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衡玄隻用了一眼，就確認陳曠已得了第一
    因這第一相是取自世尊如來的來
    說他從欲界六天的第四層天下降生凡間，是從天上下降，他在人間成佛之前，是兜率天的天
    除了皮膚表層如泛金光的異象之外，還有一點，便是周身一尺之內一塵不染，一羽不
    就在陳曠方才入定的一瞬間，他臉上凝結的血痂，衣服上的汙垢便自行剝離，紛紛抖
    同時，四周飄舞無序的塵埃，刹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推開，堆成薄薄的猶如蟬翼輕紗一般的一層，向外撕裂綻放開
    塵埃形成的花瓣將陳曠攏在中央，猶如一朵夢幻的蓮
    如煙似霧，又被細小的氣流吹
    這變化在黑暗之中瞬間發生，眨眼消散，就像是晃眼之間的幻
    但對於霍衡玄來說卻是無所遁
    老人麵無表
    這第一相，他當年花費一個月時間才得，就已經被禪院當中的師兄弟稱為絕世天驕，將來大爭之世必有他
    陳曠初次接觸，尚且不到一刻鍾，就已得
    哪怕有霍衡玄傳授經驗，也是匪夷所
    如此天賦，豈非當真是佛陀托生？
    那這小子剛才那笨拙愚鈍的模樣，是在逗他玩嗎？
    霍衡玄沉默了，然後緩緩地轉過身隔空看向小公主，幽幽道：
    “公主殿下，我教你算術”
    小公主咬了咬手指，眼神裏有一種沒有被知識汙染過的清澈：
    “什麽是算術？”
    “殿下請聽好——”
    ……
    陳曠睜開眼睛，從第一相的狀態中退
    隻覺得渾身煥然一新，體內氣血充盈，肌膚光滑緊
    牢房中穿梭的每一縷涼風在他感知下都無比明顯，稍微一動，便感覺汗毛直立，好似每一根毛發都有了自己的生
    好消息是，此時他便踏入了凡人武者口中所說的“發膚不傷”之境
    這並不是說身體堅硬到了發膚不傷，而是說當危險來臨時，連毛發都能立刻感知到，從而提前躲避，做到毫發無
    但壞消息是，他的腿因為氣血激發，愈合速度更快
    他現在算是明白“肉靈芝”這個被動有多變態了……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而他的脛骨原本幾乎是粉碎性骨折，此刻卻已經重新成
    雙腿上隻有大片暗紅色的淤血痕跡才能一窺之前慘
    陳曠歎了口
    為了不被發現，看來也隻能……他自己再斷一次
    他伸出手，裹著麻衣衣擺，按在自己的小腿
    聽見左右兩邊，一老一小的對
    “殿下請答：若你流落荒島，此時有人拿來五個蘋果，需分給包括你在內的六個人，該如何分？”
    “鵝鵝鵝……”
    小泔水桶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回答道：
    “先把三個蘋果全部分成兩半，再把兩個蘋果全部分成三份，這樣每個人都能拿到一半加三分之一的蘋”
    老人卻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錯！”
    “若是有人向你提出此問題，必定是包藏禍心，欲行二桃殺三士之”
    “因此，你隻需要將那拿來蘋果之人斬殺，剩下的人每人便可得一個蘋”
    小公主緩緩張大了嘴
    陳曠：“……”
    他記得，依稀好像聽見這老逼登要教小公主的是……算術？
    你這是哪門子的算術？
    小公主當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強烈抗議，讓霍衡玄再出幾道
    毫無疑問，都是這樣的怪題
    小公主癟了癟嘴，險些就要急哭
    但很快，她就打了個嗬欠開始犯困，蜷縮在楚文若的懷裏睡著
    霍衡玄臉上笑意未散，看上去沒有了之前的陰霾，倒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在逗自家的小孫女一
    見陳曠看過來，他才咳嗽了兩聲，收斂起笑
    陳曠咧了咧
    有點無語，又有點好笑……這老逼登其實也挺可愛
    覺得鬱悶沒麵子，就跑去欺負人家小朋友找安
    幼稚得不
    屬於樂師的修長手指撫過龍齦琴
    本來無法理解的斬草歌，現在也無比簡單，那腦海中的劍由模糊變得清晰，好像隨時可能落下來一般蠢蠢欲
    他發現自己似乎從拿到“辟穀”被動後就不再容易疲倦，此刻也還是精神奕
    不過人需要進食本來就是為了維持身體的正常運轉，既然不再需要食物，精力連帶著被影響得到增強似乎也很正
    陳曠忽然想到楚文若此前所說的秘
    天牢之下，還有一個鎮妖
    李紅綾知不知道？
    陳曠回憶起和李紅綾麵對麵時，對麵的一切言語行
    大概率是不知道
    或者說，就算知道了，也不是主要目
    畢竟若是本來就為了那通天大妖而來的話，早就應該掘地三尺，掀開整座天牢了，哪來還用得著磨蹭那麽
    但這麽五萬周軍駐紮在這裏，卻並不像是單純地為了審問皇城裏那麽點人的樣子……
    這麽多人，這麽多天，難道就幹等著？
    陳曠心裏感覺其中肯定有什麽不對
    那麽這鎮妖獄的入口在哪？
    總不能說，真就是那兩個大能把土一翻，然後把那個大妖給埋在地裏，連個口都沒留吧？
    陳曠環顧這天牢，每一處細節都在他眼中纖毫畢
    死氣沉沉的天牢中搖晃著昏昏燭
    沒有……
    目光所及沒有任何異常的，特殊的機關，或者有可能成為機關的物件，都被打掃得幹幹淨
    陳曠有些失
    難道這鎮妖獄當真沒有門？
    正這麽想
    因為精神的高度集
    忽地，陳曠聽見了嘈雜的風聲中，似乎帶著一點雜
    他的聽覺本就無比敏銳，此時在第一相的加持下，更加清晰地聽見了一個一閃而逝的聲
    一個腳步
    空洞，潮濕，而且並不
    陳曠心中一動，屏住了呼吸，凝神仔細去
    腳步聲……越來越多，越來越繁雜的腳步聲，是普通
    鏗鏘的鎧甲碰撞聲，是士
    空洞的回音，有可能是在地道，或者密室之
    潮濕的泥土沾在了鞋上，啪嗒啪嗒的聲音，說明並非在室外，而且地勢可能比較
    因為外頭已經沒有下雨，且陽光很好，曬了一天泥土應該已經幹
    嘭……沉重的物體被放下來，堆在了一
    陳曠聽見了一些沙沙作響的聲音，隨後鼻尖隱隱約約，聞見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奇怪味
    睜開眼睛，困惑地皺起眉
    他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牆壁，伸手遲疑地摸了摸之前裂開的縫
    那味道，仿佛從牆壁裏滲透出來一
    兩根手指碾了碾，湊到鼻子下麵聞了
    優點濕，但不完全是水……
    是
    陳曠心裏登時一
    那沙沙的聲音，不是砂
    是硫磺和硝
    是……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