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常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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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常刺史
天子臉色陰沉,靜靜看著眾人沒有說
林玄繼續說,“袁將軍的意思是,隻有讓你袁家人當這個荊州刺史,才能天下太平嘍?”
林玄這句話算是把袁氏的野心公之於
袁良再也忍不住了,扭頭看著林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一個六品侍禦史,沒有在朝堂參與政論的資”
“天下又不是你袁良的,是當朝天子的,天子讓我參與政論,你還能攆我出去不成?”
“林禦史,請注意你的言行,不能對袁將軍如此無”這是天子對林玄的告誡,也是給了袁良一個麵
林玄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柔聲說道,“眾所周知,荊州之北的雍州和郢州,都是袁氏與朱氏的執掌兵馬,再加上荊州司馬袁義馬,可以說,那片要衝之地已經完全掌握在了袁氏的手”
林玄看著袁良,繼續說,“袁將軍,都這樣了,你還不滿足嗎?你是想要將整個天下都掌握在手中不成?”
朝堂死一般寂
常中書的心髒咚咚狂
這個林玄,怎麽可以直接說出這種話?雖然此事大家心知肚明,但你要當著李袁良的麵說出來,袁氏怎能輕饒
袁良臉色一變,躬身對天子說道,“陛下,林玄出言不遜,霍亂朝綱,離間君臣,該當死”
天子擺了擺手說,“林玄年輕,不懂規矩,說一些過激之言,在所難免,再說了,他已領侍禦史之職,有權建議,袁將軍,你就不要過於計較”
說完,天子看著林玄,“林公子,袁氏朱氏乃國之棟梁,衛國守邊,你不要懷疑他們的忠誠,說這種誅心之”
袁良冷冷盯著林
看來這天子對林玄很是信任,竟然頂著我的壓力來維護他,林玄不除,將來必成大
我必須告誡袁義馬,讓他盯緊林玄,慢慢搜集他的罪
抬頭說道,“陛下,荊州刺史一職,還請陛下三思”
天子看一看那個和藹的老頭,“尚書令,你什麽意見?”
此事並沒有與他事先通氣,他一時拿不定主意該往哪邊
輕聲說道,“此事重大,請天子決”
天子又看向常中書,“中書監大人,你呢?”
常中書戰戰兢兢說道,“此事,有關我的常氏家人,我應當避”說完,低頭閉上了
滿朝文武集體噤聲,沒有一個人敢於對抗袁
袁良一臉高傲,低頭輕
林玄看著趾高氣揚的袁良,不打算輕易退縮,朗聲說道,“袁將軍,不如這樣,常安道正好在京述職,不如你們每人帶一隊兵馬,去校場比試比試,如何?”
袁良轉過身,終於開始拿正眼看林玄了,“林禦史,軍事不是兒戲,刀槍無眼,那是要死人”
林玄抱拳,對天子說道,“若常安道的兵士勝了袁將軍的,就讓他做荊州刺史,陛下如何?”
天子還未答話,袁良看著林玄,沉聲說道,“如果你敢做先鋒,我便答應”
眾人心裏明白,倘若真刀真槍地校場比武,林玄必然會死於袁將軍之
常中書立馬出列,剛要說話,天子猛然站了起來,說道,“不可,林禦史你不要胡鬧,速速退”
林玄看了一眼袁良,躬身對天子說道,“陛下,我願為常安道先鋒,帶兵與袁將軍比試,若是不幸死於刀槍之下,也算為天子盡忠”說完,躬身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天子也不能強行阻止,擰著眉頭說,“既如此,還請林公子小心,萬不可大”
林玄的心中淌過一絲暖流,胸膛發熱,看著天子說,“請陛下放”
又回頭看向袁良,“袁將軍,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正好有朝臣作證,如何?”
