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何處笛聲梅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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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擺滿了卷宗、竹簡,還有數不清的文冊,這些都是拓本,原件早已不知去還得歸功於明哲,這些拓本方可留存至
    各地秣房,將卷宗謄抄一份,發往四京備案,封存於這樣一來,一份卷宗共有一份原件和一份拓本,分屬地方和四哪怕原件被毀,拓本也能保存下這個想法雖妙,但需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當時明哲提出這個建議,淩雲沒有采
    自秣房成立,廣納文書,浩如煙海,堆積成庫,分屬四四京積壓的文書,甚至可以把一座城池給埋了!在秣房,情報部的仆役是最頭痛的,整日望著那堆積如山的文書,從浩如煙海的書山中,找出想要的卷宗,這不是一件簡單的謄抄拓本,封存於庫,這個想法在當時行不通,後來南宮明接手秣房,采納了這個建議,在四京修建文庫,敕令各地秣房編撰文書,匯聚成冊,備案留
    清寒來時,便把屋中之人請出去了,如今屋內隻剩下五明哲被她們四個圍住,心底發涼,隻能用微笑掩飾內心的惶他自知落在她們手中,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負隅頑抗隻有死路一
    “你們想問什麽,盡管開口,我盡量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上官逸是誰?”
    “還記得我讓你們找的卷宗嗎?”
    “甲字一三七,丙字三一八九還有乙字一七三三!”韻兒脫口而
    “甲字一三七是柳景元,丙字三一八九是葉幽然,乙字一七三三是上官逸!前兩份卷宗你們很容易便能找到,最後一份卷宗,你們就算把這裏翻過來,也不可能找到!不是這份卷宗不存在,而是這份卷宗沒有拓本,唯一的原件早在十年前的一場大火中,化為灰有關上官逸的一切事跡,都葬身於火海,化作一道道青煙,遺忘在歲月長河”
    “他還活著?”
    “或許吧!”明哲展顏一
    “你是唯一一個知曉當年之事的人,你叫我們翻出這些卷宗,是想重提當年之事,了結當年上官逸未竟之”
    “你很聰明,和你哥哥一樣!”
    韻兒沒把明哲的話放在心上,僅當作奉承或自戀,“當年你和上官逸調查柳氏一案,不惜舟車勞累,回到案發地——柳劍山莊,在那裏你們遇到了什麽?為何勘探報告隻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去哪裏了?”
    她們已經看過明哲和淩雲當年留下的勘探報告,但上麵有許多模糊不清的地方,還有一半不知去向,顯然是有人故意而為韻兒懷疑是明哲隱藏了後麵的當年之事隻有明哲和淩雲知曉,而今淩雲已經不在了,一切的謎團都留在明哲身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我和他隻負責撰寫報告,剩下的事與我們無至於報告為何隻有一半,我也不清楚,或許是謄抄時,粗心大意,少謄抄了一針對這個問題,我給你們一個建議,原件已經找不到,但拓本不止一份,除了河南府,還有應天府、大名府、開封府,你們可以去這些地方”
    “那可不一定!”清寒開口:“秣房登記在庫的文書,聽雨閣也有,沒必要跑那麽遠的地方找幾張雖然這份報告隻有一半,但剩下的一半,想必師兄心裏一清二”
    “小清寒,你太高看師兄了!”明哲癡笑道:“十幾年前的事,我若還記得,何必叫你們翻出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每一份卷宗對應的人,都已經不在了,死無對證,你叫我從何說起?”
    “那可不一定!”清寒單手支頤,微笑中透露著詭異,“上官逸的卷宗不在了,但師兄還在!師兄和上官逸的關係那麽好,兩人同寢共食,疏不間即便當年之事記不大清,但或多或少還是有點印不妨說來聽聽,大夥共賞對”
    明哲看出來了清寒的用意,“小清寒,你擱這兒套我話呢?我和他的關係雖好,但也沒到你說的那種程同寢共食,疏不間親,我看說的是你吧!”
    清寒俏臉微紅,嬌嗔道:“師兄,你在胡說什麽?我可不認識他!”
    明哲嗬嗬一笑,心裏嘀咕:“臉都紅成這樣了,還說不認識,騙誰呢?”
    為了緩解尷尬的氛圍,鳶兒挺身而出,擋在清寒身前,“哥哥,當年你和淩雲共同調查柳氏一案,我為何不知?”
    “好家夥,撇得一幹二淨!”明哲當場目瞪口
    鳶兒一句話便打消了韻兒的懷疑,還把所有問題都推到明哲身上,一箭雙雕,明哲成為眾矢之的,韻兒打量他的目光,遠不如當初那樣,每一眼都是懷
    “別這樣看著我,我心虛!”
    “你心虛什麽?莫非真如鳶兒所言?”
    “你寧願信她,也不信我?”
    “你得讓我信你!”
    明哲慘淡一笑,“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鳶兒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關心道:“哥哥,你怎麽了?你可別嚇鳶兒!”
    明哲扶額歎息,“有你是我的福氣!”
