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一次神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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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一次做到主動的禦夢神與前些天被動的離開肉體的情況一樣,我的視覺感得到了加強,能夠感知的光譜範圍更大,色彩也更豐
    盡管宿舍已經關燈了,但我似乎依然能對所有的事物清晰所所有的東西,都在散發著微微的
    我猜想,這種微微的光可能是紅外畢竟一切高於絕對零度的物體都有熱輻射,而這種熱輻射人類的眼睛本來是看不到所以人類以為東西是不發光但科學的研究告訴人類,其實所有的物體都發光,隻不過我們人類的眼睛障礙住了而目前我這個電磁波身體,看來能夠直接接收並解讀紅外線光
    我看到自己的身體穩穩的躺在那宿舍裏的其他人也都睡和第一次不同,這次我有了很多“清醒夢”中控製心智、內斂情緒的經驗,我試著用一種平和的理性的態度對待我目前的狀然後,我試著像第一次那樣,從床上移動下
    下了床以後,我站在原
    我能感覺到我的雙腳踏在地麵我能感覺到我的雙手和身如在清醒夢中所做的,我試著扳動手手指扭向不可思議的角度,我能感覺到壓力,但沒有疼痛這就清晰的表明,我確實不是在“駕駛”著我的蛋白質肉體,而是駕駛著一台別的機
    我向腳下看去,能看到腳和腿,是穿著衣服、褲子和鞋子這衣服、褲子和鞋都是我常穿但我的身體微微有些模糊,不是那麽清晰,並有“信號幹擾的雪花”那種含混不清,而是有一種流體感,像是有橡皮泥或者果凍做的,不是硬邦邦有清晰銳利輪廓
    我稍微向前移動,似乎並不是邁步走,但也顯然不是飛更準確的感覺,是好像腳上穿著輪滑鞋,被一根繩子拉著或者有人在背後推著的那種滑這種滑行是一種飄飄悠悠的感覺,飄飄忽忽,晃晃悠悠,恍恍惚惚,我移動到宿舍門口掛著的鏡子
    我可以在鏡子裏看到自己,模樣清晰,麵貌如
    “不知道假如別人看到,是什麽樣”我想,“肯定是看不到即使能看到,也許也就是個模糊的白影”畢竟頻率不人的眼睛能接收到的電磁波範圍,最大也不過是380n到780n窄窄的範
    除去視覺,聽覺也得到了加我感覺我能夠聽到很多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夜鳥的輕啼風吹床簾的沙沙聲,風吹樹葉的簌簌聲,貓咪跑過屋頂的踏踏聲,樓下宿管大爺的收音機聲,街上汽車聲,遠處的商店街酒吧的音樂聲,以及屋裏的鼾聲,隔壁的鼾聲,樓上的鼾聲……
    無數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卻並不轟鳴吵雜,反而我能清楚的分辨,清晰的分別,既能感受到音色的不同,也能感覺到聲音來源的方
    我站了一會兒,穩定心神,開始移
    我穿過宿舍的門,感覺微微有一點點阻力,好像穿過了一個紗簾,然後,向著宿舍樓下飄飄忽忽而
    雖然尚不能向伊曼紐爾·史威登堡、斯裏尼瓦瑟·拉馬努金、但丁·阿利吉耶裏或者蓮花生大士那些偉大的前輩那樣橫向穿越位麵,縱向穿越六道,但稍微調整頻率,走入自己所處的現實,也是我作為新人偉大的小小的一
    我對自己能做到這點感到非常自
    我能體會到正麵的情緒:有趣,舒爽,但僅限於次;絕對不敢升起興奮或者緊張等劇烈的情緒,那樣會讓我失去注意力焦點,散掉現在的狀態,回到普通的無夢睡眠之
    我試圖將情感收斂在一個穩定而輕鬆的範圍——盡量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但不要刺
    “多觀察,不要輕易下結“小光說的太對顯然,小光也是一位法力高強前輩,比我高明得他看出了我有天賦,一直在幫助
    嗯,我原來也有如此與眾不同的一麵,我以為我隻是芸芸眾生當中的毫不起眼的一想到這裏,多少也是有一點得意
    我盡量的屏住一個又一個輪番升起的念頭,就像屏住呼吸似的——盡管實際上我並不需要呼
    就這樣,我慢慢地飄出宿舍樓,飄到籃球場
    我突然升起一個念頭,既然我是飄蕩著的,那我能不能飛起來呢?
