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剁手跺腳也不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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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將至,林澤和於成排了兩天兩夜的長隊搶到兩張回家的硬
時間確定下來,林澤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裏發電
“爸、媽,我會在三十下午兩點前趕上回鄉的線車,到時候我找人借個爬犁回屯裏,不用來接”
三天後,老林去鄉裏辦事收到電報,仿佛久旱逢春般欣喜若狂,反複看了兩回,才注意上麵打的到達時間是除夕夜,心裏頓生不滿,隨即想想:畢竟給人打工哪有那麽自由,再說過年車票也緊張,能趕上年夜飯也是極好
這樣一想,更加心疼起兒子來,趕緊回了一個字:“妥
車票搶到手,林澤心裏的石頭算落了他本可以早點回去,反正年根底也沒別的事好他之所以不回去就是擔心師娘和方遠母
元旦的時候,就是他陪著他們過
那天,他早早帶上禮品上門,跟著師娘準備了整整十個菜,三人坐下來開場白才說一句,許梅舉著杯哽住了,再說不出下
她說:“今天是元旦,咱們新一年就像這一桌菜一樣十全…”
雖然她沒說完,可坐在桌子旁的林澤和方遠都知道後麵兩個字是什麽,方遠把筷子放下,垂下十全十美,可他沒有父親了!
他沒有哭,因為林澤教育他男子漢大丈夫隻流血不流
林澤也再次想起師父偏頭,見師娘將要溢出眼眶的淚水在拚命往回收,看到她嘴角和鼻翼顫抖著強擠出一個與她內心想法相左的笑容,他的心髒就像被人重重捶了一
雖然他已經用兩個月的時間去接受吸收,甚至今天來的路上還在拚命提醒自己:林澤,今天是元旦,在師娘和小遠麵前,你可千萬千萬說話前先過過腦子,不該說的千萬別
可是今天可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啊,即便他不提,師娘和小遠就能忘記麽?
許梅硬是把眼淚和後麵的話都憋回去,她晶瑩的目光中透著某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信念和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決
她一揚脖,將杯中剩下一半的白酒一飲而盡,火辣的味覺衝撞得她喉嚨像點著的火線,直竄到胃裏,令她難受的想
可是她硬生生壓下去,定定神,對林澤說:“愣著幹啥,吃菜!”
這一桌飯,酸、苦、辣、鹹,獨獨沒有
晚上,方遠將林澤送出去時說:“哥,往後你盡量少來吧,我媽每次見你之後心情都不大”
林澤心頭熱火被一盆涼水澆
林澤沒說話,他也有所察覺,師娘每次見他臉色都不好,不過是強顏歡笑罷
我應該是師娘眼中永遠也揉不完的沙子吧,見一次就令她難受一
他揣測著,心裏愈發難
“我媽不想見你,我跟她不一樣,你可得常來見我呀!”
方遠伸手拍著林澤的肩頭,一副少年老成的樣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正處在長身體的時候,隻不過兩個來月,身高就已經竄出半個頭
而且他正處於變聲期,喉結已突出,嗓音變得低沉,這句話說出口,倒有種長輩關心晚輩的感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兩個人站在黑燈瞎火的路口,看著方遠穿著棉衣略顯臃腫敦實的體型,恍惚間他仿佛看到師父偏頭:
“小林子,你可得常來看師父呀!”
尤其是方遠拍著他肩膀的動作,跟師父生前一模一樣,是長輩對晚輩充滿厚望的讚許和期
林澤脫口而出:“師父!”
可馬上反應過來後,又沉默
方遠也沉默
從那以後,林澤再沒去打擾她們母子,隻是遠遠地、默默地守護著,替他師父守護
許梅不知道的是,廠子裏總是背後編排她的女同事已經被林澤用兩斤白糖收買,再也不隨便嚼舌根子,有人閑著沒事拿她逗悶子還替她打抱不
方遠想不明白為啥先前總攔路揍他的高年級學生再也不欺負他了,那個總嘲笑他沒爹管的班長竟然也有“良心發現”的那天,主動給他買冰棍,賠禮道
見師娘和方遠的生活已經恢複正常和平靜,林澤也就放心
一向勤儉的父母竟然舍得一遍又一遍發電報催他回家,父母年紀大,加上他出來時間也久了,豈能不想家?
他跟於成一商量,兩人即刻去買
於成正好也心急回去看父母給介紹的相親對象,若非等著李克利,他早都回去
“這兩年老李元旦前就帶著老婆孩子來這邊待著,說咱東北雖然冬天外頭冷,但是屋裏暖和,不像他們那頭冬天又潮又冷,手指頭都生凍
可這都啥時候了,也沒見他影,你說這孫子能不能是躲我呢!”
於成想起自己被坑的那些錢,血壓都有點
“沒事,不這邊這麽大的生意他能不要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他早晚得回來,等他回來我替你要!”
林澤拍著胸脯保證,也給了他一顆定心
兩人如今歸心似箭,開始準備帶回家的年
這段時間於成一直是吃林澤住林澤的,偶爾背著他還去耍幾手,錢又有些不湊可是剛回來的時候他就管林澤借過一千塊錢,這段時間吃飯又是蹭的,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再開
眼瞅著返鄉在即,他先前在老家都把牛皮吹出去了,要是這麽空手回去,別說親事可能吹了,鄉鄰可能都得笑話死
他一著急就想找個掙快錢的辦法,可這年頭,除了坑蒙拐騙,隻有賭
可賭場都有貓膩,哪能讓他把錢贏走,最後輸得褲衩都不剩,人家用砍手指頭嚇唬他,他趕緊讓人找他的好兄弟林澤來救
林澤雖然又急又氣,可讓他眼睜睜看著於成的手指頭被剁了,他又做不到,隻好掏錢贖
剛出賭場,林澤就把於成揍了一頓,還跑去派出所將那家賭場舉報
於成看林澤是真動怒了,開始表演苦肉
也不知他從哪本畫冊雜誌上看到的,狡辯說:“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我回去相親不得有錢麽,萬一成了過完年還得辦喜事呢!可是我錢都讓人騙走了,我擱啥娶人家,擱啥辦喜事?”
“那你就去賭?”
林澤狠狠踢了於成兩
“再有下次,別說剁手指頭,你就是被人剁手跺腳扔鬆花江去喂魚,我也不帶撈你的!”
兩人正爭吵著,忽然呼呼啦啦圍上一圈提著棍棒的二流
“是你倆把我哥的場子給舉報了?”
一個穿著黑色裘皮大衣的高個兒男人分開眾人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