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還有那麵破鏡
    現在看來，就那麽隨意丟掉，同樣可能演變成禍
    許崇感覺很受傷，同時，想到了另一個問
    水鬼為什麽要不遺餘力的幫自己？
    莫非……
    許崇猶豫了一下，問：“你是許佑安？”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
    水鬼愣了一下，語氣突然帶上幾分輕佻，像是有些憋不住
    “不是許佑安的話，你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許崇皺了皺眉，沉聲道：“雖然孫蓧蓉、周澤，都說許佑安死了，但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你還會是別的什麽”
    “如果他還在，我真想看看他此時的表”
    水鬼搖頭失笑，道：“孫蓧蓉他們沒說錯，許佑安是真死了，我親眼看著的，這個你不需要再懷”
    “死了……”
    許崇怔然，更加不解了，“你跟他是什麽關係？又為什麽要幫我？”
    “關係……唔，他把我當朋友，我把他當對手？”
    水鬼說著自己也有些不確定，接著語氣微微有些無奈，“反正不是這樣也差不多，至於為什麽幫你…這是我跟許佑安的交”
    “交易？”
    許崇有些無
    這好像是跟三爺來往密切的第二個反賊
    而且…對手？
    哪方麵的對手？
    不會是武道方麵吧？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我跟他的認識是個偶然，大部分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
    說完，水鬼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好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聽，我們說回重”
    許崇：“……”
    如果不是實在打不過，他真想把水鬼的鬥笠給掀
    “我說你心境出了問題，並不是危言聳”
    水鬼的語氣嚴肅下來，“張有德那次還好，最嚴重的是這”
    “在瓦解掉傅衛二人的反抗能力之後，你最正確的做法是盡可能的逼問情報，為整個計劃查遺補漏，而後再”
    “可你卻選擇了最愚蠢的做法，把這麽重要的機會，用在了耀武揚威之”
    “你知道這有多大的風險嗎？”
    “我想你是知道的，但你還是這麽做”
    “因為，你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了，但又不知道具體是哪裏不對勁，所以隻能用這種方法去嚐試緩”
    水鬼說完幽幽的歎了口氣，“可你捫心自問，這麽做真的有用嗎？”
    “……”
    許崇沉
    “看來你已經認同了我的觀點，那我們繼”
    水鬼點了點頭，斟酌片刻道：“據我推測，你的心境問題是兩個原因導致，第一個是良知與言行之間所產生的矛”
    “良知與言行？”
    許崇喃喃，眼神有些異樣，“怎麽說？”
    “你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有追求，根本不值得被百姓敬重，更不值得被他們報”
    “所以才有了那次懸梁未”
    “所以你在當上典史後，才會刻意的去疏遠百”
    水鬼不留任何餘地，將許崇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情緒直接抽了出來，赤裸裸的擺在了明麵
    許崇卻是越聽越納
    水鬼說的沒什麽毛病，如果他還是原先那個許崇的話，那這一點確實能成
    可他不是
    懸梁又不是他幹
    至於後來對百姓的刻意疏遠……單純是想擺脫原身的人設罷
    還好還
    將責任統統推給原身後，許崇心裏鬆了口氣，麵上仍保持著凝重：“天性如此，這個沒辦法，你還是說第二…”
    “天性如此？！”
    水鬼厲聲打斷，“你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做的很對？”
    許崇被這突如其來的嚴厲噎了一下，弱弱道：“不對麽…”
    “你！”
    水鬼一指許崇，似乎被氣的不輕，咳片刻後又頹然放下，“算了，對錯也不是我能定論的，我跟你說說你父親”
    “他？”
    許崇一聽，立馬打起了精
