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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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黃雀在後
    為首一人圓臉黝黑,眉毛稀疏,眼睛眯成一條騎著栗色高馬,卻穿著紅黑相間的寬袍錦衣,頭戴高冠,文質彬彬,儼然一副文官打
    手裏卻提著一把長柄陌
    山大王的親兵還想反抗,剛抬起刀,兩支箭矢便急速飛來,穿胸而
    山大王左右看看,乖乖扔掉半截雙手
    黑衣兵士迅速逼近,將他包圍在了中
    騎馬那人挺著胸脯,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態,看了看林玄一幫人,輕輕點著頭看向山大王,悠然說道:“穀屠戶,你為禍我鬆滋這麽多年,作惡多端,沒想到有今天”
    “秦縣令,我穀屠戶知道今日難逃一在我臨死之前,送上一份大禮,隻求給我個痛”山大王挺胸抬頭侃侃而答,倒是有些大義凜
    “說來聽”秦艮麵帶微笑,斜眼俯視著
    “我經營山寨這麽多年,倒是積累了一些財貨,應有千金之”穀屠戶說
    “千金?哈哈”秦艮笑道,“不用你說,已經有人告訴我了?”
    穀屠戶詫異道:“不可能,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
    “死到臨頭還故弄玄”秦艮喝到,“不就是劉慈被關在你們山寨嗎,你們二當家黑頭已經告訴我”
    林玄腦門子發燙,後背滲出許多汗水,狠命低下
    穀屠戶咕嚕嚕轉著眼珠子,一時沒有回過味兒,“黑頭?他不是去找田氏族長了嗎?”
    秦艮騎在馬上,笑得差點背過氣,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難怪你成不了氣候,你這兒不大好使”
    “黑頭出賣”穀屠戶終於想明白事情原委,暴喝一聲,目呲欲裂,死死瞪著自己的斷
    秦艮沒再理會他,轉頭對林正吟說道:“你就是林女王?”
    正吟的手沒有離開林恭儉的傷口,抬頭答道:“正”
    “林守製是你什麽人?”
    “家”
    秦艮仔細打量著林正吟,說道“哦,沒想到你們一個沒落氏族,還有如此美麗的女”
    秦艮又指著林玄,“你是何人?為何蒙麵?”
    林玄躬身答道:“在下林玄,多謝秦縣令救命之”
    秦艮歪歪嘴角,說道:“不謝,把你麵罩拿下”
    “我,我,在下相貌醜陋,無法見”林玄隻能狡如果被山大王發現自己就是劉慈,可就回天乏術
    “是嗎,取下來看”秦艮很是好
    林玄額頭的汗水潺潺而
    無法拒絕,隻能照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過此劫,硬著頭皮上吧,希望那腦子不好使的穀屠戶忘記自己的長
    瞥了眼紫燕藏身的石頭,林玄低頭揭開麵順手用沾滿鮮血的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
    所有兵士都看了過來,沒發現他的長相有何獨特之處,都有些失
    “這身武藝倒是不錯,哪裏學來的?”秦艮瞥了眼滿臉血汙的林玄,提出了一個關鍵問
    武藝?對啊,我這武藝哪裏學來的?
    如何作答?
    不知道這個年代,習武之風是否盛
    擔心說錯話,林玄一時不知如何作
    正吟把林玄的窘迫看在眼裏,抬頭對秦艮說道:“我們林氏男子大都死在了戰場上,自小習武是我們的家風,秦縣令若能上陣殺敵保家衛國,便不會有如此一”
    秦艮靜靜看了會兒林正吟,也沒說話,頷首一禮,轉身指著穀屠戶,“把他押回縣衙,明日斬首示”
    穀屠戶身子有些晃蕩,抱拳央求道:“我真有千金相贈,秦大人能否留我一條賤”說完,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眼神,側頭看向林
    林玄也看著
    穀屠戶猛然抬手,指著林玄大喊:“劉…”
    話說了一半,穀屠戶的人頭飛了出
    秦艮收回陌刀,“留你賤命何用,你的千金,我自會”
    林玄目瞪口
    秦艮看著林正吟,柔聲道:“回去帶我向家父問”
    說完,讓人取了包括穀屠戶在內的所有山匪的首級,用幾個大包袱兜在一
    秦艮獨自打馬走到杜子謄的屍體前,歪頭觀察著那張臉,說道:“這就是杜子謄?”
    正吟無心理
    林玄趕忙說道:“正”
    “活”秦艮冷笑
    林玄這才明白過來,秦艮既然早就得到消息,為何來著這麽晚?