袁良怎能放過這個機會,看來,除掉你一個小小的林禦史,也不用大動周章
抬頭笑道,“既然林禦史如此著急,那我們現在就去教”
校場的高台之上,坐著天子,朝臣立於身
天子親臨,教場兵士們激動不
常安道站在林玄身後,親自為他披掛,扶他上馬,囑咐道,“林公子可要當心,雖說你武藝高強,千萬不可小看袁良派出的那位將軍,他身經百戰,想借此機會對你痛下殺”
“常大人放心,區區一百兵士,能奈我何?”說完他帶上一百兵士,打馬而出,衝入了校
袁良在教場另一頭,貼在領兵頭目在耳邊,輕輕交代了幾
抬眼看向林玄,目光銳利,一臉嘲弄之
那頭目也帶著一百人,走到與林玄相隔一箭之地,站在了校場當
眾人一看,那個頭目竟然是袁良的護衛領兵,武衛將軍,此人戰力驚人,以一敵百,在戰場上多次救過袁良的性命,是袁良的貼身護
袁良是真要下死手
常中書立在朝臣之中,麵色冷峻,卻不斷偷偷擦
他不知道,今日之後,朝廷將會變成怎樣的情景?
就算林玄不被當場斬殺,僥幸逃過一劫,袁良也不會輕易他放過他的兒子常安
禦史中丞悄悄擠了進來,貼在常中書身邊,“中書大人,不要太緊張,林玄武藝高強,不一定會敗於下”
“你沒看袁良派出的將軍是誰嗎?那可是武衛將”
一向沒個正形禦史中丞也有些緊張,手心微微出
天子使勁捏著龍椅的扶手,身體前傾,看著馬背上的林玄,心裏也憋了一股
希望你能逃過一劫吧,你的忠心我已知曉,若能絕處逢生轉危為安,我必然不會虧待
天子旁邊的傳令兵舉著令旗,看著天子躬身說道,“兩方兵士已經準備就”
天子輕輕點
傳令兵轉身,高舉令旗,淩空揮
兩邊兵士猛然啟動,往對方衝了過
百人相戰,也沒什麽戰法與戰術,各自分為十隊,直直撲了上
雙方兵士隻拿槊幹,不戴槊尖,互相攻
而林玄與武衛將軍卻是真刀真
這是袁良的主意,說將軍比武,掄棍子豈不是成了兒戲?
林玄與那武衛將軍,相向奔
林玄麵色平靜,眼睛射出淩厲的光,舉槍直
而那武衛將軍,如同一頭惡狼,雙眼發紅,竟然沒有躲
他穿著鐵製護心鎧,用身體直麵撞了上去,硬抗林玄這一擊,你一個年紀不滿二十的年輕公子,能有多強戰
同時,他揮起長刀,從斜上方往側下方往林玄的肩膀劈
林玄一槍刺在了他的護心鐵鎧
武衛將軍胸口一悶,整個身體連同胯下戰馬一同抖了一下,他胳膊一軟,手中長刀差點飛了出
林玄眼見武衛將軍那把長刀差點劈到自己的肩膀,連忙收槍,回身躲
兩匹馬錯身而
隻這麽一個回合,武衛將軍已經知道,自己不是麵前這位年輕公子的敵
掃了一眼袁良,把心一橫,持刀又衝了上
袁將軍待我不薄,不能給他丟人,拚死也得將這個林玄斬於馬下
剛才一個回合,林玄也吃驚不
這一刺,他已經使出了五成力,給一個正常人,不是胸骨碎裂,便是從馬上摔下
而這個武衛將軍,竟然硬生生扛了下來,除了臉色有些難看,倒也無大
林玄也不敢輕敵,舉起長槍,再次迎了上
武衛將軍雖說戰力不如林玄,卻善於應變,知道如何以己之長攻彼之
隻待林玄靠近,他揮刀橫掃,林玄雙手舉著槍杆,林空格
但他低估了武衛將軍的臂
一擊之下,林玄連人帶槍從馬背上飛了出
他在空中調整好姿勢,雙腳穩穩落
天子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發白,想要舉手終止比賽,又怕有損天威,隻能強忍心中的震動,圓睜雙眼,看著校場中二人你來我
隻見林玄不急不躁,舉槍直刺武衛將軍的馬肚
馬背之上的武衛將軍,不可能任由林玄攻擊自己下盤,揮刀挑開了林玄的長
