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忽聞春盡強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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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法農名墨雜,陰陽縱橫捭闔
清風徐來窗台雨,韋編三絕意上
儒聖,林清發,五大宗師位居其三,善三玄四書五經六藝,博覽群書,通曉古今,以天下為局,萬民為棋,淩駕於三教九流之上,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太
這是世人眼中的儒聖,經世濟民、傳經布道,可在明哲眼中,他不該稱作儒聖,而應叫作棋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儒聖的詩文博采眾長、清新俊逸,隨便一篇詩文,都稱得上名家之作,連翰林院的那些學士都自歎不明哲作詩吟賦的本領,也是從儒聖身上學來
詩文尚且如此,棋術亦儒聖的棋藝,當今天下,無人可這不是明哲武斷專橫,而是儒聖對弈成千上百局,未嚐敗他的棋招路數,明哲學了這麽久,也未能領悟貫
圍奩象天,方局法枰則廣羊文犀,子則白瑤玄方目無斜,直道不爾乃建將軍,布將士,列兩陣,驅雙徘徊鶴翔,差池燕用忿兵而不顧,亦憑河而必癡無戒術而好鬥,非智者之所運疑心而猶豫,誌無成而必今一棋之出手,思九事而為敵謀斷而計屈,欲侵地而無不失行而致寇,不助彼而為不讓他以增地,不失子而雲
落重圍而計窮,欲佻巧而行劇疏勒之迍邅,甚白登之困或龍化而超絕,或神變而獨勿膠柱以調瑟,專守株而待或有少棋,已有活失不為悴,得不為若其苦戰,未必能用折雄威,致損令
故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東西馳走,左右周善有翻覆,多致敗雖畜銳以將取,必居謙以自譬猛獸之將擊,亦俯耳而固若局勢已勝,不宜過禍起於所忽,功墜於垂至如玉壺、銀台,車廂、井欄,既見知於曩日,亦在今之可或非劫非持,兩懸兩局有眾勢,多不可或方四聚五,花六持雖涉戲之近事,亦臨局而應或取結角,或營邊或先點而亡,或先撇而故君子以之遊神,先達以之安盡有戲之要道,窮情理之奧選自南朝梁武帝蕭衍之作《圍棋賦》)
天下如棋,一步三走一步看一步是庸者,走一步算三步是常者,走一步定十步是智寧失一子,不失一蓋聞子房運籌帷帳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孔明躬耕南陽,臥居茅廬,知曉天下,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
天下演繹,歸於棋局,縱橫十九,黑白交替,凡三百六十一點,天元星位,變化無
人生如棋,落子無儒聖以天下為局,萬民為棋,淩駕於三教九流之上,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太他的棋術,明哲平生僅見,以天下為局,更是想都不敢想,但他就是這麽一個人,一個外表越是平庸,內心越是超凡的
儒聖這一生,隻收了兩名弟子,大弟子明哲,二弟子槐明哲繼承了他的棋術和儒學,槐序繼承了他的布局和路數,兩人春蘭秋菊、各有所
他本打算傾囊相授,將自己的衣缽傳承下去,自此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但他這兩個徒弟,從來沒讓他安心這不兩個人方一見麵,便鬧到這般地步,他也不知如何是不過這一次他心向槐序這邊,誰叫明哲不老實,一個師父不知足,還拜了四個師父,不給明哲一點教訓,他的老臉該往哪兒放?槐序敢對明哲動手,便是他在後麵撐腰,即便明哲知道是他暗中掣肘,也不敢怎樣,這也是為何明哲不敢對槐序動
明哲認出了槐序的身份,卻也無可奈何,不過幸好他技高一籌,把泠然找來了!樂師、儒聖兩大宗師,勢均力敵,即便槐序有儒聖撐腰,也無大礙,人他照樣扣著,儒聖也拿他沒辦這也是為何儒聖明明有機會救槐序,卻不敢出有泠然看著,隻要他一出麵,誰也走不
人被明哲扣著,他這個做師父的,總不能坐視不管!他本想趁著明哲和泠然不在的時候,偷偷帶走槐序,哪知他前腳剛到,明哲後腳便跟了上來,他還什麽都沒做,明哲便看破了他的心被徒弟逮了個正著,說出去,他這老臉往哪兒放?反正一時半會兒,明哲也不會把槐序怎樣,他不如先觀察觀察,看看明哲到底想幹嘛?他表麵上離開了酒樓,實則躲在暗處,默默注視著一不過他心裏也清楚,明哲一定知道他的心思,也沒刻意隱藏什麽,或許這便是明哲想告訴他
“你也是師父的弟子?”槐序難以置信
明哲料到槐序會是這副表情,平靜道:“論輩分,你得叫我師兄!”
“那清寒……”
“清寒也是我師妹,不過至少她不會與我為敵!”明哲這句話明擺著針對槐
“為何我不曾師父提起你?”
“家醜不可外揚!你的徒弟拜別人為師,你是什麽感受?”
