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怪棋勿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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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金風細雨樓代表了江湖的正派勢力,那神候府就是象征著朝廷的公理代
    戚少商是白道武林群雄的領袖,那諸葛先生就朝野正義的元
    神侯府,小花園,石
    諸葛先生在和清瘦上人對弈,他生平喜歡琴棋書畫,也結交了很多誌同道合的好
    清瘦上人不止是他的好友,棋友,更是知
    不過兩人總是在晚上下
    ——誰會在夜幕對弈?
    ——難道夜晚光線好?還是棋路更清晰?是喜歡這種氛圍?又或者兩個人都是夜貓子?
    當然不是!因為諸葛先生太忙,做為“六五神候”,當朝太傅,八十萬禁軍總教頭,武林公認的泰山北鬥,六扇門的卓越元他確實需要料理的事物太多,分身乏
    清瘦上人有時比他更忙,他有三個愛好:雲遊,論道,下
    諸葛先生長得和藹慈祥,平易近人的模樣,但看上去並不眉宇間一副超凡不俗,智慧過人的風
    似大俠般俠肝義膽,正直磊
    似能臣般身負大才,心懷天
    似良師般知人善任,胸襟開
    似好友般禮賢下士,重禮寬
    諸葛正我這個名字含蓋一切正義,公道,除暴,安良,憂國,愛民,尊禮,重德的標
    他撫須沉思,手中的棋子舉了半天仍未落
    清瘦上人似有疑惑的問道:小花,今天你似乎有心事?
    諸葛正我似回過神來說一把年紀了,我哪有什麽心事!就是有也是肚子裏
    清瘦上人笑了笑說難得你我都有個清閑可以下棋,你肚子裏還撞上事了!
    諸葛正我略有些無奈的回道肚子裏有事總比肚子都是油要好啊!
    清瘦上人了解諸葛先生,兩個人有空也論治國之策,安民之他無畏,無私,心裏裝著天下人,天下事!又樂於助人,為人分憂,古道熱
    清瘦上人試探的問是不是為了大俠方歌吟進京的事?聽說他失蹤了,又說他死了!要麽就是這幾日京城接連發生金風細雨樓,六分半堂,有橋集團之間的紛爭?
    諸葛正我下了棋子說道肚子裏的事很多,但這兩件還真的是當下比較急的事!
    清瘦上人隨即下了棋又問道方大俠是你請到京裏來管束方應看的吧?
    諸葛正我略一頓道人我請過,但他也有些私人的家事要來京現在生死未卜,我也有些憂
    清瘦上人又道依我看現在的方應看已今非昔比,有朝廷宮裏的支再加上和米蒼穹招兵買馬,大肆扶植自己的勢本身又有皇帝寵幸,身份地位也尊恐怕就算方大俠安然進京,也難以挾製約束於至於金風細雨樓雖在戚少商的帶領和神侯府的暗助下風頭正勁,可盛名之下也危機重畢竟他們始終是奸相,方應看,米蒼穹的眼中釘,肉中刺,欲先除之而後
    諸葛正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具是上好的器具,茶葉是少有的佳他平時都是廉潔自律,簡單樸素生平也最不屑貪贓枉法,收受賄
    當然神侯府是皇帝賜,而這套從大理國進貢的茶器也是聖上給府宅是因為需要一個住的地方,而那些侍女仆役諸葛正我都悉數退這宅院已經讓他覺得太奢侈了,受用不茶器是他真的喜歡,就好比俠客愛寶劍,生意人重財,梟雄執迷於權利,女子喜歡胭脂水不過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緣故,總是拒絕並不是好習慣,特別是對皇他會覺得你不領情,不受諸葛先生也是過來人,人情世故自然明了,也非食古不化,也懂得圓滑變不願讓皇帝麵子上難堪,聖意可勸誡,進諫,但不可違,皇帝能不能聽進去是一回事,但公然作對就是兩碼事行事不要一味拘泥,做人不能太過極也是他在朝在野依然能混跡不落,屹立不倒的出
    諸葛正我道我與他一別也有數載,他是個灑脫的人,不願被束縛,更看不慣一些東這也是他放棄爵位,不願入朝從和他比,我俗
    清瘦上人欣然一笑,示意該他下了,坦然道還好有你這個俗人在,這些年朝廷,江湖上保全了多少人!心境上你比方大俠要高,做派上他比你瀟所以你是先生,他是巨俠!
