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王西樓做了個
    夢裏沒有邏輯，她夢到初中時候的風無理，雖然他即使五歲的時候都已經懂事得像大
    但是初中，特別是初二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喜歡跟自己鬧別扭，那時候經常就生她氣，王西樓總是舉足無措，感覺兩人關係越來越差，難過死
    夢裏她醃了鴨蛋，拿來做了紫菜湯，端了出來，喊二樓的風無理下來吃飯
    風無理下來後，跟她要兩千塊錢，想買手
    然後王西樓去修行者市場賣牙，拿了八千塊錢回來，第二天去了他學校給他
    結果風無理在校門口嫌棄她賺不到錢，穿的衣服又土，一點用都沒
    旁邊還有其他學生看他們，然後看他們笑
    好丟人啊，王西樓說，不要在外邊凶她，回去再說好不
    結果風無理頭也不回回教室，讓她不要再來學校找
    王西樓在旁邊一臉委屈低著頭，看到自己身上有些髒的圍裙，手袖，還有大小補丁的長裙，一隻黑一隻綠的襪子和塑料拖鞋，偷偷抹眼
    然後發憤圖
    開始醃鴨蛋，賣鴨蛋，一下子賺了好多
    風無理抱著她一臉崇拜，說好厲害，我好喜歡你啊，小僵屍溫柔搖搖頭笑，輕輕著摸他的腦
    然後就醒
    眨了眨眼睛，一醒了夢就有點記不
    她發現身邊的人不在，外邊天也早就亮了，一早上刮風呼呼聲，聽到外邊舅舅舅媽跟他說話，連忙起身，換好衣服，梳好頭發出
    屋外三人吃著早餐，看著房門忽然打開，今天王西樓穿了件很修身的黑色針織毛衣，下身淺灰色的休閑褲，本來露腳脖子的，但是穿了一雙白色長襪收到褲腳下麵，全身就露了手和臉出
    “怎麽又穿襪子又穿拖鞋”
    風無理吐槽，被舅媽瞪了一
    舅舅笑著道：“小樓快去漱口過來吃早飯了，剛想叫你，無理說你還沒醒，就沒喊”
    “昨晚沒睡好嗎？”舅媽也關心，但是笑嗬嗬
    “啊？沒有，貪睡了貪睡”
    她快快地刷牙洗臉，回來坐下吃早餐，問舅媽鴨蛋怎麽醃
    “喜歡吃啊，喜歡帶一盤回”
    “我是想自己學來”王西樓開玩笑：“不會是舅媽的獨門秘方吧？”
    “哪門子秘方”
    舅媽沒好氣笑：“配料給足，看著時間就行了，不過都是農家做法，你要去網上還不一定能買到這個味兒呢！”
    “難怪買的沒舅媽做的好”
    舅媽笑得眼睛都沒了，舅舅在門口抽完根煙，準備去賣鷓
    升卿站在一邊，舅舅舅媽都看不到他，他也想吃個醃鴨蛋，現在眼巴巴的望著都自帶一種高人氣
    風無理給他留了一個，等老兩口走了他才能上桌吃
    “他們都把你當侄媳婦”
    “我剛剛算了一”
    王西樓沒理他，繼續問舅媽配
    “大概六百年前你遊曆來到這裏，我在這裏教書，你在村子裏歇腳了一段時日，那時村子裏有一個放牛的鐵娃，鐵娃每天都喊你神仙姐”
    小僵屍已經猜到這老蛇妖要說什麽了，麵容有些不
    “你現在喊的舅舅是那個鐵娃的後”
    王西樓把風無理留給他的醃鴨蛋拿了過來吃
    “……”
    升卿點點頭走開：“吃多點也好，畢竟自己生不”
    又輪到王西樓一臉難
    風無理默默吃飯，不吭聲，食不
    中午的時候，村子裏吹起了嗩
    昨晚村尾那個傻子過世
    昨天大家就有預感，瘋了幾十年的人忽然清醒，八成是要去了，人是真的有回光返照
    下麵搭了個簡易的棚子，擺了幾張八仙桌，一群四五十歲的女人坐在那裏，包括風無理舅媽，桌上放了幾盞
    到了隔壁村請了個辦白事的師傅，那老師傅五十來歲，穿了件黃馬褂，帶了個十七八歲的小徒
    小徒弟看師父一邊念著那套他聽出繭子的話，一邊擦汗，看起來很緊
    老師傅都快哭了，半天沒找到那傻子的
    “不用找了，他的真靈已經不在了，好好念你的詞就可以”
    旁邊那隻鬼王一樣的男人開口，聲音溫潤，老師傅這才鬆了口
    山村內，嗩呐和鑼鼓聲傳的很
