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趙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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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薛夫人說了半天,賈璉也算是明白了那位趙先生為何會被抵觸的來龍去脈
    趙姑洗,金陵大儒趙玉成的嫡女,少聰慧,才智敏,善博十四歲時就遍覽趙家藏書,後和其父賭約,若是能倒著默寫‘左傳’,
    父親就許她可以不嫁人,並且可以如家族裏的男丁一般專心治
    趙玉成答應了,然後趙姑洗就在她十六歲那天的成人禮上,在諸多見證者麵前,用一手極其漂亮的簪花小楷完成了這個賭
    自此趙姑洗完成了‘人生自由’,趙玉成是一個極其開明的人,所以他在世時,趙姑洗還是比較自由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天泰三十九年,趙玉成因其乃大庾知名大儒,特別被邀請到了京城,
    與天下許多名士一同參加了太子被廢後,究竟是要立嫡,還是要立賢,決定下一位儲君的‘君臣論對
    立嫡的話,皇後僅有一子,除去這位被廢的太子意外,何以為嫡?立賢的話,三皇子莊暉禮親王),禮賢下士,知書達理,愛治經講學,是絕大多數讀書人眼裏的賢
    結果與大多數大臣名士支持三皇子莊暉不同,趙玉成,與內閣首輔張孟春賈珠師傅,賈代善好‘基友’),這兩個當時的儒道巨摯,
    都公開支持起了十皇子莊旬,理由是棄嫡立賢,乃取亂之道,賢者可以有很多,嫡子所代表的繼承先後順序卻隻有一
    如今雖皇後隻有廢太子一子,但皇後之下,還有四妃,此時應當母以子貴,以母親位格決定嫡庶,莊暉生母乃是一個才
    抱養他的是早死的欣嬪,位份太低,而十皇子莊旬,雖生母是早死的舒嬪,但其養母是四妃中的甄淑
    至於另一位三皇子莊昭義忠親王),因為與廢太子關係密切,當時還不能確定他與逼宮一事是否有聯係,所以不在考慮範
    所以當以僅剩的‘四妃之子’十皇子莊旬為嫡,立為國之儲君,以致未來順利能夠克繼大統,如此才能嫡脈傳承有序,不再有著亂國之
    二者,一個在朝堂,一個在民間,皆乃德高望重之人,再加上戰功赫赫,更是在這次逼宮事件中力挽狂瀾的軍方第一人,榮國公賈代善的支
    天泰帝最終立了年僅十九的十皇子莊旬為太子,居東宮,觀朝攝
    並於第二年,已為太子的莊旬年滿二十,正式加冠之後,心力俱疲的天泰帝選擇了退位,太子莊旬正式繼位,改元元
    而當年主要功臣之一的趙玉成確在返程金陵的過程中,意外失足落水據傳是夜晚出來賞月,意外滑倒的
    自此,趙姑洗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趙玉成死後,金陵原本的那些世家大族不再顧忌,他們害怕自己家的女兒,也變得如趙姑洗一般離經叛
    不聽父母安排婚事,要知道絕大多數大族培養女兒,其主要目的就是聯
    於是他們開始編排趙姑洗的各種閑話,禁止自家女兒和趙姑洗有所來往,趙姑洗的許多手帕交,也是因此斷了聯
    漸漸的就連趙家也開始起了議論聲,於是趙姑洗就帶著幾位自小一起長大的丫鬟住進了,昔年趙玉成當年為了靜心讀書,遠在趙家後山的臨湖小
    後來,趙姑洗一時興起,寫了一篇觀曆朝治民疏,其間引用了曆朝曆代如何治民的各種記載,用以對比今日各細節處的不同,
    中心思想便是要因地適宜,不以祖宗之法為絕對守則,曆朝當時的所謂好治民法,不一定在如今也是好
    所有政策都是有時效性的,要如水一般,根據不同的地勢產生不斷的變化,不能一直不變動,那無疑是將原本能夠自由流動的活水給截斷堵
    那麽就會漸漸行成一灘死水,要因地適宜,因勢而並根據大庾朝開國至天泰帝,金陵曆年的一些變化數據,提出了一些非常務實的‘小‘建
    當時的趙姑洗隻是一時興起,完成之後就束之高閣,置之不理了,後來其親兄,時任金陵巡查的趙蕤賓看望妹妹時,意外發現此
    觀之大為震撼,就將此疏敬呈給元平帝,元平帝閱後亦是受益良
    當場更是評價:
    我大庾文風鼎盛,名士頗多,但大多喜研諸經,治書講學,其中能夠將目光移至民生者,寥寥無幾,今日,又喜添一人矣!
    隨著元平帝這番評價的流出,趙姑洗瞬間成了當今唯一被‘認證’的女名士,被許多不滿盲婚啞嫁的貴女引為榜
    一時間諸多世家大族的當權者,更加畏趙姑洗如虎,他們開始自發的形成圈子,但凡有人表示出了對趙姑洗的欣賞,就會被排
    這也是為什麽除了母親,幾乎不在意其他的書呆子張曉,會要求薛盛辭退趙姑洗的原
    因為薛盛隻是商賈,趙姑洗
    和其混在一起,隻會被認為自甘墮落,被叫好,而張曉是文人,是儒家弟子,他不敢
    所以薛夫人才勸丈夫,給寶貝女兒換一個老師,畢竟,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果是頂著趙姑洗弟子名號長大的,
    再加上出身於商賈之家,那麽未來,想要講一個好出身的夫君便會變得更加艱
    到時候恐怕也隻有兩條路,要麽是在知根知底的親戚家找,要麽就隻能送宮入選了,畢竟,元平帝不是對趙姑洗,非常欣賞嗎?
    而薛盛的想法則不同,趙姑洗
    的那篇治民疏的內容,早已流傳在外,並且非常出名,薛盛自然也是拜讀過的,並且為其深深折
    自己女兒和趙姑洗學習,一定是賺的,對此薛盛深信不
    都是老夫老妻了,薛夫人自是看出了丈夫的心思,輕輕的歎了口氣,和薛盛賈璉二人打個招呼後,就抱著懷中已經睡得香甜的小人兒,朝著內院走了過
    見母親走了,父親也不在說話,薛蟠正欲拉著偶像‘賈璉’去看自己練
    “薛姨夫,不知可有興致,手談一番?”
    ‘嗯?’
    聽到賈璉詢問的薛盛呆了呆,要知道在船上二十餘日,對方都從未找過自己下棋啊?怎麽今日?
    薛盛看向了賈璉,當看到對方那認真的目光時,他明白了,對方這是有事要找自己私
    “好啊!璉哥兒,我前些日正好獲得了一副上好的榧木棋盤,現在正在書房擺著,走!咱們今天好好的手談一番,哈哈哈!”
    說完,薛盛就帶著賈璉朝著書房走了過去,順便還讓王文將好大兒薛蟠給帶出去撒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