    諸葛正我忙道折煞老朽,折煞老可能老了,越想多盡點心
    諸葛先生下了子,問了一句崖餘,方大俠尋到了沒有?
    話是問另一個人,一個年輕
    這個年輕人坐在輪椅上,相貌俊秀,通身的氣派,精致的五官吐出了一縷冷傲之他的手指修長明亮如白玉,指尖潔淨,秀如隻看手真的和窈窕女子一般銷
    可以在諸葛先生身邊的年輕人並不多,他卻是獨一無二
    諸葛神侯的義子,開門弟子,皇上禦封的四大名捕之首,六扇門人人稱讚的大捕頭,江湖號稱“無腿行萬裏,千手不能防”的“明器”
    ——無情!
    四大名捕江湖惡人都見之聞風喪膽,但最不願意碰到的恐怕就是無情
    鐵手為人熱心寬仁,追命性格散漫不羈,冷血經驗火候略有不碰到他們也許還有一線生
    如果遇到無情,惡人一定會被懲戒,伏
    ——因為他是無鐵麵無私,義不容情的無
    無情應聲道我讓白可兒去找了,還讓刑部的湯小圓去協助!暫時沒有消息,以我的判斷不樂觀!
    話回答的很利
    諸葛正我皺了皺眉,沉思不
    清瘦上人見狀道你也不必過慮,方大俠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逢凶化倒是京城幾家的爭鬥讓人有些擔
    諸葛正我微微歎了口氣道但願如崖餘,戚賢侄今晚和六分半堂在十字亭談判,諸事可妥
    無情道他是一個有膽略的人,還有楊無邪等一幹人輔佐,我看無另外我也和刑部,六扇門幾個交好的捕頭打了招呼,萬一有變,他們會有照
    “隻是……”無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諸葛先生柔聲道隻是什麽?但說無妨!
    無情接話道隻是這翻爭鬥,恐又生事端,驚動衙門,攪擾黎還免不了死傷!雖然我懂有些犧牲是不可避免,必要
    諸葛正我歎了口氣說是啊,我也不願看到這等亂但當今時政,朝中奸佞之人欺壓百姓,驕橫蠻縱,搜刮民脂,中飽私朝綱混亂,靡廢,一些忠臣良士也頻遭迫害,誣陷,讓朝堂風氣越發頹民間因被淩辱,塗害,匪患四起,更是殺戮不歇,民不潦生,棄屍荒邊疆又屢遭外強侵擾,將士也因軍餉被貪婪小人挪占,而軍心不穩,軍紀散倦,鬥誌匱樞密院,親兵,馬軍,步軍三衙的人又假報戰功,欺瞞冒各地州府,軍,縣也是為官不正,渾濁不堪,德業倶無,人心喪江湖黑道勢力也借機興風作浪,遺禍人大宋江山風雨飄搖,國力日再沒有像戚少商這樣的人出來,和這些奸臣賊子周旋,強匪惡賊抗國家亡矣!
    說到此諸葛正我不禁然有些心酸,皺眉也越顯得密
    清瘦上人連忙安慰道世間之事皆有定數,你也不必太過惆畢竟你在,還有你神侯府在,金風細雨樓等一眾英雄豪傑在,大事可期,國家甚幸!你這好徒兒還需要點撥,以後可以為國分憂,報效朝
    無情也道叔伯過獎了,我和世伯比還差的遠!
    諸葛先生也笑道崖餘,你雖年輕,但心智成熟,慮事周以後還真的要靠你們這一輩
    清瘦上人也接道正是正是,賢侄乃池中金鱗,必有化龍之日!
    無情默然道我隻是一殘缺之
    清瘦上人柔聲道:你身雖有殘缺,可誌向高遠,終會有光大之日!
