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第一次上晚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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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5章 第一次上晚朝
    榮慶堂內,
    二太太忽然轉變的態度也讓邢夫人詫異,不確定的盯著二太太多看了幾眼。
    其餘人見二太太應了聲,皆不好再開口,賈寶玉一人,多帶小廝護衛即可,明日裏送過去,也不是很晚,敬老爺一般都是晚上靜養打坐。
    賈母坐在炕上,心中鬆了口氣,關鍵時候還是看王家的人,老大家的也有心思,就是不用再正地方,罷了,
    把頭轉向老二家那邊,寬慰道,
    “還是你明事理,定要交代好寶玉,敬老爺傳的話務必記牢,回來報於我,萬不可在城外逗留。”
    “知道了,老太太,兒媳會叮囑的。”
    二太太應著聲,藏著心思就走了出去,王熙鳳此時想勸慰,也不知如何說話。
    隻有坐在對麵的邢夫人,心中暗自高興,又壓了她一頭,隻是沒有注意的是,賈母的餘光看著她的眼神,顯得有些無奈。
    大內皇宮,
    乾清殿門前,
    有內侍拿著銅鑼在殿外敲打,
    “噹,噹!”
    隨著一聲聲銅鑼聲傳來,殿前眾官員禁了聲,此時張瑾瑜早就站的腿都麻了,看著周圍,不少言官還在爭論什麽,麵紅耳赤,跟打了雞血一樣,心裏就忍不住埋怨,又不是你們敲得登聞鼓,在那爭論個什麽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搞得事。
    “好,說得好。”
    話還未說完,勳貴中不少人大聲喝彩,
    正想著,
    張瑾瑜聽得真切,心中一淩,看著麵前的東王還是那個表情,此人笑裏藏刀,果然如此,自是咧嘴一笑,
    “我能怎麽看,事情出了,隻能就事論事,至於其他的,可不能過了線,我等爵位,哪個不是祖上拿命從戰場上換來的,豈能拱手相讓,”
    “原來是洛雲侯,本王有禮了。”
    又看向敲鑼之人,上朝就上朝,還整那麽多事,早完事早回家,各找各媽休息不好。
    “洛雲侯,事情出了,我等豈有後退之說,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各憑本事。”
    “洛雲侯果然心有大局,本王必然是要保寧國府的,我等身為大武勳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可讓小人攻訐。”
    二人對賈家此事極為不滿,更不要說被動牽扯進來那麽多勳貴,國公府的老國公誰不在那謾罵賈家的不孝子孫。
    哪知道,眾人剛剛站定,二位王爺領著人徑直朝張瑾瑜所站的地方走了過來,麵如春風般的給張瑾瑜見了禮,
    “就是,我等祖上哪個沒有死過人,豈能拱手相讓。”
    “那些人,就是嫉妒我等,”
    水溶和穆蒔對視一眼,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洛雲侯顧全大局,要不然此事怕是難了,不過寧國府的賈珍,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北靜王水溶,直接擺開態度,讓人無從反駁,東王更是一臉讚同之色,
    “我等勳貴隻要心齊,必然不會讓小人得逞。”
    說話間,
    乾清宮殿前的內侍太監,又一一次敲響了鑼鼓,雲公公站在那喊道,
    “諸位朝臣,上朝!”
    身邊的穆王爺神色輕蔑,看著那些舒舒而談的文官,隨口讚歎了一聲,
    “多謝侯爺告知,無非是些皮毛之癢,說說也無妨,但是那些閣臣,可是要咬人的,寧國府的事,侯爺怎麽看?”
    二人皆是拱手抱拳,好似老友一般的模樣,張瑾瑜無奈,回禮敬道,
    “見過二位王爺,兩位王爺如此淡定,可是想好了對策,我和襄陽侯在這等了許久,那些言官,氣勢鼎盛,而且各種對策都舒舒而談,本侯聽了,心中驚懼不已啊。”
    “好,好一個各憑本事,”
    話雖然那麽說,可是眼睛始終盯著二人,北靜王水溶皺了眉頭,看向東邊的文官,確如洛雲侯所言,皆是滿臉興奮之色,很多人都是往這邊看過來,神色激動,看來今日朝會,必然有波瀾,
    身後傳來眾多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老國公們簇擁著兩個衣著華貴人走了過來,
    所謂的衣著華貴的人,就是北王水溶和東王穆蒔二人,北靜王水溶,張瑾瑜並不陌生,可是這個東平郡王穆蒔,雖有印象,但見麵的不多,說來還有不少私怨在裏麵,江南一行,東王府送上了不少好禮過來啊。
    話一出,勳貴之人皆是望了過來,鎮國公牛清張了張嘴,始終沒有出聲,也想知道洛雲侯對寧國府的爵位,和勳貴是何態度。
    “上朝!”
