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說話不算話的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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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孝孺的臉都綠了,他覺得自己太魯莽了,不過這就是方孝孺的脾氣,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他哈哈一笑道:“梁大人,或許我剛才說的有些不對,可是你可別顛倒黑白,更別說顛倒黑白了,你可曾在陛下麵前,在朝堂之上,在群臣麵前,在皇帝麵前,你可有任何證據證明有人放火?”
    藍玉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你好歹在皇上麵前提一提,在群臣麵前提一提,憑什麽說這一點是天譴?是老天在向你表明自己的態度,還是老天在向皇帝陛下表明自己的態度?或者說,你在向別人暗示什麽?”
    藍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真是妙到毫巔,讓方孝孺瞠目結舌!
    齊泰大喝一聲:“梁大人,老天爺沒有明確的指示,也沒有明確的提示,你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你隻能說這是老天爺的懲罰!”
    藍玉冷笑一聲,說道:“若是照你這麽說,那什麽懸而未決的案子,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查了,完全就是上天的懲罰,直接就可以讓整個律法機構都崩潰了!你們可以回去帶著你們的兒子,你們的衙役也可以回去幹活了!”
    齊泰沉默不語,本來就是他無理取鬧,再加上藍玉如此強勢的回擊,讓他無言以對!
    朱允蚊氣得咬牙切齒,這可惡的家夥,不僅戰鬥厲害,就連嘴皮子都這麽厲害,簡直可惡!等我登上皇位,一定要將你們藍玉九族全部斬盡殺絕!
    藍玉對朱元璋道:“陛下,這個時候的時機,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地理位置也隻是為了給皇帝陛下一個下馬威而已!戶部掌控著整個帝國的經濟,如果不能正常運作,那對帝國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過,我隻是想要問一句,在被熙公子沒收以前,他們可曾安穩的運行過?若是戶部真的能正常運作,那些用來救濟百姓的錢呢?難民何須顛沛流離?以我之見,若說戶部失了天時地利人和,倒也不會怪到熙公子頭上,反而會比熙公子頭上更早!”
    朱元璋還是不吭聲,朱允炫的腦門上已經冒出了一根又一根的血管!
    王純渾身一震,這就是最重要的問題了,不管是什麽人在指責朱允熙,但是他們都沒有提及此事,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了那場火災上,顯然是為了轉移話題,但是藍玉的話,又讓話題回到了正題上!
    藍玉接著又道:“方孝孺先生一直在說,他已經失去了民心,失去了民心!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失去了什麽?依我藍玉之見,熙公子沒收了戶部,最多也就是丟了一些官員的心,卻能救得了整個世界的心!方先生,你堂堂一個讀書人,又豈會看不出來,這些官員和百姓之間,哪個更值得信任?又或者,方先生你是在假裝不知情,不告訴我?倘若方大人隻是故弄玄虛,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方孝孺渾身止不住的發顫,這回算是真正見識到藍玉的能耐了,這嘴皮子實在是有些可怕!
    藍玉對著朱元璋道:“陛下,西王爺沒收了戶部,雖然會讓一些官員失望,但是為了朝堂,他可以讓百姓失望,讓百姓失望!人心是大明江山的根基,這句話說得好,水到渠成,水到渠成!連我這樣的軍人都明白,方先生身為一代文學家,自然不會連這一點都不明白!”
    方孝孺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喝斥:“梁大人,你這麽做,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你是存心扭曲我的話!所謂民心,乃是指的天下民心,並不是指那些所謂的奸臣!戶部被抄,帳本被一把火燒了,所有的錢財都無法發放,不但是文武百官,就連大明的百姓,也被牽連了進去!因此,不管是文武百官,亦或是平民百姓,都對此事產生了懷疑!我用‘心’這個詞,怎麽了?”
    藍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方先生,既然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就試探一
    有話要說!戶部確實很準時地把錢送到了受災地區,但那些錢到底在哪裏?那些被困在這裏的人們,根本就沒有受到絲毫的救助,他們的民心是否還在?到底是送錢,還是安安全全送到那些難民的手中,才是最重要”
    方孝孺冷哼道:“有貪墨之人,當然要追捕,但追捕貪墨之人,也不能將戶部封鎖,更不能將帳本燒”
    藍玉冷笑一聲,“方先生,我尊重你這個大學者,但是今日一見,我實在是看不起你!你又是如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將一把火放進了熙少主的身上?我倒要請問一下,方先生,熙少主所做的事情,你有什麽證據嗎?”
    方孝孺嗤了一聲,說道:“老夫可沒有說熙少主做的,不過當年的戶部卻是由熙大人一手操辦,若依梁大人所說,不是上天降下的懲罰,那麽到底是何人做的?”
    ·2
    藍玉反駁:“戶部雖然被熙少主收走了,但是,那畢竟隻是一個地方,收走並不意味著就能完全控製,而且,在那一場火災中,你也沒有發現那本書在哪裏!所以抄了戶部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把火到底是從哪邊得的?”
