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斷無蜂蝶慕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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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哲接住飄零的花瓣,嘴角微揚,“好戲上場啦!”
    擂台上,雙方弟子抱拳行禮,以表尊下一秒葉氏弟子率先出手,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而起,迎麵襲麵對葉氏的突然襲擊,上清派弟子並不覺得意外,從容應對,橫劍格擋,不費吹灰之力,輕鬆招架兵刃既接,刺耳的摩擦聲徘徊在耳邊,雙方氣勢上誰也不輸誰,目光狠狠盯住彼此,一時間,勝負難
    天地異象,雷聲驟大夥抬頭望去,隻見原本晴空萬裏的好天氣,轉眼間烏雲密布,看不到一點蔚藍,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黑壓壓的一狂風呼嘯,風沙迷在這樣的環境中,雙方的實力都受到了極大的製約,與平時相差甚所幸葉氏有千年玉竹的庇護,這是他們最大的依他們身上背負的劍鞘,便是由千年玉竹打造而成,無論是風沙還是天雷,對他們來說,都構不成威
    上清派也不容小覷,雖然一開始他們並未占優,但畢竟實力擺在那兒,葉氏想要憑借出其不意這招取勝,委實難了點,很快便被上清派輕鬆化解,並且陷入上清派的重重包圍台下的弟子見到這一幕,紛紛為葉氏捏了把好好的優勢,卻變成這樣,料誰也不會想台上的葉辰,依舊默不作聲,看起來很淡定,然而他手握成拳,氣息不穩,隻是為了做做樣子,強忍心中怒火罷了!
    葉氏出席論劍大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即便是麵對天師門,也從未落得如此境當然這也怪他們好大喜功,不懂得謙虛,被人抓住了破而今葉氏陷入重重包圍中,舉步維艱,腹背受敵,稍有不慎,便會落敗,倘若那時葉氏的顏麵該放在何處?葉辰可丟不起這個臉!他身邊這群老家夥可都等著看他的笑話,如果葉氏進賽第一場比試便落敗,那葉氏從此以後,也不必出現在仙門百家
    葉辰深吸一口氣,有這麽多人看著,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默默觀雖然葉氏看似被上清派重重包圍,但誰說被包圍的就一定會葉辰並不想一開始就亮出底牌,但如今這陣仗,再藏著掖著,恐怕真的會被人笑既然上清派把他們逼到如此境地,那他們也不必謙讓
    葉辰嘴角微揚,滿是不屑道:“好戲才剛剛上場!”
    一道天雷狠狠地劈在擂台上,這一幕震驚在場所有電光火石之間,葉氏突出重圍,向上清派發起反上清派弟子想要喚回自己的佩劍,卻發現自己的佩劍根本不聽使喚,如同一把廢普通人自然不可能召來天雷,除非是神霄派這種專修雷法的門派,還有就是明哲這種深藏不露的人,掌握雷法,卻秘而不
    還記得那一幕,突如其來的天雷,震撼在場所有人,九霄根本來不及反應,惶然無隻見天雷猛地劈在台上,發出耀眼的白光,將明哲和九霄籠罩其蘊含於天雷之中的天道之力,令人望而生白光持續許久,待散去之時,一股燒焦的味道撲麵而台上原本站著十人,隻剩下赤霄、碧霄和明哲三人站在台上,其餘七人都被燒焦了!神霄派專攻五雷,以雷法為尊,卻不想自己也有被五雷轟頂的一大夥看到躺在台上的七人,衣衫襤褸,散發垢麵,全身黑不溜秋,就像在煤堆裏滾過一樣,看不出一點原來的樣
    葉氏弟子身上背負的劍鞘乃由千年玉竹所製,不僅可凝神靜氣,辟邪除祟,亦可喚天雷,鎮壓邪旁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罷這是葉氏的底牌之一,有千年玉竹的加持,一般的宗門門派根本拿他們沒辦即便是上清派這種名列前茅的門派,遇到他們也隻能自認倒葉辰本不想這麽快露出底牌,可上清派欺人太甚,一點情麵都不講,那便休怪他無義了!
    葉氏弟子後撤一步,右腳蹬地,騰空而起,在空中轉身,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自夜空而墜,光幕斬滅了虹芒,化解了殺身之而後長劍揮灑,刺眼的劍芒直衝而起,宛如絢爛的銀龍一般,仿佛要與天上劈落而下的閃電連接到一
    陣陣刀光劍影中,雙方的身影相互交錯,速度極驚人的道法和劍術在空中交纏,猶如一道風景在空中飄鮮血四濺,滿身傷痕,一片肝腸寸斷的慘
    上清派不甘落敗,拚死一搏,所有弟子放棄佩劍,抽出拂塵,輕輕一揮,風沙俱起,眾人都快睜不開眼睛清寒單手捏訣施法,支起一塊屏障,將風沙阻隔在庭風見清寒如此,亦效仿其,支起一塊屏障,護住身後的弟
    清寒牽著鳶兒的手,目不轉睛地望著台上,嘴角微揚,“好戲上場啦!”
