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稀疏的頭發倔強地梳成偏分的教導主任，一臉糾結地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坐著一位人高馬大、指節粗壯、相貌凶惡的黑臉大漢，和一個留著短發、身材出眾，長相甜美的高中女她的頭深深地低著，看不出臉上的表
    教導主任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勉強開口，說到：“張萌的成績還是不錯的，全年級300多人，能排到40幾名……嗯……”他假模假事地清了清喉嚨，推了推眼鏡，終於找到思路，於是又說，“張萌的成績，上個好大學應該沒問題，不要因為一些紀律上的事情，和那幾個差生糾纏到一起，那幾個壞孩子沒救了，我們當老師的也沒辦15、6歲的孩子，說重了不聽，說輕了沒用，家裏也沒人管……既然已經上了高中了，我們也不能不盡教育者的職責，把他們推到社會上去……”
    “是！”黑臉大漢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責任在我！”
    這一嗓子給教導主任嚇了一哆嗦，他趕緊抿了一口茶水，壓了壓驚，又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然後說到：“張師長，不是我多嘴，您是不是對您閨女的教育太過直接和刻板了……養孩子不是練兵，不能管得太死……女孩子嘛，大了，得多溝通，多聊天，多聽聽她心裏想什麽……”
    “是！我認真落實老師您的指示，加強溝通！”
    “都是他們找茬，她們欺負人……”那個女生低頭嘟囔
    “事情呢，我們已經調查過了，確實是那幾個壞孩子搗可是吧，你把他們打成那個樣子，是吧……傷成那個樣子，沒個交代怎麽都說不過去，對吧……畢竟這個年齡了，超過16歲，致人重傷的，要負刑事責任，幸好......唉……”
    “他們有五個人……”女生嘟囔
    “不許強嘴！”黑臉大漢怒斥
    女生趕緊閉
    辦公室裏的氣氛凝固，整整一分鍾沒有任何動靜，空氣中積聚著不可名狀的壓力，仿佛在冬季的北極冰原上再搭建出一個冰窖，裏裏外外都凍成一
    最後，教導主任又推了推眼鏡，似乎用了很大的決心說到：“張師長，我給一中的郭副校長打了個電話，她同意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接收張萌為轉學一中有各種運動社團，排球隊，武術隊，遊泳隊都在全國高中裏排前列的，適合張萌這種精力過剩的孩”
    “謝謝老師關心！”黑臉大漢猛地站起來，衝著坐在另一邊的女孩子大聲說，“快站起來，謝謝老師的安排！沒開除你算不錯！你看你，惹出多大禍來！”
    女學生趕緊站起來，低頭鞠
    接過教導主任遞過來的學籍檔案袋和推薦信，黑臉大漢領著女生推開教導主任辦公室的屋門口圍了不少學生，議論紛紛的聲音傳到女生的耳朵裏：
    “女瘋子總算滾蛋了，這下可安心了，嚇死個人……”
    “那幾個貨也踏馬活該，招惹誰不好，招這位大姐，還不是自己作死……”
    “還是當官的有勢力，要不然直接給開除了，還得報公安……”
    “你還別說，報公安還不一定算誰有錯呢，那幾個貨一貫耍流氓，我聽說六班的女生還被她們欺負過，扒衣服拍裸照，差點沒自殺讓張萌揍了就對了……”
    黑臉大漢臉色很難看，領著身後低著頭的女生，穿過閑言碎語的人群，一路逃到學校後院的停車一輛軍用吉普停在那
    “不怪你啊，萌萌，事情我都聽你媽說了，教導主任不也說了嘛，都是那幾個壞孩子搗要怪，也得怪我，你的暴脾氣遺傳我了……”黑臉大漢一邊摸索著車鑰匙，打開車門，一邊說，“咱先回家吧，明天去一中看聽說一中不錯，比這裏還大，還有體育館……”