    無情微笑道叔伯謬讚,該你下了,你這星位再不補,可就要被世伯斷了吃子
    清瘦上人也笑言賢侄棋藝博深啊!不虧是名師出高徒!
    諸葛先生也斂容說崖餘,觀棋勿語,觀棋勿
    話中其實帶有讚賞之
    清瘦上人思忖了下,落子道觀棋勿語真君子,可我下的是怪棋,賢侄但說無
    無情有些疑惑說怪棋?
    清瘦上人也坦然道是怪棋,世事如棋如今是亂世,棋局就是亂亂局需變,變則走偏鋒走怪招,也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好比和無恥小人講道理,說的通嗎?
    諸葛先生也摸了下長須說是呀,有時扶世也非隻有一條路,曲線救國也是辦可現在下棋,怪棋也好,正棋也罷,都不能說哦!
    “怪棋也要勿語,有的事不可說破”無情心領道
    諸葛先生笑了,清瘦上人也笑了,無情更笑
    他的笑很清澈,很清新,讓人覺得清
    諸葛先生又說這幾天京城的動靜,道長怎麽看?
    清瘦上人眯著眼,看著棋盤說我一出家之人,本不該多隻是現下金風細雨樓,六分半堂,有橋集團三雄爭但武林其他勢力也在蠢蠢欲動,“山東神槍會”孫家,“下三濫”何家,“四分半堂”陳家,洛陽“妙手堂”回家也覬覦京師,也不得不做提特別是神槍會和奸相蔡京關係尤為密切!
    諸葛正我點了點頭說神槍會最近活動頻繁,我也有所耳我讓遊夏去山東辦案的同時,也是想讓他打探一下,摸摸蔡京和神槍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
    清瘦上人道“大口食色”孫氏一族,一向行事極端,手段非現在神槍會內部也是以“山君”孫疆為首的好戰派為鐵手恐不好應付啊!
    無情則堅定道二師弟雖秉性純良,但他辦案做事一直都是有原則,有手段,從來未讓世伯失望鐵手的手是用來抓壞人,懲惡徒,沒有失手
    清瘦上人回道也是,鐵手這孩子和我年輕時很像,重情重對了孫家那個孫青霞現在金風細雨樓吧?
    無情回道是,他現在雖不算金風細雨樓的人,但最近也一直跟戚少商等人行
    諸葛先生又喝了口茶,慢慢問道孫青霞這個人你們怎麽看?
    問題是問兩個人,無情和清瘦上
    回答一快一
    無情先道如果戚少商是虎,孫青霞就是他的翼,他們兩個人很適合,一個殺伐決斷,手段雷一個雷厲風行,勇往直對六分半堂,有橋集團來說,戚少商是樓裏的主心骨,楊無邪是樓裏的樞紐,孫青霞就是矛,是盾,讓金風細雨樓更穩固,更有殺傷
    清瘦上人的答案則是他像你的徒弟,有崖餘的智,遊夏的韌,略商的巧,淩棄的他要是我的徒弟可能成就會更大
    說完清瘦上人哈哈大
    笑聲像極了花園裏的蟲鳴,廊上吊鉤上的鸚鵡,牆外悠揚的蕭
    月白如雪,星耀似
    一人匆匆而來,腳步竟然輕的連花圃裏的蟋蟀都沒被驚擾,依舊蟲鳴不
    這個人來到了涼亭,帶了一個消息,然後匆匆而
    來的人叫“快腳”,六扇門的人大多記不住他的名字,隻記得他的綽
    消息很短,內容很
    ——王小石出現
    京城裏要隨便說一個名字可以引起軒然大波的不會超過十個!
