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秦府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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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秦府酒宴
    是
    秦艮府裏高朋滿
    田苜梳沒有來,田金蓖倒是來
    今日的田金蓖很是客氣,有意為上次的事給秦艮道
    同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有用得著的地方,不能把關係搞的太
    可他沒想到林玄也來
    碰到林玄的時候,明顯吃了一驚,他看著林玄,輕哼一聲,仰著脖子擦身而
    林玄本想打聲招呼說幾句道歉的的話,可惜被冷在了當
    眾人看在眼
    林玄尷尬萬
    隨即嘻嘻笑著,對眾人說道:“熱臉貼了個冷屁”
    開
    秦艮坐北朝南,林玄和田苜梳坐西麵
    大家一眼就看出,今日的主角是林玄和田苜
    林氏和田氏兩家素有不合,今日這種安排,明顯是秦艮要從中調
    想起他們曾經的恩恩怨怨,眾人心思微動,嘴角洋溢起各色笑
    又有好戲看
    秦艮舉杯,朗聲說道:“今日滿座高朋,我秦艮不甚榮幸,各位都是我們鬆滋縣的棟梁,今後一定要和睦相處,相互提攜,來,滿飲此”
    眾人高喊:“多謝秦縣”說完,一起幹了杯中之
    秦縣令紅光滿麵,口中應承著眾人的恭維,頻頻舉
    不多時,在場之人都開始酒精上頭,場麵也熱鬧了起
    有人拉著婢女跳舞,有人站在院子裏放聲高歌,還有人帶來了自己的男寵,一同飲酒作
    還有男男女女一大堆,不知在玩什麽遊戲,輸了要麽喝酒要麽退
    眾人狂笑不止,玩的不亦樂
    林玄有些血脈賁張,別扭至極,側過臉假裝看向別
    這樣真的好嗎,我才十幾歲,還是很餓孩子
    這就是所謂的魏晉風流吧,果然放浪不
    林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回想起前世所謂的開放社會,煙花柳巷之地他也去過一些,可是與這一比,小巫見大巫
    田金蓖見怪不怪,對眼前事物不屑一顧,一口一口喝著杯中
    秦艮應付完眾人,端著酒杯超他們走了過來,“二位,我們一同喝一杯”
    林玄和田苜梳舉杯,輕輕碰了
    “你們二位,可是我們鬆滋頭麵人物,一定要和睦相處過去的事就算了,讓他過去,不要耿耿於懷,和氣才能生財”
    “秦縣令說的有理,我們兩家確實不應該再起齟”林玄趕緊借坡下
    田金蓖脖子一梗,說的:“林公子大人大量,到顯得我小肚雞”
    “哪裏的話,郡丞不要和我這等小民一般見”林玄說
    秦艮點點頭,心說這小子能屈能伸,有魄對著田金蓖笑笑,說:“田郡丞啊,林公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是不是也給個態度”
    田金蓖先是慢慢喝了杯中酒,後又環顧在場眾人,這才緩緩說道:“上次抓捕流民之後,我父親患上了胸痛之”
    “這事究竟因何而起,你可以仔細問你父”林玄也來氣
    雖說自古官不與民鬥,可是你也不能給臉不要,還想騎在我頭上拉屎不成?