    我試著去“飛”,但似乎身體有千鈞重,不但飛不起來,好像“跳”也跳不起我試著助我的念頭帶著我的上半身,把我的上半身拉扯得很長,但是腿在後麵,腿跟不上身我用力跑,但似乎也根本跑不
    “目前功力不夠,修行不”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麽回事,反正我當下隻能進行相對勻速的滑動或者飄
    我就這麽在學校裏逛蕩
    夜已經很深了,校園裏一個人都沒我路過食堂的後門,似乎有一隻貓看到我了,“喵嗚~”地大吼一聲,炸著毛逃掉
    它看到我了?人們常說貓能看到人類看不到的東西,原因是貓眼接收到的電磁波範圍比人眼更大,看來是這麽回可憐的貓咪,我並不想嚇到
    我一路飄蕩,一路觀察,享受著這種嶄新的體
    在我的視野裏,整個世界都是微微發光的,沒有什麽事物是不發光樓宇是發光的,自行車和汽車也有微微的熒樹木的光芒的亮度會高一些,但並不刺眼;花兒和小草們的光連在一起,形成一幅美麗的光
    光的顏色、形態和給人的感覺各有不樹木和花草是溫柔而穩定的綠色光芒;人造之物的光更具流動感,就好比汽車和樓房,泛著一種液態的波動的光,好像夏天的時候向河水裏潑灑了一些汽油,在太陽的照射下泛出微微波動的彩被嚇到的貓突然發出刺眼的黃色閃光,然後隨著它逃去,黃色的光漸漸褪色成一團暗淡模糊的橙
    光不僅在實體周邊存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初夏時節,校園裏有些大樹的樹冠剛剛被修剪,隻剩下突兀的樹幹和幾根細瘦的新枝但樹的光暈是一幅蓬勃生機的樣子,就仿佛真的有一大團茂密的枝葉覆蓋著這棵高大挺拔的樹光從地下升起,沿著樹幹向上爬升,一直到噴散開來,形成巨大的傘
    我想,這可能是這棵大樹的生命之光
    這一切真的是太美麗
    除去這些地麵上物體的豐富多彩、絢麗迷人的彩光,似乎整個世界沉浸在一團灰白色的迷霧
    說是迷霧吧,似乎也不太準確,因為我的視野十分清晰,什麽都看得但說清晰吧,感覺有非常奇我視野依據的亮度,既不是白天太陽那樣筆直的光線照射,也不是路燈搖曳斑駁的光亮疊
    視野的亮度,就是“有亮度而這種“有亮度”的亮度,並不來自於某一個具體的光因此,我的感受實際上是一種類似於一切事物都沉浸在一股白茫茫、灰蒙蒙之
    這是非常難以形容的一種圖景——即是朦朧的,又是清晰的;即使蒙蒙的,又是色彩斑斕這圖景讓我想起來梵高的《星空》和《麥田群鴉》,想起了愛德華·蒙克的《呐喊這些畫家真的有與眾不同的眼睛,他們眼睛裏的世界,與我此時此刻看到的,是多麽一致
    除去感受到光,我也能感受到聲音,也能感受到風,我甚至依然能感受到腳下的地如果我登上人行道,或者登上幾節台階,我清晰的感覺到落腳的實體當我輕輕撫摸周圍的物體,我能感覺到我似乎觸摸到了
    沒有生命的物體,比如樓宇或汽車,我的手可以直接穿過實而有生命的實體,比如樹木,則不我感覺到一股類似於磁鐵的斥力的阻力,阻礙著我的手穿過樹如果我用力按下去,手會滑向一腳下的小草當我踩到小草,我似乎是踩到了一片草的“草尖上我並沒有撥開草叢的“力氣”,反而仿佛是浮在草叢
    語言啊,語言,真的是束縛思想傳播的障明明是隻要體會一下,就一切都明了清楚了,非得用固定的符號來實現感知和記憶的傳達和共
    我真是無能,詞窮的我難以形容出現在無與倫比的美好感
    飄蕩了很長時間,終於我想起到底為什麽要出來逛了——我要去吉布森集團的工我倒要看看那個金發的鬼子有什麽秘密不讓我看
    順著校園的小路,我飄蕩到校園的後這是我第四次來,倒也是輕車熟路這回我到了綠色鐵板圍成的圍欄,毫不猶豫就鑽了過鑽過去了也沒什麽感覺,就好像穿過一片紗
    進來了才看到,其實就是一片亂糟糟的工這邊堆著磚頭和砂土,那邊停著幾輛小型的工程機械,有挖掘機,起重機和卡車之類的,沒有什麽稀奇
    我真是孩子氣,多此一我對我自己
    又往前飄了一陣,我看到三角形的大花壇,被用綠色的苫布和鐵板完全包裹起來連頂棚都密不透風
    好奇心又升起來我看四處無人,就飄過剛想直接穿過鐵板,手伸向鐵板,就感覺到想被重重地電擊了一下,又像是被火燙了一下,再或者是被馬蜂猛蟄了一下,劇痛一下子衝到腦髓
    我趕緊把手抽了回好在那種感覺隻是一瞬間離開了,就沒有
    就算是這樣,也把我嚇得夠
    我穩了穩心神,想,這玩意難道是通電的?防盜的?
    挺危險的,還是別碰它
    我圍著這個花壇的三個等長的邊,轉了一圈,突然發現,其實有一塊鐵板有個縫,可以看到,鐵板縫裏麵射出微微的光
    看,還是不看?