    自有太監往下傳言,
    朝臣中,盧文山氣定閑神,聽著話音說道,
    “上朝了,諸位,如何做心裏有數。”
    “是,閣老,”
    隱約間有些人回答,而後排著隊魚貫而入。
    張瑾瑜他們,聽到上朝的話音,就排著隊伍也進了殿內,隻是這一次,張瑾瑜並未上前,而是和襄陽侯柏廣居並排而站,想來的意思就是不做出頭鳥,其他人都已經走了進去,想改變也無從再說,隻能一起跟著隊伍,一起進去。
    到了殿內,
    鴉雀無聲,
    剛剛還在外麵義憤填膺的言官,好似啞巴一樣,閉嘴了嘴,等了片刻,
    武皇周世宏,在戴權的攙扶下,走上了龍椅,站在高台上,轉身看向殿內朝臣,正麵坐定。
    身邊的戴權見到陛下坐穩之後,照例往前一步,捏著嗓音喊道。
    “諸位臣公,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就好像是號角聲響起一樣,文官那邊不少人眼神轉動,不少言官還想先一步出列,但是文官快,武勳這邊更快,也不等他人說話,北靜王水溶,先一步走了出來,右步一誇,
    出了隊伍說道,
    “啟奏陛下,臣有事啟奏!”
    這一幕,
    讓文官那邊的人,身影集體一頓,看的張瑾瑜眼皮子直跳,好家夥,剛剛進來的時候感覺就不對,按理說領頭的應該是二位王爺才對,為何北靜王水溶混在隊伍的最右邊,也就是自己之前上朝時候的位子,原來是為了“搶答”速度更快,真是人才。
    .
    再看文官那一列,前麵各部堂的人,麵無表情,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後麵的京官,言官,都有激憤的神色,看樣子朝臣都是知道了,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寧國府賈珍算是倒了血黴了,嘖嘖。
    殿內,
    北靜王水溶一出來,不少文官麵有憤恨和懊悔之色,戶部主事馮千見到文官失了先機,心中焦急,朝臣未注意的時候,小聲在後麵問道,
    “謝大人,如何是好。”
    “慌什麽,好戲剛剛開始,俗話說後發製人,看看他們怎麽說。”
    戶部郎中謝子安,雖然驚訝武勳反應夠快,可是毫不在意,板上釘釘的事,無怪乎大小罷了。
    武皇也未想到,是北靜王水溶搶了先機,略微看向文官那邊,隻是有些稍微的慌亂,並無其他神色,倒是打的什麽算盤,
    “準奏,”
    “謝陛下。”
    北靜王一抱拳,而後又往文官那邊走了幾步,也不知賣的什麽關子。
    停下腳步之後,
    忽然大喝一聲,
    “稟陛下,臣就此狀告今日敲登聞鼓之人,鼓動朝臣,目無王法,值此之際借天地異象,攻訐勳貴,沽名釣譽,意圖借此名揚天下,
    陛下,今日事出有因,定然要以穩妥為主,而敲鼓之人嚴從,不顧大局,臣以為,此人包藏禍心,唯恐天下不亂!”
    北靜王先聲奪人,一番話語說的有理有據,外人要是不知,定然會心裏有了暗示,張瑾瑜暗地裏給北靜王水溶豎了大拇指,厲害,不愧是四王當中在京中的主力,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亂拳打過去再說。
    話音剛落,
    文官那邊怎麽可能壓得住怒火,勳貴竟然惡人先告狀,實在是無法無天了,
    “一派胡言,北靜王,你倒是說說,為何那嚴從會敲響登聞鼓,又為何會有今日的大動幹戈,再說了,目無王法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說話之人,底氣十足,本以為是其他言官站了出來,誰知道,說話之人竟然會是盧文山盧閣老。
    盧文山笑了一聲,站出來之後,就地給龍椅上的武皇叩首,哀聲道,
    “陛下,容老臣給那不成器的弟子嚴從,討要個說法,嚴從此人,官小言微,一個一日三餐都是清湯寡水的京城言官,如何去攻訐一個國公府,此中之事太過駭人,不得不站出來狀告寧國府啊!”
    說完又是重重扣了首,老臉上眼淚都落了下來,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讓還先發製人的北靜王臉色發白,心中大罵一聲,老匹夫!
