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司禾怎麽會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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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雲山下。
    丁字排院多了三位玉京弟子居住。
    姝月本想著清早不做飯了,但考慮到沈墨他們確實是來幫忙的,便起了個大早,準備了豐盛的餐食。
    依舊是那座陣台,灶火升騰之間,菜油獨有的香氣彌漫飄散。
    “他們是紅檸請來的,說是要陪著夫君去一趟冥殤州。”
    聽著姝月的吐槽,小姨笑道:“你覺得紅檸怎麽樣?”
    王姝月秀眉微蹙,斟酌道:“其實還不錯,人挺和善的,跟咱們也都熟識。”
    “隻是想法太多……又愛冒險,即便幫忙也是遮遮掩掩的,明顯想讓夫君念她的好。”
    周曉怡美眸扇動:“那咱們也得受著,她也確實對咱家盡心了。”
    “姝月自然記在心裏,隻是有些不明白,她到底看上了夫君身上哪點?”
    司禾撐著俏顏,在一旁笑道:“他們之間也沒發生什麽,隻是勾勾搭搭,偶爾說些越界的玩笑話……不過紅檸走後幾乎不會跟趙慶傳訊。”
    作為時刻與趙慶心念相通之人,司禾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臥底。
    將趙慶與紅檸之間發生過的事講得清清楚楚。
    “不過紅檸言語不實,許多話根本無從分辨真假。”
    “倒是提過幾句玩笑,說要與趙慶雙修,但離開之前也隻真真正正睡過一次。”
    司禾稍加沉吟。
    總結道:“或許隻是尋趣逗樂,勾引有婦之夫挑戰一下自己的魅力?”
    姝月撇了撇嘴,吐槽自己丈夫。
    “這樣的話,紅檸真是挑錯了人,夫君哪兒用她費力勾引……”
    小姨麵露思索之色,覺得趙紅檸有些難以看透。
    她纖指梳理鬢角青絲,幫著姝月將油餅翻麵,低聲言語。
    “如若不是趙慶有天道殘片,能夠查看雙修事宜。”
    “紅檸說她在秘境失了身子這話,都會讓男人輾轉反側。”
    “會去思慮她所言是真是假……”
    “她這藕斷絲連的遊離姿態,更是會讓男人魂不守舍。”
    “若是趙慶有些擔當,便會思慮著怎麽能照顧到她,是否將她接回家中……可她又偏偏跑那麽遠。”
    “如若趙慶隻是玩弄她的身子,這樣不時的出現,也難免會牽動男人的欲念。”
    “總覺得有點像是……”
    司禾望著陣台下成片的柳林,接話道:“像釣魚?”
    周曉怡:……
    她心神一緊,竟覺得自己遇上了對手。
    怎麽會有這種女人,安安分分的日子不過,偏要若即若離的引誘別人?
    此刻,司禾盈盈起身,身形瞬息變幻,化作了那副慵倦的妖神姿容。
    她輕聲道:“來了。”
    ……
    壽雲山下,趙慶駕馭靈舟帶著清歡,身邊還跟著沈墨三人,徑直前往自己家在山上殘破的新宅子。
    他笑著介紹道:“師尊性情冷淡,很少與外人交談。”
    “不過她早就見過三位了,倒也不算生人。”
    顧清歡在一旁笑而不語,她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我顧清歡就是趙慶的藥奴,那是我的主人。
    甚至是有外人在場也不覺得羞憤,反倒會感覺像是被見證了什麽,有一種別樣的滿足感。
    但趙慶顯然不可能介紹司禾的時候,言說那也是他的主人。
    純粹是讓沈墨幾人看他們一家的笑話,況且吃軟飯這種事,其中的快樂隻有吃過的人才明白……沒有嚐試過隻會投來鄙夷的目光。
    而沈墨孔陽與洛纖凝,顯然沒有閑暇去思慮趙慶與司禾的關係。
    他們默默注視漫山遍野的青柳,越臨近壽雲山,隻會越發緊張。
    畢竟天下行走到了此地,都要恭恭敬敬的喚一聲師姐……那或許是玉京的隱世前輩也說不定。
    如若將玉京十二樓比作宗門,他們這些也隻不過是最邊緣的弟子,就連永寧血子之位,充其量也隻能算是內門。
    然而玉京星闕自道劫之後開始傳承,至今已有數萬年,其中的絕頂大能不計其數,遠非他們所能觸及。
    也隻能保持敬畏之心,走一步看一步了。
    洛纖凝美眸閃爍不定,心知即便是師尊都沒有機會與那位前輩交談,這對於自己以及長生劍派來說……都是莫大的機緣。
    陰華蕩漾,司禾還在懟自己的小奴才:“喊主人讓你覺得丟人了?”
    “如果真是師徒,你此前就是欺師滅祖,頂撞恩師!”
    趙慶疑惑道:“那豈不是更好?”
    司禾:“你給我等著!”
    ·
    很快的,靈舟趕到了深山之中。
    一直沉默的孔陽突然皺眉,低語道:“咱們走過去吧?”
