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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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寧城下旌旗蔽日,鼓角震天!三千甲士,六千步軍列陣而出,槍戟如林,甲戈耀日!安北軍旗高高擎起,王彬披重甲持巨斧走在最前方!步軍所迎上的是大半潰散,唯有少數士卒尚在匯聚中的各部叛他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一斧劈死跟前兩名意欲偷襲的叛卒後,他伸手一把攥住一個穿著鐵甲,頭領模樣的青年,將之作為兵器瘋狂地揮舞起來!所到之處,叛軍人仰馬翻!最初的幾個呼吸間此人還在淒慘無比地大聲哀嚎,隨後每次揮動隻能瞧見一股股鮮血隨之灑出!待到王彬將其徹底擲出後,此人已連人帶甲被分為了兩段,血肉漫天!宣泄過後王彬闊步向前,三千甲士緊隨前後,敢於反抗者皆被當場斬殺,餘下則喝令其跪地乞降不得有任何異動!城中亦是適時派出數十散騎,配合城頭弓弩手將之管步軍的目標很清楚,是要與己方甲騎行前後夾擊!轟!黑鵺騎再度撞入叛軍陣中,這支慌忙止步列陣,人數僅在兩千的叛軍根本難以抵擋,在付出近三百人的代價後,餘者再無戰意轟然潰散!接著黑鵺騎連破三陣,張寧以幽芒連殺數將,力斃十數人!快哉!麵甲之下張寧粗氣連連,喘息聲猶如破風箱般,他隻覺得渾身都被汗水浸濕,緊握長槍幽芒的手掌也止不住地發顫,顯然他快要脫力了!環顧四周盡管切思力拔等眾也是如此,但尚能握住各自兵刃,有再戰的餘這或許便是體格間的差異,縱然勤加習練不敢懈怠,可比起這些猛士,自己仍有著天然的欠張寧頗為沮喪地想好在此時王彬所部已是趕到,與黑鵺騎一前一後夾擊叛適才的兩萬叛軍僅剩五陣萬餘人,正在各自頭領的喝罵聲中竭力抵擋廝殺,雙方擠在一起相互推搡、砍殺、血如泉湧!寒風呼嘯帶著血腥臭氣,天光也不知何時消散,隻剩下片片昏喪膽的叛軍步步敗退根本再無法抵擋精銳的安北軍甲士,王彬踏著血霧向前,聲如霹巨斧之下一柄長刀應聲而斷,其勢不停從這叛卒的脖頸劈下,此人軀體當即分為兩段,炸裂開來!眼見此情周遭的叛卒也是發了狠,其顯然也是軍中凶人,一人持短錘一人舉矛向著王彬舍命殺兵刃在空氣發出嗚嗚厲嘯,換作常人必定隻能退避三舍,王彬不但視若無睹反倒還猱身再上,僅是一步就貼到兩人跟前!兩名叛卒都被這極為突兀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手中兵刃揮舞的勢頭也為之一緩!王彬趁此機會一把抓住前者右臂,輕描淡寫地一折,那人立時發出低叫,汗如雨下!他的手臂竟是被硬生生折斷!與此同時王彬右手揮砍的巨斧與另一人的矛尖擊在一起,擦出一道刺目的火星!不同的是長矛在猝然襲來的巨力下刺空,噗地一聲紮入土中,巨斧則順勢而上直接斬斷了叛卒持矛的手指,繼而砍入其咽這叛卒重重咳出一口鮮血,轟然而另一人痛呼間想要退後,也被轉過身來的王彬一斧斬向顱腦!不知從何處奪來的官軍兜鍪當即粉碎,那顆尚帶著驚恐的頭顱也是炸開!王彬渾身上下都被血水浸透,愈發顯得不可阻擋!“快!快擋下他們!”丘陵之上杜洛周鼓足餘勇策馬奔到三將身側:“壓上去!”三將皆是錯愕,穆階蹙眉大叫:“天王說什麽胡話,此戰敗了也就敗了!