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琉璃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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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零一,琉璃樽
    林玄吃了一驚,“你怎麽什麽都知道?莫非,我黑石山還有你的細作?”
    常安道輕笑,“我是一州刺史,對下麵的情況必須全盤掌控,也是無奈之舉,請公子不要介”
    林玄擰著脖
    我怎麽可能不介意?誰知道你又安的什麽心?
    上次拿我當槍使,看在你我交情不錯的份兒上,我就認了,今後,指不定還要怎麽利用我
    林玄抬頭,卻發現常安道靜靜看著紫
    林玄凝眉,常刺史不是好色的人啊,這是怎麽了?
    隻聽常安道輕聲問道,“你是邵紫燕?”
    紫燕躬身而答,“貴人多忘事,都這麽久了,刺史大人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你真叫邵紫燕?”常安道又問了一
    邵紫燕清亮的眼珠子輕輕一擺,“我就是邵紫燕,沒有什麽好隱瞞”
    常安道看著他,點頭微笑,一臉高深莫測的表
    林玄說,“常大人,我確實搞來一批戰馬,可”
    常安道擺擺手,打斷了他,“林禦史莫不是想食言?”
    一語揭穿林玄的心思,林玄也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半天,不知怎麽開
    常安道忽然笑了起來,“那些戰馬,我一匹不要,都留給你”
    說完,又指著那堆禮物,“這些東西,你也帶回去,我常安道不是那種人,你還不了解嗎?”
    林玄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麽突然這麽敞亮,看了看他,躬身拜謝,“是我小人之心,請常大人降”
    常安道仰著脖子,哈哈大笑,“林禦史胸懷大誌,我常安道自當鼎力相”
    林玄雲裏霧裏,他知道我有什麽誌向?
    謝過刺史,就要告辭,王令之穿著寬大的道袍走了進
    人未到,笑聲先至,“哈哈哈,林禦史,白身入京,官加六品,天子執手相送,你這一回來,就把我給忘了?”
    林玄趕忙下拜,“哪能忘了王大人,你我兄弟情誼不說,還是我小妹的師傅,林正吟能從袁司馬的手上安然脫身,王大人功不可”
    王令之不知所以,問道,“這話怎麽說?”
    林玄將那林正吟以魅惑之氣擾亂袁義馬的心神,令他言聽計從,從而全身而退的事情說了一
    常安道聽完,驚詫不已,扭頭看向王令之,“沒想到王大大還有這般能耐?我還以為你整日閉門修道,隻是自欺欺”
    王令之甩著袖子坦然一笑,“各人自有天命,與我關係不”
    “王長史謙虛”林玄說,“我一回來便忙得不可脫身,還沒有機會前往府上拜”
    “今天你這不來了嗎?還不去我的新長史府坐坐?”
    林玄說,“我兩手空空,不好意思去”
    王令之扭頭看向那堆禮物,揚起嘴角,輕聲笑道,“你給常刺史帶了厚禮,我的呢?什麽都沒有嗎?”
    王令之說話總是這麽直
    林玄尷尬萬分,不知道說什麽,扭頭看著紫
    紫燕麵色凝重,看到林玄飄來的目光,揚起眉毛輕笑一聲,說道,“這些禮物本來就是給王長史的,是吧”說完,扭頭看向常安
    常安道會意,點頭說道,“邵姑娘還能騙你不成?”
    王令之立馬喜上眉梢,“那我就不客氣”
    隨即招呼侍從,將那些禮物統統抬回了王
    “林公子既然來了荊州,今晚就不要回去,晚上,我在府上款待各”
    常安道挺著胸膛,朗聲回道,“王大人盛情相邀,我們定會欣然前”
    林玄點頭應
    王令之這才心滿意足,帶著禮物回了王
    是
    王令之在王府大擺宴席,招待眾
    常安道與林玄坐在上手,下手坐著荊州一眾大小吏
    王令之神采飛揚,褐色道袍隨著她輕盈的腳步,滿屋飄
    喝到興頭,王令之伸手止住眾人的喧鬧,神秘說道,“我有一件至寶,要向各位展”
    林玄低頭輕笑,“這個王令之,還真是不放棄一點顯擺的機”
    王令之命侍從,在後屋抬出一個巨大的檀木箱
    “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嗎?”
