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秘武——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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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無邪真正的本名,叫段無邪!”
    話音剛落,段遠明的心髒漏跳慢了一拍。
    而也就是這一拍,習慣了與葛萬山獨處之時保持屏息的他,不受控製的放鬆了口鼻,淺淺的呼吸了一下。
    糟糕!!!
    段遠明大駭!
    這淺淺的一口呼吸,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但來自段家的高層次培養,讓他本能的察覺到不對勁!
    他認為,自己很有可能已經中招了。
    比如能讓通脈境勁力全失的香,比如能讓通脈之上念頭散亂的惑神散,還有很多……
    都是無色無味,無聲無息的東西。
    該死!
    為什麽?!
    為什麽葛萬山會對自己出手?
    難道葛萬山猜到了什麽?!
    ……不!
    無論葛萬山猜到了什麽,他都不可能知道自己跟無邪的關係。
    最有可能的還是水鬼……可問題是,水鬼又是從哪兒知道這件事的?!
    這件事,即便是在段家內部,也隻有最核心的幾個人才知道啊!
    除非水鬼能悄無聲息的潛伏在自己身邊,而且至少有半年之久,因為上一次自己跟無邪聯係就是在半年前……不,根本不用!
    昨夜去監牢,跟那個家臣也提到過了!
    電光火石之間,段遠明想了很多很多,除了仍舊認定許崇是水鬼之外,且不理解水鬼是怎麽近身不被發現之外,幾乎完全還原了真相。
    包括水鬼冒充衛無邪,以段家之人的身份,與葛萬山交易!
    到這裏,葛萬山接下來要幹什麽就顯而易見了——殺死自己,栽贓給早就死掉的段無邪!
    如果是香的話還好,距離完全喪失勁力,自己還有那麽幾十個呼吸的時間應對。
    若是是惑神散……
    跟香這種發作慢上一些的寶藥相比,惑神散作為‘法藥’,隻要吸入那麽一絲絲,最多數個呼吸,他的念頭就會徹底混亂。
    到時候別說他這個通脈十重了,就算他是通脈之上,也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而且,事後的屍體完全查不出來任何痕跡。
    不行!不能賭!
    這必定是惑神散!
    一念至此,段遠明猛地爆發出最後力量,整個人衝天而起。
    是。
    如果他已經中了惑神散,就算此時離開也遲了,因為幾個呼吸之後,他仍舊會陷入那種任人宰割的狀態。
    可別忘了,他是章華府的府君,還是段家的嫡次子!
    隻要在這幾個呼吸之內,衝出內堂,暴露人前,誰還敢殺他?!
    水鬼或許敢,但那樣就必須拋棄現在這個身份,損失大好的局麵不說,而且還不一定能殺死自己。
    因為葛萬山絕對不會放任。
    隻要自己衝出內堂暴露人前,葛萬山就沒了無聲無息殺人栽贓給衛無邪的條件。
    那樣一來,葛萬山反而還要衝上來保護自己!
    否則的話,自己若是就這麽死在不遠的地方,而葛萬山明明有能力救卻沒去救,那麽無論凶手是誰,他都逃不開段家的怒火!
    身形暴起之間,段遠明趁著最後的功夫將葛萬山錯愕的表情收入眼中,然後就是轟隆一聲巨響。
    他撞破了一層的房頂。
    緊接著是第二層、第三層。
    ……轟隆、轟隆!
    葛萬山瞠目結舌。
    說實話,他是真沒料到段遠明的反應有那麽快。
    在他看來,幾乎是那句話剛剛出口,兩個呼吸都不到呢,段遠明就爆發了通脈十重的力量,爆射而起。
    而他卻因為那一刹那的錯愕,已經失去了攔截的最佳時機。
    等一層的房頂被突破,他就知道,自己沒有殺死段遠明的機會了……不僅如此,自己還要想盡辦法去挽回?
    葛萬山心情直墜穀底,懊惱的跟著衝天而起,同時大吼了一聲。
    “有刺客!保護府君大人!”
    這一聲大吼葛萬山運足了勁力,幾乎是與第三聲屋頂被突破的轟鳴同時響起,將府衙方圓數裏都籠罩在內。
    所有的府衙所屬人員,本就在第一聲轟鳴響起時就往內堂趕去,聽到這一聲怒吼,更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去加速。
    同樣聽到這一聲的,還有確定自己,在‘謝長空’最後的視野中並沒有任何異常後、從屍體上剛剛吸收完靈源的許崇。
    “該死!”
