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劍成而萬骨枯,直入登樓境!(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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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
    陳曠抱著琴一步步拾級而上,渾身被鮮血浸透,身上粗糙的白麻衣已經被血液染成了紅黑色,因為重力而匯聚到衣角,一滴滴接連不斷地流淌下來。
    台階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蜿蜒痕跡,一路行來,屍橫遍野,堆在一起的屍體幾乎不分彼此。
    麵前是皇宮的殘垣斷壁,正是原身死前最後所在的景和殿,也是梁帝蘇煜的梟首之處。
    蘇煜死後,被李紅綾分屍扔到了殿後,準備與其他皇宮之中死去的宮人一同焚燒,而頭顱則高高掛在了景和殿前,以警告其他的梁國人。
    這一次的輪回,因為外界本體正在經曆的死戰,陳曠已經將自己的目的和小公主蘇懷嬴說明。
    隻是他不能說自己在疊被動,隻是說,自己要利用輪回,找到能夠戰勝敵人的方法。
    蘇懷嬴雖然不能理解他在這一次次看似根本毫無意義的輪回當中,究竟獲得了什麽,但她依舊對於陳曠保持著信任。
    小時候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她對於陳曠能力的信任就越深。
    更何況,她現在被困在幻境當中,先不說能不能出去,現在她的本體還在昏迷之中,她和她娘的性命,也隻能交給陳曠。
    不信任他,還能信任誰?
    小公主的配合對於陳曠來說,自然也是如虎添翼的好事。
    她對於幻境前期有可能的發展了如指掌,加上她對於張智周這個奇葩來說是個關鍵人物,完全可以利用後者的能力做到兩人能力之外的事情。
    當然,抗衡一個聖人是絕對做不到的。
    隻是一些已經實踐過的可能性,如今再重現一遍,自然不難。
    例如這一次。
    陳曠想要做的,便是在確保小公主安全的情況下重返戰場,讓自己真正激發那把斬草殺劍。
    這也是他最後的底牌。
    讓霍衡玄成就了“殺神”之名的劍術。
    殺李紅綾時,斬草歌也起到了極大的助力,若非在突圍之前,他一路從皇城內殺到皇城外,令腦海中的把那劍積累了大量殺氣,強化了他的意誌,恐怕“二龍浴佛”還沒有那麽霸道。
    但就算是當時,他腦海中的那把懸浮著的劍也終究並沒有落下來。
    在截殺了李紅綾後,因為需要盡快逃亡,陳曠並沒有再繼續殺戮,而那把劍凝聚著的殺氣也漸漸平複。
    陳曠粗略估計,當時他從皇城內衝殺到皇城外,起碼殺了五千人,這還是往少了算的。
    他當時也有點殺紅了眼。
    奈何後麵的聖人之戰壓迫感更強,讓他求生本能占了上風,否則說不定他還真的會繼續殺下去。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這斬草歌確實有負麵作用,容易影響人的神誌。
    想要駕馭這劍訣,起碼要等到辟海境,開辟識海,有了溫養元神之處,讓神誌穩定,不受外物侵擾才行。
    否則將會極易被那殺氣所影響,變成一個隻知道殺戮的血肉傀儡。
    不過,這斬草歌又是真的強……
    陳曠原本以為自己可能真的要到辟海境,才能再次嚐試使用斬草歌。
    但“一心二用”被動,卻給他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如果他在幻境當中,以足夠多的殺氣,激發了這把劍。
    那麽受到影響的,就僅僅是幻覺當中的這部分意識,加上“平穩氣場”被動,就算“一心二用”被動結束,意識合並,他也完全可以穩定住自己,而不至於被這把劍所控製。
    當陳曠悟出“金剛菩提”後,他在新的輪回中睜開眼,便立刻就開始了行動。
    金剛座是肉身,菩提樹是神魂。
    “金剛菩提”,便是一瞬間的肉身不碎,神魂不滅。
    在這短暫的一瞬間,隻要陳曠能夠令那把劍落下,他就有把握重傷甚至是殺了白焚。
    因為這把劍,同樣也是位於他神魂當中的一個觀想意象。
    “金剛菩提”的範圍,包括了這把劍,已令它變得無堅不摧!
