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仍未消散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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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野對於園子,也很是無奈。
    這孩子就跟周姐似的,不說話倒還是一個好女孩。
    一張嘴幻想蕩然無存。
    想了想,他朝著她問道:“園子,你是說連續四天?”
    “沒錯。”
    園子點點頭,激動道:“接連四天,都有人發現同樣的四本書!”
    藤野攢了攢下巴,低聲問道:“圖書館晚上是鎖門的,如果想要將這些書放到圖書館裏,那麽就隻能趁著晚上,或者說關門之前放到圖書館裏麵,圖書管理員在離開的時候應該會檢查圖書館,她當時難道就沒有發現那些書嗎?”
    小蘭這時候解釋道:“我聽她說過,因為那些書都放在書架的下麵,或者桌子的下麵,如果不仔細檢查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藤野關注到了重點:“那麽問題來了,既然那些書都是保阪生前借過的書,那麽也就是說,做出這些惡作劇的人,肯定就是兩年之前就跟保阪走的很近的人。”
    “保阪已經死去兩年了,如果不是和保阪走的很近,肯定是不會知道他平時會借這四本書的事,同時,如果不是刻意去記,兩年前去世的人經常借走什麽書一般人也不會去記住。”
    “從這點來看,一年前,三年級還是二年級,而兩年前三年級則是在一年級,現在,以前的二年級三年級都已經畢業上了大學,自然不可能回帝丹開這種玩笑。”
    “那麽能夠鎖定的,就隻有三年級部的這些人。”
    說著,他輕笑一聲:“當然了,這也不是完全的肯定,不排除有偷看了圖書管理員的登記借書卡。”
    “不愧是名偵探誒。”
    塚本數美看向藤野,忍不住點頭道:“三下兩下居然就將什麽人會作案給篩選出來了……”
    “那是當然了啊!”
    一提到藤野有多厲害,就連園子都忍不住自豪了起來:“藤野前輩平時可都是推理殺人案的,像是這種小事,當然不值得一提啦!”
    小蘭對此也是附和點頭,提議道:“借書卡都在圖書管理員的手上,要是想要看的話就需要和她說一聲,如果有人朝她借過那些借書卡,她肯定會記得,我們去問一問她就知道了。”
    …………
    “電器通信工學論,熱帶雨林破壞報告,大學製度的曆史,岩盤被破壞的聲音分析……”
    “借書卡上的租借記錄也好少,除了保阪英彰以外,就隻有一些已經畢業的前輩。”
    “三年B班的唐澤?”
    “唐澤前輩早就已經畢業了,雖然平時是喜歡惡作劇,但應該不會是他。”
    眾人找到圖書管理員,拿到了圖書租借卡,看到了保阪英彰曾經借過的四本書的租借記錄。
    塚本數美看著眼前的幾張租借卡,忍不住歎了口氣:“這樣一來這個線索也斷掉了啊,圖書管理員那邊對有什麽人看過這些借書卡也沒有印象,該不會是她忘了吧”
    “應該不會,像是這樣冷門的書,平時確實也不會有人借,如果借了的話肯定就會留下印象。”平塚靜雙手環胸,緊接著又一陣疑惑,“不過,那孩子借這些冷門的書幹什麽?”
    “那是因為保阪他一直都想成為一個漫畫家。”
    塚本數美解釋道:“他說過,如果想要畫出來有意思的故事,就要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說起來,他確實是知道不少其他人不知道的知識。”
    藤野對於像是這類創作者瘋狂查資料的行為表示理解。
    緊接著想到什麽,又朝著塚本數美問:“話說回來,保阪他借這四本書的事情,當時我們班上的同學都知道嗎?”
    “嗯……?”
    塚本數美先是愣了一下,想到了當年的藤野好像也是不愛社交的樣子,對班上的事情也不太了解。
    於是便回憶著解釋道:“他會借這四本書的事情,說起來也是我在圖書館的傳言冒出來以後才知道的,畢竟保阪那家夥可是很靦腆的,有什麽作品我們問也不好意思說,隻會說等畫完了再給我們看……”
    “這樣說的話就很合理了啊!”
    園子這時候咋咋呼呼的忽然開口,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線索。
    小蘭疑惑:“園子,你想到了什麽嗎?”
    “你想想看啊!”