    瞬間,許崇出現在監牢外麵,看到了遠處那剛剛穿破屋頂的段遠明。
    “這葛萬山,怎麽辦事兒的?”
    許崇麵色難看,卻根本不慌。
    如果段遠明選擇的是水平突破,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解決的辦法,但偏偏選擇了垂直突破,將自身暴露在了高空。
    “既然如此……折風手,給我加!”
    加上刺客鍾大河所提供,還有這大半個月的積累,還有‘謝長空’的16點,他的靈源已經突破到了35點的曆史新高。
    此時一念而動,刹那沒了大半。
    折風手(登峰造極)——折風手(曠古絕今)……摘星(融會貫通)!
    摘星被直接提升到了第四個層次!
    而此時,段遠明仍舊保持著上升的趨勢。
    “秘武——摘星!”
    許崇淡淡的吐出幾個字,伸手一探。
    他的目標,是位於內堂東北方向,那株參天的青鬆!
    竇天淵以通脈一重勁力,用最低層次的摘星,隻靠一片樹葉,隔著那麽老遠,一收一放都能釘穿樹幹。
    那用更高層次的勁力,更高層次的摘星,更堅固的物體,隻用收的話,能不能殺人?
    許崇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結論是大概率能。
    所以,這一招摘星,他在‘收’的階段,就將全身所有的勁力都用了出去。
    結果很快出來了。
    內堂東北方向的青鬆,從最高的樹梢開始,猛地往許崇所在的方向彎了下去。
    看起來就像是這株青鬆活了過來,向西南方向一個揖首。
    若是放在平時,隻怕是一件讓人津津樂道的奇聞。
    可惜在今天,在這個時刻,青鬆揖首的方向多了一個人。
    段遠明。
    此時的段遠明剛剛攀升至最高點,且惑神散已然開始發作,處於舊力已盡,新力根本提不起來的時刻。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陰影籠罩,然後身體被無數的枝丫刺穿,在後續力道之下,繼續四分五裂。
    ——哢嚓!!
    青鬆的樹幹沒能支撐住這種程度的彎曲,猛地從中間彎折斷裂,帶著掛在樹梢上的碎屍,砸到了府衙內堂的屋頂上。
    巧的是。
    葛萬山這時剛剛躍升至第三層。
    還沒等他繼續穿過屋頂,一大片黑影籠罩而下。
    各種破碎的瓦片、梁柱、樓板猛地砸在了他的身上,甫一接觸,葛萬山就吐血不止,而後更是被後續的力道壓著不停下墜。
    在震動和轟鳴之中,整個內堂完全倒塌。
    葛萬山連同段遠明的碎屍一起,被深埋地下。
    始作俑者的許崇,根本就不知道這一點。
    此時的他胸骨盡碎,用一模一樣的姿勢,倒在了之前的同一處位置。
    驚叫、腳步、吆喝……從府衙開始,騷亂漸漸擴散至整個章華府城。
    而這一切都跟許崇無關。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扮演好自己受害者的身份。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才有人在監牢發現了身首分離的謝長空,和‘昏迷’之中的許崇。
    不出意外的,作為有可能的知情者之一,許崇得到了很好的醫治,各種接骨、胃藥,一通操作下來,天色完全黑了下去。
    而許崇也適時的選擇了蘇醒。
    “咳咳咳……”
    隨著一連串的咳嗽,許崇睜開雙眼。
    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看布置和規格,應該是府衙的吏舍。
    ——吱呀。
    房門被打開,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你總算醒了。”
    “您是…賀同知?”
    許崇試探著問了一句。
    對於府衙人員,他隻做過簡單的了解,唯獨一次見麵,就是昨天去內堂找葛萬山的時候。
    “正是。”
    賀同知點了點頭,沒什麽表情。
    得到承認,許崇掙紮著想要起身,可剛一動作就牽動了胸口的傷勢,疼的嘴角直咧咧。
    “躺著就行。”
    賀同知搬了把凳子在床榻旁邊坐下“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需要如實回答。”
    “大人請問。”
    許崇躺著點了點頭。
    “伱可還記得昏迷之前的事情?”