    一把無堅不摧而又無形無影的劍想要殺人,就算對方是抱月境,也沒有辦法阻止。
    原本,想要讓這把劍落下來,所需要的殺氣量,是極其驚人的。
    在現實當中的此刻,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這需要的不僅僅是足夠強大的實力,還有大量的時間。
    但幸好,幻境之中的時間流速和現實的差距非常大,現實的幾天,就是幻境的幾百年。
    隻要陳曠想,在這一瞬間,他就可以完成一個輪回!
    在這個輪回之中,陳曠決定利用張智周。
    他在離開牢房之前,放走了所有人,但卻單獨叫住了張智周,並當麵揭穿了他的身份。
    張智周一愣,但也沒有再繼續裝傻。
    他看向陳曠:“你怎麽知道的?”
    陳曠張口就來:“我曾經見過夫子一麵。”
    反正是在幻境當中,他隨便說,那位自由山的夫子大概也不會知道……
    不過,知道了應該也沒什麽,畢竟陳曠又沒有說他壞話。
    隻是狐假虎威了一下。
    想必這位有教無類的夫子,不會對這樣的小事有多計較。
    張智周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放下了自己那酸腐儒生的偽裝,仰天歎了口氣,苦惱道:
    “唉,老師啊,這蛤蟆不行,雞也不行,難道我找個女娃娃也不行?”
    他還尋思自己這回的選擇應該很靠譜了才對。
    陳曠抽了抽嘴角。
    蛤蟆?雞?
    這家夥究竟在想些什麽,居然想要扶持這些玩意稱帝?
    不過,就算不考慮性別的因素,一個才四歲的小孩子,就想著要把她培養成皇帝,也是個人才了……
    但更可怕的是,從蘇懷嬴後期在輪回中經曆的種種情況來看,他還真有可能成功了。
    “不,夫子覺得很行。”
    陳曠指了指旁邊的楚文若和蘇懷嬴:“他隻是怕你亂來,毀了一個好苗子,讓你先帶回去給他看看。”
    張智周有些狐疑地眯起眼睛看向陳曠:“他老人家當真這麽說?”
    陳曠聳了聳肩:“不信的話,伱回去之後當麵問問他就行了。”
    沒錯,他就是仗著這裏是幻境,所以敢直接胡說八道。
    反正很快,他就會再次開啟一次新的輪回。
    何況,夫子確實對小公主態度不錯,否則不會讓她在自由山那麽長時間。
    他說得太理直氣壯,張智周看不出真假,不過既然自己的身份都已經被一語道破,就算對方沒有見過夫子,背後也肯定有一個位格不低的大能者在指點。
    既然如此,就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
    這小女娃娃已經在被其他人注視,身上的氣運必定不小。
    張智周又看向麵前的青年,有些好奇地道:“那你呢?你讓我把她們帶走,你又要去哪裏?”
    雖然在這牢房裏共處了七天,但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懂這人在想什麽。
    毫無疑問,陳曠是個聰明人。
    在張智周這樣的人眼裏,他都絕對是個天底下難得的聰明人。
    張智周所見過的聰明人,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惜命。
    但麵前這青年卻像是個格格不入的反例。
    他很聰明,卻總是喜歡鋌而走險,做些蠢人才會做的事情。
    陳曠微微一笑,將那枚問道玉含進了嘴裏,放入舌頭底下。
    “我去殺人啊。”
    他如此理所當然地說道。
    “真是個瘋子啊……”
    張智周將那母女兩個送往自由山,腦海裏仍忘不掉那個瘋子說完這句話,直接走出牢房,飛向皇宮的畫麵。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立刻就驚動了李紅綾,因為有霍衡玄拖延,她震怒之下,隻能下命令讓黑甲衛前去攔截陳曠。
    但此刻的陳曠已經依靠問道玉達到了宗師境。
    而且,現在的他掌握了更多的能力,早就不是當時那個愣頭青了,宗師境的靈氣不再如第一次那樣揮霍無度,隻能白白流失。
    而是可以讓這些靈氣更長的時間停留在體內,成為他的力量。
    “錚——錚——”
    “嗤!嗤!嗤!”