    熙悅一言不發,站在一旁看
    “熙悅,你倒是幫忙啊!”
    明哲快撐不住了,餘光撇向熙
    “這是你們的事,愛莫能助!”
    明哲服氣道:“行!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他話鋒一轉,“當年之事太過久遠,我記不大清了,但當時熙悅也在場,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問她!”
    明哲把熙悅也扯了進
    “事是你們做的,問我有何用?”
    “當時你也在場,我們做了什麽,你不是最清楚嗎?你是劍靈,記性肯定比我好,當時發生了什麽,你應該還記”
    明哲麵帶微笑,把一切都推給了熙
    “想讓我擔下一切,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你忘了一你我以劍契為誓,心意相通,你不記得的事,我幫你記得!”
    “我算看明白了,你倆合夥算計我呢!”
    熙悅承讓道:“你客氣了,我和鳶兒的心思再深,也不及你半一件簡單的事,你非要弄成這樣,不覺得多此一舉嗎?當年之事如何,沒有誰比你更清楚了!你不是不記得,而是不願提柳劍山莊背後隱藏的秘密,你不想公諸天下,因為這件事牽扯了許多人,一旦說出來,很有可能顛覆所有人的認知!”
    熙悅將明哲最後一層偽裝也卸下當真相一覽無餘展地現在大夥眼前,鳶兒、韻兒還有清寒,三人的目光紛紛望向她們或許知曉故事的一部分,但不是全當碎片拚湊成一幅完整的畫,所有細節都將完善,看到的與想象的或許大相徑
    “你倆在說什麽?”明哲不知從何處冒出
    “你再不出來,她快要把我弄死了!”淩雲惡人先告
    熙悅正氣頭上,掐住淩雲的脖子,使勁折騰,“你在胡說什麽!”
    “你看,我沒說錯吧!”淩雲也不反抗,任由熙悅折
    “你倆別鬧了!”明哲有氣沒力,這一對冤家,他不知勸了多少次,還是這個樣
    “誰願意跟他鬧?還不是他一直欺負”熙悅委屈
    “你怎麽說?”明哲征求淩雲的看
    淩雲表示無所謂,“還能怎樣,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唄!”
    “要不你給她道個歉?”明哲使了個眼
    “行啊!”淩雲側過身,正對熙悅,“都是我的錯,讓你受委屈了!”
    “一點都不誠懇!”熙悅冷哼
    淩雲兩手攤開,一臉無奈,“你看,她不接受,我也沒辦法!”
    明哲有些無語,扶住額頭,“給人道歉,你不得表示一下?你這個樣子,誰肯原諒你?”
    淩雲摸了摸身上,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拿不出來,捉襟見肘,“出來辦案,什麽也沒帶,你叫我拿什麽道歉?一般的東西她又看不上,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
    明哲無奈道:“你惹得禍,我隻能幫你到這份上!”
    “就知道你靠不住!”淩雲已經習慣了,“熙悅,你說怎麽辦?”
    熙悅背過身去,不想搭理
    淩雲搖了搖頭,歎息道:“果然我才是那個最孤獨的人!”
    熙悅把淩雲丟在一邊,轉身便和明哲眷戀繾綣,難舍難
    “明哲,你剛才去哪兒了?到處找你都找不到,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我就說嘛!他不會有事!”淩雲突然插
    熙悅猛地轉身,指著淩雲,怒道:“讓你說話了嗎?好好反省!”
    “是,我的熙悅小姐!”淩雲蹲在角落,自我反
    就算是小穹,淩雲也沒受過這氣,果然熙悅就是他的克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明哲話鋒一轉,把熙悅的注意力吸引過
    “沒關係!要怪就怪他,一直在講故事,耽誤我救你!”
    熙悅把所有過錯都推到淩雲身上,淩雲聽到了也不敢多嘴,生怕又惹她不高興
    “他講的故事我都聽到了,還湊合!”明哲瞥了一眼蹲在角落的淩
    熙悅不服道:“我看他哪裏是在講故事,完全就是滿口胡言!”
    明哲看他受委屈,於心不忍,“不說他了,說說別的事吧!”
    “明哲,你剛才去哪兒了?為何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熙悅一臉擔憂,左看看右瞧瞧,擔心明哲受
    明哲扶住熙悅的兩肩,望著她的眼睛,微笑道:“別看了,我沒事!”
    “你嚇死我了!”熙悅嬌嗔
    明哲安撫道:“抱歉,讓你擔心了!我剛才在附近徘徊,忽然注意到有一處地方似乎不對勁,好奇走過去,卻不想掉入陷阱之中,掙紮了許久,方從陷阱中脫我也想給你們傳消息,但那個地牢有種說不出的奇怪,不管我用什麽方式,消息總傳不出就在我即將放棄之際,地牢的門突然打開,來不及猶豫,我直接一躍而出,方才脫”
    “怎會如此?”熙悅難以置信,“即便是銅牆鐵壁,也不可能阻斷你我之間的聯係,除非那個地牢被人動過手腳,有什麽符咒、陣法之類的封印之術,隔絕外界,形成一個不與外界聯係的封閉空布置這樣的陣法,或繪製這種符咒,都不是簡單的是誰大費周章,弄這麽一出,目的何在?”