    看吧,來都來了……
    在“來都來了”這句擁有強大魔力咒語的加成下,我又仗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在不觸碰到鐵板的前提下,從那兩塊鐵板的縫中瞄進
    那是什麽呢?真奇我對自己
    鐵板圍起來的,是原本的花但三角形的花壇裏麵,土和植物都被清理走了,取而代之的,是鋪上了一層灰紅色的土,土上麵泛著一股紅褐色的光正三角形的花壇,三條邊發出白黃色的亮光;三角形的每個頂點,都向對應邊做“高”,就好像小學數學題目那三條高也都射出同樣的白黃色的亮光,把正三角形分成了四個麵積隻有四分之一花壇本身的正三角形的小號的正三角在這些小號的正三角形裏,再沿每個頂點取高,有做出一個更小的正三角形,整個圖形一直細分下去,黃白色的線條在灰紅色的土層上切割出一個無窮無盡的圖形……
    我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了,這幅圖其實是一個“謝爾賓斯基”三角形啊,是分形幾何學中的圖
    我搞不清楚這個圖形有什麽含義,等回頭我得去請教一下喬安
    這個在地麵上被光線刻畫出來的無窮無盡的分形圖片,似乎有一種吸我不敢盯著看,我感覺這種無窮無盡的分形好像要把我的魂魄都吸進去一
    稍微往上一點,還有很多模糊的光影,似乎是文字,有似乎是圖形,有規律的浮在這個圖形的上我既看不清楚,也看不懂,也就算畢竟我害怕不小心再被鐵板電一
    稍微往後退一點,我才注意到,以花壇正對著院外方向的頂角為起點,地上鋪著古樸的石磚的小路,也映出微微的土紅色的光隻不過這光暈比花壇裏暗淡的多,所以剛才我沒有發一開始,我以為這條小路是環型的,後來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不想起那天聽到外國人說的,這條小路是以斐波那契數列的弧度“甩開”的,感覺應該是這
    這條小路像個蝸牛殼一樣,旋轉著繞開來,另一頭對接著花園裏側的一個月亮
    我沿著這條小路,飄蕩過了月亮
    其實,月亮門邊上的矮牆,很多都坍塌了,一眼就可以看到裏麵的大宅有的地方被工人們架上了一些架子,顯然正在準備修
    轉過月亮門,我走到鬼樓門上次來的時候,並沒能入鬼這次憑借著禦夢神遊的能力,我走到大門口,很鄭重地把手伸向大
    沒有任何障礙,我輕鬆穿過大門,飄浮到建築裏
    進入這棟房子,我居然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溫暖的感上次體會到這個感覺,還是前些天在夢中回到伴隨我童年和少年成長的,位於父親單位大院單元樓的家
    這種熟悉感和溫暖感包裹著我,我不但不感覺在深夜來到平時白天都不願來的淒慘破敗的鬼樓中很恐怖,反而好像回到了自己童年的家裏一樣,泛起一股仿佛是回憶,但有沒有什麽實質記憶內容的溫存
    一進正門,是個很大的門靠著門廳左右兩側,是環抱著門廳的樓梯,通向二樓同一個大進入門廳,裏麵有個內內廳非常寬敞,恐怕足足有上百平內廳裏空蕩蕩的,什麽家具也沒有了,牆麵上的牆布也已經斑駁破從深淺不一的方形陰影可以想象,這裏曾經應該掛著很多很大的畫,隻不過現在都不見內庭的挑高特別高,一直可以看到二樓的樓梯二樓的樓梯匯聚到一起,然後還有一扇門通向內庭的方門早就已經不見但可以看出,二樓樓梯間到內廳,有一個類似於陽台的突出台麵,有半人高的石材扶手,可以俯瞰整個內
    內廳的頂很高,是個穹有一個巨大的鐵錨一般的吊燈垂吊燈早就破破爛爛了,燈泡都不見了,燈座也都腐朽但依然可以看出精美的鑄鐵鐵藝,浮雕著一條條蛇昂著頭,口裏銜著蘋果裝的燈穹頂上依稀可以看見彩色的油畫,但實在是看不出畫的是什麽內內廳的另一側,是兩扇對開的巨大窗戶,從裏麵釘死窗戶外麵應該是這棟房子的後院
    我從內廳的一側的門飄蕩出來,是樓樓道一側有兩間房,另一側都盡頭有一間像是廚房的、有很多水槽和台麵的房最裏麵的一間像是個儲物間,裏麵全是腐朽了的破木架樓道的地已經被粗粗掃過,牆角的蜘蛛網也不那麽密集,看著是被工人們簡單收拾過
    非常奇怪的一點是,其實這棟房子裏一點光源都沒但我作為神遊狀態,似乎可以“看到”一切事物,從一點點塵土到細細的蜘蛛網,都能清楚的看和外麵的黑夜小路顯出的白茫茫、霧蒙蒙的感覺一樣,這棟建築裏的一切也是白茫茫,霧蒙蒙,既清晰,又模糊;既明亮,又柔和;既能看清楚所有的輪廓和細節,又似乎是若有若無的朦
    總之,我並不覺得黑,也不覺得害怕,隻是覺得有一種被懷抱著的,充滿想不起來的回憶的,莫名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