    有人喊，有人哭，有人來，有人
    傍晚時分，風無理在槐樹下吹著自然風，搬了張太師椅，陽光駁雜，極暗和極亮同時在他身上出現，風一吹，衣角頭發和光影都在晃動，看起來悠
    秋天風大，卷起的樹葉飄出重山，那些個江湖高手這幾天走了不少，山村也逐漸恢複安寧
    王西樓在門前擦鞋子，陽光落在她身上，一眼看過去水泥地曬得發亮，有點刺
    山路泥濘，兩人的帶的兩雙鞋鞋邊都沾了不少黃泥，泥一幹結成塊了，她試過拿紙擦，擦不幹淨後，現在拿砍柴的刀蹲在門前，刮完自己的，又把風無理的鞋拿出來
    她是一個勤勞的女人，坐在那邊的風無理看著她在那忙活，自己在樹下乘涼，心裏有點愧
    他決定讓這種愧疚的情緒折磨自己，這是他對自己的懲
    看了眼班群，班群有人問他病情怎麽樣了，有沒有好轉，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是病
    還有轉發了好多校運會的照片和視頻，風無理看了看，拍的基本都麵目可憎，動作也都定格在很鬼畜的瞬
    也有好看的，比如他的小美女同桌，白生生的跟仙女一樣，跟王西樓這種土氣十足的老太太不一
    然後越來越多同學鬼畜的樣子出現了，所有人開始互相攻擊，一場校運會班裏人全都離心離德，風無理唏噓不
    “小哥，咱走了啊！”那邊有人給他揮
    風無理也揮揮手，跟武林高手們道
    忽然山村就冷清了很
    他們都覺得升卿成仙了，那就是沒有仙蛻，就不找了，風無理覺得他們一點毅力都沒
    從兜裏掏了掏，拿出一片蛇鱗，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昨天跟小僵屍去山裏摘野菜撿
    他們買了下午四點的票，今天也要回去
    遠處黃毛跟幾個人背著包向山下走去，回頭看一眼，這個山間少年給他感覺氣質溫和，一點也不像山裏
    “你們說，那個男的是不是也是修行者？”
    “不能吧？不是有擅長偵查的人探過了嗎，而且上清派那個小道士給他算了一下，也是平平無”
    旁邊也有人道：“可是他跟那個老神仙認”
    “那老神仙住在這裏，肯定跟山裏鄉民認”
    “走吧走”
    下午兩點多，吃過午飯，師徒倆把舅舅家門鎖上，準備下山
    王西樓又背上他那個好大的登山包，風無理取了過來，放在影子裏，她看著風無理影子不知道在想什
    “你在幹嘛？”
    “你說你影子裏麵什麽樣的？”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進去”
    “讓索關出來問”
    “她說懶得理”
    王西樓皺眉，假裝沒這一茬：“……咱們怎麽到鎮子上，好長一路”
    “升卿自己開摩托車回來的，現在普通人看不到他，摩托車歸我們了，我們開到高鐵站前賣”
    “今天都不見這老蛇”
    “你找我？”他是身後忽然出現
    王西樓被嚇了一跳，隨後沒好氣道：“嚇死人，你走路怎麽都沒有聲音？”
    他理所當然道：“你不是人，你是僵屍，我是鬼，走路沒聲音不是很正”
    “教書的道理就是多，鬼話連”
    升卿說她罵得妙，王西樓說他有病，他也隻是笑著不生
    “快快快，把他摩托開走，讓他在後麵”
    王西樓推著風無理走，升卿忽然又消失在了原
    好像變成鬼後，他多了點別的能耐，有些不太被物理規則束
    升卿的摩托車也是女式摩托，看起來有些年頭，估計當年下山立馬就買了一
    風無理插上鑰匙，一扭，回頭看了一眼在旁邊發呆的王西
    她連忙坐了上去：“出”
    山路刮起了風，鄉道上鋪滿了樹葉，有時候會有一些小動物冒出
    風無理看了一眼後視鏡，後視鏡裏，自己肩上冒了半個腦袋，風台大，她眯起了眼睛，應該是在
    “當年師父就是開車，走這條路接你下山”
    “舅舅舅媽都喜歡”
    “舅媽前幾天拉著我說了好”王西樓樂個不停：“她還給了我塞了點東西，很關心我”