    琴聲響起,人頭紛紛落地,或有人直接爆體而亡,或有人發瘋而死。
    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死去的人,又何止五千!
    陳曠毫無顧忌,一路衝殺,宛如一尊無敵戰神!
    因為他根本沒有其他目的,也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一心唯有殺戮!殺戮!殺戮!
    “嗡——”
    高懸在腦海當中的劍發出了鋒銳的劍鳴聲,如同興奮一般微微顫抖。
    古樸劍身之上,逐漸出現了細碎的光亮。
    就像是鏽蝕已久,又重新被厝石砥礪,展現出原本應有的奪目光彩。
    那光彩帶著瘮人的血色,就像是被陳曠肆意殺戮時飛濺的鮮血沾到了一樣幾滴。
    但很快,細碎的光亮逐漸化作刺目的鋒刃,濺到上麵的血液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厚!
    一層又一層。
    直到濃重的血色幾乎覆蓋了全部劍身,鋒刃被打磨出擇人而噬的渴望。
    一把真正的殺人劍,便已然出鞘!
    陳曠的雙目都已經被鮮血覆蓋,化作一片赤紅,眼神卻愈發懾人心魄,整個人沐浴在鮮血當中,宛如一個血人。
    這些血,有別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都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不斷修複了多少次,如果沒有“肉靈芝”被動在,他現在恐怕已經被削成人棍了。
    獨自一人麵對千軍萬馬,這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別說是七進七出了,就是筆直地殺進去,再殺出來,都難如登天。
    而陳曠也是頭一次發現,原來“見神不壞”這個被動,不僅在麵對修為高於自己太多的敵人時有用。
    如果敵人的修為比他低太多,同樣也是可以生效的!
    因此,當這一回陳曠的修為下降到抱月境時,對麵也終於被他殺崩潰了……
    兩軍對壘,隻要有一方的其中一小部分士氣崩潰,很快,整個軍隊都會隨之瓦解。
    更何況,當他們發現,對麵好像是個根本殺不死又比他們強太多的怪物。
    殺到最後,竟然把這些黑甲軍都殺得膽寒了。
    “啪嗒!啪嗒!……”
    陳曠抱著琴,一步步往前走,頭頂星光熠熠,腳下血波漣漣,踩到的一層血泥發出奇怪的聲音。
    四周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但陳曠身上的傷口卻在迅速愈合,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這樣可怕的對比,頓時令人心理壓力驟增。
    他的麵前,無數周國身穿鎧甲的士兵,隨著他的腳步,一點點地後退,握著武器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咣當!”
    第一個扔掉手裏武器的人出現,這股浪潮便開始迅速擴散。
    “咣當!咣當!咣當!……”
    從靠近陳曠的那一圈士兵開始,無數人將手上的兵器扔到了地上,轉過身開始逃跑。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投降了!我投降!”
    “殺、殺神……殺神再世!快跑啊!”
    士兵開始將“殺神”這一稱呼放在了陳曠身上,將對於霍衡玄的恐懼嫁接到了他的身上,於是潰逃的速度更加快了。
    仿佛瞬間忘記了,先前霍衡玄在牢房裏時,他們對於霍衡玄又是如何輕蔑和侮辱的。
    陳曠若有所思。
    原來霍衡玄這名頭,就是這麽來的……
    他才用了一次斬草歌,就已經讓上萬人對他產生了心理陰影一般的恐懼。
    這老東西,可是當了梁國的殺神整整四十年!