    眾吏員看著神秘莫測的王令之,搖
    一人說道,“這麽大,莫非是個香爐?”
    “你們這些人,以為我一心修道,隻拿香爐當寶是吧?”
    “還能是什麽?我看你這院子裏除了香爐,也沒有別的值錢物件”
    王令之揚著眉毛,“小看我了不是?這可不是香”
    說完,他命人抬起木
    那個五彩斑斕的琉璃樽,赫然出現在人們麵
    瞬間,整個房間裏流光溢
    眾人無不驚
    一個筆吏驚呼道,“我聽說近來聖上得到一個琉璃佛珠,堪稱至寶,沒想到你王大人還有這種器物?”
    另一人恭維道,“依我看,這琉璃樽相比琉璃佛珠,有過之而無不”
    “你們不知道吧,獻給天子琉璃佛珠之人,就在我們中”
    這是常安道的聲
    眾人看向常安
    “刺史大人,你不要開玩笑,那琉璃佛珠價值連城,我們荊州可沒這般巨”
    常安道剛要說話,王令之忽然插嘴說
    “這人就是林禦史,而且,我這琉璃樽也是林禦史相”
    大廳裏瞬間安靜了,眾人一起看一下林
    林玄正襟危坐,學著常安道的樣子,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
    “林禦史深藏不露啊,一個聲音說”
    “隻聽說林禦史開采煤礦賺了幾個錢,卻沒想到你這麽有”
    “我還以為荊州首富是袁司馬,原來是林禦史,小人失”
    “你們可知,扳倒朱正分的人是誰?”王令之一臉神
    一人輕聲問道,“難道還是林玄?”
    “沒”王令之雙掌一擊,“朱正分貪贓枉法,作惡多端,我們荊州被他攪得烏煙瘴氣,卻沒有人敢發聲,也隻有林禦史有這般魄力,一紙禦狀遞到了天子麵前,朱正分便被革職查辦”
    眾人看著靜如處子坐在上位的林禦史,心中大為震
    林玄竟然手眼通
    王令之說得開心,抹了把嘴角的唾沫,鼓著眼珠子看著眾
    “你們可知,常刺史這官職……”
    剛說到此處,林玄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看著他輕輕搖
    王令之看著林玄,忽然醒悟,自己隻圖嘴上高興,說的太多
    咧嘴輕輕一笑,對眾人說,“常刺史新官上任,我們敬他一”
    眾人提酒相
    常安道看著林玄,感激地點了點
    此時,袁司馬
    袁義馬與一個高瘦的男子,挑燈對
    “回來就”
    “多虧了你的堂兄袁良袁將軍,若不是他出手相助,這回我真的是栽”
    袁義馬扭了扭粗壯的脖子,問道,“聽說你拒絕了前往其他州做刺史的調令,卻執意回荊州,投入我的門
    好歹你也是曾經的荊州刺史,這麽做,不覺得委屈嗎?”
    朱正分咬著牙,“林玄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得安生,我回荊州,就是幫助司馬大人盯住林玄與常安”
    “這也是我堂兄的意思吧?”
    “大人洞若觀”朱正分說,“袁將軍囑咐我,但凡抓到他們的把柄,直接入京向他匯”
    “袁將軍這是不相信我”
    “此話怎講?”
    “袁良一直說我智謀不足,難當大任,他擔心我鬥不過林玄,才派你返回荊州,助我一臂之”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我相信他林玄蹦躂不了幾日”
    第二天,兩個消息在荊州瘋
    第一個是,原荊州刺史朱正分被禦史台押回京城之後,經查,罪證不足,予以釋
    朱正分又回了荊州,投在了袁司馬的賬
    第二個消息是,荊州長史王令之,家裏藏著一個琉璃樽,堪稱天下至寶,得此物者,要麽加官晉爵,要麽羽化飛
    傳的很是邪
    常安道和林玄得知第一個消失之後,也大感意
    沒想到朱正分不但沒有被革職查辦,竟然全身而退,返回了荊
    “肯定是袁良出手救了”林玄說
    “除了他還能有誰,這兩家族狼狽為奸,互為依”常安道憤然說道,“拿朝廷法度當兒”
    林玄無奈地搖著頭,“還是怪我們,做事不幹淨,應該在京城守著,等朱正分回京,將他罪名坐實,我們再離”
    常安道說,“你小看袁良了,他非要保這個朱正分,誰都沒有辦法,包括天”
    “我在京城,就有辦”林玄慷慨而
    常安道看著他,笑著說,“誰能像你這麽不要命呢?”
