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藍淩何答得很幹
    魯德都傻了，一邊小碎步後退，一邊心道：這都能拒絕，藍姐姐厲害
    雪集的表情淡淡的，流光般的金發被束上一半，落在黑色西裝上，煥著流光溢彩的高
    “那便這”
    他毫不猶豫地鬆開
    “誒……”
    藍淩何一翻腕子，攜住他的
    “別走，我還有話要”
    “什麽？”
    “嘶……你的手好”
    “說完了？”
    “不，我想說，汐已經在生我的氣了，答應你的話隻會火上澆油，也正稱了月詠翔的心”
    “心意？”
    “讓暮川汐覺得我水性楊花，還有——”藍淩何臉一紅，“和你之間有些不清不楚……”
    雪集淡淡道：“我幫你，自有我的考我之後會離開學院一段時間，有些正事需要今晚交代給你，僅此而”
    藍淩何一愣：“就這樣？”
    “”
    “所以你找我當舞伴——是為了辦公？”
    “”
    “沒有其他的原因？”
    雪集下意識瞥了一眼窗外，停頓片刻：“基本沒”
    魯德想插話，但欲言又止，持之以恒地縮著脖不知為何，他總能從雪集身上感到一種危險的氣息，比剛剛被藍淩何電了一下要恐怖百
    藍淩何長舒口氣，可同時心裏的邊邊角角處又有些難以言表的空
    “這麽說的話，理由很正當……我可以答”
    雪集的手腕雖然被她握著，卻沒有絲毫升溫，仍舊有種微涼的觸感，一如他拒人千裏的語
    “我無意幹涉你的生若違你願，若此事不重要，何必耽誤時”
    藍淩何也覺得自己太磨唧了，果斷點頭道：“我隨但交換條件是，你要正麵回答我三個問”
    “可以，但不是在這”
    “那我們要出去嗎？”
    “可”
    “去哪裏？”
    “不重”
    “怎麽去？”
    “這便是我要與你說的正”
    “聽起來不像啊……”
    魯德黑溜溜的眼睛仍停在他們身上，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地出溜老遠，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我不是逃兵不是逃兵……隻是去廁所久一
    藍淩何鬆開雪集，好奇道：“你需要我如何配合你？不隻是跳舞”
    雪集略微揚起臉，示意藍淩何向上
    “你應該發現了吧，你的情緒波動會對精神力帶來增”
    藍淩何快速掃了一眼仍舊傾斜的水晶吊燈，用精神力細細探測，能隱隱感知到水晶吊墜被崩開的細紋，表麵看不出，實則已然千瘡百孔，讓她覺得自己的破壞力的確可圈可
    “我之前幾次激發出力量都與情緒有關，但我控製不了，隻能劃歸偶”
    “偶然性是因為，‘意念控物’的成長不僅需要能激發情緒波動的情景，還要有其他能力者的幹換言之，你獨身一人時難有寸”
    藍淩何思索著點點頭：“怪不得我第一次和汐交手時感覺到了‘電’的控製，在和晴洌搭檔對戰時慢慢掌握了控製小兵器，和傑過招的時候領會到了‘氣流’，甚至模擬戰到最後時刻，我隱隱約約發覺到你的‘空間’，朦朦朧朧，就像一麵折射光的水霧牆，可惜沒能完全……”
    藍淩何突然反應過來，睜大了湛藍的眼
    “你說的正事，該不會是要我和你一樣控製‘空間’吧？”
    “不”
    “可空間——也是意念控物的範疇嗎？”
    “隻要你把維度看成可以量化的數值就可”
    藍淩何處於一種“天將降大任”的狀態，明明偌大的機遇如臨門一腳般到來，但伸手去接又覺得前途未卜，故猶豫不
    “哦……有些複雜，但不是不能問題是我是不是學得太雜了？”
    雪集平靜依舊，眸中的燦光耀眼而清
    “莫要低估自”
    藍淩何和他不經意眼神相碰，趕忙避開，心道：別說得顯得你比我還了解我啊……
    此刻，第二支舞已到尾