    定然是他算定了時間,等著杜子謄的人被殺完才現
    “我還有事,先行一”說著話,秦艮回身,帶著黑衣兵士往山穀裏走
    林玄定定神,看著麵色煞白的林恭儉,剛要喊紫燕下來,紫燕已經提著衣裙跑了過
    “姑娘你放開傷口,讓我”紫燕說著,蹲下身,把手裏已經揉碎的草藥塗在傷口處,包紮起
    “她是誰?”正吟問林
    林玄摸摸後腦勺,說道:“邵紫燕,我的朋”
    林正吟嘴角微翹,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
    三人將林恭儉的傷口處理妥當,合力將他抬上花車,一同返回林家
    ……
    秦艮帶著兵士,按照黑頭畫好的路線圖,往黑石山寨進
    騎著高頭大馬,圓臉沐浴著春
    心裏盤算著,拿到劉慈人頭,如何利用才能發揮最大價
    送給頂頭上司太守王令之?
    王太守專號黃老之術,行事懶散放浪,毫無進取之這個燙手山芋,王太守恐怕避之唯恐不及,送給他就是害了
    送給本州長史常安道?
    常長史與我關係倒是不錯的,把這份大禮送過去,將來在仕途上必能幫此人也屬於當朝五大家族之一,想來能量應該不
    隻
    秦艮扭扭脖子,有些犯
    隻是此人與我一路貨色,不是什麽正人君我好財,他好權,為了權利,他什麽都做得出來,賣友求榮那更是家常便飯
    此人隻可交易,不可交
    朱刺史,這個人就不用考慮了,不過一個傀
    本州司馬袁義馬如何?
    袁司馬掌握荊州兵甲,軍權在手,便是荊州真正的主但是傳言,劉氏倒台就是袁氏一手策劃的,就這麽冒冒失失把劉氏孤兒的人頭送到這個武夫案前,怕是連自己的人頭都要搭進
    要不直接快馬送入宮中?
    可是朝廷態度撲朔迷離,萬一風雲突變,豈不是自己把自己送進火
    想要物盡其用,難辦
    正思索的時候,前隊忽然停了下
    “秦大人,前麵有情況,好像是我們的人下山”
    秦艮放眼望去,四個黑衣甲士押解著一個黑瘦的男子,往山下走
    那四個甲士是他的親信,早晨,他親自派遣他們跟著黑頭去黑石山寨抓捕劉
    可是,黑頭為何被拘押了起來?
    秦艮緊鎖眉頭,圓臉愈來愈
    那四名甲士推著反綁雙手的黑頭跑了過
    跑到近前,黑頭一頭撲跪在馬蹄子前邊,聲淚俱下,“秦大人,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欺瞞你啊,劉慈本來就拴在大廳中”
    秦艮腮幫子上的肌肉抽動著,抬起眼皮,陰惻惻看向四名親
    為首一人連忙握拳回道:“稟大人,這黑頭分明是在騙我們,我們把匪寨翻了個底朝天,除了兩個看門的老山匪和幾個婦人,什麽都沒有找別說劉慈了,一個值錢的物件都沒有,就連糧倉都幹幹淨”
    “你怎麽說?”秦艮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眯眼看著黑頭那個圓不溜秋的腦袋瓜
    黑頭眼淚鼻涕橫流,雙手綁在身後沒法擦拭,扭頭在肩膀上蹭了一下,說道:“秦縣令,劉慈不在山寨,必然是被那山大王,穀,穀屠戶帶在身邊,我們去山下找”
    秦艮怒罵道:“找你奶奶個腿啊,所有首級我都查驗過了,都是糙漢子,哪有弱冠少年?
    就憑你們這幫烏合之眾,怎麽可能抓到劉慈?
    我也是利令智昏,瞎了自己的眼,相信你這麽個潑皮無”
    黑頭膝行而上,頭如搗蒜,趴在地上哭訴道:“大人啊,我怎敢騙你,帶我去看看,我一定把他找出”
    秦艮眼中寒光一閃,“提著自己的腦袋去首級袋裏找”說著,再次舉起那把長柄陌刀,朝著黑頭的脖子砍了下
    刀影閃過,黑頭卻沒了蹤
    秦艮定睛一看,那黑頭蜷曲身體,團成一個球,向山林裏滾了下
    “放”秦艮大
    一陣箭雨過後,秦艮看著山下黑乎乎的樹林,滿臉落
    一輩子都在利用別人,這次竟然被一個野生山賊借刀殺人,人生汙點
    收隊,下
    一路上,秦艮的腦袋一直耷拉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