由我等護送天王轉回廣寧閉城戍守,再令各將來援,豈能懼了他張寧?!”此話倒非虛言,杜洛周卻斷然搖頭:“城中官軍都在此地,絕不能讓他們逐一擊潰各部!現在必須壓上去,否則等官軍回過頭來你我都難逃一死!人是絕對跑不過馬的!城北城東還有數千人,本王已經遣人持令去調!撥離速得令也會回撤!你等立即隨本王殺將上去,止住頹勢!”不得不說杜洛周並非是一事無成的草包,在此不利之時他立即抓住了唯一翻盤之而他手中的可用之兵不是潰散就是陷在戰場之中,尚能調度的僅剩這跟前三好在三將聽得此言稍加思索也覺得言之有理,加之他們與杜洛周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立時領命出就這般連同杜洛周親軍在內合計八千人,快速向著張寧等部所在之處鼓勇趕去!將此景收入眼底的張寧不驚反喜,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在他的吩咐下身側立時有傳令兵高舉信旗,城頭守卒見此也迅速作出回剛向前挺進數裏的杜洛周等人便感覺大地再度震顫起來,他們驚愕地循之望去,隻見城北處似有震天動地之音!那是數以千計的戰馬踐踏地麵發出的轟鳴!那是無數喊殺聲所形成的浪潮!那是摧枯拉朽,仿佛能蕩平一切的狂風!足足三千騎從城北轉角處忽然衝出,勢如飆風疾雷!殄難將軍白樓、殄寇將軍尉遲俟兜衝殺在最前方,身後是漢、鮮卑、匈奴、庫莫奚各族組成的剽悍輕騎!杜洛周像是被人猛地攥住心髒,身側是三將接連起伏的怒吼聲,此時這僅剩的八千人進退不得隻能原地列陣!下個瞬間三千安北軍輕騎已然衝至兩百步外,張弓搭箭!不絕於耳的弓弦抖動聲中箭如雨下,數百叛卒中箭倒地,各種驚慌失措的嘶吼聲、叫嚷聲仿佛獵物的悲這更刺激得衝在輕騎們血脈賁張,如先前黑鵺踏陣時一般從兩翼削過,揮刀大砍大殺!八千叛軍宛如砧板上的魚肉,幾個呼吸間就被刮下一道道鱗片來!“收攏!快收攏結陣!”在三將的呼喝下餘者連忙收攏陣列,恐懼地望著忽近忽遠的安北軍輕而那些中箭倒地未死,或被輕騎揮刀斬斷雙臂的,皆癱倒在地發出瀕死野獸般的哀然則箭雨又至!噗噗噗!正顫抖著拉開長弓的叛卒還沒來得及搭上箭矢,便已是斃命當場!即便有人成功張弓搭箭,當其想要瞄準時才赫然發現安北軍騎已是馳出射程之外!叛軍弓手便隻剩兩個選擇,要麽合攏弓弦,要麽使出全部勁力緊繃等待安北軍騎再度靠近!這樣的舉動多是徒勞,安北軍騎根本不會給其造成有效殺傷的機會,反倒是會白白消弭己身勁力!自古以來遊牧民族以來去如風的輕騎寇邊,與中原王朝的經製之師廝殺,無不是采用這般於行進間進行精準爆射的戰朝廷軍往往隻能以弩箭以及重金蓄養的精騎應對,在戰略上將遊牧民族來去如風的騎軍壓縮在狹窄的地域上,再以衝擊騎兵進行強然而這兩點皆是當下杜洛周所部叛軍未曾擁有的!早年朝廷設立在幽燕各邊州的武庫,已是在李崇兩度北上時征調一空,況且弩機保養極難,全然不是這些政權未立的叛軍能夠做到於是其便隻能眼睜睜瞧著三千安北軍騎肆意馳騁,如同圍獵般以一輪輪潑射進行殺傷!這不取決於能夠殺死多少人,而是取決於被圍獵者何時戰意潰敗,被恐懼所支配!在如此一輪又一輪的潑射下,在猶如踏在心口的重重馬蹄聲中,逐漸開始有叛軍動他們早已眼瞧著數以萬計的同袍生死潰敗,如今輪到自己自然更會不由想起那一幕幕慘烈的場景!於是到第三輪齊射時,有人就被驚恐攫去了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