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七十八章 蛐蛐一個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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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數到了“九”,漕幫的人仍然無動於衷,五短千總已經開始跳腳:<的還講不講義氣啊?
爺爺平時對你們不薄,你們這麽坑爺爺就不怕天打雷劈全家不得好死啊!
爺爺死了也不放過你們!”
“十。”
賈璉話音還未落,利兒手起刀落,那五短千總脖頸上血流如注,除了微弱的“咯兒咯兒”的氣泡聲,已然再說不出一句話。
轉瞬之間,二十幾艘漕幫船隻一哄而散,隻剩下漕運官船上的兵丁慌做一團。
但那群兵丁也隻是大喊:“殺了人了!千總大人被人殺了!”並不敢上前捉拿利兒。
利兒咧嘴一笑:
“我跟你們去趟衙門,開船吧。”
賈璉知道嘲風司自有手段,無須自己出麵,便朝利兒點頭一笑:
“早些回來,咱們還得趕路。”
漕幫的人,是最好的傳話筒,有他們在這條運河上來往,賈璉的名字就能傳遍南北。
不止漕幫,不止鹽幫,還有與漕幫勾結的漕軍、糧儲道、甚至一眾漕運官員,與鹽幫勾結的一眾鹽商官吏,都知道了賈璉這個名字,後麵的事情,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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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個千總,一笑了之?
船上的船夫個個張口結舌,這才明白自己船上的人物貴不可言,更加不敢大意。
賈璉轉身進了大艙,晴雯已經煮好了粳米粥,茱萸則賭氣坐在床上,便笑道:
“這一大早,先折騰了這麽一出,我還真餓了。”
晴雯端水給賈璉洗手,又遞上粥來。
“這個麻油拌的五香大頭菜就挺好,也不必再麻煩弄別的了。”賈璉看晴雯又去盛了半碗粥,小心喂給阿禾,心中甚是喜歡這女孩子的善良,“晴雯,你也吃罷,昨夜裏你也折騰得累了,吃完再睡會兒。”
茱萸斜眼瞧著安之若素的阿禾,質問賈璉:
“知道她是誰啊,就替她殺了個武官?”
賈璉不想正麵回答,便放下手裏的碗,動手給茱萸盛了碗粥:
“頭也不梳,臉也不洗,我不嫌你邋遢,過來吃飯吧。”
茱萸卻不肯罷休:
“我都聽見了,漕幫拉上了漕軍的人,四下裏都在抓她,她到底是什麽人?”
賈璉夾起兩根大頭菜的細絲放進嘴裏,又喝了一口粥,才淡淡說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問。我方才殺人,並不是為她。”
茱萸正要問“那你為誰”,卻聽阿禾忽然問道:
“你方才說你船上插著青牙旗,你究竟是誰?”
她的嗓音天生清冷,此時略略有些沙啞,略略有些低沉,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之處,攝人心魄。
賈璉坦然道:
“榮國府賈璉,在任順天府知府。”
“隻是區區一個知府?”
區區一個知府?
這口氣,好像知府就是她們家的一個蛐蛐兒。
此時就體現出了茱萸“逢杠必抬”的功力。
這丫頭找到空子,橫插一刀:
“他都沒懷疑你是不是阿禾,你倒懷疑他是不是知府?”
阿禾登時垂下眼簾,默了一默,黯然道:
“是我唐突了。”
賈璉已經吃完,放下飯碗,擦嘴擦手,才朝茱萸道:
“你還不起床?在床上孵蛋麽?”