    聽到爸爸的話，張萌的眼淚忍不住，一下子落了下她哭著說：“我忍不住，我氣不過，他們先動手的……”
    一看寶貝女兒哭了，黑臉大漢慌了，趕緊從兜裏掏紙巾，掏半天，什麽都沒掏出來，隻好尷尬地伸手要去女兒臉上女兒趕緊側臉躲開了，自己掏一張紙巾來，偷偷抹眼
    就在老張發動汽車的時候，遠處一個身影跑過來，是一個瘦小的女她一邊跑，一邊揮
    張萌趕緊打開車門，跳下車跑過來的這位女生，雙手握著張萌的雙手，依依不舍地說：“張萌，謝謝你！我永遠都忘不了，當時是你救了那幫壞人，如果不是你，還得繼續害人……”
    來的這位女孩子，掏出一張畫著卡通塗鴉的賀卡，塞給張萌，認真地說：“祝福你在新的學校裏能過得更”
    張萌翻過卡片，背麵用可愛的字體寫著祝福
    張萌眼淚汪汪地點頭，什麽話也沒有說，向她揮手告
    “你的朋友？”老張
    “其實不太熟，她比我小一那幾個壞孩子欺負她，我看不過，就……”張萌小聲
    “做了就做了，打了就打了，咱不怕！隻要咱們沒做壞事，沒欺負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不怕！”老張一邊拍著方向盤，一邊忿忿不平地說，“咱這裏待不下去了，不是還能去一中麽？聽說一中不一中混不下去了，咱們就去二中，三中……聽說四中更好，是最好的學”
    “爸，您別說了~”張萌不滿地說，“說得我跟個沒人要的似的……”
    “不怕沒人要，嫁不出去，老爸養你一輩”
    “得了吧，我說得是上學，您想啥呢……”張萌撅著嘴，不理他爸
    老張實在是不知道怎麽才能討到自己閨女的歡事已至此，晚上回家父女倆又少不了得被家裏的母老虎一頓暴擂，想到這裏，老張和張萌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長
    “爸……”
    “咋了閨女？”
    “我是不是有病啊……”
    “你說什麽呢？不許亂說話！”
    “不是，我說的是真打人的時候，我心情特別好，特別爽，特別刺激，我覺得我喜歡打人，我是不是有病？有暴力傾向……”
    “你就是青春期，年輕，精力過剩，燒你這不是廢話嘛，你打人，不是你挨打，你當然爽你要打人了還不爽，你才有病老爸我在國外維和部隊的時候，遇到恐怖分子，來不及掏槍，都是直接掏刀捅，一刀一個，那是相當地爽，可過癮了……”老張突然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過分了，連忙打住，“唉，你這點吧，就隨我我就有暴力傾向，不怪你，就怪你老爸我，沒給你好好的遺傳基因……”
    “我覺得也不全賴我媽那暴脾氣，比您厲害多晚上呀，少不了又是一通……”張萌和老張又不約而同地長歎一
    第二天，來到一中門口的時候，老張的大黑臉和張萌的眼圈都是腫父女倆垂頭喪氣地走到郭副校長的辦公接待他們的，還有一位儀態端莊，身材高大的中年女教
    “期待你們好久我是排球隊的主教練梁燕，這位就是張萌在去年的校際聯賽上，我就看上她啦，表現特別出能來我們這裏簡直是太好”
    “您就是那位有名的前國家隊的主攻手？”張萌欣喜地
    梁教練微笑地點點
    “跟著梁教練好好練，”老張大聲地囑咐著，然後又小聲地說，“乖一點，別再惹禍了”
    張萌臉紅地點點
    一中的體育館果然氣高大的頂棚下，掛著國旗和校兩側的牆上，張貼著學校排球隊、籃球隊和體操隊取得的錦旗和獎嶄新的木地板被擦得光亮，一群身材出眾，青春活潑的女隊員聚在一起，迎接著張萌的到
    “你就是那個打了人，然後被轟出來，沒辦法了，走後門到我們一中來的張萌”領頭的高子高挑，模樣俊俏，紮著馬尾的女生說到，“我叫彭倩，是排球隊我奉勸你一句，一中不同於你原來的學校，我們家裏都是有背景你要敢在這裏撒野，早晚是你挨收”
