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趙貞吉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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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胡宗憲離開浙江,趕赴京城以後,整個浙江的大小事務,就都落到了鄭泌昌,這位布政使的身上。
    此時,浙江,浙直總督府內。
    書房內,鄭泌昌正坐於書案後,有條不紊地處理起了那些由下屬送來的公文。
    由於在這之前,鄭泌昌曾經接觸過這方麵的事務,因此,處理起來還算是遊刃有餘。
    隨後,隻見鄭泌昌將手上的毛筆放至一旁,無聲自語道:“唉,真不知道,趙大人什麽時候才能夠到浙江啊,本官已經快忙不過來了!”
    正當鄭泌昌如此抱怨之際,隻聽從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隻見一名總督府的侍衛推門而入,來到鄭泌昌的麵前,恭敬稟報道。
    “稟布政使大人,我們按照您先前的吩咐,抓到了一夥形跡可疑的商賈!”
    “哦,抓到了形跡可疑的商賈?”
    鄭泌昌在聽完侍衛的稟報後,整個人瞬間來了精神,顧不得手上那些還未處理完畢的公文,猛地從座椅上起身,看向侍衛所在的方向,出言追問道。
    麵對鄭泌昌的目光,那名侍衛沒有絲毫慌亂,在腦海中整理完語言後,方才俯下身體,沉聲稟報道。
    “布政使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據說那夥商賈到處打聽,浙江哪裏有已經產出的生絲,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
    在那名侍衛的敘述之下,鄭泌昌總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旋即,隻見其陰沉著臉,猛地一拍桌子,沉聲道。
    “這群該死的蟲豸,總督大人剛離開浙江沒多久,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到了浙江!”
    那名侍衛見鄭泌昌突然發怒,整個人不由得嚇了一大跳,旋即,隻見其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大……大人,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鄭泌昌聞言,瞥了那名侍衛一眼,冷聲吩咐道。
    “人呢,馬上帶本官過去看看!”
    “是、是,大人,實不相瞞,那夥形跡可疑的商賈已經被押入大牢,請隨小的過來!”
    隨後,在那名侍衛的引領之下,鄭泌昌帶著幾名侍衛,離開了總督府,來到了專門關押那夥商賈的牢房。
    ……
    由於常年不見陽光,因此,牢房內彌漫著一股久久不能消散的黴臭味。
    在進入牢房以後,一股濃烈到刺鼻的臭味傳來,鄭泌昌見此情形,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後,隻見其拿出手帕,掩住了口鼻。
    負責在前麵引路的獄卒見此情形,當即轉過身來,頗為諂媚地出言提議道:“布政使大人,要不您還是上去吧,提審人犯的事情,交給小的來辦就行!”
    鄭泌昌聞言,隻是冷冷地瞥了那名獄卒一眼,沉聲吩咐道:“不必了,在前麵帶路!”
    “是,布政使大人!”
    那名獄卒聽聞鄭泌昌此話,當即將內心紛亂的想法悉數壓下,自顧自地在前麵引路。
    一路上,那些關押在牢房內的囚犯,眼見鄭泌昌到來,臉上流露出名為希望的神色,不顧一切地扒到牢房的門前,高聲喊冤。
    “大人,小的是冤枉的!”
    “小……小的什麽事情也沒幹啊,都是她自願的!”
    “大人,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需要贍養,下有兩歲的孩子嗷嗷待哺,怎麽可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況且長嫂如母……”
    鄭泌昌對他們的喊冤聲置若罔聞,而那些囚犯的喊冤聲,也很快被同行的那些獄卒給鎮壓了下去。
    “都閉嘴,誰要是再敢嚷嚷,大爺我讓他三天都沒有飯吃!”
    “媽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打!”
    待這場鬧劇平息以後,鄭泌昌總算是在獄卒的引領之下,來到了專門關押那夥商賈的牢房。
    那夥商賈見有官員到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如同先前那些囚犯一樣,不顧一切地扒上牢門,高聲喊冤。
    “大人,我等是冤枉的,我們隻不過是……”
    鄭泌昌並未理會那夥商賈的喊冤,而是看向先前那位總督府的侍衛,出言詢問道:“是他們嗎?”
    那名總督府的侍衛聞言,當即神色一凜,低下頭,恭敬應聲道:“沒錯布政使大人,正是他們!”
    鄭泌昌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然後大手一揮,用手指著那些仍在喊冤的商賈,沉聲吩咐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把他們都給本官拉下去,一定要讓他們說出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
    “是,大人!”
