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三辭三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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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
    在幾筵殿內昏昏欲睡的朱由檢,忽然聽到殿外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
    朱由檢應聲轉頭朝殿外望去,隻見黃立極和張維賢各領著一排人整整齊齊的官員們走了進
    百官之首,內閣首輔黃立極手持先帝遺詔,跪於朱由檢麵前沉聲說道:“應先帝之遺詔”
    說著便打開詔書開始大聲念道:“朕以眇躬仰紹,祖宗鴻業七年於茲深惟......皇五弟信王聰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訓兄終弟及之文丕紹倫,即皇帝位”
    念完以後,百官叩首,隨即齊聲喊道:“懇請信王殿下擇日登基,以保我大明四海升平萬世昌盛”
    “此事萬萬不可”朱由檢聞言連忙擺手道:“小王何德何能即皇帝位,還請諸公另擇其人吧,小王並不合適擔此重任”
    朱由檢說完此話後一甩衣袖,也不管他們是何反應,便徑直穿過群臣隊列,快步朝著殿外走
    等他走出來時,就見到魏忠賢早已在此等
    “信王殿下,一夜未眠想必是很乏了吧,還請移步文華殿內稍作休息吧”
    朱由檢猶豫著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如此便麻煩魏公公了”
    魏忠賢微笑著施禮道:“這本就是奴婢分內之事,不麻煩,請跟奴婢來吧”
    隨即朱由檢便跟著魏忠賢一路走到文華殿,一路上魏忠賢還不時問起他平常的一些生活習慣和愛好什麽的,說是為了日後更好的服侍
    朱由檢當即表示,因為小時候的足夠獨立,所以無需特別關
    幾句輕描淡寫的言語之間,充滿了八百多個心眼
    片刻後,朱由檢終於再次看到了,在夢中無數次出現過的場
    崇禎皇帝一般處理政務時就待在文華殿,而這個地方,就是出現得最為頻繁的地方,也是所待時間最為長久的地
    朱由檢對此表示,這個地方他閉著眼睛也能轉個來
    “還請信王殿下好生休息,若有要事盡管吩咐即可,門外會一直有人守著”
    朱由檢當即回應道:“小王知曉,如此便麻煩魏公公了”
    魏忠賢看著如此有禮有節的信王,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施禮告退之後轉身離
    魏忠賢剛走,朱由檢的貼身大伴徐應元便端著一盆洗腳水走了進
    “殿下,來洗洗腳去去乏吧”
    徐應元昨日同他一起去的幾筵殿,隨後又跟著其他內侍一樣,一並讓他給清了出
    朱由檢伸著腳的同時,隨口問道:“徐大伴,你是何時來的這文華殿”
    徐應元想也沒想的回答道:“奴婢是卯時來的,大概也就比殿下早一點點”
    “是誰通知讓你來的”
    “是魏公公派人來通知奴婢的,說是殿下等會兒可能會到文華殿來休息,讓奴婢先來到此處提前做好準備”
    朱由檢笑道:“魏公公還真是想得周到呀”
    徐應元跟著笑了笑沒有答話,隻是專心給殿下洗著
    朱由檢想得很明白,這類監視加試探的日子,恐怕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不過這時間不會太長就是
    比起越王勾踐臥薪嚐膽什麽的,還差得遠呢,他對此有著充足的心理準
    洗完腳後,朱由檢躺在早已鋪好的床上,準備美美的睡上一
    反正當前發生的事情都如夢中場景一般前進著,無需在擔憂什
    隻是不知道今日還有沒有夢可
    ......
    ......
    “李公公,你怎麽就知道信王今日一定會推辭即位呢,然後還會毫不猶豫的走出幾筵殿呢”
    魏忠賢從文華殿離開後,當即便去司禮監找到了隨堂太監李永珍,向他詢問此事緣
    今日到殿外迎接信王,也是李永珍提前預料到的結
    之前事情來得比較突然,所以魏忠賢也沒來得及問清楚,這不,時間一得空不就趕緊來解惑了
    李永珍看著風塵仆仆的魏忠賢,給他摻了一杯茶水後,輕聲說道:“魏公公,古人帝王登基時講究個三辭三讓,或者也可以直接說成三勸進”
    “三辭三讓?三勸進?”
    魏忠賢聽後疑惑的問道:“這都是什麽意思,什麽三辭三讓三勸進的”
    李永珍微微一笑解釋道:“也就是說,為表示帝王等位的合法性以及禮節,特別是以受禪讓形式登上帝位的皇帝,即使內心再著急上位,也得把表麵功夫做足,必須三辭從命”
    “就比如那漢光武帝劉秀,誅王莽收故土,等要登基時不也得三辭之後,在勉為其難的默以許之嗎”
    “又比如說那東漢末年的劉備,三讓徐州,特別是那曹魏曹丕,三勸進更是讓他給玩兒出了新高度,直接影響了後人一千多年”
    魏忠賢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就皇帝登個基而已,這裏頭還有這麽多的彎彎道道
    他娘的,讀書人的花樣就是多,讀這麽多年書就讀了這麽個玩意兒出來,好的不學盡學些壞
    還三辭而從命呢,真他娘的假惺惺,聽著就反
    若是有這麽的心眼兒用來好好做事,還不知道大明得有繁華昌盛
    此時魏忠賢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看向李永珍說道:“那按照你的話來說,那信王豈不是還要推辭兩次嗎,這得等到什麽時候去了”
    “那要萬一百官們又突然不勸進了呢,咱們不都白忙活一場嗎”
    “關於這個問題,魏公公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去吧”
    李永珍悠悠說道:“那些官員們誰不是十年寒窗苦讀學富五車,就連我這個隻有五年苦讀學富兩車半,頂多算是半灌水的人都能明白的道理,難道他們還能不知道嗎”
    “而且這個時間肯定也不會太長,因為當下的局勢不允許這樣,估摸著登基選年號什麽的也就這幾天的功夫了”
    “這樣就好”
    魏忠賢放心的點了點
    “對了,魏公公”此時李永珍又突然問道:“你之前不是說信王的那個貼身大伴是你曾經的賭友嗎,可有在他嘴裏打聽到什麽關於信王的事情嗎”
    魏忠賢細細想了想,微微皺著眉頭說道:“這徐應元也不知道是吃錯藥了咋回事兒,就像是害怕與我相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