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再殺一批不聽話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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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胡宗憲眼見嚴嵩一副疲乏的樣子,心知不能夠再繼續拖下去了。
隨後,隻見胡宗憲在腦海中斟酌完語言,將目光轉向嚴嵩,出言詢問道:“老……老師,想必您應該知道,前不久在京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吧?”
嚴嵩聽聞胡宗憲此話,頓時來了精神,其在上下打量了胡宗憲一番後,向其確認道。
“你是說,馬寧遠的那樁案子?”
胡宗憲聞言,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旋即出言應聲道:“沒錯,老師,學生指的就是此事!”
嚴嵩似乎是猜出了胡宗憲心中所想,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在歎了一口氣後,出言吩咐道。
“其實馬寧遠這樁案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往大了說,這是草菅人命、枉顧律法、無法無天,往小了說,無非是在推行改稻為桑的過程中,死了幾個百姓罷了!”
嚴嵩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片刻,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不過有人借題發揮,打著為老百姓討回公道的旗號,將事情捅到了陛下那裏!”
“眼下,朝廷已經派出官員,趕赴浙江調查此案了!”
胡宗憲在從嚴嵩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瞳孔驟然收縮,隨後,隻見其回過神來,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老師,您的意思是,馬寧遠難逃一死?”
嚴嵩並未逃避胡宗憲的目光,點了點頭,旋即給出了回應:“汝貞,你猜得沒錯,馬寧遠難逃一死,他要是不死,就會有很多人陪著他一起死!”
“況且,隻有讓馬寧遠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罪責,方才能夠讓你置身事外。”
“不然的話,你也會被牽聯進這樁案子,到時候,陛下的苦心,就全都白費了!”
胡宗憲聞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旋即,隻見其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
“老……老師,您的意思是,陛……陛下……”
嚴嵩將胡宗憲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搖了搖頭,緊跟著開口道:“嗯,沒錯,前不久,司禮監掌印太監呂芳的幹兒子馮保,在深夜的時候前來府上拜訪,並帶來了一句話。”
“什麽話?”
嚴嵩見胡宗憲的臉上滿是急切之色,在回憶片刻後,方才開口道:“既然這件事是因馬寧遠而起,那麽也應該在他的身上結束!”
胡宗憲聽聞嚴嵩此話,整個人如遭雷擊,不過很快,胡宗憲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俯下身體,向嚴嵩恭敬行禮道:“多謝老師解惑,學生明白了!”
嚴嵩聞言,瞥了胡宗憲一眼,撫了撫胡須,出言勸慰道:“汝貞,馬寧遠是你的學生,想必你心裏應該十分清楚,被牽連進這樁案子的後果吧?”
胡宗憲聽聞嚴嵩此話,臉上頓時流露出苦澀的笑容,點了點頭,輕聲回應道:“老師,學生明白!”
嚴嵩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隨後,隻見其輕撫胡須,出言吩咐道:“這是陛下的決定,咱們誰也改變不了,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吧!”
“放心吧,馬寧遠的家眷我會讓嚴世蕃幫忙照看的!”
或許是害怕胡宗憲不放心,嚴嵩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多謝老師,學生明白接下來該怎麽做!”
胡宗憲聞言,當即神色一凜,向嚴嵩拱了拱手,沉聲應道。
“老師,時候不早了,學生就不打擾您歇息了!”
“嗯。”
話音落下,胡宗憲在向嚴嵩躬身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待胡宗憲走出嚴府以後,隻見月光從雲層之中滲透而下,如同一層薄紗一般,覆蓋在大地上,而胡宗憲的影子,也被清晰地映照出來。
在長歎一口氣後,隻見胡宗憲乘上早已備好的轎子,向著驛站所在的方向行進。
……
另一邊,裕王府,書房。
在得知胡宗憲入閣,並且被嘉靖授予吏部尚書的職位後,朱載坖便召集眾人,齊聚裕王府,用以商討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房間內,朱載坖在環視一圈後,將目光收回,出言感慨道:“真沒想到,父皇不僅讓胡宗憲入閣,而且還授予了他吏部尚書的職位!”
待朱載坖的話音落下,隻見一旁的高拱站了出來,表明了自己的意見:“這麽多年以來,他胡宗憲為朝廷立下的功勞,咱們都是看在眼裏的,無論是剿滅倭寇,還是平定叛亂,他胡宗憲每次都身先士卒,衝鋒在前!”