    趙慶恍然大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一行五人開始在柳林之中徒步緩行。
    青翠欲滴的柳梢上,還掛著未曾散去的晶瑩朝露。
    身後三人皆盡沉默,連神識傳音都停了下來。清歡雖然不會緊張,但沒有修為無法傳音,也隻是保持著平靜神情跟在身邊。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原本沒有多遠的山路,此刻卻顯得極為漫長。
    趙慶不由沉思,他以往獨自來壽雲山,隻當是探監……以後定居此地算是陪護孤寡老人了。
    但此刻卻莫名有了一種登山朝聖的錯覺。
    細細想來,重活一世幾十年,自己最大的幸運其實並不是天道殘片,而是……遇見了司禾。
    雖然總是跟司禾拌嘴,但若是真心實意論起來,他是承認自己這個主人的,大多數時候也願意順著司禾的心意去做事。
    趙慶是實打實的草根出身,往前十多年,根本就沒有人會對他好。
    故而早年即便是因為利益相關得了些照拂,也覺得很是滿足……便如王騰與裴進。
    之後遍曆風雨,姝月清歡和小姨,始終陪在身邊。
    他們一家也結識了不少奇人道友,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司禾已然成為了他們家的定海神針。
    趙慶握緊了清歡手腕,暗戳戳的想著……
    當初自己一家離開丹霞宗,還是特麽的太年輕了。
    年少不知軟飯香,錯將歲月插稻秧。
    如果能回到十年前第一次遇見司禾之時,趙慶會毫不猶豫的抱緊她的大腿,當一個忠實的小舔狗。
    特奶奶的,這尼瑪不是多走了十年彎路嗎!?
    陰華蕩漾,司禾調笑道:“現在認識到這一點,也不算太晚。”
    “血衣樓主仙道極境才入紅塵重修,清歡築基境界就直接重修,豈不是少走了數千年的彎路!?”
    趙慶:???
    這能一樣嗎?
    山林間的垂柳被清風吹拂,搖曳生姿。
    一座嶄新的宅子出現在幾人麵前,隻不過土石磚瓦之間,遍布繁茂青柳,已經被拆的七零八落。
    趙慶止步看向三人介紹道:“這宅子倒是可惜,還沒住過便成了這幅模樣。”
    “姝月和曉怡已經準備好了餐食,師尊也在等咱們了。”
    “三位隨我來……”
    堅實厚重的演陣台上,沈墨三人終於見到了趙慶的師尊——那位風華絕代的白發仙子。
    姝月和曉怡已經上桌就位了,不過司禾還是靜靜佇立在陣台中央,纖手背負在身後,身著一襲白袍……背對沈墨幾人仰望雲霞。
    趙慶神情微顫,一時間竟也覺得眼前白發倩影深不可測,但他心中更多的是無語。
    這怎麽還裝上了?
    浩瀚元神籠罩了整個壽雲山,使得沈墨三人根本無法探出神識查看司禾的容顏,況且他們也不敢。
    “夫君有沒有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姝月的傳音自然不受壓製,暗地裏詢問自己丈夫。
    趙慶看著那道曼妙白衣倩影,如果忽略如瀑白發的話……這背對眾人逼格滿滿的架勢,還真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程嶽!
    丹霞宗的宗主程嶽,便經常穿著一身白袍,在紫珠靈舟的盡頭仰望天空,留下一道孤寂落寞的背影。
    當年他隻覺得對方威嚴無盡,後來才知道可能是在想程不疑的親娘……
    程嶽在丹霞幾十年,總會到壽雲山走走看看的,沒想到司禾好的不學,這裝逼竟然複刻的如此絲滑。
    “沈墨、孔陽、洛纖凝……見過前輩。”
    三人自是恭敬執晚輩禮。
    隻見眼前女子僅是微微頷首,一縷白發被微風輕拂蕩漾,打破了原本的舒暢美感。
    慵倦清冷的嗓音回蕩在壽雲山上。
    “是慶兒的朋友來了啊。”
    此話一出,小姨驀的繃緊了紅唇,默默低下螓首傾身到姝月身後,遮掩自己的表情。
    姝月和清歡也都相互對視,盡量保持著肅穆。
    而另一邊的三人顯然不覺得這有什麽奇怪之處,並且姿態更加恭敬了。
    劍修女子身著勁裝,屈身再次行禮柔聲道:“晚輩長生劍派洛纖凝,代家師謝過前輩出手救下長生坊十數萬散修。”
    沈墨有樣學樣:“晚輩血衣駐守沈墨,多謝前輩護持血衣商坊之舉。”
    孔陽稍感疑惑,長生坊的血衣樓不是被平了嗎?這位前輩什麽時候護持過商坊?