    上清派弟子兩腳開立,兩臂前舉,拂塵搭在手臂上,屈膝按葉氏弟子不明所以,提劍即刺,鋒利的劍鋒直指要害,上清派弟子不躲不閃,從容不迫,拂塵在手中靈活一轉,纏住了劍鋒,葉氏弟子試圖收回劍,卻怎麽也使不上勁,所有的勁力都被化解了,如同掉進沼澤一般,越使勁陷得越
    上清派弟子左轉出步,拂塵隨之而動,輕而易舉奪下對方的兵刃,弓步棚臂,左轉隨臂展掌,後坐右轉下捋,左轉出步搭腕,弓步前擠,後坐分手屈肘收掌,弓步按葉氏弟子試圖召回兵刃,卻被上清派弟子打斷,一記拂塵掃過,葉氏弟子不得不退避三
    而今雙方的兵刃都掉在了地上,上清派的兵刃全部被天雷煉化,葉氏的兵刃全部被設下封印,雙方隻剩下拳頭和拂如今之局,大夥萬萬沒想到,竟是不分伯葉辰坐於高台之上,神色中多了幾分憂慮,他沒想到上清派竟如此難纏,如今雙方兵刃既敗,隻能用拳頭說話雖說論功夫葉氏亦不弱於他人,但一直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獲勝的關鍵在於保全自我,消滅他體力一旦耗盡,隻會落得兩敗俱傷的局麵,那是他最不希望看到想要快速解決上清派,最好的辦法便是葉氏的獨門絕技——《離葉
    葉辰不是沒想到這一點,隻是在這些弟子中,沒有一個能繼承他的衣缽,《離葉》又是葉氏之絕學,他不放心把《離葉》交給外人,最好的人選便是他的女兒幽
    可惜葉幽然早在數年前便失蹤了,葉辰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都找不到幽然的蹤跡,他也試圖通過聽雨閣尋找女兒的線索,但得到的答複都是不盡人一切都停留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夜晚,葉氏與林氏聯姻,幽然出嫁前夕,發生了一件天大的奇聞:新娘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把整個玉竹林翻過來,也沒找到一點相關的線一切發生得那麽突然,葉辰一下子接不受了,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幽然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用心嗬護,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卻不想人說沒就沒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幽然要突然消失,為何偏要在這個時候,如果他不想嫁,葉辰絕不會強迫她!她為何要一聲不吭地離家出走,一走便是數年,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杳無音
    迄今為止,他仍在尋找幽然的下落,但希望渺當年事發突然,況且此事已過去許久,葉氏的人脈遠不及聽雨閣,連聽雨閣都找不到,憑借葉氏的力量,又如何能辦到?每當想起這件事,葉辰的眼眶裏充盈著淚幽然是他的女兒,也是天賦最佳的那一個,如果她還在,定能繼承他的衣缽,葉氏便有了名正言順的傳承,可惜不遂人心
    雙方相持不下,陷入僵
    葉辰本以為輕而易舉便可淘汰上清派,而今看來是他高估自己召喚天雷這張底牌,葉辰本想留著對付天師門,如今用在上清派身上,見效甚上清派以前也出席過論劍大賽,但絕不是現在的水短短幾年不見,上清派便能達到和葉氏差不多的水準,叫人難以置
    眼下這架勢不難看出,既然雙方不分伯仲,那不如玉石俱焚,同歸於葉辰握緊拳頭,憤然而起,他恨不得衝上台去收拾上清派,可惜有這麽多人看著,那幾個老家夥也決不允許他這麽他心中再怎麽憤怒,如今也得忍
    如今雙方的勢頭都弱了許多,有些力不從僵持這麽久,雙方弟子的體力都在不斷流失,還要時刻提防對方偷襲,精神緊繃,稍有不慎,便會落如此大的壓力下,對雙方弟子來說,每一刻都是煎眼看香即將燃盡,如果一方無法擊潰對手,那葉氏和上清派都會被淘這是葉辰最不希望看到這比輸了比賽還屈辱!不誇張的說,如果天師門不出席論劍大賽,那葉氏無疑是本屆論劍大賽奪冠的熱可如今這陣仗,出師未捷身先
    台下已經有弟子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談論葉葉辰沒閑心搭理這些流言蜚語,他現在擔心的便是如果葉氏第一場比試便落敗,他要如何麵對仙門百家,要如何麵對眼前這幾個老家夥的嗤笑嘲諷?他不甘心!但他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有一名弟子小跑過來,遞給葉辰一封信,“葉宗主,這是別人給您的信!”
