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姐見女兒小慧隻是悶著頭扒拉碗裏的飯，有些恨女不開竅，她一個勁兒的跟女兒沒話找話，給她使眼色讓她給林澤夾菜，可是小慧臉皮薄，把頭低得跟在湖裏捉魚的丹頂鶴一般，更不敢抬
    急得劉大姐隻得再次使
    “小林啊，聽你師父說你現在跟人收參呢，收來的參賣往哪呀？”
    林澤剛把五十六度的白酒咽進肚，還沒來得及吃口菜，聽見劉大姐問他，趕緊放下筷子回答：“都是往南方的藥廠”
    劉大姐眼睛一亮，嘴朝女兒小慧方向一努：“小慧就在咱們珊藥二廠上班，巧了，他們廠跟南方幾個藥廠有合是不，小”
    小慧連忙點
    林澤深深看了一眼小慧，雖然小慧沒敢抬眼，但是她能感覺林澤正盯著她，這種感覺像觸電一樣，“啪”的一下，麻得她半邊身子動不
    林澤本來對小慧沒什麽感覺，隻是聽劉大姐說她在藥廠工作，才稍微勾起一點興可是見她連正眼都不肯給，以為小慧瞧不起他這種連正式工作都沒有的，自尊心不免受到打擊，印象更不好
    劉大姐知道自己閨女是咋回事，心下更加著急：“小林，小慧他們單位別說在珊延，就是整個吉省都是重點單位，小慧，跟你林哥說說你們藥廠的情”
    小慧這才不自然地抬起頭，認真地介紹起自己的工作單位：“我們珊藥二廠是1976年建的，到現在已經七年了，有職工一千多人，主要生產注射劑、口服液、顆粒劑……”
    感覺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她，小慧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時仿佛蚊子哼
    許梅覺察出飯桌上的尷尬，趕緊打圓場：“小慧在藥廠車間幹了四五年，對藥廠的感情可深小林，別光喝酒，多吃點小慧，你看你瘦的，多吃”
    說罷，許梅給林澤和唐小惠碗裏一人夾一塊紅燒
    這頓飯又吃了一個多點才結
    唐國軍從桌上站起來時已經搖搖晃
    劉大姐故意不去攙扶，反而托著頭：“哎呦，我今天頭有點痛，小林啊，不好意思了，你年輕體力好，幫我把你唐叔扶回”
    林澤趕緊走到唐國軍身邊扶起他的胳
    小慧關心她父親，也上來幫忙，嘴裏埋怨：“爸，你怎麽在我方叔家喝這麽”
    唐國軍醉眼惺忪，拉著女兒的手，說話時舌頭都直了：“今天高……高興，你林……林大哥人真好，喝酒實在，實在好……好好相”
    林澤以為真是誇他，也沒往心裏去，可是小慧卻明白父親的意思，忍不住悄悄看了林澤一
    這還是她一晚上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他，越看越覺得順眼，就連他嘴角的胡茬都那麽有魅
    小慧為自己的大膽感到害臊，嘴角卻忍不住上唐國軍被林澤和小慧一邊一個架著走出門劉大姐看著他們的背影，對許梅說：
    “你看我們家這個，酒量不咋地，酒癮還讓兩個孩子把他送回去吧，我幫你揀桌”
    許梅豈能不知劉大姐想給兩個年輕人單獨接觸的機會，於是笑著答
    另一邊的林澤和小慧攙扶著醉醺醺的唐國軍回去，
    唐國軍家與偏頭家的布置大差不差，進了屋，林澤用眼神詢問小慧將人帶哪
    “讓我爸坐沙發上醒醒酒”
    沒有外人在，小慧也就不那麽緊張了，大腦似乎也能轉一轉，考慮該跟林澤說點
    林澤把唐國軍放進沙發裏，後者馬上打起呼嚕
    “那我就先回去”
    林澤不敢多看一眼，也不想再繼續呆下去，打了聲招呼就要
    “喝口水再走吧！”
    小慧終於鼓起勇氣叫住
    怕他拒絕，又緊跟著加了一句：“我們藥廠生產醒酒藥，我爸總喝酒，我就帶回來一你今天……也喝了不少，我去拿給你，喝那麽多酒……別傷”
    林澤酒量很大，從來沒在乎喝酒傷肝的問題，可不好拂了人家姑娘的好意，於是客氣道：“醒酒藥？還有這種東西，我還從來沒見過呢，那我就不客氣”
    小慧心裏一喜，嘴角露出淺淺的梨渦：“那林大哥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
    對麵屋裏的劉大姐從打開的門縫往自家房門處看，對許梅說：“倆人這會兒指定是嘮上了，這多好，年輕人就得給他們點自己的時間，”
    許梅笑著搖頭：“嫂子，你可真是開”
    方遠在自己的小屋探出頭來：“媽，今天來的這個哥哥在跟小慧姐處對象麽？”
    許梅白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回去寫作業去！”
    方遠做了個鬼臉把門關上
    許梅收拾了碗筷朝走廊走時對劉大姐笑道：“連小遠兒都看出來了！”
    她路過劉大姐家，故意放輕步伐，從劉大姐家半敞開的門縫往裏看，然後回頭好信兒地飛著眉毛，努起嘴對倚著門框站著的劉大姐說：“坐著嘮嗑呢！”
    結果她心裏裝著別人家事，忘了手裏一摞碗筷，手上打晃，盤子碗劈裏啪啦掉在地上，全摔碎
    這自然驚動了屋裏的林澤和小慧，倆人以為出了什麽事，慌張的跑出來，結果差點踩在碎盤子
    許梅尷尬地笑著：“我手滑沒拿”
    小慧趕緊蹲下去
    許梅伸手將她擋回去：“別動手拿，再傷到手！”
    劉大姐把笤帚取來，說道：“你們年輕人還是進屋去吧，這活兒你們幹不”
    愣是將林澤和小慧推回屋裏去
    林澤從門上的玻璃往外看，見倆人跟什麽事都沒有似的邊收拾地上的碎片邊說說笑笑，不禁滿腹狐
    “林大哥，這就是醒酒藥，你試”
    此時的林澤酒勁上來，頓覺頭有些暈，他接過小慧遞過來的口服液往嘴裏
    甜絲絲的，還真不難
    見門口的碎盤子碎碗都被收走了，林澤便打開門——與一個姑娘獨處一室總歸容易讓人非
    雖然唐父也在房間，可是他喝多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休”
    林澤說完走向廚房，想跟師娘打聲招此時他師父偏頭也睡著了，鼾聲大的整個走廊都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