    同行的那些獄卒,在收到鄭泌昌的命令後,當即從腰間掏出鑰匙,打開牢門,將那些商賈,如同拖死狗一般,從牢房內拖了出去。
    在這之後,便是一陣淒厲的哀嚎聲響起,令人不寒而栗。
    聽著不斷傳入耳中的哀嚎聲,鄭泌昌那無比煩悶的心情,也得到了些許緩解。
    隨後,隻見鄭泌昌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隨手喚來一名侍衛,出言吩咐道:“你先留在這裏,一有消息,立刻報告本官,明白了嗎?”
    鄭泌昌在帶人回到總督府以後,便繼續處理起了餘下的公務。
    天色漸晚,先前那位被鄭泌昌留在監獄的那名侍衛,也帶來了那些商賈的口供。
    在口供中,那些商賈承認了自己是受人指使,特意前來浙江,打探消息,至於其他的,則一概不知。
    鄭泌昌將口供中的內容悉數瀏覽完畢後,不由得眉頭緊皺,此刻,一股無盡的危機感,在他的心中悄然蔓延開來。
    隨後,隻見鄭泌昌揉了揉太陽穴,喚來侍衛,出言吩咐道:“馬上去把按察使大人請過來,就說本官找他有要事相商!”
    “是,大人!”
    那名侍衛聽聞鄭泌昌此話,不敢有絲毫怠慢,在應聲後,便快步離去。
    在這之後不久,得到消息的何茂才,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總督府。
    何茂才在侍衛的引領下,來到總督府書房後,便看向鄭泌昌所在的方向,下意識地詢問道。
    “老鄭,出什麽事了,這麽著急?”
    “唉,你自己看看吧!”
    鄭泌昌聞言,頗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隨後,他便將手上的那份口供,遞交到了何茂才的手中。
    何茂才從鄭泌昌的手中接過口供後,便份外專注地瀏覽了起來,待其將上麵的內容瀏覽完畢後,他臉上的神色也變得無比凝重:“老鄭,這……這!”
    鄭泌昌將何茂才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點了點頭,緊跟著開口道:“唉,老何,看來朝中那些人,已經開始對浙江下手了!”
    何茂才聽聞鄭泌昌此話,臉上滿是疑惑之色,緊跟著出言詢問道:“話說,嚴閣老和小閣老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嗎?”
    鄭泌昌聞言,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出言回應道:“嗯,是的,目前嚴閣老和小閣老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何茂才聞言,臉上滿是愁苦之色,頹然地坐到一旁的座椅之上,緊跟著開口道。
    “眼下趙大人還未正式上任,僅憑咱們幾個,是攔不住朝中那些人的,要不然還是……”
    何茂才的話還沒說完,隻見一旁的鄭泌昌挑了挑眉,出言反問道:“事到如今,老何,你以為,咱們還有退路嗎?”
    鄭泌昌在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等何茂才做出回應,又緊跟著補充道。
    “這麽多年以來,咱倆要沒有嚴閣老他們護著,早就死了七八百回了!”
    “要是這次出了什麽岔子的話,到頭來,責任還得咱們倆來擔,咱們說不定得步沈一石的後塵了!”
    當鄭泌昌提到沈一石的名字時,一旁的何茂才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難看。
    腦海中也不自覺地浮現出,當初沈一石與芸娘一起自焚的場景。
    何茂才在深吸一口氣後,方才平複好情緒,旋即,隻見其看向鄭泌昌,沉聲道。
    “老鄭,咱們賭一把吧,無論如何,也得拖到趙大人上任!”
    “嗯,賭一把吧,待會兒把馬寧遠也一起叫過來,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該如何對付這群來路不明的商賈!”
    ……
    五艘大小不一的船隻,正航行於運河之上,這正是趙貞吉所乘坐的船隻。
    而距離趙貞吉離開京城,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
    船艙內,隻見趙貞吉將麵前的書籍合上,隨後背著雙手,踱步走出了船艙。
    湍急的水流拍打著岩石,發出陣陣轟鳴之聲,兩岸雲霧繚繞,山巒起伏,鬱鬱蔥蔥的樹林時隱時現。
    趙貞吉駐足觀看片刻後,便收回了目光,自從他乘船自京城出發以來,對於時間的概念也逐漸模糊。
    趙貞吉每日的消遣,除了看早先攜帶的書籍以外,便是走出船艙,欣賞一下周遭的景色。
    就在這時,隻見趙貞吉喚來侍衛,出言詢問道:“最快還有多久能夠到達浙江?”
    那名侍衛聞言,在回憶片刻後,方才給出了答案:“稟大人,據船上的水手說,按照現在的速度估算,最多再過四天,就能夠到達浙江了!”