    那幾個老家夥都在關心這場比試的勝負,沒注意到有人給葉辰送
    葉辰正在氣頭上,哪有閑功夫搭理這些破事,但看到信封上的筆跡,他倏然一信封上寫著簡簡單單的四個大字:葉辰親泛舊的筆跡,透露著歲月的滄桑,輕觸那一瞬間,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雖時隔數年,但他絕不會認錯,這是幽然的筆跡!當他回過神來,驀然抬頭,那名送信的弟子已經不見了蹤他來不及多想,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顫抖著拿出裏麵的信
    葉宗主,許久未見,尚安矣!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既失望又惱火,煩請息怒,且聽在下一如您所見,這封信確實不是出自令千金之筆,而是在下的拙但信封上的筆跡,想必葉宗主已經認在下私自扣留令千金給葉宗主的信,誠乃罪該萬死,但在下有不得不為之的理葉宗主若不想聽在下多言,即可撕毀書信,同樣令千金的性命也掌握在葉宗主手如何抉擇,這個問題便留給葉宗主慢慢思考吧!順便提一句,在下的耐心不怎麽好,留給葉宗主的時間隻有一炷香,便是擂台上的那炷如果等到比試結束,葉氏和上清派還沒分出勝負,那便休怪在下無情了!在下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至於葉宗主選擇怎麽做,那是葉宗主的事,在下便不為葉宗主分憂了!不要試圖尋找在下的蹤跡,在下坦然告訴葉宗主,隻要在下不現身,任憑葉宗主使出怎樣的手段,也永遠不可能找到在下!言至於此,盡意思此致,安康!佚
    “好一個佚名!”葉辰將書信揉成一團,“敢威脅老夫,真不知誰給你勇氣!”
    台上那炷香已然所剩無幾,再不做出抉擇,幽然恐有性命之他掂量信封,發現信封中還有一塊玉佩,這是幽然身上的玉佩,竹篁流水,紋路和圖案都沒有錯,確實是幽然身上那塊玉佩,旁人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但葉辰一摸便這塊玉佩是他親手交給幽然的,雖時隔多年,看到這塊玉佩,依稀想起當年的畫
    當年他沒能留住幽然,找了這麽多年,仍無頭而今線索就擺在眼前,如果他選擇放棄,或許這輩子都見不到幽然,抑或等來的是一具冰冷的屍葉辰不敢多想,選擇擺在他麵前,要麽放棄論劍大賽,要麽放棄女旁人或許難以抉擇,但對葉辰來說,一開始便已決
    他翻過玉佩背麵,上麵刻有一句話:“三魂春秋定《河圖》,七魄晦朔知《洛書》!”
    刻痕是新的,應該是最近刻上的,但他為何要刻這句話?他是要訴說什麽嗎?看見這句話,葉辰陷入了沉思,一時間他竟看不穿背後之人到底有何打
    台下弟子自然不知此事,鳶兒和其他弟子一樣,都目不轉睛地望著台離香燃盡,不過一息之間,留給葉氏和上清派的時間不多就在這時,風向急變,葉氏弟子不知為何,似乎放棄了抵抗,露出破綻,上清派逮住機會,發起反場上局勢偏向一方,葉氏已經站不住腳此情此景,大夥萬萬沒想
    鳶兒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嘴角微揚,“好戲終於上場啦!”
    邪魅一笑,轉瞬即離她最近的清寒都還沒看清,她便恢複了正
    葉氏節節敗退,很快被上清派重重包圍,再一次陷入險他們的底牌已經亮出,渾身解數都已使出,如今再無翻盤的可能,眼睜睜看著到手的希望,從手中流走,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甘,但沒辦法,這是葉辰的命令,身為弟子,他們隻能尊師,不可忤逆!
    “第一場比試,蒼梧葉氏對陣上清派,上清派勝!”
    這一聲宣判傳遍全場,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驚訝之一切皆成定數,後悔也來不及了,但他不會後悔,為了幽然,一切都值果不其然,那幾個老家夥看見葉氏敗在上清派手中,忍不住偷笑,但當著葉辰的麵,還是鎮定自
    “葉兄,你也別太傷心,一場比試而已,有輸有贏,這很正常!”
    “希望輪到林氏之時,林兄也還能說出這般話!”葉辰衣袖一揮,憤然離
    他不是真的生氣,而是不想讓這群老家夥瞧出端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一個比一個賊,有些事藏得住一時,藏不住一
    葉辰離開不久,又有一名弟子跑來送信,“葉宗主,這是您的信!”
    葉辰接過信,並未難為送信的弟既然背後之人派他來送信,從他身上必然問不出什葉辰輕輕一揮手,他行了個禮,自覺退
    葉宗主,展信佳!葉宗主果真是爽快之人,在下佩服!既然葉宗主做出了選擇,那在下自然信守承令千金一切安康,還望葉宗主勿要憂慮,保重身體,相信葉宗主和令千金必有再見之接下來便可商量正事了!想必玉佩上的字,葉宗主已經看到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請葉宗主幫個忙,決不會讓葉宗主為難……這個小忙,對葉宗主來說,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還希望葉宗主不要拒絕在下!在下保證,隻要葉宗主照在下說的做,令千金和葉宗主再見的日子不久了!葉宗主不用費多大勁尋找在下,在下無時不在,如果有見麵的必要,在下自會現身,煩請葉宗主靜待言至於此,盡意思此致,安康!佚
    “好一個佚名!”葉辰冷笑道:“你想要玩,老夫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