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異象!種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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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樓船。
許崇站在寬闊的甲板上,眼神略帶疑惑。
明天就是大婚吉日了,而此時的整個樓船內外,既沒有任何喜慶的顏色,氛圍也根本不熱鬧,跟往常一樣寧靜而祥和。
雖然吉日是一年前定下的,隔得有些久遠,但怎麽也不至於忘了吧
咋回事這是
正想著,嘩啦啦一陣響動,海麵升起數丈,托著花弄月落向樓船。
這不是法相的手段,而是三千弱水的神通之力。
法相境操控天地之力,主要是針對風雨雷電等本就變幻無常的自然現象,對於山川河流這些自身運行規律更穩定的實體,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之能。
而三千弱水這門神通就不一樣了。
一旦練成,天下水係就成了延伸出去的手足和耳目,什麽萬裏殺敵,監控天下都是等閑。
最離譜的是防禦能力。
隻要花弄月置身海中,想要傷到她的本體,前提是將整個無盡海,以及陸地上所連通的水係都給蒸幹才能辦到。
可以說目前整個世界能達成這一點的,隻有許崇這個bug般的存在,而且還隻是理論上的。
而眼前的這種景象,許崇早就見過,也不意外,隻含笑看著花弄月落下,靠近,接著自然而然的依偎進自己懷裏。
“我們不成親了,好麽”
花弄月的臉龐貼在許崇胸口,輕聲說了一句。
果然……
許崇雖然有所預料,但不太理解。
他跟花弄月之間雖然沒經曆過什麽生離死別、轟轟烈烈,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惜都很平淡且自然,但彼此的心意還是很清晰的。
另外,以二人現在的高度,也不可能有什麽過河拆橋,喜新厭舊的因素在內。
那到底是為什麽呢
許崇低頭去看花弄月。
“半年前,我在熟悉神通的時候,於渭水畔偶遇了竇大人和樓大人。”
花弄月也不抬頭,就這麽輕聲細語的解釋道,“直到那時,我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又準備去做什麽……”
“這……”
許崇一時語塞。
的確,有很多東西他並沒有告訴花弄月。
比如毀滅倒計時,比如界外的環境,比如大遷徙計劃等等。
倒不是存心隱瞞。
這就跟男人在外麵受累再多委屈再多,大概率都不會跟家人傾吐一個道理。
談不上什麽崇高,更多的是本能或者麵子吧。
隻要還能抗住,就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
想了想,許崇開口道:“迄今為止,我還沒做過任何一件沒把握的事情。”
“你騙人。”
花弄月的語氣有些低沉,“界外的一切,目前你知道的隻有環境,不是麽”
“呃……”
許崇又語塞了。
的確,界外是不是有更強大的生物,這個生物對人族又是什麽態度,統統都是未知。
就連已知的界外環境,也僅僅隻是天玄界附近的環境罷了。
更遠的地方會是什麽情況,一樣是未知的。
目前支撐著許崇自信的,是‘穿越者終將無敵’的心理。
而這一點卻無法對人言。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花弄月摟在許崇腰上的手臂緊了緊,“你已經不會老去了,而我仍會。”
“我是誰呀”
“我是堂堂花家二小姐,從小嬌生慣養不說,現在又成了陰脈傳人,地位很高的。”
“當我垂垂老矣,而你還依然年輕的話,我……我會很嫉妒的。”
“不讓你納妾,不讓你跟其他女子來往,讓你永遠隻能有我這麽一個老太婆。”
花弄月說著,語氣故作凶狠,“到時候你若稍稍不依我,我就會一哭二鬧三上吊,讓你顏麵盡失。”
“……”
許崇哭笑不得。
先不說他許崇會不會喜新厭舊另尋新歡,哪怕真有那麽一天,單就太平道甚至這方世界都根深蒂固的觀念,花弄月也不可能有嫉妒的心理。
說這些話,單純隻是想讓自己鬆口罷了。
“當然。”