    “他在滄瀧的事跡，你應該在孫蓧蓉那兒了解”
    水鬼的語氣有些低沉，帶著一股緬懷的味道，“據我所百姓擁戴他時，視他為再生父母，痛恨他時，日夜咒他橫”
    “可他從頭到尾，都不曾動搖過半分，始終我行我”
    “我問他為何如此，他說他隻是在做他想做的事，做他認為對的事，百姓如何待他，那是百姓的”
    “當時我並不理解，直到他毫不猶豫的拋下滄瀧縣的百姓，選擇赴死來保全”
    “永遠做當下認為最正確的事，該舍就舍，有始有終，不為外物所”
    “我想，這才叫真正的良”
    知行合一？
    許崇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
    “那就”
    水鬼滿意的頷首，繼續說道，“第二個原因，跟你的武道境界有關，而且這個原因又會加重第一個原因…你現在是通脈四重？還是五重？”
    “五”
    許崇直言不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水鬼點了點頭，“事實上，心境其實也能算作一種境界，之所以沒有被單獨拿出來，是因為正常情況下，心境是超過實力”
    “正常情況？”
    許崇挑了挑
    “正常人提升實力很慢，哪怕天資再高，心境增長的速度也是要快過實力”
    水鬼很耐心的解釋，“可你不一樣，許佑安給你打下的基礎太好，這導致你修煉速度過快，實力增長遠遠超過心”
    “實力超過心境……不好嗎？”
    許崇有些不
    在他看來，實力就是實打實的力量，是安身立命的東西，幹心境什麽事兒
    “你難道不覺得，你心中對人的善念也好，惡念也好，都在無形中成倍放大嗎？”
    水鬼反問了一
    “這…”
    許崇一愣，緊接著臉色狂
    他想起來一件事……在見到被血衣衛射殺的貓貓狗狗之時，他居然有種替它們報仇的衝動！
    當時並未當回事，隻覺得血衣衛不告而殺就該死，可現在想來……
    許崇打了個冷戰，“我該怎麽做才能改變這種情況？”
    “修身養性，放慢武道境界的提升，盡量不要和人動”
    水鬼回
    許崇沉
    如果有的選，他也不想提升那麽
    靈源攢著長生不老多好？
    可問題是，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去逼著他不得不提
    想了想，許崇開口道：“我會盡量不再突破，不過總要有個頭吧？什麽時候我能放開壓製？”
    “具體的要靠你自己去感受，什麽時候覺得心念通透，圓融無礙，什麽時候才能破入通脈之”
    “心念通透，圓融無礙……”
    許崇細細咀嚼，不是很明白這兩個
    “短期內，朝廷和太平道的目光會聚焦到消失的衛無邪身上，你有很長一段時間來解決這個問”
    “另外，不到貴籍，你突破到通脈之上幹嘛呢？又發揮不出”
    水鬼說著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記住，能不動手就盡量不要動”
    許崇目光微動，幾乎是本能的，趁著這個機會去看水鬼的模
    一張極其陌生的麵孔，留著一圈兒短須，大概四五十歲這
    光看麵容，跟這身打扮還是非常搭的…
    可惜，真的不是許佑
    許崇略感失望，等水鬼走到門口，才起身喊了一句：“我怎麽找你？”
    “找我？”
    水鬼腳步一頓，慢慢的轉過來，目光像是透過了鬥笠，落在許崇臉上，“我該說的都說了，你找我做什麽？”
    “你這麽幫我，有機會我也想幫”
    許崇不閃不避，與這道目光對
    時間慢慢流
    良久，水鬼幽幽一歎：“你……就那麽想殺我嗎？”
    “殺你？”
    許崇笑著連連搖頭，“你幫我這麽多，我怎麽可能想殺你？”
    “不用否”
    水鬼語氣平淡，“從一開始到現在，哪怕我明確的表達了來意，你都沒有放棄過尋找殺我的機”
    “真沒”
    許崇蹙起了眉頭，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你應該知道我拿到了無相衣，時機成熟的話……”
    “擺脫戶籍這事兒，你的第一選擇應該是更讓你相信的孫蓧蓉，而不是”
    水鬼根本不為所動，重新背過身去，“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心境問題導致，還是你真的想殺”
    “不過無所謂了，你以後大概是見不到我”
    “願你能安穩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