    賀同知問道。
    “昏迷之前?”
    許崇臉上出現迷茫,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道“想起來了,我之前在審訊那個太平道的反賊。”
    “記得就好。”
    賀同知點了點頭,“從你進入牢房開始,一直到你受傷昏迷,這期間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聽到了什麽,看見了什麽,全部說一遍。”
    “這樣麽,好。”
    許崇答應,略微想了想便開口“我進入牢房後,那個叫謝長空的反賊先開口,說‘又是你?派你這麽個小角色來,朝廷是無人可用了嗎?’……”
    就這樣,許崇一個字都沒有隱瞞,把自己進入牢房後發生的一切都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
    期間,賀同知的目光連連抖動,身子不知不覺後傾了一些,想要離許崇遠一點兒。
    讓人犯吃下自己的肉……先不說有多殘忍,這有點兒觸犯律法了吧?
    對此,許崇渾然不知,自顧自道“‘真的!但我知道衛無邪一些事!其中還包括’,我就聽到這裏,後麵什麽都不知道了。”
    說完,還不等賀同知開口,許崇又接著道“不是說他已經完全被限製住了,連普通人都不如嗎?怎麽還能讓我這個通脈一重瞬間喪失意識……要是他想殺我,我這會兒是不是就死了?”
    濃濃的不滿之意溢於言表,就差直接開罵了。
    賀同知皺了皺眉,冷冷道“謝長空死了。”
    “死了就死……什麽?死了?!”
    許崇猛地瞪大了眼睛。
    片刻的驚駭後,又自說自話“看來,不是他不想殺我,而是有人救了我了?是府君大人,還是千戶大人?”
    “沒人救你。”
    賀同知搖了搖頭,淡淡道“府君也死了。”
    “什麽?!!!”
    這一次,許崇的聲音大到樓舍之外都能聽見。
    隻不過到了一半兒就戛然而止,而後就是一連串的咳嗽和痛哼。
    “一會兒會有血衣衛的人接你回去。”
    賀同知站了起來,推門而出。
    沒過多久,在正廳見到了葛萬山。
    “怎麽樣?”
    葛萬山身上的血袍略有破損,但整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麽重傷。
    “他什麽都不知道。”
    賀同知歎了口氣,“凶手似乎不想讓他審出來什麽東西,在人犯開口之前就將他打昏了過去。”
    “這樣麽……”
    葛萬山鬆了口氣,旋即皺起眉頭,“為什麽沒有對他下殺手?”
    “他的傷勢我驗過了,大概是通脈七重到八重的隨手一擊,肋骨差一點點刺穿心髒。”
    賀同知解釋了一句,有些疑惑道“千戶大人怎麽會懷疑他?”
    “不是懷疑他,隻是府君大人死的太蹊蹺了,我不能有任何遺漏。”
    葛萬山搖頭掩飾,有些後怕道“那種操控大樹殺人的手段,簡直,簡直……”
    說句實話,要不是他身上的這件法兵血袍,他雖然同樣死不了,但重傷絕對難免。
    “千戶大人也不必太過擔憂,屯軍所和血衣衛已經將縣衙層層包圍了起來,那人必不敢再出現。”
    賀同知安撫道。
    不敢?
    葛萬山並不認同這兩個字。
    賀同知隻是官籍,不明白那種手段代表了什麽。
    但他明白。
    那極有可能,是通脈之上……再之上!
    把不敢,換成不會還差不多。
    葛萬山擺了擺手,“府君大人已然身隕,我猜那個人不管敢不敢,都不會再出來了,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們怎麽向朝廷交代,向段家交代。”
    “除了如實上報,別無他法了。”
    賀同知惆悵的歎了口氣,“無論是一府知府,還是段家的嫡係身份,都注定了這件事無法掩蓋。”
    “看來也隻有這樣了……”
    葛萬山也跟著歎了口氣。
    就這樣。
    章華府城進入了全城戒嚴的狀態。
    府衙、血衣衛、屯軍所三方合力,無時無刻不在巡邏、站崗、守城。
    ‘謝長空’和段遠明的屍身,被盡可能的以死前的原樣保存了下來。
    還有監牢和內堂,這兩處案發現場也是,同樣的維持了原樣。
    那顆殺人的凶器——青鬆,更是被嚴密把守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就為了等待京城來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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