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進逼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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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光五年末,四州都督爾朱榮領八千部眾自高清渡過黃河,就地擁立長樂王元子攸為帝,以討逆之名進軍京師洛太後胡氏聞之驚怒交加,悉召王公大臣商議對策,然則諸公忿於其毒殺元詡皆不直見此與其淫亂後宮的幸臣徐紇叫道:“爾朱榮乃是小胡,擅敢稱兵向闕!臣料彼千裏遠來,士馬疲敝,隻消派軍分守險要,以逸待勞,不出數月定能將其平定!”此時諸公仍不作一聲,於是胡太後授李神軌為大都督,出鎮河橋拱衛京自李崇戰死北疆後,李神軌雖也同時兵敗,但仍是外戚一派中流砥柱般的人得此任後他點齊洛陽中僅剩的萬餘兵馬,使鄭先護、鄭季明守河橋,武衛將軍費穆屯小平鄭先護、鄭季明皆為滎陽鄭氏子弟,鄭氏自東漢起就是中原大族,與胡太後也早有間李神軌知曉此點,但鮮卑本族精銳多被調往山東關中等地,餘者具在兩淮,想要如臂使指麾下這萬人隻得借力鄭先護、鄭季明等他一麵派鄭氏兄弟守河橋,一麵使可信的將校為其副手行監視之孰料鄭氏兄弟亦是果決,竟在駐軍當夜趁諸軍未穩,一舉將李神軌派去的副將斬殺,隨即開城相迎新帝元子據守小平津的費穆不願獨守亦是請降,李神軌見此狼狽夜遁不知去向,自此京師洛陽再無屏消息傳回洛陽,舉城震驚,徐紇料定大勢已去索性夜開殿門,取禦馬十匹率親信東奔兗州,另一名男寵鄭儼也出逃山中!柄國多年的胡太後終於意識到了將性命不保,於是也發了狠,抓起一把銀剪刀剪去青絲,又召集元詡的所有妃嬪與自己一同宣稱遁入佛門,再不問世爾朱榮聞聽此事後大喜,當即在半推半就下晉為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事、兼尚書令、領軍將軍、封太原正當他準備以太原王的身份擁元子攸入京時,高歡進言道:“且慢!我軍勢大可實則並不過八千之眾,入得洛陽需扼守皇城以及各處要地,介時未免捉襟見肘,但有緩急難以接不如先招百官出迎新主,當眾確立王爺擁立之功,再依次分賞朝堂諸公再入城亦不”降將費穆也讚同道:“今以京師之眾,百官之盛,一知公之虛實,必有輕侮之若不大行誅罰,更樹親黨,公還北之日,恐不得度太行而內難作矣!”爾朱榮陷入沉思,他的堂侄爾朱兆等人卻立時跳腳大怒:“賀六渾這是什麽混賬話!所謂的朝廷諸公不過是些趨炎附勢的小人,我爾朱氏能有今日局麵全靠的手中刀刃,何需顧忌他人?若誰敢不服,一刀砍了就是,豈能將榮華富貴拱手送於他人!”爾朱兆素來驍勇剛猛,是衝鋒在前的將才,極得爾朱榮的喜他這話說得很是粗魯直白,隻差當眾說爾朱榮應當封賞自己等誓死追隨的親侄,而不是見風使舵的朝廷諸不過此刻大帳之中全是爾朱氏子弟與將校部屬,新帝元子攸則在元天穆的陪同下,於另一處帳中歇息,所以這話一出當即得到了眾人的相在其火熱的目光注視下,爾朱榮回過神來嘿嘿一笑,一巴掌打在爾朱兆的腦袋上:“你這狗東西,老子豈會少了你的封賞?步兵校尉可是做膩了?老子知道你早先覺得那李崇很是威風,這樣罷,待入了洛陽老子就封你為驃騎大將軍兼領汾州刺史!”爾朱兆大喜跪拜,連連叩頭,其餘人更是呼吸粗從區區步兵校尉一躍成為驃騎大將軍!這簡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爾朱兆可以這般,自己所得未必更差!爾朱兆起身後示威般地瞧了瞧高歡,目中盡是不不過爾朱榮知曉其中利害,亦是明白高歡此計可行,但他還有些顧慮:“那些個朝廷公卿本就眼高於頂,少有與某親善的,若真如賀六渾所言隻怕更讓其小覷了某家!”高歡不假思索道:“王爺興義兵而來,擁新帝於外,諸公絕不敢再作傲慢之態!”這番話徹底說服了爾朱榮,其麾下子弟部曲亦是沉浸中將來的大肆封賞中,不再阻於是爾朱兆當即受命領千騎衝入洛陽,衝進永寧寺,揪出一身尼姑打扮的胡太後,連帶著小皇帝元釗一並送到河又傳新帝詔書,命令文武百官到河橋迎一時間洛陽沸騰,本是人心惶惶的眾臣子蜂擁出城,趕著迎駕,堵塞得道路不通,寸步難哪怕是各門閥大族、皇族顯貴凡在朝中任職中也多有前往,隻有少部分如太師元雍、吏部尚書張顏真等未往,但在洶湧的人群中很少有人注意到這待到胡氏被爾朱兆擄到營中,爾朱榮於大帳一番觀瞧,隻覺得昔日曾遠遠觀望過的太後也並非那般貴不可言,分明就是一個年老色衰的婦人罷了!他也再無多言之意,拂衣而起,命手下將胡太後和偽帝元釗好生看管起待到三日後各路公卿大臣陸續到達此處,爾朱榮本是做足了姿態候於大帳,等待眾人拜不料眾臣皆是往新帝元子攸處拜見,涕淚橫流、指天發誓以表對元氏的忠心,隻有寥寥數十人在從元子攸處退出後往爾朱榮大帳前似乎這座太原王的軍營中,隻有他太原王爾朱榮是多餘的存當夜新帝元子攸處仍燈火通明,臣子絡繹不絕,而爾朱榮則沉著臉召集麾下眾將,並當眾將高歡大罵一通!顯然,無論是六鎮武人中佼佼者的高歡,還是多次入朝拜見,竭力與各公卿走動聯絡的爾朱榮,都未曾想到還是這樣一番局麵,他們低估了豪門貴胄的高傲!更高看了自己!見此高歡心中惱火,隻得退入退列中,下一刻卻見李洛搖步而出:“王爺,吾有一計可以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