494.第494章 誰能領軍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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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 誰能領軍南下
    養心殿內,
    戴權恭敬的應完話,小心的走到桌邊,給皇帝倒了碗熱茶,然後小聲說道,
    “陛下,喝口熱茶,暖暖身子,歇一歇,”
    “嗯,是有些累了。”
    武皇周世宏放下禦筆,端過茶碗細細品了一下,潤潤嗓子,還是江南的鏡湖茶有那個味道,隻是留都雖好,可是煙之氣甚重,於國朝無利,所以要遷都中原,以禦天下,如今雖然看似天下太平,可是藩鎮有異心者多不勝數,隻要朝廷有一絲軟弱,必然是危機四伏,所以自己不可有一絲懈怠。
    另外,
    就是兵權,府軍兵權雖然在朝廷,可是缺額太過巨大,老弱病殘又多,依附在府軍的官吏將軍更多,實在是無法下手,就是中州京樞重地周圍各城,眼皮子底下也是欺上瞞下,不成體統。
    如果要是能點滴而入,府軍是不是要會有所作為,就像邊關府軍那樣,守城對抗草原之兵還是有些戰力的。
    想到此處,武皇的心又是湧出諸多的想法,可是府軍也受地方將軍和官員的統轄,所以朝廷也難有作為,除非統禦在一起,直接再成一軍,可是誰來領軍了。
    武皇心中又是一歎,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這才抬起頭,
    看著禦桌前的戴權,必然是有事,京城那些勳貴子弟更是不爭氣,問道,
    “剛剛著急去做什麽了,京城可是又出了什麽事?”
    “陛下慧眼如炬,老奴什麽事都瞞不了陛下,托陛下洪福,不是京城出的事,”
    戴權剛想要說,忽然想起殿內還有其他人,頓了一下,回頭說道,
    “你們四個,先下去,”
    “是,”
    四位內侍太監,行了禮,快步依次走出書房,等人走後,門口門外守著的小雲子走進來把門關上,而後就此留在那看著。
    等到書房內,屏退了內侍之後。
    看到這個情形,武皇心中驚疑,既然不是京城的事,難道又是邊關,東胡人不可能那麽不智,如今青黃不接的時候,都在休養生息,在大規模的攻打晉北關,得不償失不說,糧草也無以為繼,右賢王且提侯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難道是鮮卑人,問道,
    “既然不是京城的事,難道是晉北關外,且提侯又卷土重來了?亦或者是西北那邊!”
    戴權神情凝重的搖了搖頭,
    “回陛下,都不是,暗衛傳來密報,是京南的林山郡出了亂子。”
    “什麽!”
    周世宏拿著茶碗的手就是頓了一下,然後不可置信的看了過去,京南的林山郡,可是中原腹地最南邊的平原之地,要不是缺水也是個中原糧倉,以前此地貧困,默默無聞,在自己還是王爺的時候,記住他的還不是父皇晚年時候的動蕩,白蓮教之禍,震動整個天下,亂民之軍幾近逼近京城,要不是寧榮二府的兩位老國公,率領京營在大梁城附近,一舉擊潰白蓮教反賊主力,斬殺白蓮教副教主在內的高層,恐怕天下早已糜爛,如今再提京南之地亂了,心裏猛然一緊,雖還未問,可是端著茶碗的手,已經有些端不住了。
    忽然想起前太子所說的一句話,中原之亂,亂起京南,京南之亂,亂起饑民,饑民一起,即使沒有了白蓮教,還有紅蓮教,黑蓮教,所以剿滅反賊則是救百姓的民心,當年還有京南將軍靖南侯在此領兵鎮壓,可隨了太子反叛之後,就再也沒了人看守此地,如此就釀成大禍,現如今過了已有十載,難道又要舊事重演了不成。
    輕輕把茶碗放在禦前案幾上,最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是碰了一下,茶碗的蓋子碰了一角,滑落下來,
    “說說,能出了什麽亂子,難道白蓮教重新回來了?”
    話音雖然聽不出皇上的心情,可是跟在武皇身邊的戴權,哪裏還不知道陛下的習慣,知道陛下極其在意此事,更加小心的,把京南皇城司千戶丁仁則的密信,和林嶽府暗衛的密信放在桌上,回道,
    “陛下,京南之地,尤其是林山郡,今去兩年大旱,饑民遍地,盜賊蜂起,這幾月,有亂民聚眾,有反叛之舉,白蓮教的人倒是沒有發現,可是太平教的人混入其中,如今已經兵臨林嶽府,府城被圍,定州城和趙州城被賊人攻占,但是府軍守將早一步集中全部人馬固守待援,而郡城京南將軍顧平,火速集結三萬人馬南下救援,想來這幾日就應該能到了,也能傳來消息了。”
    “哈哈,好啊,好得很啊,事都做完了,再來通知朕,真是一群好臣子啊,什麽亂民,什麽叛亂,不就是饑民沒了活命的希望,再被太平教混入其中,登高一呼,一呼百應,揭竿而起了,朕記得,當年白蓮教好像也是這樣趁勢而起的,算一下時間,還沒有過二十年,那些地方官員,通通該死!”