這件事除了他,隻有儒聖、道宗兩人知道,泠然也不清楚其中原本來明哲可以不說出來,但好歹槐序也是他師妹,一直瞞著她,他這個做師兄的,心裏也過意不去,反正他已經自報家門,這件事也瞞不了多久,索性一並說出,接下來就是如何跟清寒解釋
槐序恍然大悟,“所以說,你才不會對我出手,才會百般讓著我!”
“澄清一點,我沒有百般讓著你,儒聖把你當親女兒看待,但我不會!我這人性子直爽,善惡分明!待我善者,我必傾力以報之;待我惡者,我必竭力而除你是個例外,我不能對你出手,不然儒聖不會放過我,他還等你為他養老送終呢!何況你隻是一枚棋子,下棋的是那兩個老家夥,我也犯不著跟你過不”
明哲說的都是心裏話,他確實沒必要跟槐序過不去,說得難聽點,他也利用了槐清寒困在化神期這件事,道宗在他耳邊嘮叨了幾日,他實在受不了道宗的嘮叨,被迫答應了下來,至於怎麽做,一開始他也沒想直到槐序布局,請君入甕,他忽然有了個想法,將計就計,順理成
“清寒那邊,你怎麽解釋?”
“我解釋可以,但你別給我添堵!我是你師兄,但你不準叫我師兄!清寒那丫頭,最在意的就是這件事,我要是多個師妹,她非得跟我拚命不可!所以說,我可以是你師兄,但你不準叫我師兄,特別是當著清寒的麵,你我遠一點,別讓她誤會就行!清寒生起氣來,道宗來了也不好使!”
明哲太清楚清寒的脾氣了,所以一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今早他跟韻兒演的那場戲,就是為了試探清寒的情緒,看她對於明哲多了個義妹是什麽感清寒從始至終,一言不發,明哲心裏更加沒底,俗話說的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清寒什麽都不說,往往是最致命
“你就這麽怕清寒?怕她生吞活剝了你?”槐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你跟清寒待了這麽久,她的脾氣你會不知道?拜托,別說風涼話了!”
明哲已經感受到一股寒意,酒樓之中,一雙眼睛正注視著他和槐
“行,我不說了,看你怎麽跟清寒解釋!”
槐序靜待好戲上演,不過在此之前,還得處理完眼前的
“怎麽過了這麽久,還沒人來開門?”槐序察覺到一點不對
“我的洛大小姐,這是你家,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明哲覺得莫名其
話是這麽說不錯,可過了這麽久,府內一點動靜都沒有,確實反常!明哲不免擔心起
這洛府不愧是洛陽大戶,就連大門都非常有氣勢,更別提府內的裝飾與物青瓦白瓷,紅柱橫梁,水中一榭,滿塘蓮花,假山一隅,草木繁唯一可惜的是,府內太過冷聽附近人說,洛府沒出事前,可不是現在這般冷淡當時的洛府,人丁往來,商賈出入,熱鬧非時不時地,洛老爺還會拿出糧食,分發給街上的窮隻可惜洛府自那件事後,就再也沒人敢來洛府了,人們就算經過這裏,也會繞道而
明哲和槐序站在門口,等府內家丁給洛老爺報
“洛府出了這檔子事,居然還有家丁不怕死!”在明哲的印象裏,既然洛府鬧鬼,那府內的那些家丁應該早就跑路了,但他沒想到的是,這群家丁居然一個都不怕死,還敢待在洛
“師兄有所不知,洛府雖然出了這檔子事,但府內的家丁都沒有離他們這些人都是一群無家可歸的人,若不是當年受了洛老爺的恩惠,恐怕早已餓死街正所謂滴水之恩,湧泉相縱使有鬼作祟,他們也不會離因為他們知道,離開了洛府,也無家可歸,與其如此,不如留下人總有一死,死得其所,無愧於”
明哲嗤之以鼻道:“好一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還不是令妹搗的鬼,以為我不知道?還有就是,別叫我師兄,我壓力很大的!”
“清寒也不在這兒,我叫你兩聲師兄,有何不可?”槐序趾高氣揚
明哲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行,我讓你這一次!”
過了一會兒,洛府的大門終於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長相俊逸的男子,此人器宇軒昂,衣衫整潔,腳步穩妥,腰纏白玉,麵色清秀,眉間蔚
“是你!”明哲一臉不敢相
“果然是你!”柳庭風的態度截然不同,像是早就料到明哲會來一
“你怎麽在這裏?”明哲詫異
“還不是你把我引到這兒的!”柳庭風沒好氣
明哲無言以對,確實是他把柳庭風引到這兒的,但他沒想到柳庭風居然一直待在這
“你不會是在等我吧?”明哲顫顫巍巍
“我可沒那閑趣等你,我隻是聽說儒聖弟子拜訪,特來一睹真容!”
柳庭風的目光落在槐序身上,壓根沒把明哲當回
“你便是儒聖的弟子?”
“你不也是道宗的弟子?”