    他的手上究竟有多少條人命,隻怕是數也數不清楚。
    也難怪梁國國力明明不強,在這紛紛亂世之中也能夠保有一席之地這麽久,光是一個霍衡玄就足以震懾四方,都是硬生生殺出來的啊。
    不過,現在可不是感歎這種事情的時候。
    陳曠從萬軍中走過,在剩下士兵懼怕眼神的目送下,走上了皇宮景和殿前的台階。
    他腦海中的劍,已經徹底化作了一片血紅,凝重地像是隨時會滴下血液一般。
    散發出恐怖和不詳的血腥氣。
    一劍成,而萬骨枯。
    這把劍上血光衝天,已經接近妖異,光是看著,就會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陳曠卻勾起了嘴角,因為這一劍已經隨他的意誌而落下,刺入了白焚的身體之中,將他的內髒絞成碎片。
    哪怕不死,也得重傷!
    陳曠走進景和殿中,抬起頭,果然看見了被掛在藻井中央,插在了原本應該是龍頭位置上的頭顱。
    那是梁國的末代皇帝,蘇煜的腦袋。
    這實際上,還是陳曠第一次看見蘇煜的樣貌。
    畢竟在這之前,他都是個實打實的瞎子。
    這個風評多半為昏君的帝王,長相並不如民間刻板印象裏那樣臃腫,也不邪惡。
    相反,雖然年紀已經接近四十,卻仍有蕭疏軒舉之感,瘦削而分明,更像是個風流文人。
    “轟隆……”
    地動山搖。
    皇城上空的聖人之戰又一次迎來了終結。
    皇宮內外簌簌搖晃,地麵和牆壁上出現了大量的裂紋。
    陳曠眯起眼睛,仔細地接著星光看向那藻井中的頭顱,果然沒有找到影子的蹤跡。
    這蘇煜的屍體,就如同幻境之中的陳曠屍體一樣,沒有影子!
    陳曠選擇這條路,並不是隨便找了一個方向。
    而是想順路過來確認一下小公主口中關於蘇煜的詭異情況。
    為什麽蘇煜的影子會不見?
    如果說陳曠的屍體可能是因為幻境無法處理穿越者的身份,造成了一個無法修複的bug。
    那麽蘇煜呢,難道也是bug?
    陳曠站在這熟悉又陌生的宮殿裏,心中疑慮叢生,卻不得答案。
    “原來你就是來找這個的?”
    中年儒生忽然走了進來,與陳曠並肩而立,看向了那蘇煜的頭顱:“你心裏肯定很奇怪,他為什麽沒有影子。”
    陳曠心裏一驚,但很快就掩蓋住了,麵不改色地道:“你知道答案?”
    幻境沒有重置,那母女倆應該暫時沒事。
    “放心,殿下和楚夫人我已經送去自由山了。”
    張智周頓了頓,道:“你要的答案我也沒有,我隻是單純好奇才跟過來看看而已。”
    陳曠翻了個白眼。
    出場神神秘秘,說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還以為這位自由山大師兄真知道什麽內情呢。
    “不過。”
    張智周目光沉凝:“自從國師府設立以後,蘇煜就再也沒有上過朝,也幾乎沒有大臣私下見過他本人。”
    “我原本以為,他隻是因為昏庸懶得理會朝政而已。”
    “現在看來,或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異常也說不定。”
    這裏的“異常”,自然指的是沒有影子這件事。
    陳曠一愣。
    倒是忘了,這張智周之前一直是在梁國入仕為官。朝廷上的事情,恐怕現在除了霍衡玄,他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難不成,蘇煜的影子,在他死之前就已經沒有了?!
    說起來,國師府……
    陳曠皺了皺眉頭。
    他確實隱約聽聞過,蘇煜設置了這麽一個機構專門用於尋仙問道。
    而國師,聽聞是個癩子頭道士,一看就是招搖撞騙的那種,甚至連修行者都不是。
    梁國國破之後,卻好像沒有聽聞國師府的消息了。
    這個國師又去哪裏了?