花弄月仰起已經紅透了的俏臉,眼神中帶著三分羞意七分挑釁,“隻是不成親罷了,難道你不想讓我成為你的女人嗎”
換句話說,就是不要名分,行夫妻之實,無夫妻之名。
許崇恍然大悟,終於弄明白了花弄月的心理。
無非就是怕自己在界外遇到危機的時候,不能及時果斷的放棄詔獄,將詔獄拋出去斷尾求生。
不得不說,這種想法,對於天玄界的固有觀念來說的確很合理。
畢竟名分就代表了責任。
少了這個,放棄的時候心理負擔會小很多。
可問題是……
自己不是天玄界人啊。
穿越者會在乎什麽名分不名分麽
“啊”
見許崇遲遲不回應,花弄月故作驚訝,眼中的挑釁之色更濃:“難道你真的不想”
看著那近在咫尺,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許崇的心跳猛地加速了一拍。
“也罷。”
許崇突然矮身,一把將花弄月攔腰抱起,霸道無比的說道:“本王為此界至高,掌控眾生之生殺大權,縱然你不想成為我的女人,也由不得你了。”
“是嘛”
花弄月雙手環上許崇的脖子,一雙美眸中隻剩下了眼前之人,嬌羞而大膽。
就這樣,二人的身形消失在了樓船之上。
遠處的太陰閣頂層。
“你小姨她……”
花弄玉幽幽一歎,收回目光,“世上原來真有這種一眼定終生的感情。”
“可她這次還是想錯了。”
孫蓧蓉搖了搖頭,語氣平緩。
不知從何時起,她又恢複了終日薄紗遮麵的打扮。
“想錯了”
花弄玉訝然。
“心之所在,便是舍無可舍。”
孫蓧蓉一雙秋瞳微微彎起,如同新月,“這是許崇曾經說過的話,雖然他並非大胸懷者,但對珍視的人或事,同樣會豁出去性命……或者已經發生過這種事情,隻是我們無從得知罷了。”
“心之所在,便是舍無可舍”
花弄玉喃喃複述,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過往,也笑了起來:“那就由得他們瞎胡鬧吧。”
“女兒去修煉了。”
孫蓧蓉微微一禮,身形消失在頂層。
……
……
陰陽交匯之際,有日月同出,交相輝映。
有狂雷乍現,風起雲湧。
有天降彩霞,地湧甘泉。
甚至連廣闊無比的整個無盡海,波動都極為活躍。
如此異常的奇特景象,引起了整個大慶朝廷的高度警覺。
他們不得不以此聯想到一個東西。
天災。
然而,在出動高手收集了各地詳情後,內閣卻發現,這種景象雖然浩大無比,出現的範圍也涵蓋了所有區域,但卻沒能造成任何一絲一毫的破壞。
似乎真的隻是一種異象罷了,跟天災沒什麽關係。
當然,內閣也並未就此放鬆警惕,而是繼續派出高手不停輪換,盡最大可能的實時防範。
直到七天之後,異象逐漸消散,所有人心中壓著的大石才終於挪開。
而造成此次異象的兩位始作俑者,正依偎在萬丈高空的濃厚雲團中,疲憊且滿足。
“在想什麽呢”
花弄月慵懶的靠在許崇懷裏,看許崇正在發呆,忍不住伸手點了一下許崇的鼻頭。
“呃……”
許崇回神,壞笑道:“我在想,你明明是黃庭種道的,肉身怎麽也這麽強嘖嘖,足足七……”
話還沒說完,花弄月就一把捂住了許崇的嘴巴,“別說別說!”
“唔。”
許崇任由花弄月的動作,目光開始放肆遊移。
當即,花弄月遭不住了,急急扯動雲層將自己卷離了許崇的懷抱。
敢愛敢恨沒錯,可畢竟是初經人事,哪經得起這麽調侃。
然而等花弄月再次顯露出身形,許崇的目光卻更加放肆了。
沒辦法,如水湛藍的貼身長裙,將無盡曼妙勾勒得淋漓盡致,這對食髓知味的許崇來說,比之先前又是另一種要命的誘惑。
“快穿好,要說正事哩。”
花弄月羞惱的皺了皺鼻子,抱著雙膝蹲下,將美好隱藏。
“好好好。”
許崇伸手一拂,身形忽閃之際已是穿戴整齊。
這是隻手破天達到無上層次後被他開發出來的小技巧,比什麽儲物戒儲物手鐲之類要更加得心應手。
“好厲害……”
花弄月有些羨慕。
“從武技到旁術,所有的訣竅你都已然知曉,隻要耐心習練,總能學會的。”
許崇笑了笑,端正坐姿,“怎麽樣能衝擊法相之上麽”
“不能。”
花弄月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至陰之體沒能突破,就無從提及法相之上了。”
“這樣麽……”
許崇若有所思。
看來陰陽相濟既不會消減掉至陰之體,也無法輔助至陰之體更進一步。
“不過……”
花弄月話鋒一轉,神色雀躍起來:“我可以紫府種道了!”