    這時,朱元璋又說道:“那麽,到底是哪一方得到了好處呢?”
    朱元璋一句話,便將這場爭論定了下來,最少也將目前的話題定了下來,那就是,這場火災到底是由哪一方得到了好處?
    藍玉冷哼一聲,“方先生,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哪一個得到了好處,方先生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學者,眼光要比其他人毒辣的多,所以,你的答案才會讓我信得過!”
    藍玉也明白方孝孺的難處,若是讓他來回答,那就是在羞辱他,所以他才會讓自己第一個開口,並且說出這樣的話來,為的就是等著自己的答案出來,然後再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
    朱元璋的目光也落在了方孝孺的身上,顯然,他很想知道,方孝孺會如何回應!
    朱允蚊隻覺得頭疼欲裂,他怎麽也不敢相信,明明之前的情況對他來說,已經是大獲全勝了,怎麽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僅僅是朱允熙背後有一位藍雨撐腰?
    自己怎麽就不能和她在一起呢?要是能有這麽一個強力的後援團在自己的身旁,豈不是美滋滋?
    方孝孺沉默片刻,才問道:“這一次的火燒,最大的好處是什麽?我們不能隻看表層,表層就讓某些腐敗官員逍遙法外?然而事實上,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被人誣陷的機會!既然沒有任何的罪證,那就是你的罪證!”
    “陛下,方大人所言極是,確實,在火燒了戶部的帳本後,留下了幾條人證,這才讓那些居心叵測之輩可以隨便栽贓嫁禍,還望陛下徹徹底底!”王純這個時候也跟著說
    朱元璋則是盯著王純,一言不發!
    朱允蚊卻是暗自慶幸,至少自己這邊還有幾個靠山!
    齊泰又道:“有些事情,不能隻從外表去看待,梁國公自號大明軍中百戰不敗,精通兵法,所謂三十六計,其中就包括了苦肉招,也許這次的火燒,就是一個苦肉招也說不“
    齊泰見狀,也不再猶豫,立刻發動了進攻,甚至還說,這一切都是朱允熙在演戲!
    也就是說,這一次大殿會議結束,無論最後的結局是什麽,他們都將與朱允熙為敵,從今往後,他們將再無相見之日!
    藍玉冷哼一聲,說道:“敢問齊公子,若這一把火真是以傷換傷,以傷換傷,以傷換傷,有何意義?至今,還沒有哪個大臣因此而被懲罰過!而那些被處罰的大臣們卻是一點事都沒有!反倒是西澤公子被嚴厲指控,到底是什麽人得利,什麽人得利,一目了然!”
    齊泰無言以對!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朱允熙到現在都沒有怪罪到戶部的人頭上,反倒是朱允熙覺得自己命懸一線,所以才會用這種手段來博取同情!
    朱允蚊心中更加焦急了,他的手下,為什麽就不會說話呢?
    最要命的是,為什麽黃子澄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生病,躺在病床上?
    朱允蚊雖然很想自己上場,但看到朱元璋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他又咽了回去,他也明白,自己上場的時機還沒到!
    胡邁幵口道:“陛下,不管如何爭論,雙方都會站在對立麵,不會有人反駁,不如將西王爺叫到朝會上,讓西王爺看看西王爺的意思吧!”
    胡邁的手段很高明,他知道藍玉的嘴皮子很厲害,如果再跟藍玉耗上一段時間,朱允蚊他們也討不到什麽好處,而且他很有可能會被當成是跟太子一夥的,所以,他決定將計就計,讓自己完全倒向太子一夥!
    這也是他為什麽要提出這個建議的原因,在他想來,藍玉嘴上功夫很好,但是朱允熙肯定沒有那麽好的,沒準等朱允熙到了朝堂上,自己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扭轉戰局!
    哪怕藍玉說得再對,再有道理,也比不上朱允熙的一次失誤!
    這自然是一種策略,既然藍玉這麽難纏,那他們就不和她硬碰硬了!我們挑最弱的!
    這也是因為他覺得朱允熙好欺負,但朱允熙好不好欺負,還輪不到胡邁來決定!
    方孝孺連聲道:“還望陛下召見太子殿下,詢問一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方孝孺也覺得這個建議很好,這樣就能把敵人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引
    八、、
    朱允蚊也是微微點頭,對著胡邁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目光,似乎覺得這個辦法很好!
    而且,朱允熙根本就沒有參加過任何的爭論,所以朱允熙對藍玉說的每一句話都一無所知,萬一朱允熙說的不是真的,那自己的手下就可以利用這一點,對他們進行攻擊了!
    不過朱允蚊卻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朱允熙昨晚並沒有回來,這也是他的一個破綻!
    一個皇子,觸犯了宮廷律法,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朱允炫認為,胡邁的建議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他很可能會改變現在的局勢,讓他的隊伍再次占據上風!
    朱允蚊也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他這邊的確是有心無力
    7!
    “...”
