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過盡千帆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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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上人來人往,大夥都在找好位子,以便欣賞到玉雪姑娘的絕世舞
婉儀一點都不慌張,好似早有準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明哲算是看清了婉儀,無論何時,她總能做到不急不躁,胸有成就拿方才的那件事來說,麵對裴銘的出言不遜,她看似叫明哲出手教訓裴銘,實則是在等候時機——隻要武烈出麵了,一切問題都好解
果不出她所料,武烈理虧,即便保下了裴銘一條命,該受的懲罰還是逃不而且她饒過裴銘這一回,也算是給武烈的一個麵子,武烈欠她一個人
武烈的部下受屈辱,他本人也看不下去,本想著南宮韻應該沒有收到請帖,正好可以借此羞辱她一一旦南宮韻拿不出請帖,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趕她走,就如同趕走之前那些蒙混過關的人一樣,好好羞辱她一番,也算是為裴銘報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南宮韻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拿出了一張請帖,隨手便丟給了
本來他還想說這封請帖是南宮韻偽造的,可一看這封請帖的字跡,他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這可是玉雪姑娘親筆所寫,他不會認
沒想到南宮韻和公孫玉雪之間還有這層關係,不僅是武烈想不到,就連老謀深算的明哲也沒看這一次他是完完全全輸給婉儀
願賭服輸,明哲也沒想著反悔,隻是有一些疑惑還需婉儀解
“婉儀,你和玉雪姑娘之間是如何相識的,之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婉儀一副冷漠樣,“我的事與你何幹?你不也是瞞著我許多事麽?你都不對我坦言相待,我又何必一並告知?”
“婉儀,你何必生氣呢?都過去了,之前的事咱們不提了,以後你問啥我答啥,坦誠相待,絕無隱瞞!”明哲拍著胸脯保證
“大可不必,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把要緊事做了,再說別的!”
婉儀還是沒有完全原諒明哲,但她對明哲的態度略有轉變,不再如之前那般,不作留戀,非去不可!看得出,她還是想留在明哲身邊,隻是礙於麵子,不敢直言罷
他們沒有找座位,而是直奔表演後台,因為玉雪姑娘正在那裏化這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找玉雪姑娘,弄清軒轅劍的線
眼看後台就在不遠處,一群侍衛卻攔住了他們的去他們也是武侯府的人,聽從武烈的差遣,奉命守在此地,凡是無關之人,皆攔於外,婉儀自然也不例
為了進入後台,明哲配合婉儀演了一出他指著這群侍衛,大聲地說:“你可知道她是何人?她乃是相府的千金,爾等豈敢如此無禮!就不怕我們小姐一聲令下,你們人頭統統落地!”
明哲這話還是有幾分威懾力,這群侍衛聽了,心有餘悸,不敢再如之前那般囂張,“抱歉,我們不知小姐身份,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婉儀秒懂明哲的意思,配合明哲將這出戲演下去:“看在你們如此誠懇的麵上,我姑且放過你們這一你們都快給我閃開!”
幾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咬緊牙關,“很抱歉,南宮小姐!我家公子吩咐過,閑雜人等,無論其地位高低,皆不可入我們也是受命行事,還請南宮小姐不讓我們為難!”
“你們說什麽?”婉儀壓低聲調,語氣沉重,目光裏透露著憤
幾人不敢拿南宮韻如何,卻又不能違背武烈的吩咐,就在他們進退兩難之際,武烈的出麵,緩解了局麵的尷尬,“婉儀姑娘還是別為難他們了!他們也隻是聽我的差遣,守在這裏,以防閑雜人等闖入,不是故意攔著婉儀姑”
武烈拿著請帖,不慌不急地走到婉儀身前,“婉儀姑娘,這是您的請帖,還請保管好!”
武烈將先前婉儀隨手丟給他的請帖,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婉儀,也算是物歸原主,完璧歸
“你既然看了請帖的內容,想必也該知道我和玉雪的交你攔著我,不讓我見玉雪,是何居心?就不怕我在玉雪麵前告你一狀?”