兩人針鋒相對,笑裏藏刀,一場大戰,一觸即
“一代宗師,竟會收你這種人作弟子,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庭風輕蔑
“師父收誰作弟子,以你無關!不像道宗此生收了三個弟子,除了清寒,其他兩個都是一事無成之人,說出去,豈不貽笑大方?”槐序也不敢示弱,直接懟回
明哲就像是個過路的,但這兩人說話,或多或少對他都有點人身攻擊的意
“姑娘這話怕是說錯了,師父這一生隻收了我和師妹,哪來的第三個弟子?”
庭風還不知明哲的身份,槐序可是清清楚楚,暗自瞥了明哲一
明哲尷尬一笑,出來勸架,“兩位別吵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傷了和氣?”
“誰跟他是一家人!”槐序不屑一顧
“她這種人,不屑為伍!”庭風輕蔑
這兩人一見麵就掐,明哲有些似曾相識,他和韻兒好像也是這個樣
“兩位淡定一點,以和為貴!我來介紹一下!”
明哲話還沒說出口,槐序搶先一步道:“洛槐序,儒聖二弟子!”
庭風也不敢示弱,冷哼一聲:“柳庭風,道宗首徒!”
槐序瞥了明哲一眼,又看了看庭風,“你這個首徒,我看是冒名頂替!”
一聽這話,庭風當場來氣,指著槐序,“你這種人,不可理喻!”
這兩人,你說過來,我說過去,誰也不讓誰,當明哲不存在似
明哲哪能咽下這口氣,忍無可忍道:“夠啦!當我不存在是吧!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一見麵就掐,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道宗和儒聖是怎麽教你們的!”
明哲的話吼住了兩人,兩人冷哼一聲,背過身去,誰也不待見
明哲懶得搭理這兩人,伸出手,在老伯麵前晃了晃,“老伯,你沒事吧?”
老伯立刻回過神來,“沒事,沒事!老爺請二位進府一敘!”
“那便叨擾啦!”明哲客氣道,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愣著幹嘛!走啊!”
槐序和庭風冷眼相對,一臉不屑,瞥過頭去,各走各
幾人穿過廊腰縵回的回廊,來到了洛府正
“來人!給二位少俠沏茶!”洛老爺見到二人,立刻吩咐下人為二人斟
“多謝洛老爺!”明哲客氣
“兩位少俠便是儒聖宗師的弟子?”
“洛老爺誤會了,這位才是儒聖的弟子,我隻是路過的!”
“陸少俠說笑了!柳少俠可是時常提起你!”
一聽這話,明哲背後涼嗖嗖的,總覺得柳庭風算計於
“柳少俠師承道宗,在下可不敢與之相比!”明哲謙虛
“師兄,你可別謙虛,叫人比下去了,師父的老臉該往哪兒放?”
槐序明擺著拉明哲下水,幸好明哲技高一籌,岔開話題:“洛老爺可否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我二人聽?我們也好有應對之策!”
“如此甚好!”洛老爺娓娓道來:“前夜三更,倏然嘈聽府裏的下人說,是進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鬧得人心惶惶,小女看見那東西,更是嚇暈過老夫連忙叫下人去請郎中為小女把脈,卻沒發現任何異常之處,隻說小女無恙,或是驚嚇過度,開了服藥,便匆匆離老夫為這事,一夜未眠,直到黎明,小女仍無好轉之跡象,情況反倒越來越差,臉色蒼白,體溫驟降,如死人一般,叫人不敢接後來情況越來越差,細若遊絲,命懸一線,眼看小女就要不行了,下人端來一碗藥,喂小女服下,小女的症狀竟奇跡般有所好轉,但還是老樣子,昏迷不醒,臉色蒼白,體溫也低於常老夫意識到那個郎中或許對小姐的病情大有裨益,便叫人把那個郎中請回來,卻為時已晚,那個郎中早已不知去向,細細盤問之下,下人這才說了實話,那個郎中是他半路遇見的,至於對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他根本不知道,當時他看小姐情況危急,便擅自做主,將此人帶進洛府,為小姐把老夫聽了這話,頓感無望,卻在此時,有人送來了一封信,老夫打開一看,此信正是那個郎中寫的!信中說,小女的病乃邪物所致,若需根治,還得將邪物連根鏟除,不然隻會禍患無窮,危及一方,他不過是一位雲遊四方的術士,治病救人尚可,驅邪縛魅難為,還請老夫盡快找一位道法高強之人,在府內擺下祭壇,驅逐鬼祟,小女的病便可痊老夫張榜數日,來者不乏,卻無一人可除邪祟,府內上下已是迫在眉睫,直至前日柳少俠登門拜訪,府內邪祟方不敢作怪,但這也不是萬全之策,柳少俠說以他一人的法力,對抗那邪物,頗為困難,還需一人從旁輔佐,指名道姓,提到了陸少俠!沒想到僅隔一日,陸少俠便登門拜訪,出手相救,老夫不勝感”
洛老爺正要跪謝,卻被明哲死死攔住,“洛老爺,這可使不得!”
本以為是明哲算計庭風,反倒變成庭風算計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