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論道鬥酒僧

    在少林寺背後五乳峰中峰上部有一天然石洞，為當年達摩祖師九年麵壁處，稱為達摩洞。

    達摩祖師作為少林寺的開創者，掌握有七十二絕技，更是創造了達摩易筋經，洗髓經等頂級武學。

    據傳易筋經就是當年達摩祖師在達摩洞之中麵壁的空閑時刻活動筋骨，有所感悟之後創造出來的武功。

    達摩洞麵向西南，洞口用青石塊砌成拱門，洞深約七米，高寬各三米餘。洞內台上有石像三尊，中為達摩坐像，兩側為其弟子。

    洞中有青燈蠟台常燃，照亮整個達摩洞。

    覺遠帶著小龍女在外等候。

    李源一人步入其中，徑直走向了達摩洞的最深處。

    據傳當年達摩祖師麵壁九年，在離開達摩洞之時，竟然在牆壁之上留下了和他本人一模一樣的印記。

    李源走到洞中最深處，果然在盡頭的牆壁之上發現一個光突突的印記。

    李源看到這佛印，也不由得駐足仔細觀摩。

    或許是因為時間流逝的原因，達摩洞之中的印記已經變得有些模糊，在石壁上他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和一個圓滑的光頭模樣。

    仔細觀察片刻之後，李源眼神微動，表情變得有些詫異。

    因為他在這印記附近竟然還能看到人為鑿刻的印記，雖然這些人為雕刻的痕跡跟原本的佛印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可那用刀斧等工具留下的鋒利線條還是沒能逃過李源的觀察。

    李源捂著下巴沉思片刻，最後反應過來，笑出了聲。

    “哈哈，這些少林寺的和尚倒是有些心機，當年達摩留在這洞中的印記或許會很清晰，但是經過這麽多年的時間流逝，早就該逐漸消失了。少林寺的和尚們為了保持這方遺跡，維護達摩的形象，後來還是進行了人為的幹預。”

    不過這樣就讓李源的打算落空。

    他還準備在這達摩洞遺跡之中觀察體悟一番，但是現在達摩當年留下的印記已經大部分消失，該有的神韻也消失大半。

    李源思索半天，眼中浮現出幾分輕狂之色。

    “說是達摩祖師，但終究隻是個和尚留下的影子罷了，觀與不觀，對我的影響其實不大。”

    就在李源說完之後，達摩洞深處傳出來一聲大叫。

    “哈哈哈，少年好膽色，在達摩洞裏說達摩祖師不過是個和尚，這麽多年你還是第一人。”

    李源眼中浮現出幾分異色。

    此時達摩洞深處緩緩走出一個身穿灰色敞袍的老僧。

    他留著禿頭，一身灰色僧袍破破爛爛，打著許多補丁，腰間別著一隻破舊的黃皮酒葫蘆，整個人身上有著一股沉積的酒氣。

    這老僧雖然麵容蒼老而且還一身酒氣，但是精神卻十分矍鑠。

    李源大概已經猜出麵前這老僧就是覺遠口中消失不見的鬥酒僧。

    不過還是裝作一臉疑惑的抱拳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竟然住在這達摩洞之中。”

    “哈哈，天為父，地為母，姓什麽叫什麽，我早就不記得啦！數十年前，很多人都叫我一聲酒道士。近來這些年剃發出家，他們就喊我一聲酒和尚。”

    此時鬥酒僧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盯著李源，仿佛要將李源看透一般。

    “少林寺封山這麽多年以來，我還是頭一次在達摩洞裏見到你這種外人。你能來到這裏，估計也是將少林寺那幫不學無術的禿驢全都揍了一遍吧？”

    隨後他不等李源回答，便笑道：“不過少年你也很有意思，竟然將達摩祖師稱作是個和尚。但這話也沒錯，就算達摩是少林寺的祖師，但終究也不過是個老和尚罷了，充其量也就是實力比我強一些，佛法比我精湛一些，哈哈哈。”

    鬥酒僧將少林寺的僧人們稱作禿驢，將達摩祖師稱作老和尚。

    他的話乍聽起來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仔細品位之下，這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他精通儒釋道三家奧義，嗜酒不忌，生性灑落。他若是規規矩矩，十分尊敬達摩祖師似乎才不正常。