    林玄點頭,表示讚
    常安道盤腿坐著,抬頭看著林玄,沉聲說道,“你我今後行事,一定要萬分小
    若隻有袁義馬守在荊州,以他的智謀,不會拿我們怎麽樣?
    朱正分返回,投入他的賬下,定然是袁良的安”
    “朱正分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他定然是衝著我們而”
    “這個朱正分實乃心頭大”
    袁義馬也得知了第二個消
    王令之在王府設宴款待眾人,席間拿出了一個世間至寶琉璃樽,比林玄天獻給天子的琉璃佛珠,有過之而無不
    袁義馬心思神往,天下竟然有這般器物?
    朱正分見他一臉癡迷,笑著說,“司馬大人,這個王令之做了荊州長史,不來府上拜會就算了,宴請眾人還不邀請我們,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袁義馬歪著脖子,猛然起身,說道,“走,去他府上,我倒要看看這個琉璃樽,到底是個什麽神奇物”
    朱正分斜眼看著袁義馬,說,“若是司馬大人喜歡,我們就逼他敬獻,此人為人懦弱,朝中沒有根基,他不敢不”
    袁義馬看著朱正分,笑著點頭說道,“還是朱大人有辦法,我們”
    說完,叫上張校尉,帶上一隊兵士,往長史府走
    長史府就是原本的朱刺史府
    朱正分故地重遊,感慨萬千,看著門頭上王府兩個字,心裏別提有多別扭
    他咬了咬牙,隨著袁義馬徑直走進了熟悉庭
    王令之見袁義馬和朱正分帶兵衝了進來,心道不
    快步走上前,站在了袁義馬的麵前,躬身說道,“不知司馬大人駕到,有失遠”
    袁義馬寬大的身軀站在門口,幾乎堵住了整個房
    他看著王令之,冷聲說,“王長史,我們同朝為官,怎麽這麽不懂規矩?”
    “近日公務繁忙,沒來得及去府上拜會,請袁大人見”
    袁義馬進屋,在大堂裏瞅了一圈,卻沒看到琉璃樽,回頭看向朱正
    朱正分也在拿眼四處搜
    “請問二”王令之直起身子,甩著綠色道袍,將雙手背在身後,“你們在找什麽?”
    “聽說你家裏有一件至寶,比皇帝的琉璃佛珠還”朱正分看著他笑著說,“何不拿出來,請司馬大人鑒賞鑒賞”
    朱正分眉頭一皺,“也不算什麽至寶,不過一個喝酒的器物而已,恐怕入不了司馬大人的法”
    “入不入眼,拿出來看看再”
    王令之支著脖子,斜眼看著他們,立身不
    袁義馬看著他這副樣子,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以為常安道罩著你,就敢對我不敬了?”
    王令之瞪著他,眼神逐漸冷了下
    袁義馬見他依然無動於衷,高聲說道,“你在朝中毫無背景,這個長史的位置坐不坐得住還兩說,如果識抬舉,就將那琉璃樽拿出”
    好你個袁義馬,仗著自己有權有勢,竟然這般對我,上門討要禮物,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
    王令之梗著脖子不答
    朱正分看著他,一臉冷笑,“王大人似乎很不情願?”
    王令之緩緩說道,“那物件太大,不好挪”
    “你的意思,是進了你王府的門,就出不去了嗎?”
    王令之眼珠子一轉,“那琉璃樽是我先搬進房屋,後安裝的大門,確實搬不出”
    “豈有此理,找個借口都不”袁義馬仰著脖子笑了起來,“王令之,你給我聽好,今日晚間,你將那琉璃樽乖乖搬到我府上來,如若不然,明日我親自來”
    說完,袁義馬帶著眾人,魚貫而
    王令之心中怒氣淤塞,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聲罵了
    “狼狽為奸,狗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