    暮川汐和月詠翔的配合愈發流暢，默契得好比幾十年的老搭
    周圍一群人的溢美之詞已然說得盆滿缽滿，接下來迫不及待要進入舞池，與自己的舞伴相伴在兩位副會長旁邊，沾沾郎才女貌的意
    雪集仍在等待藍淩何的回
    藍淩何垂著頭，此刻心裏很亂，許多沒有答案的問題糾結在一起，仿佛一團沒有頭緒的亂
    魯德很少見她如此猶豫，若不是怕雪集，鐵定走過去戳她一下，調侃一句：你老說我笨，自己也聰明不到哪兒去呀！這麽好的機會都不抓住，是不是
    他們雖然站在會場的最邊角，但已然有幾個邊緣人注意到了雪集的到場，他們下意識挪開，確認距離足夠遠了再開始竊竊私
    吊燈依舊不自然地傾斜著，久得讓很多人都忘了這
    隨著幾個渾厚的重音，第二支舞曲結束了，迎來了換場的時
    雪集見藍淩何默不作聲，上前一步到她的麵前，用食指關節輕輕抬起她的麵
    “想好了嗎？”
    魯德兀地幹咽了一下，竟生出些不合時宜的代入感，小心肝砰砰
    藍淩何深深吸氣，徑直握住他的
    “我……豁出去”
    “何必說得那麽悲”
    藍淩何五味雜陳地笑了笑：“怪我想得太多了”
    她不再猶豫，率先走向人群，雪集緊隨其後，不顧背後一路僵硬的學員，躍入舞池中
    “啊！”
    眼看雪集進入場地，有個女生沒忍住，不禁叫出
    一嗓子吼出，所有人都注意到
    “雪集會長！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居然換了黑色西服……”
    “會長過去可從沒來過這種場合呀！”
    “誒誒，你看他的舞伴，居然是——”
    “喂喂喂，別看了，趕緊撤撤撤！！”
    暮川汐沒有答應月詠翔的第三支舞，此刻正好來到舞池邊他看著相伴的二人，目光有些複
    “還是來”
    月詠翔亭亭玉立地站在他身邊，用手輕輕撩了下額角的長劉海，嗓音帶著幾分嫵媚的倦
    “是吧，我就說會長會”
    “你希望如此？”
    月詠翔輕笑：“我哪裏有什麽個人意願，隻是從沒見過罷雪集會長向來不近人情，我伴他幾年，卻是第一次見他換上黑色衣服，真是稀”
    暮川汐不動聲色：“按你所說，我們初識他變便能看到他不同的一麵，也算是幸運了，怪不得所有想跳舞的人都撤出去”
    “有誰會傻到和他搶風頭呢？不，是他”
    暮川汐的眼神微微顫了雪集固然出眾，但在他眼中，藍淩何毫不遜
    “何……好像哭過”
    月詠翔溫柔地抱著雙臂，細膩如玉的肌膚沐浴在藏藍的燈光
    “您看得很仔細我倒覺得他們的出場十分應景——”
    “為什麽？”
    “這是支悲傷的曲”
    舞曲的前音響起，無數目光匯聚在中央，寂靜覆蓋全
    壯麗的音樂拉開序幕，悶重的鼓點似烏雲壓在天空，轉眼淒厲砸在地麵
    雪集和藍淩何相距兩米站定，望著對方被燈光縈繞，清晰的輪廓仿若覆蓋冰
    樂曲在浩大的爬音後，改為精密安寧的小調，讓人似乎看到雨後初晴，浮現出一塵不染的晴
    二人越來越近，身影漸漸重手心交錯，五指相合，侵染上對方的溫
    一個旋轉，雪集的手放在藍淩何腰間，不用力，卻又能恰到好處地擁緊她的身
    藍淩何揚起臉，問道：“你希望我怎麽做？”
    雪集的臂彎正合著她的腰身，錯身之際，他答道：“感受我周身的空”
    “怎麽感受？”
    “我身邊的空間與外界略有不同，你觸碰我的時候，應該感覺到屬於空間的力量波”雪集頓了頓，“這是最直接的方”
    藍淩何一個側身，後背與他的臂彎緊緊相貼，可感受到的不是虛無縹緲的空間，而是他的氣息，讓人心亂的呼
    “你這是要我一心兩用啊，既要跳舞，又要體悟精神”
    “舞隻是形式罷了，你隨意便”
    藍淩何笑了笑：“那我便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