林玄借機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武衛將軍的刀杆,腳下猛蹬,往後奮力一
武衛將軍立身不穩,竟然也從馬背上掉了下
身體剛要著地,他淩空一個轉身,雙手的地上一撐,身子猛然彈了起
林玄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好身手,都是晉朝將士,殺了倒有些可
那武衛將軍收回長刀,對著林玄又是一個橫
林玄雙目微凝,將手中長槍朝武衛將軍射了出
長槍脫手而
武衛將軍的長刀還在半空中,林玄的長槍已經直逼麵
他趕忙側身躲
回頭的一瞬間,卻看到林玄已經閃到了自己的身
他吃了一驚,這個小夥子怎麽會有這麽快的速
不假細思,武衛將軍趕忙後
林玄也沒有追擊,隻是伸手握住了他的刀柄,往回一扯,就將武衛將軍扯回了自己的身
武衛將軍知道此子臂力驚人,若是近身格鬥,自己絕對占不了上
連忙鬆開刀柄,轉身而逃,想要去撿林玄那把插在地上的長
剛跨出一步,隻覺後背一懵,瞬間天旋地轉,倒頭栽到了地
林玄收回腳,負手而立,笑著看向了遠處袁
眾士見武衛將軍已經倒下,停止進攻,退回校場兩
袁良黑著臉,目睹了這一切,又無可奈
他看了一眼林玄,轉身憤然離
高台之上,天子恨不得起身歡呼,為林玄喝彩,但他貴為天子,不可能做如此輕浮之事,隻是揚起下巴,高傲地笑了
他看著袁良遠去的背影,心中透出了一絲光
身後,禦史中丞嘿嘿嘿笑著,舉起袖子替常中書擦了把汗,“中書大人,我沒說錯吧,不要小看林公”
常中書一口悶氣終於吐了出來,“這個林玄,還真不是一般”
常安道當荊州刺史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同時,常安道以刺史的身份,奏請尚書台,調任王令之為荊州長
朱奔已經連吃了幾次虧,心中戚戚然,毫無繼續鬥爭的勇氣,隻能勉強答
他打發走了常安道,徑直去了袁
袁良正在院子裏習
他光著上身,身材魁梧,手中的長刀在空中呼呼作
發了一身汗,袁良把長刀遞給侍衛,坐在了女仆拿來的太師椅上,四仰八叉往上一
女仆趕忙上前,仔細擦拭他身上的汗
袁良看著朱奔,“是我們小看林玄”
“我早給將軍說過,此子不和小覷,他與那司馬天子狼狽為奸,今後,我們又多了一個強勁的敵”
“朱大人,做事不要太過心急,這小子輕狂至極,總有一天,他會自己露出馬腳,但凡讓我們揪住把柄,快刀斬亂麻,先殺了再”
朱奔清了清嗓子,躬身說,“我那外侄朱正分,正在回京的路上,陛下要將他革職查辦,我擔心,司馬皇帝真的拿他開刀”
袁良低著頭,擺擺手說,“不用怕,有我在,他翻不了”
朱奔又輕聲問道,“朱正分怎麽辦?”
“換個地方做官而已,損失不了什”
朱奔笑了起來,抱拳說道,“多謝將”
林玄終於要離京
他與常安道一起,站在建康城西掖門之外,對送行他們的一眾朝臣致
常中書吩咐他們一路小
林玄擺擺手說道,“我們可都是朝廷重臣,還有人敢暗殺我們不”
禦史中丞斜著眼,笑道,“匪患橫行,若是有人橫死郊野,誰又能查得清呢?”
林玄抱拳說道,“多謝大人提”
常中書又告誡常安道,“回荊州之後,政務之事,萬不可大意,還要放著袁義馬,萬事謹慎為”
“父親請放心,我做官這麽多年,知道如何保護自”
二人辭別眾
正要騎馬上路,人群之後,一個尖細的聲音響了起
“天子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