    武皇周世宏怒極而笑,一揮臂膀把禦案上的一切全部掃落地下,“砰”的一聲,連最心愛的茶碗也是摔的粉碎,嚇得戴權立刻俯首跪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息怒,朕怎麽息怒,那些貪官汙吏是真的沒把朝廷,沒把朕放在眼裏,戴權,你給朕說個實情,這種事你事先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忽然,
    武皇的目光銳利的看了過來,死死盯著戴權的眼睛問道,嚇得戴權立刻雙膝跪地,拜服道,
    “回陛下,老奴對天發誓,絕對不知道,今日剛剛接到密信,審問了信使之後,立刻進了宮,未敢怠慢,請陛下明察。”
    “好,起來吧,朕希望伱說的是真的。”
    “陛下,必然不敢欺瞞陛下,”
    說完又是磕了頭,然後哆嗦著起了身。
    此時的武皇明顯對內閣,甚至是司禮監執筆有了懷疑,這麽大的事,朝廷和自己竟然沒聽到一點風聲,怎麽感覺都不太對,至於說京南之地的民亂,好似是大武的魔障,隻要此地不穩,中原必然動蕩,心中有些不安,問道,
    “你剛剛所說,京南將軍顧平帶軍南下,是多久的事了?”
    “回陛下,應該不超過五日,現如今應該已經靠近了林嶽府,如果時機成熟,顧將軍率軍突襲,和林嶽府城的守軍,裏應外合,恐怕亂軍就會被擊潰,到時候就。”
    “就怎麽樣?”
    戴權本想安慰幾句,就被武皇語氣頗為氣憤的打斷,
    “你還想著一戰而下,既然敢反叛,必然是有了把握,想想當年的事,要是這麽好鎮壓,還有當年的白蓮教之禍,另外,京南布政史於仁則到底在做什麽,你讓暗衛之人好好查查。”
    “是,陛下,老奴已經安排得力之人去了京南查探,不過目前據傳,過了大梁城,京南逃難的流民已經擠滿了官道,恐有蔓延趨勢。”
    .
    看著武皇怒氣未消,戴權不得已把派去南下探查的情況匯報一下,總感覺要出了大事。
    武皇坐在龍榻的軟墊上,麵色一僵,沉吟一會,大梁城,節度使呂代元,乃是父皇先前的得力幹將,此地也是覆滅反賊的地方,有他在,一時半會不必擔心,可是林山郡不能丟,此地乃是京南的腹地,要是丟了,京南也就丟了。
    “戴權,速速讓內閣各位閣老,京營節度使王子騰,禁軍大統領康孟玉,還有洛雲侯速速到養心殿,並且你告訴朕,你覺得顧平的三萬人馬南下,有幾成把握壓製民亂?”
    “這,回陛下,老奴不敢妄言,”
    戴權立刻跪下,哪裏敢胡亂說此事,具體情況自己也不知道,那太平教怎麽混過去的也沒個頭緒,至於反賊有多少人,多少敢戰賊軍,更是不知,
    “讓你說,你就說,大約有幾成?”
    武皇不耐煩的再一次問道,不得已,戴權隻能苦著臉回道,
    “陛下,按道理說,一群亂民,再多的人也不會是京南三萬將士的對手,可是就怕有人插手其中,前有白蓮教前車之鑒,今有太平教霍亂其中,老奴心裏竟然沒有底,所以說結果如何,老奴實在不敢妄言,陛下恕罪。”
    聽到戴權的回答,武皇閉上眼睛,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什麽叫不敢,是根本就沒有希望能鎮壓下來,忽然感到身子實在是無力,擺了下手,
    “快點,下去召集各位大臣,”
    “是,陛下。”
    戴權磕了個頭,急匆匆起身走出了禦書房,小雲子也隨之出去,關上了門。
    隻留下武皇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房內,看著滿地的狼藉,歎息了一口氣,滿朝官員,多數碌碌無為,說就天下無敵,揮斥方遒,做事就無能為力,這是一些隻會誇誇其談,眼高手低的京官,這還算好的,那些有能力的,偏偏又是貪得無厭,禍亂百姓,才有今日之禍。
    地方官員失德,則朝廷失德,朝廷失德,則天下百姓失去信心,遇到大亂,必然一呼百應。
    然而隻有洛雲侯見朝廷國弊,諫言獻策,就已身體力行,在武皇的眼中愈見性情樸拙,腳踏實地,一心為朝廷,實在是臣子的楷模,年歲雖小,有些衝動好色也是無傷大雅。
    可是放眼天下,能有幾個洛雲侯,尤其是還手握重兵,跟在自己身邊,兢兢業業聽旨的,早些時候還有言官私下上奏,若不限製洛雲侯兵權,恐怕又是一個西王,那些隻會胡言亂語的言官哪裏知道,要是沒有他,關外之地恐怕早就落入女真人手裏,丟了關外,關內北地就永無寧日了,哪裏還能抽調兵力支持關內。
    如今的大武,朝廷文官,又分南北鄉黨之爭,遇見苗頭,雖被他以強勢彌合,但隻是麵和心不和,去年的科舉之事就是先例,如果再要核查天下官倉之數,利受其害的士紳官僚,勢必沸反盈天,若再得野心之輩串聯……社稷危矣!