武烈知道婉儀和玉雪的交情頗深,先前他在後台之時,和玉雪閑談了幾句,得知玉雪在等一位非常重要的故友前來,為此她還親筆寫了一封請
武烈最近都陪在玉雪的身邊,也沒見她與什麽故友見過正當他還在納悶的時候,忽然有侍衛闖了進來,告訴他岸上來了一個不好惹的人物——南宮領隊裴銘不知南宮韻的身份,出言不遜,直接惹怒了南宮
武烈一聽,大事不妙,南宮韻是何身份,他豈會不知?要是惹怒了南宮韻,不僅是裴銘,整個武侯府的人都會受牽他得趕緊平息這件事!顧不上玉雪,他直接奪門而出,衝到甲板上,就看見明哲正要動
他還沒來得及問這位故友的名字,就趕忙去處理裴銘闖下的禍沒想到,誤打誤撞,他居然碰到了這位故友——南宮他不敢相信,玉雪和南宮韻居然能扯上關係,這兩個人,一個是相府千金,一個是怡紅舞姬,八竿子打不著的關若不是看到了那封請帖,打死他也不相信,玉雪心裏念念不忘的故友,居然是南宮
“婉儀姑娘,我知道你和玉雪的交情頗深,玉雪也時常在我麵前提起她的這一位故故友相見恨晚,見一麵也是人之常情,我確實不該攔著婉儀姑但距離演出開始,已不到一炷香的時你若此刻見玉雪,勢必會讓玉雪感動頗深,使她分心,無法專注於演出這件事婉儀姑娘,你總該知道,今日參加宴會的人,無一不是世家公子和富家少他們都是仰慕玉雪的舞技,不辭千裏趕來,隻為見玉雪一今日玉雪若在各位來賓麵前失誤了,那她一生都會毀了,我想婉儀小姐作為玉雪的故友,也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吧!所以在演出結束前,婉儀小姐還是不要與玉雪見麵為好,等演出結束後,你倆想見多少次麵,都沒問題,我決不阻攔!”
怪不得武烈走起路來,步伐穩健,原來是有恃無恐,他早就想好說辭,不怕婉儀不答
明哲心裏那叫一個氣,明明近在咫尺,就差一步,卻被武烈活活困死在這他恨不得擼起袖子,衝上去,揍他兩拳,再踢上幾腳,不把武烈打到哭爹喊娘,他就不姓陸!
婉儀理解明哲的心情,看到他怒氣衝衝的樣子,婉儀趕忙給他使了個眼色,“小不忍則亂大謀,難道你希望我們付出的努力都付之東流嗎?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君子報仇尚可十年不晚,你這麽著急,怎對得起我們付出的努力,怎對得起鳶兒對你的期望?”
一提到鳶兒,明哲整個人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立馬冷靜下
他微微側過頭,看著一旁的鳶兒,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難受卻隻能默默承他向後挪了半步,眼神裏沒有方才那般憤婉儀知道,他這是消氣了,雖然不是完全消氣,但至少他不會亂做
“我可以答應你,暫時不見玉雪,不過表演結束後,我要與玉雪單獨見一麵,你不許跟著玉雪,也不準派手下跟著我倆,否則恕我難以從命!”
婉儀的態度強硬,幾經回旋,她都不肯讓出半武烈雖然很不想答應她這個要求,但今夜宴會對玉雪來說是何其重要,為了玉雪的前途著想,他被迫答應了婉儀的要
“事商量的差不多了,婉儀姑娘可以入座了吧!”武烈腆著一張臉,沒好氣地
“當然,我站在這裏也久了,腿都有些酸了,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那再好不過的!”
話音未落,婉儀突然挽住鳶兒的胳膊,拉著鳶兒就要往舞台那邊
“婉儀姑娘,且慢!敢問這位姑娘是……”武烈從未見過婉儀的身邊跟著這麽一位姑娘,而且瞧她的姿色,與婉儀相比,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此等佳人絕色,為何會跟在婉儀身邊?武烈很是不
婉儀看了看武烈,又看了看身旁的鳶兒,笑道:“這是我妹,好看吧!”
武烈當場傻了眼,南宮明何時又有了個女兒?京城之中怎無一人知道此事?而且兩個女兒都是天姿國色,傾國傾城,隨便一個都可以迷倒萬千少年
武烈還在目瞪口呆的時候,明哲站在婉儀身後,嗬嗬一笑:“我信你個鬼!你個老謀深算的世家千金,壞得很!”
此刻,明哲心裏就三個詞:羨慕、妒忌、恨!
武烈的臉在抽搐,他難以置信,無緣無故南宮韻就多了個妹妹,這太不可思議了!
“敢問這位姑娘的芳名?”
鳶兒還沒來得及開口,南宮韻就搶先一步說:“她叫鳶兒,鳶尾花的鳶,字予薇,取予人薔薇之意,聽起來,還不錯吧!”
明哲一如既往地嗬嗬一笑:“說我的詞,好玩嗎?”
武烈雖然不愛讀書,但鳶尾花是何物,他還是知道
“名字確實不錯!這位鳶兒姑娘與鳶尾花倒有幾分相像,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明哲一聽,渾身肉麻,不屑道:“不就是背詩嘛,我上我也行,詩詞歌賦,隨你挑,不把你治的服服帖帖,我就不行陸!”
明哲正氣頭上,絲毫沒注意到婉儀偷偷瞄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表原來這一切都是婉儀搞的鬼,她故意在武烈麵前,炫耀鳶兒的姿色,就是想讓明哲嫉
“話,你也說了;人,你也誇了,是時候給我們安排個好點座位了吧!我和鳶兒要好好欣賞玉雪的絕世舞姿,也不枉來此一趟,你說是不是呀,武公子?”