“不僅如此,胡宗憲還將浙江治理得井井有條,倉廩豐實,百姓安居樂業,現如今,得到陛下如此優待,再正常不過了!”
在高拱之後,一旁的張居正也緊跟著出言應和道:“是啊,胡宗憲此人,在大事上,從來都是上不誤國,下不誤民,依我看,他絕對擔當得起吏部尚書一職!”
坐於主位的朱載坖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其在思襯許久後,方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再怎麽說,這個胡宗憲也是嚴嵩的學生,難保不會遭到嚴嵩利用!”
“更何況,眼下的胡宗憲可是吏部尚書,萬一到時候嚴嵩利用他,對咱們的人下手,到時候可就……”
朱載坖的話還沒說完,隻見一旁沉默不語的徐階站了出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裕王殿下說得有道理,縱使胡宗憲為人正直,行事幹練,清廉自守,也難保不會被嚴嵩所利用,咱們可千萬不能放鬆警惕啊!”
“更何況,得確定馬寧遠的那樁案子,與胡宗憲毫無關聯,方才能夠下達論斷,要知道,那個擅自調動衛所士卒、踩踏秧苗,並鬧出人命的馬寧遠,可是胡宗憲的學生啊!”
一旁的高拱和張居正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慍怒之色,在他們看來,徐階所要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徐階這是在懷疑,當初胡宗憲為了在浙江推行改稻為桑,暗中授意馬寧遠調動衛所士卒,踩踏百姓已經種下的秧苗。
隨後,隻見張居正輕咳兩聲,率先從座椅上起身,向坐於主位的朱載坖辭行。
“裕王殿下,在下身體不適,就先離開了!”
張居正說完,不等朱載坖給出回應,便徑直離去了。
在張居正之後,高拱也緊跟著從座椅上起身,向朱載坖辭行。
徐階眼見張居正和高拱陸續離開,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陰沉之色,隻見其攥緊拳頭,無聲自語道。
“哼,兩個無可救藥的蠢貨,真是婦人之仁,倘若是別的位置也就罷了,現如今,這個胡宗憲不僅順利入閣,而且還身兼吏部尚書一職!”
“胡宗憲這個吏部尚書,對咱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要是他向咱們出手,你們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想到這裏,徐階不由得開始暗自期待,鄢懋卿和王廷那邊,能夠查到相關的證據,最好能夠證明胡宗憲與馬寧遠的這樁案子有所牽連。
這樣一來,他便能夠順理成章地將胡宗憲從吏部尚書的這個位置上,擠下去。
……
紫禁城,甘露宮。
最近一段時間,嘉靖在處理完由司禮監那邊送來的奏疏後,便會去甘露宮一趟,陪皇貴妃沈氏說說閑話,聊聊天,用以排解她內心的孤寂。
嘉靖剛從皇貴妃沈氏的房間裏出來,呂芳便迎了上來,壓低聲音道:“啟稟陛下,不久前,胡宗憲被嚴府的管家,大張旗鼓地邀請去了府上做客!”
嘉靖在從呂芳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並未浮現出任何的詫異之色,頗為隨意地擺了擺手,緊跟著開口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胡宗憲畢竟是嚴嵩的學生!”
嘉靖在說到這裏的時候,話鋒一轉,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哼,這個嚴嵩,他分明是在借“勢”啊!”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疑惑之色,旋即鼓起勇氣,向嘉靖詢問道:“借勢?”
嘉靖將呂芳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點了點頭,出言解釋道:“嗯,沒錯,就是借勢!”
“呂芳,你想想看,在外人看來,胡宗憲是嚴嵩的學生,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密不可分,那些人在看見胡宗憲入閣,並且兼任吏部尚書一職後,會怎麽想?”
“他們會認為嚴閣老在背後出了很大的力!”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一旁的呂芳臉上,滿是恍然大悟的神色,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嘉靖見呂芳領悟到了自己的意思,點了點頭,又繼續補充了一句:“嗯,沒錯,這樣一來,朝中那些立場搖擺的官員,也會陸續倒向嚴嵩所在的陣營!”
