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騰雲駕霧而來,讓他們也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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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要來”柳坤生看向黃六爺:“這件事你和教主說了”
    “是教主聯係的我,他應該是發現了堂口的動靜。”黃六爺說道。
    “天爺什麽時候到咱們也好過去迎接一下不是”黃九爺說道。
    北方排輩份,幼者為小,長者為爺,無論是店小二,還是路人,對客人的尊稱都是這位爺。
    雖然張之維的年齡隻有黃九爺的零頭,但修行一途道,達者為先,又是一教之掌,理應稱呼他為爺。
    這就好像黃天九被稱為黃九爺,黃天六被稱為黃六爺,柳坤生被稱為柳大爺,胡天彪被稱為彪爺一樣。
    對於這個稱謂,黃六爺和柳坤生倒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但胡天彪卻是頗有微詞。
    它瞅了一眼黃天九,撇了撇嘴,心道,溜須拍馬,咱輩分裏都有天字,咋不叫天爺應該叫通爺才對。
    它也並不否認稱張之維為爺。
    不過,黃天九提議的讓大家去迎接一下,它一個老輩,有些拉不下麵子。
    “不……不用迎接,教主已經……到了!”黃六爺說道。
    “到了隻比我們慢一點”
    黃天九頓時震驚,它可是本命神通是速度一道的黃仙,它從長白山跑過來的功夫,對方從龍虎山跑了過來這麽神通廣大
    剛這麽一想,就聽見萬裏晴空裏一聲雷響,一股冷風襲來,吹得煙塵四散。
    山穀裏的眾人,齊齊抬頭看去,就見萬裏無雲的夜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團雲炁。
    那團雲炁的速度非常快,初見時還在天邊,眨眼的功夫,就已到近前。
    眾仙驚呼,這麽多年的修行,它們也不是什麽都不懂,心裏已然有幾分猜測。
    果然,便見雲炁沸騰,裏麵有一件道袍衣袂飄飄,鼓蕩翻飛。
    四周的雲炁聚集起來,匯入道袍內,勾勒出人形,再化成血肉。
    張之維從天而降,落到山穀中央。
    眾仙家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它們自古居於山裏,少有涉及江湖,何曾見過這番場景
    胡天彪人如其名,非常的彪,但在看到張之維的一瞬間,它悄悄低下了高昂的頭顱,這純粹是下意識的動作,甚至它自己都未曾發覺。
    負青天,絕雲氣,這是天通教主,還是仙人降臨啊難怪能這麽快到達這裏,眾仙家心裏暗道。
    逆生三重的炁化自身,確實是一種很好的趕路方式,但消耗實在有點大。
    即便是張之維,要想靠此騰雲駕霧來東北,那也夠嗆,還是蘭姑的手段好使。
    蘭姑沿著水脈,一路將張之維送到了渾河邊,還問張之維要不要她的幫助,但被張之維婉拒了,這種事,實在不必其他人插手。
    倒是張異有些放心不下,想隨張之維一起來,結果被蘭姑拉走了。
    不過,兩人沒有返回龍虎山,而是去了鐵刹山拜訪道友。
    鐵刹山是東北道教祖庭,全真龍門一脈,出馬仙的祖師爺,便是鐵刹山的護法。
    也正是有這層關係,出馬仙們才沒被當成伐山破廟的妖怪給滅了。
    ……
    ……
    “來遲了!”張之維心裏自語,這話不是對黃六爺他們說的,而是對山穀裏的白仙們說的。
    “教主,您可來了。”
    黃露六爺呆滯片刻,走到張之維的麵前,一臉悲憤的喊道。
    張之維擺了擺手,環顧四周,山穀裏一片狼藉,火已經熄滅了,但依然散發著高溫和惡臭,到處都焦黑的屍體。
    他像是石像般站立,靜靜的凝視著這一切,直到把一切都牢牢記住,他來到一具被燒焦的屍體前。
    白仙是刺蝟,即便是得了炁,個頭也不大,除非長白山的那個輩分很高的白三太奶之外,一般的白仙也就小狗大小。
    它們被燒掉了尖刺,肉身蜷成一團,緊緊縮在一起,就像一個大一點的籃球。
    張之維伸手撫摸焦黑肉體,點點淡藍色的光華溢出,這是屍體上殘存的靈性,存在於七大能量場中。
    普通人大概需要七天才能溢散幹淨。
    異人的話,因實力而定。
