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風起雲湧上）
    鑾駕又行走了一天，在利源縣住進裝飾奢靡的臨時行宮裏。
    寶鼎府和利源縣的官吏接駕，奉上準備好的山珍海味。
    柴進今日興之所至，策馬了一個時辰，導致兩側大腿被摩擦，屁股也生疼，渾身還腰酸腿疼的。
    吃過禦膳，在楊貴妃的按摩下，早早的就睡著了。
    皇帝老兒是美美地睡著了，可其他人卻睡不著。
    楊貴妃走出寢宮，站在幾株桃樹下，開得正豔的桃花在燈籠的映照下，增添了一份流光溢彩。
    楊貴妃的臉色很凝重，心裏更著急。
    劉金走來，行禮道：“娘娘，陛下是否安寢？”
    “劉公公，陛下已經安寢，讓人輕手輕腳一些，免得驚了陛下！”
    “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劉金要走，楊貴妃說道：“劉公公，明日行程如何，還得煩請公公告知，本宮也好服侍陛下！”
    “劉銅，你去通知一下，不得驚擾陛下！”
    “兒子遵命！”
    劉銅離去時，對一個小太監遞了一個眼色。
    楊貴妃依舊站在桃樹下，伸手摘下一朵桃花，放在鼻尖下，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隨即又輕啟朱唇，吐出了一口氣。
    這一幕，在燈籠的粉紅色光芒映照下，分外妖嬈。
    劉金在邊上站立，其餘太監宮女退後三四丈。
    “劉公公，劉大壯叛軍，是否已經被剿滅？”
    劉金大吃一驚：“娘娘如何得知此事？”
    “本宮自有消息來源，隻是今日戰況未知！”楊貴妃緩緩說道：“還請劉公公告知。”
    “反賊並未剿滅，反而還擊敗了一路官軍！不過，又多了兩路官軍圍剿，反賊料想撐不過明天。”
    劉金隨即又問道：“不知娘娘為何關注此事？”
    楊貴妃輕聲說道：“假如，反賊未能被剿滅反而做大，斷了回京的路，那將如何？”
    劉金沒料到楊貴妃會問出這樣的話，失笑道：“區區反賊，這怎麽可能，明後日定然會被剿滅。”
    “劉公公，本宮說的是假如，那會如何？”
    劉金的臉色變了。
    若真是如此，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劉金不敢說，也說不出口。
    “後果之一，陛下驟聞此事，驚怒交加龍體受不住。後果之二，京師有變。公公以為本宮說得如何？”
    劉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也沒想到，楊貴妃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居然會變得這麽睿智和冷靜。
    楊貴妃繼續輕聲道：“若是局勢突變，太子在京師登基，我們母子活不了，不知劉公公能不能活？
    不知元首輔能不能活？
    不知餘次輔能不能活？”
    楊貴妃問了這幾個問題，轉身走進寢宮，留下一臉死灰的劉金如同一尊雕像。
    ……
    “軍報還沒傳來嗎？”
    陛下剛進入臨時行宮，元翟回到自己的臨時駐地，就翹首以盼。
    老天保佑，一定要剿滅叛賊。
    軍報不會沒有，隻是來遲。
    “閣老，反賊不但沒有被剿滅，還擊敗遊擊將軍金水楠部，攻克丘山府善南縣，賊勢更加浩大！”
    “廢物，一群廢物！”
    元翟暴跳如雷。
    “閣老息怒，善南縣遠離官道處在在身後，已經不會驚擾到聖駕！”
    “是啊閣老，西山省也派兵參與圍剿，這兩三日，反賊必定會被剿滅！”
    元翟在心腹的勸慰下，怒火這才逐漸得以平息。
    “傳令各路剿賊官兵，三日內必須剿滅叛賊。逾期則嚴懲不貸，砍下劉大壯首級者，官升三級封爵。”
    元翟以首輔的官職，以此做出承諾，也算是逾越了。
    這個時候，隻要能剿滅反賊，元翟也豁出去了。
    “劉大壯之流不足為懼，閣老，屬下擔心的是陛下一旦知曉，必定雷霆震怒，以他的身體恐怕經受不住。”
    元翟臉色劇變，顫聲道：“茂生，你的意思是，一旦陛下龍體垮了，京師將生變？”
    茂生，王茂生，元翟的幕僚，也是他的智囊。
    “陛下的龍體如何，大家都清楚，一旦從雲端摔下來，後果可想而知。”
    王茂生又歎道：“即使陛下身體能扛住，在秦山與京師之間鬧出反賊，太子還能否坐得住？”
    “陛下龍體一旦撐不住，京師肯定生變。”元翟緩了口氣，又慶幸道：“有齊王三人盯著，太子生不了變。”
    “閣老此言錯矣，要是陛下出現意外，那麽太子必然在京登基，齊王秦王和虢王阻擋不住！”
    元翟恍然醒悟，身軀打起擺子來。
    柴衡是儲君，當了二十幾年太子。
    陛下若是駕崩，在京的忠臣良將必然一擁而上，將柴衡擁上帝位。
    太子登基，忠臣良將懷有擁戴之功，又心懷對元翟的怨恨。
    元翟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下場。
    “茂生有何策教我？”
    元翟蠱惑拍馬，斂財搜刮是一把好手，這也是他能上位的主要原因，但在大局觀上，就有些欠缺，甚至還不如餘茂春。
    “趙王！”
    彭茂生說出趙王二字，元翟頓悟！
    ……
    “趙王！”
    餘茂春經過分析，認為必須要事先做好兩手準備。
    一手迅速剿滅劉大壯這股叛賊。
    一手握住趙王柴愈，一旦陛下出現意外，立即擁戴趙王登基。
    ……
    “你是說，一旦父皇出現意外，本王登基稱帝的機會將到來？”
    年輕的趙王柴愈，英俊的臉上頓時充血變得通紅，一雙眼珠子變得賊亮。
    “沒錯，殿下您想，陛下出現意外，要是太子在京登基，這裏有一大半人都逃不過清算，而這些人都是殿下的擁戴者。”
    “本王這就去跟元翟餘茂春曉以利害，讓他們支持本王！若本王登基，伊先生可為宰輔！”
    “屬下拜謝殿下，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為柴愈出謀劃策的，是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名叫伊河！
    ……
    虎一臣得知劉大壯這夥叛賊愈發壯大，心中一凜。
    “不對，要是陛下出現意外，那麽餘茂春、元翟之流會作何選擇？”
    “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趙王！”
    虎一臣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頓時急了。
    要是元翟餘茂春打著陛下的名義，勾連劉金和楊貴妃，當場擁立趙王，來個先下手為強，那麽天下將徹底大亂。
    趙王登基，太子、秦王等肯定不服。
    太子也絕對會第一時間在京師登基。
    天下將四分五裂！
    這絕不是虎一臣想要看到的。
    “我之前怎麽沒想到這個可能性，真是該死！”
    虎一臣懊悔不已，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趙王這個變故。
    “現在該怎麽辦？”
    虎一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複盤分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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