    “就是，我們一中什麽時候壞了行市，什麽人都往這裏轉……”人群中議論紛
    也不知道這些消息是怎麽傳的這麽快，張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拳頭緊握，幾乎就要爆發她對彭倩怒目而視，彭倩撇了撇嘴，不理會
    “張萌，換好衣服快過”梁教練在體育館的另一頭遠遠地招呼張
    “你是左手還是右手？”梁教練
    “左”張萌答
    “那你做主攻手，打二號位，”梁教練招呼著，“彭倩，你過來一”見彭倩跑過來，梁教練又說，“你倆各帶一個人，2對2練一下，我看”
    趁梁教練沒看見，彭倩衝張萌翻了一個白張萌惡狠狠地回瞪了一眼彭
    訓練開接高拋球，張萌的隊友故意刁難她，給她墊了一個格外高的高球；彭倩在對麵衝張萌擠眉弄眼，“接不著不要勉強，新人先練好基本功……”
    還沒等她把便宜話說滿，張萌後退兩步，急向前衝，猛地跳起來，居然離地超過1米的高度，舒展全身，用盡力氣，並不是瞄準地板，而是對準彭倩的臉重重地把球砸下
    球速太快了，彭倩簡直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她還在做鬼臉，球就已經飛到她臉彭倩算是訓練有素的運動員，下意識地抬手去擋，但旋轉的排球速度太快了，球撞開雙手，直直拍在彭倩臉即使是柔軟的排球，而不是堅硬的籃球，由於力量太大，還是把彭倩擊打得整個人向後摔了過去，咚的一聲倒在地再坐起來的時候，鼻血就流下來
    彭倩哇的一聲哭了，再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她用驚恐、厭惡和憎恨的眼神盯著張張萌假惺惺地趕緊跑過來，大聲道歉說：“哎呀~對不起~我是新手，不太懂把握方向和力道……”
    梁教練先是一臉關心地查看了彭倩的傷勢，派兩名隊員陪著彭倩去校醫院包紮，然後回過身，用驚喜地眼光看著張萌，大聲說：“張萌，你的天賦真是太棒好好練，我包你能進職業隊，說不定以後能進國家隊呢！”
    她又回過身，對所有隊員說：“大家好好加油，今年咱們有張萌的加入，絕對有希望衝擊高中聯賽年度冠軍！”
    張萌感激地看著梁教梁教練悄悄地囑咐她說：“一會兒訓練完了，去看看彭我了解她，我知道她一向嘴欠，說了不好聽的但她不是壞孩子，她隻是不了解你去看望一下她，畢竟是女孩子，臉上受傷了不好道個歉，還是要做隊友的嘛……”
    張萌點頭答應訓練一結束，她就急匆匆地跑到校醫院，結果沒看到梁校醫說：“剛才就走啦，有個男生找她，她還挺不情願的，急匆匆地就走”
    張萌隻好點點頭，回去背上書包，騎上自行車，往家的方向回
    傍晚的路燈搖曳，樹葉的光影投在地上，晃來晃去，索然無張萌一邊蹬著自行車，一邊想自己一天來的經剛轉學第一天，就又惹禍了，也不知道是命不好，還是自己真的有為什麽就壓不住心中的這團火呢？
    突然，她看到街道邊不起眼的拐角處站著幾個人，彭倩就在中
    “太好了，我趕快去跟她道個這回不管怎樣，哪怕她罵出多難聽的話，為了梁教練，我也要忍了！一定要忍住！”張萌堅定地對自己
    她趕緊跳下自行車，三步並兩步地跑向這幾個等走近了才發現，彭倩的鼻子裏還插著藥棉花，但眼神散亂，歪斜地倚靠在一個穿校服的男生肩另外幾個人，都是紋身染發打耳洞的小流
    “彭倩，”張萌叫了一
    “呦，又來了一”一個領頭的黃毛走過來，嘴裏說到，“哎呀，這個比你那個還有料，這個更大……”
    “哎，你們別節外生枝，”男生說，“你們說好的，隻要彭倩一個就夠了……”
    “夠個”另一個燙著長發的，一個耳光打在穿校服的男生臉男生吃疼，退了一步，把彭倩推到牆上，撿起地上的書包，慌不擇路地逃一邊逃，一邊衝張萌說：“你看見了，沒我什麽事，我可什麽都不知道……”這個男生一下子就逃沒影