    “你要的答案我確實不知道,不過,關於蘇煜、影子和長生藥,我卻聽到過一個說法。”
    張智周又道:
    “傳聞中,蘇煜半夜聽見有人敲門,被嚇醒之後看見床簾外有個人影,本以為有人來刺殺。”
    “卻聽見對方說,他是來給陛下送藥的。”
    “這人影一邊說著,果然給了他一枚丹藥,這便是那長生藥。”
    “但當蘇煜想要下床感謝時,卻發現簾子外麵根本就沒有人,隻有他自己的影子映在床簾上,手上拿著一枚丹藥,與方才所見的人影一模一樣。”
    “這便是‘魍魎獻藥’的一則軼聞,你覺得有趣不有趣?”
    中年儒生看向那頭顱,眯起眼睛接著道:
    “影子變化出長生藥,獻給了蘇煜,而現在……影子沒了,長生藥也不見了。”
    陳曠沉默了。
    長生藥不是不見了,而是在他肚子裏。
    沒了影子的人也不止是蘇煜一個,還有原本的陳曠。
    如今活著的陳曠,卻是實實在在有影子的。
    這其中的關係,似乎很好聯想。
    蘇煜的影子……似乎跑到了他身上!
    陳曠幾乎在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感到背後一寒,毛骨悚然。
    “你回來了啊。”
    第三個人的聲音,忽然在這大殿之中回響,帶著空曠的回音,似歎息一般沉重。
    第三個人?怎麽會有第三個人?
    這裏分明……隻有兩個人!
    陳曠和張智周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嚇,就像是見鬼了一樣的表情。
    當然,他們可能是真的見鬼了……
    陳曠一點點抬起頭,看向了上方的藻井。
    蘇煜的頭顱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曠,開口道:
    “你知道嗎?天有天命,國有國運,國不滅,則帝王不死。”
    陳曠瞳孔緊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
    “轟隆……”
    景和殿之外,星光刹那熄滅。
    聖人,從天而降。
    輪回再啟。
    ……
    “轟!!!!”
    火焰瞬間爆燃,地麵再度凹陷,蛛網般龜裂開來,土壤和岩石幾乎化作融化的岩漿。
    陳曠瞬間倒飛了出去,在地上連著滾了好幾圈,才終於停了下來。
    “呼……”
    陳曠劇烈地喘著氣,四肢已經全部斷裂了,身上也有許多看上去無比猙獰的傷痕,正是剛才被白焚碾壓拖行導致。
    但很快,沒了強敵壓製,他的身體就在血肉蠕動中恢複了原樣。
    “肉靈芝”被動依舊給力。
    不過,“金剛菩提”的短暫頓悟,也已經沒了效果。
    陳曠站了起來,舉起手,看著手上的焚天劍碎片,忍不住哈哈一笑。
    焚天劍,已經斷了!
    遠處,白焚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眼神渙散,表情不可思議。
    “噗!”
    白焚又吐出一口鮮血,其中混雜著許多紅黑色的血塊。
    他能清楚地感應到自己的身體狀態。
    他竟然被一個先天境界的修行者給重傷了!
    白焚麵目扭曲,看向陳曠,幾乎目眥盡裂:“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怎麽會有人是殺不死的?!
    他往前走了兩步,立刻臉色一白,直接嘔出了一塊完整的內髒碎片。
    陳曠活動了一下身體,聳了聳肩:“有什麽不可能的……難道開了就是開了?”
    他渾身骨骼發出清脆聲響,肌肉蠕動,內裏靈氣狂湧,氣息在霎那間再度變幻……
    自先天虛勁,直入登樓境!
    白焚察覺到這一變化,幾乎感覺自己像在做夢一樣,感到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窒息,顫聲大吼道:“我要殺了你!”
    他反複地重複這句話,眼睛充血,似乎陷入了魔障之中。
    陳曠聞言,扔掉手中的焚天劍碎片。
    他咧嘴一笑,朝白焚招了招手:“好啊!你來殺我!我等著你過來!”
    白焚分明叫囂得厲害,但聽見這句話,卻反而不動了。
    陳曠張開雙臂,朝白焚走去:“你不是要殺我嗎?來殺啊。”
    他越走越近,終於在某一刻,白焚後退了一步,竟然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隨後,這個抱月境的強者,竟然猛地搖頭,向後爬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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