    園子繪聲繪色的朝著她激動說道:“像是這樣靦腆的人最容易產生怨念了,我覺得體育倉庫的桌子附著了他被剝奪了夢想的怨念,所以才會時常會發出遺憾的歎息聲,然後緊接著在半夜去圖書館裏麵完成自己沒有完成的夢想,按照生前的軌跡含恨閱讀自己以前經常借的書!”
    “這樣想的話,另一個流下詛咒之淚打濕樓梯下麵的地板的傳聞,也很合理了啊!”
    小蘭聞言露出了駭然的神情,朝著她幽怨的大喊:“園子,你不要編這種嚇人的東西啦,怪嚇人的!”
    “我這是推理!”
    藤野看著眼前一唱一和的閨蜜組,感覺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感覺園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離譜,但離譜中卻又有一絲合理。
    就挺適合去寫靈異雜誌的。
    藤野覺得這樣下去,估計又得鬧出來一點詭異的傳聞什麽的,旋即岔開了話題:“既然租借卡上並沒有其他人名字,當時的圖書管理員也沒有印象,那麽可以鎖定的人群,就可以確定是現在的三年級了。”
    塚本數美對此頗為認同,轉念,卻又有些疑惑:“當年的學長都已經畢業了,現在和保阪熟悉的確實就隻有三年級的學生,可到底是為什麽,保阪他當時也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啊,怎麽現在居然拿他開始做起了惡作劇……”
    說著,她歎了口氣,緊接著攥了攥拳:“不管是哪個該死的家夥出於什麽目的搞這種惡作劇,總之,千萬別讓我找出來他是誰,要是讓我抓到了他的狐狸尾巴,我絕對要把他給抓出來狠狠的揍一頓!”
    “小蘭,你也會幫我的吧!”
    “額……我覺得用不著我出手,學姐你的一記回旋踢那家夥肯定就會被踢死。”
    “小蘭,你是不是在調侃我?”
    “絕對沒有,因為學姐你確實能夠做到。”
    “那個,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小聲點?”
    “這裏好像是圖書館誒……”
    這時候,一直蹲在一旁的新出智明弱弱開口,說著,還環顧了一眼四周。
    幾人跟著他的視線看去,然後就看到了周圍正在學習的學生,紛紛對一驚一乍大喊大叫的幾人露出了幽怨的視線。
    …………
    咋咋呼呼的幾人被圖書管理員趕出圖書館,緊接著,來到了被詛咒的樓梯。
    “這裏就是被詛咒的樓梯了!”
    “聽說,有學生發現這裏的樓梯底下全都是水呢……經常會有學生從這裏不小心腳滑而摔下來,這些水,肯定就是保阪英彰在死前流下的遺憾的淚水!”
    園子依舊繪聲繪色的講述著,看起來對這些傳聞頗為了解。
    盡管園子不是罪魁禍首,但藤野嚴重懷疑這些傳聞就是園子添油加醋傳出去的。
    “什麽悔恨的淚水啊……”
    塚本數美看著園子一臉無語:“當年保阪確實是從這裏摔下來的沒錯,但我估計,就是因為上麵的那個窗戶沒有關嚴而導致雨水從外麵撒到了裏麵……”
    “說起來,我們學校的室內鞋也不太防滑來著,一旦踩到雨水就很容易摔跤。”
    平塚靜跟著附和了一聲,緊接著又露出了一副幽怨的表情,咬牙臉色陰鬱道:“這件事我都跟校長那個老頭子說了好幾次了,每一次都被他以經費不足給搪塞了過去!”
    “現在好了,又一個學生從這裏摔下來了。”
    “真不知道那老頭是怎麽想的,有錢打算在學校裏麵栽樹,居然沒錢給學生換好一點的室內鞋。”
    藤野看向平塚靜那一副想要暴揍校長老登爆金幣的表情,無奈一笑。
    隻能說學校都是這樣的。
    有錢蓋什麽麵子工程,都不帶給學生宿舍造的好一點。
    緊接著,他看了一眼身前的樓梯,又看看前麵的地板:“不過,如果是漏雨的話,那麽雨水大部分都應該集合在上麵的平台,按理來說不至於到下麵的平台。”
    “但是水又不可能憑空出現。”
    藤野目光凝視向樓梯旁的滅火器凹槽,伸出手,將滅火器拿出來,朝著裏麵看了看:“這後麵還有一定的空間,隻要將冰塊放到這裏麵,完全就可以做到這樣的效果,牆壁上也抹了一層白蠟,看起來是為了防止暴露,你們看,這裏麵還有水殘留。”
    “真是這樣誒!”