    趙貞吉在從侍衛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頓時流露出悵然若失的神色,隻見其低下頭,呢喃自語道。
    “還有四天啊!”
    三天的時間眨眼便過,浙江,浙直總督府。
    此刻,總督府議事大廳內,鄭泌昌、何茂才、馬寧遠三人聚集在一起,交流著近些日子以來的收獲。
    隻見鄭泌昌坐於上首,將目光分別從何茂才以及馬寧遠的身上掃視而過,出言吩咐道。
    “都說說吧,現在的情況如何?”
    一旁的馬寧遠聽聞鄭泌昌此話,當即站了出來,緊跟著開口道。
    “鄭大人,按照您先前的吩咐,官府已經張貼告示,並派遣官差展開行動,四處搜尋那些形跡可疑的商賈,目前暫無太大的收獲!”
    鄭泌昌聞言,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緊跟著開口道:“是不是人手不足的緣故,實在不行,把布政使司和總督府的侍衛,也一起調過去!”
    一旁的何茂才聞言,也站了出來,緊跟著補充了一句:“按察使司那邊,也可以抽調部分的人過來!”
    馬寧遠聞言,搖了搖頭,緩緩道:“不,不是人手的問題,盡管官府那邊已經張貼告示讓下轄的幾個縣配合,並且鼓勵老百姓踴躍舉報,但仍舊沒太大的收獲,隻抓到了兩夥形跡可疑的商賈!”
    “看起來,那些商賈應該是得到了風聲,特意掩藏了起來!”
    鄭泌昌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旋即開口道:“哼,本官就不信,他們能夠一直掩藏下去,不就是耗時間嗎,本官有的是時間跟他們耗!”
    鄭泌昌在說到這裏的時候,話鋒一轉,又繼續道:“對了,本官得到消息,趙大人明天就將抵達浙江,你們明天就隨本官一同前去碼頭迎接吧!”
    待鄭泌昌的話音落下,一旁的馬寧遠以及何茂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期盼之色。
    何茂才在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滿是欣慰之色,不由得出言感慨道:“呼,趙大人總算是要上任了!”
    一旁的馬寧遠聽聞此話,也接過話茬,出言應和道:“是啊,等趙大人上任,局麵應該會慢慢好起來的!”
    在這之後,三人就如何對付那些形跡可疑的商賈,交換了意見,後來,眾人見天色漸晚,這才告辭離去。
    馬寧遠在離開總督府後,便命人將這個消息,散播了出去。
    ……
    一夜的時間眨眼便過,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碼頭附近,便已經聚集了許多官員。
    那些官員,在打聽到新任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趙貞吉,即將赴任的這一消息後,便馬不停蹄地從各處趕了過來!
    畢竟,像今天這種日子,誰要是敢不來,那麽往後,他也就不用在大明的官場上混下去了。
    此刻,站在隊伍最前麵的分別是,鄭泌昌、何茂才以及馬寧遠三人。
    眾人翹首以盼許久,也沒有看見遠處有船隻出現的跡象,索性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聊起了閑話。
    “你們知道,接替胡總督的這位趙大人,是什麽來頭嗎?”
    “這你都不知道,這位趙大人,可是督察院出身,不久前還當過欽差大臣呢!”
    “嘶,什麽,趙大人居然是督察院出身,看來往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們可得多加小心呐!”
    正當眾人還在就此事踴躍討論之際,人群當中,不知道是誰,率先喊出了一句:“船來了!”
    眾人聞言,循聲望去,隻見遠處沐浴著朝陽的五艘船隻,正有條不紊地朝著碼頭的方向行進,隨著船隻的靠近,還能夠隱約看清船上的人影。
    眾人見此情形,連忙列隊站好,不敢有任何動作。
    船上滿是全副武裝的士卒,據鄭泌昌目測,至少有四五百人之多!
    隨後,這五艘船隻陸續靠了岸,趙貞吉在侍衛的護送下,從船上下來,跟在他身後的,則是隨行的官吏。
    鄭泌昌見此情形,當即低下頭,畢恭畢敬地行禮道:“下官浙江布政使鄭泌昌,見過巡撫大人!”
    待鄭泌昌的話音落下,其身後的一應官員也盡皆躬身行禮,異口同聲道:“見過巡撫大人!”
    趙貞吉聞言,將目光從在場的那些官員身上,分別掃視而過,旋即,隻見其收回目光,看向鄭泌昌,出言吩咐道:“嗯,在前麵帶路吧!”
    “遵命,巡撫大人,巡撫大人這邊請!”