呂芳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其在思襯片刻後,方才緩緩道:“可是陛下,這樣一來,會不會導致……”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瞥了他一眼,旋即開口道:“無妨,既然他嚴嵩想要借勢,那麽就讓他借吧,這樣一來,對於浙江那邊,也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
“大不了,等這件事情落幕以後,再殺一批不聽話的就行了!”
呂芳當然知道,嘉靖所指的那件事是什麽,眼下浙江的桑苗已經成熟,朝中有許多官員,都盯上了這塊肥肉。
而嘉靖要做的便是,利用嚴嵩,砍掉那些伸向浙江的手!
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嘉靖還賦予了前去浙江赴任的趙貞吉,先斬後奏的權力!
等這件事情完結以後,倘若嚴嵩約束不了新加入的那些人的話,那麽就找個理由,隨意打殺一批,這樣一來,也能夠維持朝堂之上的平衡。
“陛下的權謀手段,當真是無比高超,這樣一來,不僅能夠讓那些改稻為桑的百姓獲利,還能夠借此機會好好敲打一下嚴閣老、徐閣老他們,讓他們乖乖俯首聽命!”
呂芳想到這裏,當即俯下身體,心悅誠服道:“陛下聖明!”
嘉靖聞言,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行了,時候不早了,陪朕回去吧!”
嘉靖的話音剛落,呂芳便不假思索地應聲道:“遵命,陛下!”
在這之後,隻見呂芳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嘉靖的步伐,向著乾清宮所在的方向行進。
在主仆二人,到達乾清宮以後,正當嘉靖打算邁步踏上乾清宮的台階之際,呂芳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陛……陛下,奴婢突然想起來,最近一段時間,京城內突然流傳起了有關景王殿下的流言,您看……”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讓東廠的人去查一查,看看是誰在背後散播流言,查清楚以後,你直接處理便是,不用稟報朕了!”
“遵命,陛下!”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將頭低下,畢恭畢敬道。
……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九月份。
進入九月份以後,像七八月份那樣,令人難以忍受的酷熱天氣,也逐漸減少。
隻見朱載圳掀開轎簾,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城牆、錯落有致的建築、以及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除此之外,在朱載圳的耳旁,還時不時傳來商販們的吆喝聲,周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那麽的熟悉。
此時的朱載圳,臉上滿是歡呼雀躍的神色,隨後,隻見其放下轎簾,攥緊拳頭,無聲自語道:“京城,本王又回來了!”
在這之後,隻見朱載圳收斂心神,向著外麵的奴仆吩咐道:“直接去紫禁城!”
“是,景王殿下!”
另一邊,紫禁城,內閣。
倘若非要說,內閣之中的光景和往常相比,有什麽差異的話,無非是多增加了一把椅子。
自從上次在嚴府參加完宴會後,第二天,胡宗憲便搬進了嘉靖賜予他的一處宅邸。
朝中的諸多官員,在得知這一消息後,紛紛攜禮上門,恭賀胡宗憲喬遷之喜,除了嚴嵩父子以外,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也悉數到場,親自上門祝賀。
三天的假期結束以後,胡宗憲便正式入閣,在嚴嵩的教導之下,胡宗憲很快便領悟了在內閣做事的要點,現在的胡宗憲,已經可以獨自處理那些被胥吏送來的奏疏。
此時,正當眾人還在處理那些,由胥吏送來的奏疏之際,隻聽內閣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隻見一名胥吏邁步進入了內閣。
那名胥吏在進入內閣以後,便下意識地看向嚴嵩和徐階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
“稟閣老,景王殿下已經正式回京,已經快要到達紫禁城東門了!”
“什麽,景王殿下已經回京了?”
嚴嵩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的驚詫之色,旋即,向那名胥吏確認道。
那名胥吏見嚴嵩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心頭一慌,旋即,隻見其鼓起勇氣,支支吾吾道。
“是……是的,嚴閣老,景王殿下已經回京,目前景王殿下所乘坐的轎子,正在向紫禁城東門靠近!”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嚴嵩聞言,頗為隨意地擺了擺手,旋即出言吩咐道。
“是,嚴閣老!”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那名胥吏的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表情,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在這之後,那名胥吏未作絲毫停留,便轉身離開了內閣。
在那名胥吏離開以後,隻見徐階挑了挑眉,將目光轉向嚴嵩,出言感慨道:“嚴閣老,看來景王殿下,是受到了陛下的召見啊!”