    鬥酒僧緩緩走到達摩祖師留下的印記麵前。

    他笑著對李源說道：“不過少年你且看好了，達摩祖師當年能留下此印記，自然是有神奇之處的。”

    他攤開一對大手，一道道金色的柔和內力竟然化作金色蓮花從他雙手之中噴湧而出，猛地向著達摩祖師的印記壓了下去。

    李源看到鬥酒僧的這股內力，眼神微微眯起。

    鬥酒僧的內力不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達到了堪稱恐怖的水準。而且他的這股內力剛柔並濟，遠超出一般高手對內力的掌控水平。

    同時李源還發現了另一點。

    那就是鬥酒僧所施展的內力不是九陽真經的內力，而是一種似乎更為高級的武學。

    就在此時。

    隻見達摩祖師留在石壁之上的印記竟然開始伴隨著鬥酒僧的內力開始運動起來。

    達摩祖師的佛像印記如同幻燈片一般，開始一舉一動的擺弄出各種動作。

    有時他擺臂揮拳，有時他靜定禪坐，有時他手掐佛印，感悟天地

    “這是？”李源眼神驚奇。

    鬥酒僧微微一笑，解釋道：“達摩祖師當年功力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這佛印更是他麵壁參禪九年以來的所有精華感悟的集合，這石壁上麵沾著他當年留下的內力，至今尚未消散。”

    “內力至今尚未消散嗎？”

    李源忽然想到了他在劍塚之中取到獨孤求敗的木劍之時，從木劍之中四散而出的劍氣。

    按照時間來推算，劍魔獨孤求敗最多也不過是神雕之前北宋時代的人物，劍氣能在木劍之中封存百年左右，已經是不易。

    而達摩祖師所處的時代則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到如今南宋時代已經過去五百多年時間。

    五百年，還能留下內力印記，這種實力顯然已經超越了傳統武學的概念。

    就在此時，石壁之上的幻影戛然而止，一切都恢複了原狀。

    鬥酒僧抓起葫蘆，喝了一口酒之後笑道：“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啦，當年達摩祖師留下的深奧武學也已經消散大半。若是再早一些，或許能從這石壁上看到更多東西。”

    鬥酒僧以為李源專程是為達摩石壁而來，剛才聽聞李源輕狂之言，故此主動出手展示了一番達摩石壁的神奇之處。

    但李源現在已經猜出鬥酒僧的身份，那比起達摩石壁來說，鬥酒僧無疑更加令他在意。

    就剛才鬥酒僧展示出來的一手金蓮內力，他的實力絕對有五絕水平，甚至李源隱約猜測他的實力還在五絕之上。

    而且鬥酒僧隨行灑脫，不為凡事所拘束。

    於是李源也沒有更多套路，便直接向鬥酒僧說道：“前輩，我有一種武道，想與您談論一番。”

    鬥酒僧微微一笑：“少年人，你有什麽武道想要與我談論？”

    李源直言不諱，朗聲說道：“此道名為，九陰九陽。”

    “九陰九陽？”

    鬥酒僧先是一愣，隨後哈哈一笑：“看來你已經取得我寫在楞伽經之中的九陽真經了，而且你在之前也曾獲得過完整的九陰真經？是也不是？”

    李源微微一笑，便是默認。

    雖然他是先獲得九陽真經，後才在郭靖黃蓉手中湊齊完整的九陰真經，但這前後順序無傷大雅。

    李源此時問出了心中沉積已久的問題：“前輩，請問您九陰九陽可否有共同修煉的可能？”

    鬥酒僧本身就是九陽的開創者，他對九陰的見解雖說不可能比上原創者黃裳，但也一定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鬥酒僧聽到李源所問之後，沉吟一番。

    隨後他拉著李源在山洞之中席地而坐，就一如達摩盤坐在山洞之中參禪一般。

    鬥酒僧沒有直接回答李源的問題，而是反問李源道：“少年人，我觀你天庭飽滿，氣度不凡，又能隻身闖入少林，鬥敗外麵那些少林寺的禿驢，顯然是實力不俗。所以，你的武道又是怎麽樣的？”

    “我的武道？”

    李源聽到鬥酒僧這個問題，眼神略微出神。

    自從習武至今，他還尚未想過這個問題，隻是知道能練武便練武，能習武便習武。

    武道這個詞，似乎對他而言有些遙遠。

    於是李源抱著討教之心，向著鬥酒僧問道：“還請前輩解惑。”