    鄭泌昌在應聲後,旋即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隨後,二人便走在隊伍的最前麵,身後便是浙江大大小小的官員,周遭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卒在巡邏,一旦發現形跡可疑的人,可以不經盤問,立刻拿下!
    在即將乘上轎子之際,隻見趙貞吉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鄭泌昌,低聲詢問道。
    “目前的情況如何?”
    鄭泌昌聽出了趙貞吉話中包含的意味,臉上的笑容一僵,連忙將頭低下,在確定無人注意以後,將目光收回,壓低聲音道。
    “巡撫大人,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等您安頓好以後,下官會來找您的!”
    趙貞吉聽聞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然之色,隨後,隻見其擺了擺手,乘上轎子,去往了總督府。
    趙貞吉下了轎子,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總督府,臉上不由得浮現出莫名的神色。
    “真沒想到,本官上次是以欽差大臣來的,現如今,卻成了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真是世事無常啊!”
    趙貞吉在感慨了這麽一句後,便搖了搖頭,邁步進入了總督府。
    在進入總督府以後,總督府的官吏很快便將趙貞吉迎至書房,並將記錄有浙江一省開支的賬目、土地錢糧、人口、稅收、獄囚、田糧、倉庫等等冊子,陸續拿了上來,交由趙貞吉查驗。
    其中需要趙貞吉查驗的項目,有整整三十一項,在隨行官吏的協助之下,趙貞吉用了半天的時間,總算是將相應的事項查驗完畢。
    隨後,隻見趙貞吉將手上的冊子合上,自顧自地感慨道。
    “胡宗憲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官啊,不僅徹底剿滅了倭寇,而且還將整個浙江治理得井井有條,倉廩豐實、府內所餘錢糧甚多!”
    趙貞吉想到這裏,不由得暗下決心,一定要當好這個浙直巡撫!
    在查驗完相關的冊子後,趙貞吉也拿到了胡宗憲留下來的,代表著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的印綬。
    從這一刻起,趙貞吉便接替胡宗憲,成為了新一任的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是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
    在這之後,很快便有總督府的官吏來報,趙貞吉隨行的行李,以及帶來的幾名丫鬟,以及一名妾室,都已經得到了妥善安置。
    趙貞吉聞言,頗為隨意地應了一聲,然後便將那名總督府的官吏打發走了。
    此刻,趙貞吉最為關心的,便是眼下浙江的情況。
    畢竟,他此行的任務,便是阻止朝中那群人,低價收購百姓手中的生絲。
    為此,陛下還專門賦予了自己先斬後奏之權,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陛下,您盡管放心,微臣一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微臣會跟那群蟲豸鬥到底的!”
    趙貞吉如此想著,臉上滿是堅毅之色,並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漸漸地,夜幕降臨,隻見一名侍衛邁著無聲的步伐,進入書房,來到趙貞吉的麵前,壓低聲音道。
    “稟巡撫大人,布政使大人在外求見!”
    “哦,鄭泌昌總算是來了!”
    趙貞吉如此想著,然後回過神來,看向那名侍衛,出言吩咐道:“嗯,本官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遵命,巡撫大人!”
    那名侍衛聞言,當即向趙貞吉拱了拱手,沉聲應道。
    在那名侍衛離開房間後不久,鄭泌昌便被引領至總督府書房內。
    鄭泌昌在進入書房以後,便看向趙貞吉所在的方向,低下頭,畢恭畢敬道。
    “下官見過巡撫大人!”
    “不必如此客氣,本官初來乍到,還有很多情況不了解,往後還得多多依仗你這位布政使呢!”
    趙貞吉聞言,將鄭泌昌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笑著回應道。
    鄭泌昌聽聞趙貞吉此話,臉上滿是謙卑之色,緊跟著開口道:“哪裏,哪裏,巡撫大人說笑了,這都是下官的分內之事!”
    鄭泌昌的心裏十分清楚,這個新來的趙貞吉,十分地難纏,其不僅出身於督察院,而且還當過欽差大臣,現在更是被陛下派到浙江來,擔任封疆大吏!
    由此可見,陛下對這個趙貞吉有多麽的信任,此番趙貞吉來浙江任職,必定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隨後,隻見趙貞吉將目光從鄭泌昌的身上收回,挑了挑眉,緊跟著吩咐道。
    “把浙江當下的情況,給本官說一說吧!”
    鄭泌昌見趙貞吉,選擇直入主題,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隨後,隻見鄭泌昌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方才小心翼翼道:“巡撫大人,目前,浙江出現了許多身份不明的商賈,妄圖收購百姓手中的生絲,官府這邊,也正在全力緝拿這些商賈,但收效甚微!”
    鄭泌昌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又繼續道:“除此之外,織造局那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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