    “給了什麽？”風無理聽不
    “用不上”
    “什麽東西？”
    “避孕”
    “……”
    這老兩口，瞎操什麽
    風無理有點臊，不想說話，王西樓就肆無忌憚了，一直問他要不要回去拿出來試試，語氣輕佻，看起來狂沒邊了，但是風無理知道這人就口嗨第一名，真要到那時候，估計慫的一
    不過這次山村一行，兩人那方麵感情忽然進展神速，要是擱以前，王西樓肯定不會在這種話題上肆無忌
    坐上高鐵，晚上要九點多才能
    風無理跟魄奴在聊微信，跟她說今天回去，她非說要開電瓶出來載他
    出站後，看到一個穿著牛仔短褲，白色衛衣，束著高馬尾的王西樓，看起來清甜係
    “這裏！”她給那邊招
    看她的人不少，畢竟王西樓顏值真的高，然後他們看到另一個王西
    兩個王西樓的搶眼程度，是一個王西樓的十倍不
    “你開電瓶來也隻能搭一個人回去”風無理無奈
    魄奴眼睛亮晶晶的，笑意都藏不住，目不轉睛看著走過來的風無理：“可是我好想”
    “找個沒人的地方你先進影子離去”
    “你有沒有想我？”魄奴追著問：“你是不是也很想我？”
    “……沒”
    魄奴笑容不變，“你猶豫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有想我對不對？”
    “我就在他旁邊，他怎麽會想”一旁的王西樓輕飄飄的話，讓魄奴身受重
    但是很快就又重振精神，跟風無理說個不停，眼睛在他身上沒離開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魄奴進了風無理影子，他搭著王西樓開著電瓶回到香燭
    一開門，一隻黑貓撲了上來，喵喵叫個不停，一直扒拉他，然後抬頭看著他不說話，拿捏得死死
    風無理稀罕道：“小夜想我了嗎？”
    “完全沒有想無理”
    “是嗎，可是我好想”
    魄奴沉著臉去沙發坐
    “是嗎，那吾輩也好想你好”
    風無理笑：“今晚跟我”
    “你不能壓著吾輩”
    王西樓也沉著臉地去沙發坐
    小貓咪在風無理身上撲騰，他抓著他兩隻前爪，把臉埋在她肚子上，夜姬就反抗，可惜她不知道某人要的就是她小爪子拚命反抗的樣
    陪她玩了一會兒，黑貓氣喘籲籲地被放下，但還是邁著貓步跟在他身
    “風無理大人！”穿著女仆裝的綰綰俏生生站在那裏看著他，身後尾巴晃得跟風火輪似
    風無理也把她抱了起來，然後放下，立刻開心得不得
    “我這裏有些題目不會，想問一下風無理大”她屁顛屁顛跑回房，拿她那個小學一年級練習冊給風無理，基本都是一眼能看出來的
    成功收獲一波小狐狸的崇
    客廳的燈和電視，回到家後看著熟悉的一切，還有貓和小狐狸，忽然就覺得好
    往沙發上一趟，整個人變得放鬆起
    “你快去洗澡，一身汗弄髒我沙”
    剛躺下，又被催著去洗
    他賴著不想動，被硬推著離開沙
    洗完出來抱著夜姬在沙發上玩，過了一會兒王西樓也洗完澡，穿著奶牛款式上衣下褲的真絲睡衣，甩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
    他沉吟了一下：“你別弄得到處都是”
    王西樓一臉茫然看他，這人有做過什麽家務嗎？
    風無理被看得臉有點掛不住：“到頭來還不是辛苦你自己拖”
    “過來給師父吹頭”
    “魄奴”
    “好”
    “……你別什麽都聽他的”王西樓無
    魄奴拿著吹風機給她吹頭發：“你不也”
    “我是師父，我怎麽可能聽他的，是他聽我”
    魄奴冷笑不說
    吹風機聲太吵了，吵到夜姬看電視，她過去阻止，結果被王西樓扔了出去，可憐巴巴地回到風無理懷
    香燭鋪樓頂，一個中年男人負手而立，抬頭看星
    什麽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