    “這樣說的話,這也是惡作劇嘍?”
    “可是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這裏的水可是害了好幾個人從樓上摔下來!”
    “情形確實很惡劣,要是找到了那個家夥,我一定要找教導主任給他來上幾個處分!”
    幾人正義憤填膺的說著,一旁美術部的門忽然被拉開,一個留著中分頭方下巴的男生從裏麵出來,朝著幾人大喊:
    “喂,你們幾個,給我安靜一點!”
    “你們在這裏吵吵鬧鬧的,害的我畫畫都不能集中了好不好!”
    “我可還是要參加比賽呢!”
    “嗯?”
    攥著拳頭的平塚靜此時的心情很不好,回過頭,雙眼眯縫地看向忽然大喊的男生。
    “對……對不起。”
    那人被平塚靜的氣勢給嚇了一跳,盡管並不是二年級,但是也聽說過鐵拳聖女的名號。
    鞠躬道歉一氣嗬成,關門回到美術部。
    “嗯……?”
    平塚靜看著忽然露頭,又忽然關門的男生,有些不解的歪歪腦袋不理解這孩子到底是在搞什麽鬼。
    而其他幾人,則是忍不住看向她,在心中默默感慨:不愧是鐵拳聖女,露頭就直接用氣勢給秒了。
    “雨好像停了,而且天好像也快要黑了,靈異事件差不多都調查清楚了,不然我們今天先回去吧,等明天再來。”
    小蘭回頭,看了一眼窗外,隻是突然身形僵住,臉色一變,將手指向窗外愣神道:“你……你們看,窗外的那是什麽……”
    “那……好像是剛剛體育倉庫裏麵的桌椅?!”
    “上麵好像還放著什麽東西哎!”
    …………
    體育倉庫的課桌被搬到操場,在桌子上,還用石頭壓著一張白紙,白紙上麵寫著:【我的恨意,到現在仍未消散!】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平塚靜注視著那一張白紙,咬了咬牙:“那個搞惡作劇的家夥真是越來越過分了,要是這樣下去,可是會鬧的學校裏麵人盡皆知造成恐慌的。”
    藤野則是目光平靜,推理道:“每一個傳聞都是人刻意為之造成的,鬧的人盡皆知,我想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新出智明皺眉:“可是,他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這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是有目的,要不然不會寫下這段文字。”
    藤野說著,轉頭朝著新出智明問道:“我記得保阪當時出事你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所以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新出智明回憶了一番:“我隻記得,當時我在當籃球教練的時候聽到了有學生從樓上跌下來,然後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到了剛剛美術部的那個學生,還有砸破了那個學生腦袋的石膏雕像。”
    “好像是因為失足,而導致美術部的那個學生從樓上摔下來,然後保阪就在下麵,不小心被意外砸中了。”
    “我覺得,要是這樣說的話,可能會對那個學生造成困擾,所以就說是他從樓上摔了下來。”
    平塚靜對於新出智明的做法表示理解。
    畢竟,如果真的傳出去有一個學生害死了另一個學生,恐怕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起哄,說另一個學生是殺人凶手。
    她皺眉道:“這樣說的話,就是在有人刻意重提當年的事情,人為這案子其實是殺人案,這樣就麻煩了……”
    “不。”
    藤野搖搖頭:“與其說是麻煩,倒不如說是鎖定了目標。”
    平塚靜聞言一愣,好奇的朝著他問:“你看出什麽端倪了?”
    “不如說是推理,又或者說是合理的猜測。”
    藤野想了想,道:“當年那件事的學生都已經畢業了,就隻剩下三年級的學生還與保阪有糾葛,但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的理由,也沒有必要去製造什麽靈異傳聞。”
    “保阪當年在班上的人緣也還不錯,也不會有人做出消費死者硬啃人血饅頭的事。”
    “那麽奇怪的問題來了,塚本聽到了有人傳保阪的事情都異常生氣,但是身為保阪好友的世古,卻並沒有,甚至還將從樓上被推下來的事情歸咎給了保阪。”
    “他這麽做,就是在為保阪的靈異傳聞添磚加瓦。”
    “我想,製造出這些傳聞的人,很大概率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