    像劇情裏的張懷義,死後很多年還被全性呂良把屍體刨除去讀取靈性裏殘存的記憶。
    這些白仙都是得了炁的精靈,又沒死多久,體內自然靈性充足,很容易就被張之維讀取到了記憶,甚至還較為完整。
    白仙們的記憶大多是平淡且枯燥,除了早晚會給天通教主上柱香外,平日裏不是修行就是出馬看病。
    偶爾閑暇時候,會和周圍的同伴嘰嘰咕咕的聊會天,述說一下治病時聽到的一些八卦,然後就是期待教主發放香火工錢的時候。
    這一期的香火工錢就要來了,可惜,它們領不到了,一群身穿黑色和服,腳踩木屐,手持長刀的倭寇衝了進來,不分青紅皂白,見到活物就殺。
    不僅如此,他們中還有擅長役使鬼神的陰陽師,以及擅長請神的神官,擅長箭術的巫女,甚至還有神槍手的存在。
    即便白仙們在山穀裏有著迷宮般的窟窿,但在這些人的圍殺之下,硬是一個逃走的都沒有。
    讀取完記憶,張之維散去手裏的靈性,沉聲道:“我已經知道怎麽回事了。”
    “教主,它們死的實在太慘了,能否請您運轉玄功,讓它們轉成悲王”黃六爺淚眼婆娑的說道。
    悲王是四梁八柱中的四梁之一,指的是鬼仙的統稱,細分下來,男鬼仙叫清風,女鬼仙叫煙魂。
    一般是以前的出馬弟子,死後化成鬼,在堂口繼續修煉,那時候,身份也從弟子,變成出馬的仙家,所以叫鬼仙。
    這也是有些出馬的頂香弟子叫老香根的原因,你爹死了變成鬼仙修行,把你收進堂口做出馬,你可不是就是老香根嗎。
    劇情裏,端木瑛的丈夫王子仲,就應該算是悲王。
    龍虎山的看家本領之一便是驅神役鬼,黃六爺眼巴巴的看著張之維。
    張之維搖頭道:“要想轉成悲王,得魂魄相對完整,它們大多被一把魔刀所殺,魂魄已經被吃了,剩下的一些,則是被一些陰陽師拘走了魂,都不滿足變成悲王的條件。”
    黃爺頓時沉默。
    “把它們安葬了吧!”張之維下令道。
    “得令!”
    眾仙家紛紛應聲,即便是同為掌堂大主教的黃九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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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仙家忙活起來,在山穀的洞裏鑽來鑽去,時不時叼出來一具白仙的屍體……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被燒的光禿禿一片狼藉的山穀裏,立起了大大小小的墳包。
    每座墳前麵都有一塊小小的石碑,上麵寫著字。
    一眼望去,大多是些白小狗,白小跑,白小跳之類的小名字。
    仙家往往好麵子,取名都喜歡往大了取,什麽胡天彪啊,黃天九,黃天六之類的,但白仙膽小,隻敢往小了取,卻遭此橫禍。
    張之維看著這些小小的墓碑,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而黃爺看著這密密麻麻的小墓碑,本來一直壓抑的情緒湧上心頭。
    “教……主……都怪我,我應該也住山穀裏的,我不應該貪圖俗世的享樂……我……”
    他紅著眼睛,無比哽咽的說道,這些白仙是他的手下,為他做事,又朝夕相處的,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張之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黃爺,生死有命,看開點兒。”
    黃爺沒有聽進去,祥林嫂一般,自顧自的呢喃著:“怪我,都怪我……”
    張之維眼神一凝,猛的一巴掌拍在黃六爺的後腦上,打得他飛出去老遠,在山穀石壁上砸出一個大坑。
    直到這時,黃六爺一直壓抑著的情緒才驟然爆發出來,麵色猙獰的怒吼起來。
    “老六,節哀吧!”柳坤生在旁邊說了一句。
    黃六爺自顧自的咒罵著,沒理會他。
    “說這種話沒有用,讓別人也節哀!”張之維說道。
    咒罵聲戛然而止,黃爺直勾勾的看向張之維:
    “教主打算怎麽做”
    “血債要用血來還,讓那群動手的倭寇連本帶利的還回來。”張之維說道。
    “天爺說的好,就該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咱們兩家堂口,同氣連枝,親如兄弟,一方有難,我定不會袖手旁觀,我也來幫忙!”