    更讓勳貴一列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張瑾瑜也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盧文山的一個回手掏,把北靜王慷慨激昂的一大段話,
    就讓盧文山那個老狐狸,三言兩語堵住了,要是讓那些不明所以之人見了,必然是信了三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不得不佩服,先發製人的法子,廢了。
    龍椅上坐定的周世宏,看著吏部心腹之臣盧文山,感慨萬千,就是因為他太聰明,有些東西算計過頭了,
    不過,
    此事辦的可以,合朕的心意,
    “既然盧愛卿說的另有內情,那你就說說,為何言官嚴從會敲登聞鼓,此事定然要問個明白,起來回話,”
    “謝陛下。”
    盧文山起身的時候,還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顫顫巍巍的扶著地麵,慢慢站起來,宛如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看到朝臣揪心不已,站起身後,對著文官一列,還有武勳一列,拜了又拜,
    “諸位同仁,雖說家醜不外揚,可是朝臣家事要是事關朝廷,就不能不說,
    嚴從乃是元豐元年新進的恩科進士,恰巧老夫監考,引為座師,算是老夫的門生,
    老夫雖然收下他,但一直以來並未多關照,現如今還是一個小官,清貧如洗,按理說,如此一人怎會大膽敲響登聞鼓,陛下,老臣諫言,請敲鼓之人上殿陳述。”
    說完,
    眼神一凝,
    看向躲在武勳隊伍後麵的榮國府賈赦,意有所指,
    張瑾瑜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榮國府賈赦,縮頭縮腦的躲在最後麵的隊伍裏,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人到了,
    北靜王趕緊插言,
    “陛下,臣不同意,敲響登聞鼓者,不管是何人,必然先受禦使盤查,再呈內閣議事,最後再給陛下閱覽,當然事出有因必然要嚴查,可是捕風捉影之事,是要連坐誣告之罪的,臣以為,此事依舊曆即可。”
    “啟奏陛下,老臣也是同意的,北靜王的話,合情合理,要是人人都這樣隨意敲響登聞鼓,那朝廷還有何臉麵。”
    值此之際,鎮國公也忍不住,站了出來,比不要臉,還沒人能比得過自己,牛清瞪著眼狠狠看了盧文山一眼,可是盧文山絲毫不懼,眯著眼看了回去,順勢笑出了聲,
    “哈哈,哎呀,牛國公,不是誰的嗓門大誰就有理,登聞鼓,想必諸位同仁並不陌生,
    乃是朝臣有不平之事,請陛下主持公道的,北靜王所言並不為錯,自陛下登基以來,四海升平,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皆是聖明之舉,無人去敲,
    可是今日不同,逢此天地大變,定然是上天的示警,所以依臣之見,定然要在朝堂上分辨一二為好。”
    就在盧文山獨對二人之際,顧一臣並未袖手旁觀,
    站出來說道,
    “陛下,老臣也讚同盧閣老所言,還是在朝堂理順,是上天示警,還是有人禍亂京城,一辯就明,事關重大不可不差。”
    這本該內訌的二人,也粘在一起,讓武勳那邊的人都有些驚異,張瑾瑜看著顧老頭竟然此時關鍵時候站了出來,也不知怎麽想的,難不成私下裏和好了,但一想到京南那些事,又搖了搖頭,京倉的戶部郎中崔德海還在大獄裏帶著了,沈中新一直沒有在審查下去,必然是有了難以查下去的借口,但是此事一日不結案,兩者一日不合,陛下想來也是心裏清楚,並未催促。
    鎮國公本還想再說,盧文山又跪下,失聲痛哭道,
    “陛下,聽辨則明,此事終歸要水落石出,難道要等著天下議論紛紛再去解決,那就晚了,陛下。”
    話一說出口,文官那邊好似商量好的一樣,呼啦一下跪倒一片,
    “陛下明察。”
    “陛下,嚴從身家性命都不要了,如何能誣陷。”
    “陛下,我等願為嚴從作保。”
    看著黑壓壓一片文官跪倒在地,武勳這一邊的人臉都黑了,張瑾瑜看著滿堂文官跪在那,有的哭的眼睛都紅了,鼻涕也流了出來,真哭都演不了的那種,實在是佩服,做官做成這樣,也算是境界,相當於逼宮了,陛下必然會同意的,再瞧瞧自己所在勳貴一列,雖然說有了長進,可是和文官一比,高低立下,豬隊友帶不動啊。
    眾臣哭訴了一陣,
    卻被武皇打斷,
    “都起身吧,兩位愛卿所言,朕明白,今日的事,天下之人也不知如何傳言,既然是敲了登聞鼓,定有緣由,
    嚴從此人,朕略有耳聞,元豐元年的恩科進士,有些才華,任職六部給事,做了言官,一身正氣,做主要是清廉,他來敲鼓,定然是下了決心,朕,必然查明此事,讓禦使領著嚴從進殿,讓他說說何事。”
    “謝陛下,陛下英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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