    鬥酒僧翻手一轉，一朵內力凝聚而成的蓮花浮現在他的手掌心之中。不同於之前的金色蓮花，此時他手中的蓮花竟然是潔白無瑕的顏色。

    鬥酒僧說道：“在儒家的觀念之中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是君子的代表。在佛教蓮花被認為是聖潔和高貴，也代表著‘悟’與‘解脫’。而在道教，蓮花則被詮釋為至潔，至妙，至神，至聖。雖然儒釋道三家之言對蓮花都有各自的理解，可追本溯源，三家卻又有諸多相同的理解。”

    李源眉頭微皺：“前輩的意思是，九陰九陽正如這儒釋道三家之中的蓮花一般，皆有相通之處，亦可如前輩一般，將不同之道融會貫通，然後一起修煉？”

    鬥酒僧笑著說道：“對也不對，我兼修儒釋道三家之道，可不見得我成為無垢君子，也不見得我悟透和超脫，更別提什麽至潔、至妙、至神、至聖這種境界了。到了現在，我隻是癡迷於美酒之中，乃是天地之間的一介俗人罷了。你追求極致，但就算是將九陰和九陽結合在一起，也不見得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武功。”

    李源眉頭微皺：“前輩何意？難不成是說，就算是有辦法將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一起修煉，最後也隻是徒勞無功？”

    “是也非也，不過難怪，少年人就是少年人，心氣旺盛，急於求成。我再問你，你的武道到底是什麽？”

    鬥酒僧笑著看著李源，補充道：“你仔細想想，再做回答。”

    李源盤坐在達摩洞之中，忽然眼神悠悠一轉，盯著鬥酒僧手中的白蓮，陷入了禪定之中。

    他的心緒忽然平靜下來，想明白了鬥酒僧此番舉動的目的。

    鬥酒僧給他展示內力所化的白蓮，同時講述儒釋道三家的白蓮含義。

    其實他並不是想借此來暗喻九陰九陽的功法，而是在給李源展示他自己的武道。

    鬥酒僧習得儒釋道三道奧義，後來更是借閱九陰真經，創造出九陽真經。

    可是他並沒有以九陽真經為主，而是堅持自己原本的武學。這白蓮一般的內力，便是他堅持的武道。

    李源忽然心中一震，表情閃爍，一道想法電閃而過。

    “或許我不必強求將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結合在一起，若是我能走出自己的路，自己創出一門陰陽柔和的極致武功出來，那肯定要比將九陽和九陰結合在一起更加適合於我。”

    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都是至高的武學，但是正如鬥酒僧所說，並不見得將這兩門頂級武學結合在一起就算是最強。

    正因為這兩門武學之間有互通之處，而且都對陰陽之力都做出了各自的理解。

    但在很多地方，兩者都將陰陽武道詮釋到了極致。

    正如儒釋道三家對煉化的詮釋一般，雖然各有不同，卻亦各有相同，但最終卻不見得能夠相容。

    鬥酒僧詢問李源的武道，就是在詢問他是否找出了適合自己的路子。

    現在李源急於將兩門頂級武功結合起來，反而是忽視了自身能不能兼容不同的陰陽之道。

    武學不隻是書麵上的一個概念，如今李源更是要親自修煉。

    一旦他出了差錯，便是萬丈深淵淩空一步，一切修為將會作廢。

    鬥酒僧麵醉心不醉。

    他知道按照李源目前的實力來說，最強的武功不一定是最適合他，但最適合李源的武功的卻能讓他變得更強。

    李源入定思索了許久。

    在此期間，他想到了很多有關自己未來實力的發展方向，他覺得自己逐漸領悟到了自己的武道所在。

    等到他睜開眼想要跟鬥酒僧分享之時，卻發現鬥酒僧已經消失在原地，不見蹤影。

    而地上卻留下了一段他對於九陰和九陽的深刻領悟。

    李源所在的麵前石磚上，洋洋灑灑刻著幾百字。

    最前麵寫著：“少年人，你我有緣，這便是我對九陰和九陽的畢生領悟，而今盡數贈予你吧。我沒有那個能力在九陰九陽的基礎上再進一步，能借閱九陰創出九陽，已經是我的極限。但你年紀輕輕，潛力無限，未來或許能堪破陰陽之論，成就武學之上的玄妙境界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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