    個子小小的黃九爺,跑到張之維的麵前,以一種近乎討好的態度說道。
    之所以如此熱切,倒不是它沒有身位掌堂教主的驕傲,而是黃六爺現在的狀態,實在讓他眼饞啊!
    黃六爺雖是它一窩裏的親哥,但論修為,拍馬也趕不上它,就因為拜了個好老大,就得了人身。
    而它,勤勤懇懇的修行,到現在還隻是沐猴而冠,像個得了多毛症的侏儒。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它也想像六哥一樣,所以,當初張之維離開東北的時候,它才搞出那麽大的恭送儀式。
    這次一聽天通堂口出事,更是馬不停蹄的真身趕過來,比自己堂口裏的事還上心,為的不就是在天通教主這裏混好感嗎
    “多謝九爺仗義相助,此番恩情,必然銘記於心!”張之維抱手道。
    黃九爺大喜,它要的就是這個,先不提要求,先積攢人情,等到一定程度再說。
    “那個……小天師,我也會來幫忙,我叫胡天彪,彪悍勇猛的彪!”
    胡天彪抱手說道,他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拉下臉叫‘天爺’。
    “多謝彪爺,您最近所做的事,即便我在龍虎山,也有所耳聞,在此謝過了!”張之維抱手道。
    “吃幾個小鬼子而已,畜生不如的東西,何足掛齒”胡天彪大笑道。
    這時,黃爺徹底平複了情緒,道:
    “教主,我這就安排人去找那群小鬼子的下落,他們人不少,一定跑不了!”
    “我們堂口裏的人也會配合!”黃九爺和胡天彪說道。
    “這需要找什麽”
    張之維咧嘴,露出一抹有些滲人的笑,“那群小鬼子不就在這裏嗎咱們直接找上門去不就成了嗎”
    “這……”
    眾仙家當即震驚,直接找上門,會不會有些太冒險了一點
    這種事,即便是桀驁如胡天彪也沒幹過,隻有柳坤生幹過,結果被打得半死,差點沒能回長白山。
    吃一塹長一智,柳坤生沉聲道:
    “教主,當心有詐,對方敢襲擊白仙穀,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要被報複的準備,咱們直接殺上門,會不會中計”
    “教主,我知道你報仇心切,我也同樣如此,可這種事急不得,不然隻會平白損失更多的人手,若是如此,我想即便是白仙們知道了,也會不安心的。”
    冷靜下來的黃六爺,擔心張之維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連忙說道。
    他們仙家雖然蛇鼠蟲蟻什麽的人數眾多,但能當大用的卻是不多,可以施展些詭譎手段玩遊擊,但真刀真槍的幹起來卻是不行,肉身根本扛不住槍林彈雨。
    柳坤生那次,得虧有大海掩護,要是在岸上,以它的體型,十個它也經不起轟的。
    “你們以為我要直接殺到倭寇的老巢,和他們決一死戰”張之維道。
    “教主你的意思是”幾個仙家不解。
    張之維沉聲說道:“現在敵在暗,我們也在暗,情況不太明顯。”
    “據我所知,動手的人裏麵,有類似唐門的暗殺組織,找到這些人並不容易,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來。”
    “但直接進攻他們的老巢不可取,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上次他們的老巢已經被人端過一次,這次再去,無疑是不智之舉。”
    “所以,最好的選擇是去扒他們的鐵路,鐵路就是這些小鬼子的命根子,一旦扒了鐵路,他們就沒辦法從我們這往老家偷東西了。
    “狗急跳牆之下,定會進山來圍剿我們,如此,我們便可化被動為主動。”
    此話一出,眾仙家振奮道:
    “山中是我們的地盤,即便是再精於暗殺的忍者,一旦進山也隻會暴露在我們眼皮底下,死路一條!”
    張之維點頭:“是這樣!”
    其實,還有一點他沒說,唐門也在對倭寇進行暗殺,但兩個都在暗,隻怕不太好展開,那他就來把這個水搞混。
    “那教主,咱們先襲擊哪條鐵路”柳坤生連忙問。
    “不急,我先送他們一份大禮!”
    張之維從錢包裏拿出一把桃木劍。
    此舉雖有些暴露自身的嫌疑,但經過苑金貴瞎搞一通,他估計自己其實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