武烈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這麽稱呼自己,心裏老高興了,高興得忘乎所以,直接答應了婉儀的請求:“婉儀姑娘都開口了,我又怎能不答應呢?來人!傳我命令,給婉儀姑娘和她妹妹,安排個上等記住!要位置好的,最好能將整個舞台盡收眼”
武烈的命令剛下沒多久,立馬有人在畫舫的二層樓,加了套桌此處正對舞台,從上而下俯視整個舞台,還能看見台下的觀眾,可謂是觀看演出的最佳位
如此好的位置,就連此次宴會的主辦者——武烈都沒這麽好的待遇,由此可見,武烈對婉儀的態度還是恭敬有加
“婉儀小姐請看!這個位置總該符合婉儀小姐的心意吧!”武烈指著二層樓的位子,得意洋洋地
婉儀看了看,點頭道:“確實不錯!武公子有心啦!日後在玉雪麵前,我自當為武公子多多美言幾句,好讓武公子趁早追到玉雪,所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武烈就愛聽婉儀這話,他追了這麽久,玉雪也沒給個準若是婉儀從中撮合,說不準玉雪一高興,就答應了他的追到時候,他喜得佳人陪伴餘生,也是了卻一樁心願,想想都讓人激
“那便多謝婉儀姑娘啦!”
“哪裏的話!武公子乃是武侯府的少主,日後是要繼承武召大人的位玉雪能夠嫁給你,也是她修來的福你倆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堪稱是天作之我撮合你倆,也是為了玉雪著想,她雖為一介舞姬,但在整個大宋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你倆若是能走到一起,乃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此乃天意,違者難也!我隻是順水推舟,說不上感謝!”
婉儀表麵上看似撮合武烈和玉雪在一起,實則是在觀察武烈這個人如
武烈一聽婉儀這話,心裏像開了花一樣,喜悅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就差開口說一句:我愛玉他是多麽想和玉雪在一起,婉儀這話完全應了他的心願,他想忍都忍不
“婉儀姑娘,慧眼識人,知曉天意,若在下真能和玉雪走到一起,這都得多虧了婉儀姑娘的支持和幫助,在下感激不盡!”
才說了這麽點,他就開始得意忘形了,婉儀大失所望,本想著他還能矜持一點,沒想到他居然這麽不要臉,厚著臉皮說:“婉儀姑娘,慧眼識人……”
他不要臉,婉儀還要呢!婉儀實在不想和他說下去,得趕緊把他甩掉,“武公子客氣了!表演也快開始了,我和鳶兒就先入座了,不能再陪武公子聊下去了,對此很是抱歉,還望武公子不要怪罪!”
“婉儀姑娘此言,正合我意,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怪罪婉儀姑娘?那便請婉儀姑娘先行入座,在下失陪一下,處理一些閑雜之事,日後若有時間,在下再與婉儀姑娘細談!”
武烈不愧是武癡,這麽簡單的說辭,他居然沒看出來婉儀是故意支開他的!還對婉儀說了聲抱歉,表示自己失陪一下,讓婉儀先行入這麽傻的呆子,除了武烈,估計也找不出幾個
婉儀控製好自己的表情,爭取不要在武烈麵前笑出聲,“多謝武公子,那我便先行一步!”
行過禮後,婉儀立馬拉著鳶兒,遠離武烈,生怕染上武烈自帶的傻
明哲沒有說話的權利,隻能跟在她們身後,做一個稱職的護
看見武烈也走了,婉儀總算鬆了一口氣,肆無忌憚地說:“我去,他終於走了!我不過是誇了他幾句,他就開始得意忘形,像他這種人我實在難得搭理!若不是看在玉雪的麵子上,我早就衝上去給他兩耳光!叫他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別在這裏瞎自戀!就他還想配上玉雪,我呸!簡直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是你要試探他的,怎麽又怪罪人家?心口不一,你這種人呀,也就是……”
明哲話還沒說完,婉儀凶神惡煞地看著他,怒氣衝衝地說:“也就是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姑奶奶,你先消消氣,何必為了一介莽夫而氣壞了身子,這對你來說,一點都不值得啊!”明哲可不敢惹這位姑奶奶,說句話都要讓她三
“我本想著,他還能矜持一點,沒想到才說了幾句話,他就開始夜郎自大,自賣自誇!若不是看在玉雪的麵子上,我早就衝上去,扇他兩巴掌,再踢他幾腳,順便在他臉上畫隻狗熊,讓其他人看看他這熊樣,還想配上玉雪?簡直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一想到武烈剛才那副表情,婉儀就忍不住罵他幾句,消解心中的怨
“好了,氣大傷身,你為他這種人生氣,不值得!”明哲好言相
“罷了,不提他!反正演出也要開始了,我還要看玉雪的表演,懶得搭理他!”婉儀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婉儀和鳶兒按照剛才武烈安排的位子坐了下來,眼睛看向舞台,不得不說這個位子是真的既可俯視舞台,亦可欣賞河上風景,感受風的氣息,一舉多得,屬實妙哉!
位子隻有兩個,明哲隻有站著的份,不過這也不重要,反正他是“下人”嘛!站著,才更凸顯他的身
畫舫即將離岸,會場逐漸平息,玉雪姑娘一展舞姿,又會有怎樣的驚喜?
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