“是啊,按理來說,已經就藩的藩王,是不能隨意回到京城的,也不知道陛下將景王召回京城,究竟是所為何事?”
嚴嵩聽聞徐階此話,強壓內心的慌張,神色如常地出言應和道。
自從明成祖朱棣“奉天靖難”坐上皇位以後,為了避免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於是便嚴令藩王無詔不得入京,自那以後,這樣的政策便一直延續了下來。
而眼下,嘉靖卻破天荒地將景王召回京城,這令嚴嵩深感憂慮。
畢竟,他曾經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景王朱載圳的請求,最終使其被迫就藩,此番景王回京,難保不會因為此事,對自己展開報複!
“要是這件事被徐階利用起來,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嚴嵩如此想著,不動聲色地瞥了徐階一眼。
而一旁的胡宗憲,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他隱約知道,嚴嵩究竟在擔憂著什麽。
畢竟,當初嚴嵩以內閣首輔的身份,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景王殿下的陣營,但後來,景王殿下卻被陛下派往了封地就藩,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麽。
因此,難保景王殿下,不會對嚴嵩心懷怨恨,而此番景王殿下奉詔回京,便是最好的機會!
……
另一邊,紫禁城東門。
朱載圳所乘坐的轎子,在到達紫禁城東門以後,便停了下來。
隨後,隻見朱載圳掀開轎簾,看著眼前宏偉異常的紫禁城,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先前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緩緩複蘇。
朱載圳清晰地記得,自己上一次來紫禁城,還是跟三哥朱載坖一同來的。
那一次,他和朱載坖,都遭到了父皇的嚴厲訓斥,而自己也因為事情敗露,被陛下發配至封地就藩。
正當朱載圳還在腦海中回憶過往的點點滴滴之際,隻見隨行的侍衛,從懷裏掏出一樣憑證,在交由禁軍觀看後,朱載圳一行人,便被允許進入。
在做完這些以後,隻見侍衛來到朱載圳的麵前,輕聲道:“殿下,咱們可以進去了!”
朱載圳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隨後強壓下內心的慌張,神色自若地向著紫禁城內走去。
在來之前,朱載圳便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眼下,自己最應該做的便是示弱,並借此機會,在父皇的麵前,好好表現一番,從而降低自己在父皇眼中的威脅程度。
盡管朱載圳,對於紫禁城早已是輕車熟路,但為了不引人注意,此時的他,仍舊乖乖地跟在負責引領自己,去往乾清宮的太監身後。
在那名負責引領自己太監離開以後,朱載圳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乾清宮,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彷徨之色。
他仍然清楚地記得,當初嘉靖在訓斥他和朱載坖的時候,所說過的那些話。
由於太過於緊張,導致朱載圳的身體,開始不受控住地略微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隻聽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宣景王朱載圳覲見!”
朱載圳聞言,當即深吸一口氣,在平複好心情後,方才邁步踏上了乾清宮的階梯。
在進入乾清宮以後,朱載圳便下意識地將目光看向了,此刻正坐於龍椅之上的嘉靖。
與朱載圳在來之前所預料的不同,此時的嘉靖,仍舊和自己先前離京的時候,差不太多,臉上不僅沒有多少皺紋,甚至於連頭發都沒有白,完全不像五十多歲的樣子。
不僅如此,朱載圳還能夠看出來,此時的嘉靖,精氣神極佳,全身上下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見到嘉靖的身體如此硬朗,朱載圳的心中,頓時湧現出一種無比複雜的情緒。
一方麵,朱載圳為嘉靖的身體如此康健而感到開心,另外一方麵,倘若嘉靖身體康健的話,那麽自己想要承繼大統,可能還需要等待很長一段時間!
隨後,隻見朱載圳將腦海中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畢恭畢敬地跪伏於地,沉聲道。
“兒臣見過父皇!”
“嗯,起來吧!”
嘉靖似乎對於朱載圳的到來頗為高興,臉上滿是笑意,擺了擺手,如此吩咐道。
“多謝父皇!”
在得到嘉靖的允許後,朱載圳方才從地上緩緩起身。
在朱載圳從地上起身後不久,隻聽嘉靖那略帶興奮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來,再靠近些,讓朕好好看看你!”
朱載圳聽聞嘉靖此話,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恭敬應聲道:“遵命,父皇!”
在這之後,隻見朱載圳邁步來到了嘉靖身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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