    再則,如果一成不變,眼前的民亂就在眼前,如果不就此撲滅,恐怕會重蹈覆轍,白蓮教走了,來了一個太平教,那太平教走了,又會來一什麽教呢。
    必然會陷入反複,周而複始,不得安寧,萬一北地再不穩,那時候國朝又將如何應對,
    說來說去,還是軍權,四王八公他們……
    武皇周世宏目光明晦不定,在心頭盤算著,如今京營整訓有水軍三萬人,步軍二十萬人,騎兵五萬,還有當年寧榮二府留下的精銳營兩萬人,總計三十餘萬。
    至於禁軍,除去守皇城的三萬人,有禁軍二十萬人,得益於洛雲侯送回的馬匹,也有騎兵四萬步軍十六萬,這才是自己手上的力量。
    洛雲侯那邊雖有二十萬之眾,除去守衛用兵之外,還要留下足夠兵力防備女真人,算起來也可以從關外支援五萬步騎,可是距離京城就是太遠了,遠水解不了近渴,至於邊軍絕不能輕動,東胡人虎視眈眈盯著關隘,不能有絲毫鬆懈。
    最後,還隻能延續父皇那時戰略,萬一南邊出了事,京營率軍南下,禁軍留守京城,隻是統帥,誰能領軍南下!
    會不會有其他的辦法,比如集結府軍湊成大軍,此事也和兵部尚書討論過,可行,隻是沒有機會,如今算不算機會難得。
    武皇心中萬般想法,不得訴說,看了一眼堂內的燭火,
    又想到了京營節度使王子騰,還有京城勳貴子弟皆在其中,就是一陣頭疼,本想讓洛雲侯帶軍出征,可是此事頗有難度,京營不是邊軍,再則,三位皇子出府在即,京城還需要他保駕護航,此事讓內閣他們再重新議議。
    後宮,
    坤寧宮。
    江皇後坐在大殿內,溫柔的看著眼前的三位兒子,交代一番,
    “既然以後自己掌管王府了,那就先要掌管錢財,府上的用度,下人的俸祿,還有私下的銷,都需要銀子,這是你們三人曆年來的俸銀,我再給你補一些,一人十萬兩銀票,至於其他的,每人一個皇莊,其他的就沒了,這是你們父皇特意交代的。”
    “什麽,母後太少了吧。”
    “就是啊,母後,這些隻怕剛剛夠王府開銷吧,就這點銀子能做什麽。”
    大皇子,二皇子都是有些不解,本以為給的銀子,一人也就幾百萬兩傍身,哪知道就這一些,要是大手大腳,幾天就沒了,老三也知道銀子用處大,也是出言,
    “母後,是不是真的太少了,就是那些下人的俸祿,恐怕就太多了。”
    “是啊,母後也覺得少,可是你們父皇就是如此交代的,至於府上禁軍,內侍宮女,還有皇城司近衛,他們的俸祿你們隻有自己想辦法和你們父皇談了。”
    江皇後看著三人苦著的臉,也是不忍心,出言提點一下,此事也是皇上安排的,自己也不能插手,所以還是插手其中了,三位皇子眼睛一亮,明白了母後的意思,各自點了點頭。
    “你們三人聽著,明天就要開始準備出宮開牙建府,以後在王府住著,萬事多小心一些,有什麽事就給陪著你們一起過去的女史說,母後還特意給你們安排了一位大統領。”
    大皇子周鼎有些不解,什麽大統領,還特意安排了一下,禁軍那些人,據說也都是架子,
    “母後,可是安排何人,難道是禁軍的康家?”
    “是啊,母後,不會是康孟玉那個冷麵家夥吧。”
    隻有楚王周隆沒有說話,站在那不知笑些什麽,江皇後臉色一正,
    “怎麽說話呢,老二,以後到了外麵,離開了母後的身邊,說話都要注意一些,萬萬不可如此,切莫胡說,切記。”
    “是,母後,兒臣省的,剛剛隻是說玩笑話,那母後安排的大統領是誰呢?”
    江皇後神秘一笑,說道,
    “是洛雲侯張瑾瑜,可還記得。”
    三位皇子麵色一變,相互對看了一眼,竟然是他,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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