    “就算是我父親首先發難,但你作為一個晚輩,為何當眾欺辱”田金蓖提高了嗓
    “哼,為老不尊,還想拿輩分壓”
    田金蓖一拍桌子,長身而起,“年輕人,不要太輕”
    “不輕狂還是年輕人”林玄脫口而
    秦艮聽林玄這麽說,臉色也變了變,說道:“林公子,此言差矣,畢竟長幼有”
    “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是吧,這就是你們極力維護的社會規”林玄看著這些所謂的高門大戶之人,真想把心底的話一股腦說出
    “這是什麽話,你是要造反嗎?”田金蓖喝
    一頂高帽子甩了過來,林玄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麽接
    現場情況忽然朝著相反的方向疾馳而
    秦艮一怔,趕緊打圓場說道:“田郡丞,你不要亂說,林玄肯定不是那個意”
    眾人也一起勸
    田金蓖憤然歸
    現場氣氛有些僵
    林玄端起酒給眾人賠禮,說自己年輕不懂事,大家不要責
    田金蓖知道,因為自己的衝動,搞壞了現場氣氛,起身對秦艮說道:“秦縣令,我言語有失,自罰一”
    秦艮歎著氣說:“二位一見麵就劍拔弩張,看來是我自作多情”
    此話一出,眾人一起看向林玄田金
    林玄自知有愧與秦艮,臉頰發燙,起身說:“多謝秦縣令一片好意,我失禮”
    “無”秦艮說:“林公子是性情中人,我能理”
    “多謝縣令寬”林玄走進大廳中間,對秦艮抱拳頷首說道:“近日,我得了一個小小的寶物,特地帶了過來,希望縣令笑”
    聽到林玄要送縣令禮物,田金蓖也起身抱拳說:“巧了,正好我也有禮物相”
    “”林玄走回地塌,說道:“那你先”
    田金蓖昂然一笑,命小廝呈上禮物,放在了大廳中間的案幾
    那是一個精致的小木
    眾人圍了上
    “這是何物?”有人問
    田金蓖抬頭挺胸,字正腔圓的說:“我敢打賭,在座沒人見過這種東”說著,伸出右手,輕輕打開了盒
    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玉圓球展現在眾人眼
    一瞬間,滿屋驚歎之聲此起彼
    秦艮著實也吃了一驚,質地如此純粹的水玉,當真沒有見過,世間絕品
    輕輕拿起水玉,捧在掌心,一股冰涼之感迅速傳遍全身,令人愛不釋
    秦艮臉上的慍怒一掃而空
    林玄伸長脖子擠進人群,想看看究竟是什麽寶貝,能讓大家這麽激
    一看之下,林玄愣住
    這不就是個小玻璃球嗎,我一爐能燒幾百
    不對,這質地,怎麽和我那個琉璃鎮紙一模一
    莫
    林玄心中暗笑,這個小玻璃球,就是用他的琉璃鎮紙打磨而成
    “上品水玉,好東西,真不”秦艮讚歎道:“敢問這是哪裏得來”
    “西域客商進貢,縣令喜好這些,特地送來供你把”田金蓖一臉得
    “西域?”林玄叫了一
    田金蓖看著林玄,輕蔑笑笑,說道:“正”
    好家夥,西域,一杆子支到中亞去
    我的琉璃來路還不知道怎麽解釋,西域倒是個完美的背鍋
    “好巧,我的禮物也是來自西”林玄
    “什麽物件,拿出來給大家瞧”田金蓖笑著說道,他相信自己的禮物絕對可以碾壓林
    “郡丞珠玉在前,我這對小物件,不太好拿出手”
    秦艮說:“林公子不便當眾展示,定然是稀奇之物,今日就不拿出來了,如何?”
    秦艮都出來打圓場了,眾人隻能附
    田金蓖不依不饒,“大家來都來了,總要長長見識,林玄,你是怕拿出來被人恥笑”
    林玄脖子一揚,“拿就拿,別怪”說著,也拿出一個木盒,放在了琉璃球的旁
    “打開吧,看看是什麽稀奇物”田金蓖
    “你確定要打開?”
    “你要是不敢,我幫”田金蓖
    “請自”說完,林玄退出人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獨自喝酒去
    田金蓖看著孤獨的林玄,嘎嘎幹笑兩聲,一把揭開了盒
    一瞬間,人們如同看到了鬼魅一般,倒吸一口涼氣,齊刷刷後退半步,而後又一擁而上,腦袋擠成一堆,圍住了那對淡藍色的琉璃一個個屏氣凝神,生怕一口起吹散了眼前的美
    看著那些因為癡迷而有點變形的臉,林玄確實有些害
    有那麽邪乎嗎?琉璃到底有什麽魔力,讓這麽些人為他癡
    這或許就工業文明對農業文明的碾壓,現代工業造出的東西,在古人看來,隻有神仙才能擁
    秦艮終於回過神,眼裏反射著綠色的光芒,“林公子,這是何物?”
    林玄稍加思索,脫口而出:“湛青色三足鼎立龍鳳呈祥琉璃”
    秦艮擊掌大叫,“好名林公子,你確定要把這麽貴重的東西送給我?”
    “我同縣令的情義不可用價值來衡”
    “是我落於俗套”秦艮說著,一步跨過來,拉住林玄的手臂使勁搖晃,“林公子,今生與你結交,我死而不”
    眾人神情恍恍惚惚,漸漸從那對琉璃爵的光影中走了出來,齊聲讚歎道:“恭喜秦縣令得到至”羨慕之情溢於言
    林玄看著木雕一般的田金蓖,說道:“郡丞大人,你看我這禮物如何?”