    朱元璋點點頭,然後對他說:“有什麽事,請朱允曦去稟”
    雲奇公公趕緊讓人把朱允熙叫來!
    雲奇祖師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現在可是支持朱允熙的,要不是他支持朱允熙,他早就把朱允熙弄得焦頭爛額了,不然朱允熙也不會把這些人都派到這裏來了!
    但是他也明白,雲琦是錦衣衛的統領,所以他給了他們一個小小的信號,他們就不會乖乖的聽從朱允熙的命令!
    雲奇大師自然也知道朱允熙昨天晚上並沒有回宮,但是他到底能不能活著回去,雲奇大師心裏也沒
    若是朱允熙還沒有出現,自己的競爭對手就會借題發揮了!
    這可是一個很大的破綻啊!
    朱允蚊更是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朱允熙,希望你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不要在這種時候出現,不要再出現......”
    不僅是他,在場的許多人,也都是如此!
    就是朱元璋也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小王八蛋到底還在不
    但是沒過多久,就聽見奉先殿內一片嘩然,然後就是一名禦林軍大聲喝道:“熙少主,千萬不要這樣上早!”
    眾人一驚,這個朱允熙什麽情況?
    就連朱元璋也是一頭霧水,朱允熙是奉了他的命令上朝的,羽林衛為何要阻止他,這是要忤逆他的命令嗎?
    然後就聽到一個小太監懇切地說:“熙少主,您不能這麽進宮,這是不合禮數的,也是不吉利的,陛下一定會發怒的!還望公子三思,莫要觸怒了陛下!”
    朱元璋一聽小太監這麽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王八蛋一定是在搞事情!
    朱允蚊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譏誚之色,朱允熙,你就繼續裝逼,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或許,這是你唯一的一次,如果你現在不努力,那麽,下一次,你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其餘的大臣,甚至是藍玉,都很奇怪,朱允熙到底搞了個啥,不僅被羽林衛攔著,還被派出去傳話的小公公給攔著!
    就在眾人疑惑之時,朱允熙喝道:“爾等這是要忤逆陛下的旨意,爾等竟會如此膽大包天,連陛下讓我去朝,爾等也要阻止,莫非是無視陛下的旨意?”莫非是要滿門抄斬不成?九族盡亡?”
    “西公子,求求你,饒了我吧!奴婢在此叩拜,誰會帶著一個死人去上早呢!”
    那名小公公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入了鳳仙宮,鳳仙宮頓時一片嘩然,整個鳳仙宮頓時鴉雀無聲,鴉雀無聲!
    朱元璋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臉色陰沉的嚇人,這是在演戲嗎?
    這家夥不會是想要激怒我吧?
    一晚上沒進宮也就罷了,如今我讓你進宮,你還來搗亂,你這個混|蛋,到底想要幹什麽?你這是要把我往火坑裏坑啊?
    就在這時,朱允熙忽然開口了:“他對你來說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這可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場災難,一場人心動蕩,一場災難就在眼前,這就是我們大明的現狀!難不成還要在朝堂上裝模作樣,裝模作樣,裝模作樣?不過,我覺得,還是讓你看看,大明江山,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對你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朱元璋猛地一聲大喝:“把這個王八蛋給我叫過來,我倒要看看他能給我帶來多大的福氣,如果他不能給我帶來多大的福氣,我就把他給廢了,讓他一輩子都當平民!”
    朱元璋真的怒了,或者說,他本來就沒這個意思,可是此時一腔怒火,竟然直接吼了起來!
    藍玉臉色也是一片慘白,若是朱允熙死了,那麽她整個藍氏一族都要完了!
    自己的辛苦,自己的心血,都將付諸東流!
    隻是他實在想不明白,朱允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那麽聰明的人,為什麽會做這麽愚蠢的事情,讓皇帝陛下震怒!
    不過,她也知道朱允熙不會那麽傻,他一定有他的考慮,想到這裏,藍玉又鎮定了,但是她的內心還是很緊張!
    朱允蚊心裏美滋滋的,他辛辛苦苦的準備了這一次的朝會,為的就是這個效
    還不是想把朱允熙弄成平民?這是自己的祖父親自下的命令,皇帝陛下一聲令下,江山就在眼前,就算是自己的祖父現在反悔了,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諾!
    隻要朱允熙今日淪落為平民,就算皇帝祖父日後反悔,也未必能挽回他的地位,他朱允蚊有的是手段,可以讓朱允熙在囚牢中得病,還得是一場不能醫治的急症!
    朱允蚊越說越是高興,忍不住感慨道:“朱允熙,你還真是個好兄弟!”你看我今天很是狼狽,就急急忙忙的把這樣一份大禮物送給我,讓我如何報答你?我真的很感動!等我把你關在牢房裏,我會好好謝謝你的,到那一天,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解脫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吃虧,這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回報了!
    朱允蚊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這一絲笑意與眼前的情況有些格格不入,不過,誰也沒有看到,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震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