    彭倩雖然睜著眼，但意識不清，搖搖晃晃地倚著牆呆立
    那個領頭的黃毛走上前，突然從手裏掏出一大團散發著異味的棉花，就要往張萌臉上捂過張萌哼了一聲，後退了半步，右手掄圓了，照著這個黃毛的臉上就扇了一個很重的耳
    耳光的聲音不是啪，而是沉悶的“噗”的一這個黃毛搖晃一下，脖子一歪，直挺挺倒在馬路牙子
    後麵的幾個人，一看黃毛挨了打，大吃一張萌搖了搖頭，歎了一口，自言自語地說：“算啦，愛咋地咋地”一邊搖頭，一邊走到牆邊，扶住站立不穩的彭
    燙長發的那個暴跳地衝上來，抬腿就踢，嘴裏不住叫罵著：“小樣的，還敢動手，老子……”話剛說到這裏，腳踝就被張萌抓
    燙長發的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力氣居然如此之他就剩一條腿，尷尬地蹦躂著，叫著：“哎，哎，你踏馬鬆手，找死呢你……”張萌捏著燙長發的這家夥的腳踝，用力朝上一掀，這家夥整個人向後摔出去，一下子後腦勺磕在地上，血流了出其他幾個人先是一驚，隨後看到燙長發的被掀翻在地，都發出下流的嬉
    這下可把他惹急了，他從褲帶裏掏出一柄彈簧刀，惱怒地衝上
    張萌把精神迷離的彭倩扶著坐靠在地上，自己轉過身，對著持刀的燙長發男，搖著頭，發出不屑的微
    “唉……”隨後，她又發出一聲歎息，心裏想，“少不了又得開葷了，不知道老爸這回會咋說
    “小娘們，你踏馬後悔晚了，老子我今天就……”燙長發男還沒來得及出刀，就被一拳揍在臉
    緊接著，張萌一腳把手中的彈簧刀踢飛，左右開弓，一拳一拳都打在燙長發男的臉上，一邊打，一邊開心地數著：“一下，兩下，三下……哦呦，挺經打，還沒有倒~這家夥被打傻了，愣愣地站著，都不知道還被揍了十多拳，臉都被打變形了，才向後仰過去，後腦重重地砸在地
    黃毛躺在地上，捂著臉，醒了過張萌不由分說地跳起來，一腳蹬在黃毛的臉上，血一下從他口鼻竄出來張萌一邊踹著，一邊大笑著，一股得意的勁
    這個舉動把剩下的幾個小流氓嚇壞真正嚇人之處，不是一個穿著校服的高中女生在踢打一個染發的小夥子，而是這個高中女生展現出一股特別享受這個過程的表
    路人報了警，很快警察就趕剩下的幾個小流氓沒來得及跑，就被抓住，連同張萌和彭倩一起，被帶回警
    一看又是張萌，青少年科的女警探長歎一“我說張萌啊，這才幾天，你又進來了……”
    還沒來得及審張萌，另一個警官就急匆匆地把這位青少年科的女警探叫了出再回來的時候，女警探變幻了臉色，輕鬆地說：“張萌啊，難得這回你還真算是見義勇為了，萬幸啊，不然要還是鬥毆的話，連我都保不了你嘍！”
    原來彭倩被學校的一個男孩子誘騙，被帶到小流氓這這幾個小流氓一直傾慕與彭倩身材和顏值，於是跟找到一名毒販，搞來一些迷藥，迷暈了彭如果不是張萌趕到，差點釀出大禍
    幾天之後，學校召開了一次見義勇為表彰大張萌滿臉通紅地被請到台上，做了一通義正言辭的慷慨陳
    下台以後，張萌見到彭倩站在角張萌連忙走上去，拉住彭倩的手問到：“你沒事了吧？醫生怎麽說？有沒有後遺症？”
    彭倩紅著臉，搖搖頭說：“我沒事，謝謝你……”
    “哎呀，這不算什”張萌大方地說，“其實你知道麽？我那天拿球傷了你，心裏可過意不去了，特別想向你道所以那天心情非常不正好有人出來討打，拿他們撒氣正”
    “你可真是個怪人~”彭倩說，“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好朋友我不許你再打架了，我也遠離那幫不三不四的男生，咱們一起努力練球，爭取贏得年度冠”
    張萌熱烈的點頭，開心的笑
    於是，在排球與汗水中，張萌終於算是安頓下來，開始了快樂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