    王小石必定是其中之
    諸葛先生麵色略有一變道這是一個不算壞的消
    清瘦上人也不以為然的說好消息,壞消息還未可知,就像這盤棋不到最後都說不不過至少是有消息
    無情則有些激動,他和王小石之間雖交往不多,但感情很他喜歡王小石這樣的正直,真誠,熱心,善良的性王小石欣賞無情憤世嫉俗,匡扶正義的為
    諸葛先生說崖餘,他是你的朋如果讓你選金風細雨樓的樓主人選,你怎麽決
    無情立刻回答個人感情上我選王小石,他的品行不從大局來看唯有戚少商能勝
    諸葛先生說二師兄有這樣的好徒弟也是無憾但也因為他太好了,反而不適合當樓
    清瘦上人忙接話道不如以後讓他拜在我門下,和我一起雲遊,讓他多曆練些,再打磨的厚重貧道江湖上也還有些故交友人,都也給我點薄
    諸葛正我當然知道清瘦上人的意思是要保護王小石,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心中也在盤算,手裏的棋也猶豫不
    清瘦上人又道王小石在,戚少商做事不方王小石也絕不想這樣,畢竟現在的時局……
    諸葛正我道我也明白其中緣由,隻是沒想到怎麽給他有個好去
    無情有些懇切的說世伯,可要為他有個萬全準
    諸葛先生猛然問崖餘,我讓你安排的人應該在那了吧!
    無情道
    清瘦上人也好奇問你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你還安排什麽人啊?
    諸葛先生一臉笑容道天機不可泄露,不可不
    無情說可我有些擔心,那個人我並不十分信
    諸葛先生道我和他談過兩回,我對他還是有些把雖然這步棋有些冒但當下府裏人手也緊張,這個你是知道
    清瘦上人急問什麽險棋,我看你就是做怪,神神秘秘的,又不說明
    諸葛先生笑道怪就對了,怪棋勿語!來來來,下棋下
    “對了,崖王小石是你朋友,你去探望下老友吧,這裏有你叔伯在沒事,你去切記小心行事,有什麽難辦的可以說是我的意思”
    “是”
    說完無情推著輪椅走
    無情走後,清瘦上人說道崖餘這孩子不錯,他心裏把你看得很重!
    諸葛先生說這我也知可四個徒弟裏最讓我不放心的就是略商江湖混跡過來的人,很多事看得比我要透徹,拿的起,放得遊夏本性穩重,踏實,也出不了大亂小冷雖然性格上執拗了些,又有些孤冷,但他聽隻有崖餘這孩子,心裏似裝著大海,給自己背負了太多,壓得太緊,有時我真怕他衝動,做傻其實他也的確做過!
    清瘦上人抿了口茶道你說什麽?什麽傻事,衝動,我可沒聽到,下棋下
    諸葛先生一笑你這個道士看樣子是當出精
    清瘦上人笑著說我有嗎?對了,小冷辦案回來,聽說受了
    諸葛先生回道是你怎麽不去看看他,怎麽說你也算他半個師傅一會要這個,一會要那你自己也有個好徒兒,忘了嗎?
    清瘦上人也有些無奈說他在的時候,我去雲遊我在的時候,他去辦案了!見麵不容易,我也確有些想他
    諸葛先生臉上也笑開了花那你留在府裏小住幾日可好?
    清瘦上人望了下夜空,也突然道你肯定又要給我找麻煩
    諸葛先生則道也真想留目前京城裏蔡京大肆招攬人手,加之聽命於他的六分半堂,似乎有大謀你在我放心!
    清瘦上人說道就知道要拉我下六分半堂你怎麽看?
    “現在六分半堂雖依附於奸相,但似乎雷純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個狄飛驚也是不能忽視的人物,還需日後再留意”
    “蔡京這招兵買馬,把江湖的高手收到麾下,恐怕……”
    諸葛先生問道恐怕什麽?
    “恐怕不單單要對付金風細雨樓,更大的目的也許是神侯府”
    諸葛先生神情變了變,手裏的棋子翻來覆去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應對”
    清瘦上人說道先發製人!
    “怎麽個先發製人”?
    清瘦上人下了一步棋欣喜道嘿嘿嘿,我贏了!
    諸葛先生一愣,一看棋盤,有些不甘心道棋還是下不過你
    清瘦上人沾沾自喜,冷不丁說了句唐門的人好像進了京城
    諸葛先生回道:唐非魚,唐能?
    “唐仇”!
    ——唐門的唐,仇恨的仇!
    夜色已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