    他沒有多加思考,同樣躬身道:“晚輩翠鴛樓孔陽,二十年前在離國……”
    “嗯。”
    司禾輕飄飄的應了一聲,沒有給孔陽發揮的機會。
    “慶兒與我說起過你們。”
    “你們即為玉京弟子,各有脈屬傳承,我便也沒有什麽好相予之物。”
    “九劍血衣重攻殺,翠鴛也無太多護身妙法……”
    “鳳皇一脈築基卷功法,便給你們參悟吧。”
    話音落盡,還不待三人有所反應。
    浩如煙海的元神便將他們籠罩,在識海中刻錄下獨屬於鳳皇妖修一脈的功法路徑,儼然是唯有化神之上才能施展的灌頂奇術!
    司禾早先問道信要了鳳皇樓元嬰之前的功法,這時候倒是剛好能夠用來裝逼……這是趙慶萬萬沒有想到的。
    然而,這僅僅隻是開始。
    下一刻,濃鬱的靈氣波動憑空出現,堆積如山的靈石散落在三人身前。
    即便是見慣了巨量靈石的沈墨,此刻也怔在了原地,隻感覺口幹舌燥。
    他常年坐鎮商坊,即便是無法探出神識感知,隻憑借分量與靈氣的濃鬱程度,就能輕易知曉……這是三百萬靈石!
    白發女子緩緩轉身,如淵似獄的妖異豎瞳凝望三人,宛若要將他們拉入深淵之中。
    一時間,洛纖凝感受到了無盡威壓,似乎自己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周身氣血逆流,瞬間通體冰寒。
    這種威壓與氣勢……絕對!絕對!絕對不是化神修為能擁有的!
    刹那之間,三人皆盡低頭,甚至都忽略了女子卓越傾城之姿容,隻記得那雙幽若寒潭的眸子。
    司禾氣勢更盛三分,嗓音依舊冷冷淡淡,成熟而充滿神秘感。
    “些許資源,各自收起吧。”
    “壽雲山是本座清修之地,不可宣揚。”
    “不過既然是為助力司幽而來,允你們在山中建宅暫居十年。”
    孔陽雙眸震顫,趙慶的師尊……好大方!
    竟然允許他們在壽雲山居住!
    每人還給了百萬靈石,這等資源……怕是連沈墨這個血衣弟子,都要積攢十餘年之久。
    但他仔細一想,這些靈石在自己看來是潑天的財富,但對於這位前輩來說……或許也隻是九牛一毛。
    ……
    趙慶看著堆積如山的靈石被三個二貨收入靈戒,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急迫傳出心念:“你哪來的這麽多靈石!?”
    司禾語調輕挑歡脫,顯然是心情不錯:“陸青儲物戒裏的啊,怎麽了?”
    趙慶:“不是說等今夜咱們湊一起開盲盒?”
    “昨晚沒忍住,和小姨提前看了看。”
    “……”
    特麽的!
    特麽的!
    趙慶咬牙切齒,敗家娘們兒!
    他清晰記得前幾年,司禾可憐巴巴問自己要五萬靈石的場景。
    可特麽一轉眼……有了錢就這麽敗是吧!?
    “我自己掙得錢!要你管!”
    司禾憤然回懟,轉而又道:“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哪有這麽好的事……”
    “那也不能給這麽多錢啊!”趙慶氣急敗壞,在心中暗罵不已。
    “白馬寺都給得起,難道我司幽開山,拿不出百萬靈石!?”
    趙慶沉默良久後……
    腹誹道:“你就是想裝逼。”
    腦海中的陰華劇烈震蕩,司禾顯然無法承受這一波暴擊傷害。
    可是裝逼真的好爽啊……
    她傳出的心念中滿是嘲諷之意:“我就是出手大方,怎麽了?”
    “給你三千年壽元時,你怎麽不替我心疼!?”
    “把身子給你的時候,你怎麽不替我心疼!?”
    “狗東西,閉嘴!”
    趙慶被懟的偃旗息鼓,旋即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他這人就一點好,認錯態度很端正,如果覺得老婆做得不對,那一定是自己的問題……
    司禾怎麽會錯呢?
    不可能。
    沈墨三人將靈石收起之後再次行禮道謝,言說本就為此而來,定會殫精竭慮為司幽宗貢獻力量。
    他們身前的女子依舊豐神卓越,像是絲毫沒有被趙慶影響到情緒。
    “諸多事宜可與月兒商議……”
    司禾的身影漸漸化作虛無,消失不見。
    這更是讓三人震驚萬分,他們分明沒有感知到傳渡波動,這位前輩是怎麽消失的?
    殊不知,司禾根本就沒有走,依舊在原地靜靜看戲。
    九耀天封印本就能隱沒她的身形,如若不是她自身強行顯化,也隻有洞察封印之人才能見到她的真身。
    這些年來……青影算一個。
    趙慶擁有青龍刻印,也能看到九耀天封印。
    除此之外,便隻有那兩位天下行走合力見到過了。
    司禾化作了少女模樣,氣鼓鼓的站在一旁,一雙杏眸像是要把趙慶扒皮抽筋一般。
    竟然嫌我花錢大手大腳!?
    她旋即給小姨傳音道:“昨晚與你說趙慶前世之事,漏了至關重要的一部分。”
    “趙慶在夏皇界還有八十多位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