看阿禾給晴雯喂著吃了半碗粥,之後便合著眼,躺在床上養神。她臉色蒼白如紙,青絲散落在枕上,卻仍舊不見絲毫狼狽神色:
“阿禾姑娘還是暫時不要對外露麵的好,我想漕幫的人應該還盯著我的船。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姑娘便可自去。
我也不圖姑娘報恩,隻別恩將仇報就好。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大家相忘於江湖,輕鬆自在,倒比猜來猜去的輕鬆自在。”
阿禾合著眼一動不動,但心裏卻無法平靜。
賈璉越灑脫,她越是灑脫不來。
賈璉親自動手,給晴雯盛了粥,招手叫她來吃,自己則起身披衣:
“剛才給那些粗鄙漢子鬧成那樣,我去林姑娘船上看看,免得驚著了她。”說罷就出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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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給阿禾蓋好被子,下床洗手吃粥,看茱萸還在賭氣,便笑道:
“二爺就這個性子,說話不溫不火,卻是個雷打不動的心腸。
你是沒瞧見,二奶奶是榮寧二府的管家奶奶,不算男丁,內裏有幾百號子人,都給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府裏人都說她是個臉酸心硬的母夜叉。
可這麽個女霸王,在二爺麵前,鬧也白鬧,喊也白喊,二爺輕輕鬆鬆幾句話,二奶奶就立馬消消停停了。”
茱萸嘟著嘴,仍舊惱火:
“我又不是母夜叉!我隻是生氣他分不清裏外人!”
跳下床,就跑到阿禾身邊:
“你騙不過我的!
我知道你是鹽幫販私鹽的,漕幫的人劫你們的船,你們殺了漕幫的人,對不對?”
阿禾連眼都不睜:
“別打擾我休息。我早些養好傷,也好早些走。”
茱萸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指著阿禾向晴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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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救了她,她還這麽橫?
這中山狼當的都不帶遮掩一星半點的?”
晴雯也吃完了粥:
“你就不餓麽?二爺給你盛的粥都涼了。
我勸你一句,二爺做事,一向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
你沒瞧出來麽?二爺給你鬧煩了,到林姑娘那裏躲清靜去了。”
茱萸瞬間警醒:
“他會不會又瞧上了林黛玉?”
晴雯認真想了想,搖搖頭:
“這個倒不像,我在府裏聽說,林姑娘是老太太要定給寶二爺的。”
“哼!我量他也不敢!”
茱萸頓時放下心來,蹦蹦跳跳洗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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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時分,一艘快船飛速駛來,趕上了賈璉的大船。
賈璉在黛玉船上吃了飯,正跟著黛玉學琴,聽說是利兒回來了,便叫他上這邊來問話。
利兒進來,見大艙中除了賈璉,還有黛玉及兩個丫鬟,便隻說了昨夜是漕幫劫殺了鹽幫的烏麻船,卻遭了鹽幫的伏擊,漕幫損失了二三十號得力人手。今日一早,漕幫勾結了漕軍,攔截過往船隻搜查,就是要抓此次鹽幫的領頭之人。
賈璉又問:
“隻為了抓個鹽幫掌堂,漕幫就敢去偷我船上的青牙旗?”
利兒挑揀了能明說的,回道:
“漕幫這回為了能搜咱們的船,坑了漕軍的人,算他們自己找死。
此地漕運衙門已經專門委派了個參將下去,不日就有結果。”
賈璉要的就是讓漕軍和漕幫翻臉,目的達成,點頭微笑道:
“做得好,今兒多虧你了,回去歇著罷。”
打發走了利兒,賈璉向黛玉道:
“些許雜事,耽擱林先生教琴,還請海涵。”
黛玉抿嘴兒一笑:
“二爺學琴進步神速,我這裏還想著要教一曲淡泊出世的《鷗鷺忘機》。
隻是二爺這一肚子的巧詐之心,隻怕是彈不出不存機心、忘身物外的意境了。”
賈璉知黛玉聰明,已經從自己和利兒的對話裏猜到了自己的盤算,也笑道:
“我尚未入世閱盡繁華,何談出世淡泊名利?
等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自然比從來隻閉著眼念經的和尚更道法高深呢。”
黛玉眼光一閃,笑問賈璉:
“那……咱們改為下棋如何?”
賈璉瞧了瞧黛玉桌上的圍棋盤,想了想自己隻會跳棋、軍棋、鬥獸棋,象棋也隻是‘臭棋簍子’的水準,隻好坦白道:
“我不會下圍棋。”
黛玉臉色笑意更盛:
“我教你。”
“不要學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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