    明哲微微一笑,“這個問題,或許你能從他身上找到答案!”他指向身後的淩
    熙悅一臉不願,“不想搭理他!”
    “他都已經知錯了,你又何必計較呢?人恒過然後能改,看在他待你還不錯的份上,饒他這一回,若有下次,你再跟他計較,便穩居上風,諒他也不敢!”明哲為淩雲求
    熙悅悶悶不樂,心裏不舒服,“你以為我不想原諒他?我都放過他多少次了!我犯而不校,他知錯能改,這也就算了,可他一而再再而三欺負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給他一點教訓,他是不會長記性的!”
    熙悅擺明跟淩雲死磕到底,不讓淩雲徹底屈服,她是不會鬆口明哲很為難,夾在兩人中間,不論幫哪一邊,都會得罪另一邊,左右都沒得可他不能坐視不管,熙悅鬧點小情緒,這很正常,哪個姑娘不希望有人把自己捧在手心,放在心裏?人之常情耳!
    明哲繼續幫淩雲說話,“熙悅,聽我一句勸,此事到此為止吧!你看你給他教訓差不多夠了,懲戒一下也就得了!你看他蹲在那個角落,孤零一人,一句話都不說,怪可憐我相信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誠心悔改,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他這一”
    “我不!除非他誠心實意跟我道歉,不然我不會原諒他!”熙悅固執
    “他難道還不夠誠心實意嗎?”
    “誰在說真話,誰在說假話,我一眼便能看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我不知道,但他表現得如何我都看在眼道歉的話誰不會說,一個人若是誠心實意,決不隻注重於表我不需要什麽表示,那些都是虛偽,我要的是一顆真誠的心!”
    “熙悅,對不起!”
    熙悅驀然回首,卻被淩雲一把抱住,任她如何掙紮,淩雲就是不鬆
    “淩雲,你在做什麽?”
    “你不是想要一顆真誠的心,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嗎?”
    “淩雲,你無恥!”熙悅使勁推開他,但都無濟於事,淩雲抱得很緊,密不可間,甚至他的心跳,熙悅都能感受
    費了半天勁,但都無濟於事,熙悅也就放棄了,“你到底想幹嘛?直說就行,不必用這些下三濫的招”
    “很爛嗎?我覺得這個樣子挺好的!”淩雲不以為
    熙悅和善道:“你再不放開我,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你本來就不會原諒我,放不放開,有什麽區別嗎?”淩雲抱得越來越緊,勢要把熙悅容進自己的身饒是熙悅再怎麽高冷,被淩雲這麽一鬧,也會臉
    她確實能感受到淩雲的心跳,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敲打她的心她從不認為,除了明哲,還有誰能觸動她的心,但淩雲做到不得不承認,他是第二個走進她內心的人,雖然他看上去是那麽不靠
    “你放開我!”
    “我不!”淩雲緊緊抱
    “你放開,我就原諒你!”
    “真的?”淩雲不敢相
    “你覺得我是在說笑嗎?”
    淩雲鬆開了手,“信你!”
    熙悅整理妝容,“你不是蹲在那裏,怎麽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淩雲接近她,她竟然一點都沒發
    “我聽見你們在說我,我就過來啦!”淩雲抓住她的手,“特別是聽見你心裏在叫我的名”
    “肉麻死了!”熙悅甩開他的
    “可我說的都是心裏話!”
    熙悅白了他一眼,不想多
    明哲看著這一對冤家,搖了搖頭,“你倆鬧夠了吧?該說正事啦!”
    “地牢在哪兒?”淩雲
    “跟我來!”明哲在前麵帶
    那場大火過後,柳劍山莊化作一片廢墟,再也不見昔日之曾讓世人羨慕的玄幽境,如今死氣沉沉,唯有燒焦的樹幹佇立山頭,還詮釋著昔日的美莊內遍地都是殘磚裂瓦,淺淺的血跡,灰暗的殘光,高大聳立的藏劍閣,在大火中化為灰燼,蕩然無
    淩雲站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廢墟上,一望無際,感觸頗深,“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舊的終將過去,新的終將迎芳林新葉催舊葉,流水前波讓後”
    “你又來,不覺得煩嗎?”
    熙悅已經受夠
    “我好歹也是儒聖的弟子,即興賦詩,不正符合我儒雅的氣質?”淩雲自以為是
    “你有那點功夫慨歎,不如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就不能靠譜一點?當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
    “就是這兒啦!”明哲指著身前的廢墟,“我就是從這兒掉下去的,至於怎麽掉下去的,我也不知道,一切發生得很突然,我還來不及反應,就掉下去了,上來也是如”
    “此地無銀三百兩!”
    “什麽意思?”熙悅不
    “問那麽多,有什麽意思?當然下去親眼看一看了!”淩雲拍了下熙悅的肩他望著這片廢墟,若有所思,“你們覺得,當年五大世家把柳劍山莊翻過來,也沒找到什麽,當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