    田金蓖抿著幹裂的嘴唇,艱難地說出了一個“好”
    秦艮爽朗大笑著,又恭維了幾句林玄,帶著滿麵紅光,親手捧起琉璃爵,弓著腰,邁著小碎步走回內
    屋裏傳來秦夫人的驚
    “”
    眾人暗中相互對視,紛紛低頭,嘴角揚起複雜的微
    不久,秦艮出來,依然一副容光煥發的神情,邀請大家就坐,繼續喝
    眾人興致極高,將酒宴的氣氛推向了高
    不斷有人找林玄敬酒,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恭維話,最後總要加上一句,“以後再有這種好物件,想著點兄弟我
    林玄自然一一應
    隻有田金蓖,一個人默不作聲,低著頭隻顧喝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各位宣”秦艮放下酒杯,站起身鄭重其事說
    眾人立馬正襟危坐,一齊看向秦
    秦艮清了清嗓門,“就在剛才,我收到一封朝廷加急文”他看著眾人,頓了頓說道:“流民之禍愈演愈烈,已經到了非治不可的時”
    眾人心裏一驚,豎起耳朵,仔細聽秦艮後麵的講
    “朝廷下令,凡各地緝捕之流民,各家私藏之流民,一律送交司馬府充軍或勞役,各府縣不得自由處”
    一石激起千層浪,廳堂裏頓時炸了
    “這如何是”
    “朝令夕改,誰家還沒幾個流民,都是花了錢招募來的,我們如何自處?拱手相讓嗎?“
    “這不是從我們嘴裏搶糧食嗎?”
    林玄扭頭看向田金
    田金蓖正好也在看著
    二人相視一
    秦艮舉起胳膊高喊:“諸位聽我說,聽我”
    嘈雜的喧鬧聲將他的聲音完全淹
    林玄看著哄哄鬧鬧的人群,臉上滿是鄙
    這一個一個的,不都標榜仁人君子嗎,牽扯到自己利益的事情,怎麽都沉不住氣
    秦艮好不容易控製住了局麵,敞開嗓門喊道:“各位使君,這不是我秦艮的注意,是朝廷的命”
    “各地都是如此嗎,還是隻有我們荊州如此?”
    秦艮說道:“這是朝廷發往全國的指令,沒有地域之“
    “上交流民可以,我們花的錢怎麽補”
    秦艮拉下臉,輕聲說道:“原本,私自收攏流民就是犯法的事情,朝廷既往不咎,已經仁至義盡”
    “好一個既往不咎,不是我們私下收攏,如今的大晉早已經匪盜橫行”
    “完全不講理嘛,我們何錯之”
    聽來聽去,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配合,秦艮的大圓臉蒙上了一層黑
    田金蓖站起身,高聲對眾人說道:“朝廷有朝廷的難處,希望各位理”
    “你是吃朝廷俸祿的,自然向著朝廷說話,我們這些人怎麽辦?我們的損失誰來陪?”
    田金蓖猛然拿起案幾上的酒壇,用力甩在了地
    酒壇碎裂,陶片四散,刺鼻的酒味在大廳裏散播開。
    “誰在胡言亂語,目無王法,想造反不成?”
    頓時,整個大廳鴉雀無
    林玄暗自笑笑,心說你除了這句,還能搞點新鮮的
    秦艮走到大廳中央,環顧四周,緩緩說道:“這是朝廷的死命令,希望各位照章執行,誰家私藏流民被我查到,不要怪我翻臉不認”
    林玄立馬起身,朗聲答道:“謹遵朝廷法”
    眾人稀稀拉拉起身說道:“謹遵朝廷法”
    秦艮轉身,麵向林玄和田金蓖,頷首答道:“多謝諸位理”
    酒宴結束,眾人一起離開縣令
    林玄紫燕走在街上,那幫賓客打馬跟了上
    為首一人給林玄行了個大禮,輕聲問道:“林公子真要交出流民?”
    林玄哈哈笑著,也不避諱,大聲說:“你當我傻嗎?”
    眾人一愣,隨即也笑了起
    空曠的街道,一群人簇擁著林玄,一直送到縣城大門
    田金蓖騎馬一路狂奔到家,心中波濤洶湧,一個借刀殺人的計劃逐漸成
    田苜梳已經上床,小妾燃著熏香,正在熏燎田苜梳的衣
    田金蓖快步走進臥
    “父”他嗅著滿屋紫檀和著脂粉的氣息,激動地說:“這回我一定能除掉林”
    田苜梳一個趔趄,差點從床上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