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的仆婢皆退下去，軒中隻三人而
    劉欽問：“若果然有難題，小叔不妨說出來，有我們兄弟臥龍鳳雛為你出謀畫策，也能省卻你一些思”
    賈珣也認點了點
    林如海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請教一”
    兩人連道：“不敢，不”
    如海道：“這第一點，若鹽場和鹽商繞過官府鹽使，私相買賣，當如何？”
    劉欽道：“隻需派人監察鹽場產量出入，再嚴查民間鹽場即可，控製了源頭，不就行”
    如海又問：“派多少人去監察？”
    劉欽擺手：“這如何還問我，臥龍先生乃宰輔之才，不關細”
    如海又問：“且依你吧，若這監察之人也被腐化了，又如何？”
    劉欽笑道：“隻需重刑峻法，殺雞儆”說著還作切瓜的動
    林如海搖頭：“你自小富貴慣的，不知窮病難治，利欲熏心，命，命值得幾個錢，何況再心懷僥幸，隨手一把抓下去，清白的還得仔細挑一”
    劉欽靈光一閃，笑道：“我有個法子，說起利欲熏心，那沒有利益就不會腐敗”
    林如海訝異地看了劉欽一眼，劉欽自得道：“請叫我臥龍先生諸葛”
    賈珣看不過去了，提醒道：“叔看傻子呢，二哥高興個什麽？”
    果然林如海大笑起來，劉欽訕訕的摸摸頭，豪飲了一
    林如海看向賈珣：“珣哥兒是個什麽主意？”
    賈珣發誓，絕不是打他家姑娘的主意，隻是敬重這股子拚
    雖想著低調，不免說點看
    沉吟片刻道：“回答這問題前，卻有個問題要先問問林家叔”
    林如海見他雖稚氣未脫，卻氣度沉穩，智識不知，膽氣有餘，笑道：“你”
    賈珣從容道：“這鹽政得的銀子，是去了哪裏？那鹽商繞開官府，得的銀子，又是去了哪裏？”
    林如海不知賈珣是果然知道底裏，還是蒙的，隻道；“這鹽政得的銀子，自然是去了戶部，這鹽商得的銀子，自然歸了豪”
    賈珣知他有未盡之意，便順著道：“我雖是蒙童少年，卻也耳濡目染，知道戶部實權極大，鹽商富則有餘，貴則不足，若果然這樣，林家叔叔何必勞心，隻需與戶部協同，收集罪證，調集兵馬，一並鏟除即”
    “那戶部也被腐化了呢？”
    賈珣笑道：“戶部可以吃獨食，還會擔心吃撐了不”
    林如海對劉欽笑道：“你這表弟倒有些意”
    又問：“這鹽政的銀子不全去了戶部，這鹽商背後也有大人物，又如何呢？”
    賈珣心裏也猜到了一二，這鹽政之爭，看似官民之爭，若結合太上皇內禪於今上的廟堂之事，恐怕與二天子在江南之地的財權之爭脫不了幹
    卻不知這林如海是哪一邊的
    便問：“這兩邊背後的人，是要爭呢？還是要錢呢？”
    林如海笑問：“要爭如何？要錢又如何？”
    “若是要爭，就是自己得的比對方多，若是要錢，就是錢多，目的不同，方法和策略也要有所改”
    話談到這裏，林如海對這個少年愈發重視起
    賈珣侃侃而談，劉欽也有與榮焉，又滿飲了一杯，不愧臥龍鳳雛之
    然這個問題，卻不好回答，縱然四下不見外人，總得謹
    含糊道：“應該沒誰和錢過不去，你且說，錢多怎麽來，不可用急索於民之”
    賈珣不答，又問：“林家叔父在其中，是個什麽角色呢？求名？求利？還是為了忠信仁義之道呢？”
    林如海道：“上承皇恩，自當有忠心，巡視一方，又怎可忘黎民，名，亦我所欲也，至於利，我卻不在意，林家雖非大富大貴，累世以來，也頗有家私，人丁單薄，也就不汲汲於此”
    賈珣心想，好處自己拿，湯都不給別人喝，你自己做上官的，還是個卷王，啥都不要，手下人肯跟你幹，能幹得成才怪
    賈珣委婉道：“窮人還是很多”
    林如海初聞還不覺有異，細品卻有些味
    賈珣雖說得漫不經心，卻解開他的一些猶
    窮人雖多，但卻沒錢，富人雖少，卻很有
    嚴格控製精鹽，可得一大利，粗鹽便民，亦不失為良
    富商豪族，壟斷鹽利，誰不眼饞，小商賈迫於勢力不得已從之，若撕開了口子，未必不能爭一
    爭於上則利流於下，爭於下則權歸於
    結合這兩年來的調查布置，將計劃具體些，再申請調動兵馬，穩定局勢，或許江淮鹽政，會成為一個穩定的錢袋
    說起來，還有些舊賬，也該和他們算清楚
    林如海瞥了眼正吃魚膾的賈珣，這小子究竟是知道呢？還是不知
    但不論知不知道，都很有
    賈珣若知林如海心中所想，肯定大呼“高，實在是高！”
    隨著酒酣胸膽，眾人漸飄飄然起來，所談說之話，也沒了來由，更不會自以為奇計去獻寶，漸張狂無狀，手舞足蹈，縱情高歌，直到失去知
    ……
    賈珣醒來已是第二天午後
    剛起身沒一會兒，一個大丫鬟便入了房為他梳
    賈珣任她施為，隱約記得昨日好像還聊到了欽二哥的婚事，好生笑話了一番，隻因他說女家是個出了名的母老虎，擔心被家
    想著不由又笑出
    等候不一會兒，劉欽醒來打理完畢，兩人同去辭別林如
    林如海在書房簡單交代了兩句，並一把折扇、一隻筆送於賈珣做了見麵禮，再將一個包裹交與劉欽，並一封書信，由他帶入京給女兒林黛
    又匆匆去忙衙門事
    辭別林如海後，賈珣問：“林家姑娘多大年紀了？”
    “九歲？十歲？十一歲？我也記不大清楚了，隻記得是個鬧騰的小姑”
    賈珣心想，鬧騰，這和我印象中的林妹妹不大一樣
    又問：“二哥何時見過”
    劉欽想了想道：“已有些年頭，是個小不點，那時還在姑”
    賈珣又問：“林家叔叔做京官兒時候，你卻沒見過？”
    劉欽壞笑道：“宦遊不定，還能總帶著家眷不成，你小子，難不成想給林叔做女婿，果然如此，我幫你去”
    賈珣道：“要不這就回去說？”
    劉欽瞪大眼睛：“阿珣，你來真的，你要是認真的，當我沒”
    賈珣撇嘴：“小家子”
    劉欽道：“從這些日子我的觀察看，你喜歡的不該是乳大胯寬，風韻猶存的少婦嗎？”
    “別胡說，你有證據嗎？當心我告你誹謗，別誹謗我”
    劉欽卻道：“古來風流人物，總有些雅癖，哥哥懂”
    賈珣卻不理他，暗想自己真太著於痕跡
    劉欽又道：“家裏才買了兩個奶媽子，規模宏大，像水揉出來的，等回家去，我一定請老太太安排你屋裏去照顧我這做哥哥的，沒得說”
    賈珣：我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