許崇挑了挑眉,問道:“你想修成不滅神,與我同闖界外”
聞言,花弄月收斂神色,認真的點了點頭,“如果條件允許,我希望能站在你的身邊,而不是躲在你的庇護之下。”
果然是這樣。
許崇暗自歎了口氣。
想法是好的,可惜……
不滅神境,並不是那麽容易成就的。
根據已知的信息,紫府種道跟不滅神之間,有一道很明顯的分水嶺。
這道分水嶺,很可能是需要什麽特定的條件才能翻越過去。
比如永泰帝。
將紫府修補完全後,永泰帝已經有了種道紫府的條件。
而自身壽元足夠,天玄界也還有四十餘年時光,再加上先天就卓越無比的資質,這三者合一,理論上來說,永泰帝完全能在天玄界毀滅之前,靠自己修成不滅神,然後再選擇出界。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這才是永泰帝最好的選擇。
因為這樣做可以完全擯棄對天玄界規則的依賴。
可他為什麽沒有這麽做
難道是沒想到這一茬兒又或者太急功近利
根據永泰帝過往展露過的手段和權謀,很明顯這兩種情況都不可能。
之所以要退而求次,盡量延長天玄界的存在時間,且利用這段時間去界外一搏,許崇能想到的原因隻有一個。
永泰帝並沒有把握,靠自身突破到不滅神境。
連永泰帝都沒把握,可想而知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至關重要的必需因素。
另外,李向學的情況也能佐證這一點。
跟許崇一樣,李向學也是通過心魔吞噬了他人之後,三大道種擴張夯實,擁有了十足的種道把握。
甚至還憑借著姬慶之這個人形大補藥,直接跳過了許崇種道時勁力不足的難關,一舉將紫府推至了陽神九變。
可哪怕如此,李向學都完全不認為自己能突破到不滅神境。
那種感覺,李向學也形容不上來,就是單純覺得陽神之後再無紫府境界。
如果紫府的大小是決定性因素,那李向學應該比許崇都更有把握也更有資格突破到不滅神。
畢竟,許崇滿打滿算隻吞噬了一個謝長青,而李向學則吞噬了諸多方家旁支,以及永泰帝這個天玄界最終boss的一具神通分身。
可以說李向學的紫府,比許崇還要強大。
但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
所以許崇才斷定,不滅神的成就,一定要具備某種其他的要素。
“怎麽了”
花弄月見許崇不說話,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你不希望我那麽做麽”
“哪有。”
許崇爽朗一笑,“界外那種糟糕的環境,我巴不得身邊有個如花似玉的伴兒呢。”
“放心,我一定努力修行,爭取早日站到你身邊。”
花弄月得到鼓勵,振奮的揮了揮拳頭。
“也別隻修煉。”
許崇捏了一下如玉的鼻頭,“畢竟我在界外的話,你就是界內的女主人了,總要分一下心,兼顧眾生。”
“啊還要這樣啊……”
花弄月嘴上嘟噥著,心裏卻被女主人三個字打的暈頭轉向。
不過很快又神色一肅,帶著緊張問道:“你呢有什麽變化嗎”
事實上,花弄月自從與樓、竇二人偶遇之後,就決定了兩件事。
第一件自然是取消婚約,第二件就是通過花家的特殊體質,嚐試讓許崇更進一步。
這兩件事,一個能減少許崇的顧忌,另一個能讓許崇有更多的把握。
至於自己能否修成不滅神,那都是其次。
對此,許崇自然是已經了然於心了的。
“傻姑娘。”
許崇心中疼惜,忍不住輕撫了下花弄月的臉龐。
“你快說啦!”
花弄月抓住許崇的手,用力的搖晃了兩下。
“唔,怎麽說呢。”
許崇想了想,“我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境界,但肯定已經不是種道了。”
“不是種道……”
花弄月的眸子亮了起來,“種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