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歎餘忠東胡終成過往問王叔冒頓曉知左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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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國南征牽扯頗多,金帳大會一時半會也拿不出決定,趁著空閑,冒頓決定先見見自胡堡起就跟自己不對付的老對
    哲塔午台被單於庭親衛帶了上來,自大鮮卑山到陰山,一路的囚車旅途,為他麵上添多了幾分疲
    歲月終究為老人染滿了白發,喪子,國破,一生努力付諸東流,但挫折依舊沒有砸折他挺拔的腰
    雙手被縛,絲毫不影響哲塔午台直視王座上的冒頓,那個將他變成亡國之人的男
    冒頓望著哲塔午台同樣感慨萬千,還記得前幾天阿爾斯楞通報,一路南來時哲塔午台提過的唯一要求,便是讓阿爾斯楞略微修改南下的路途,途徑弓盧水,讓他再望一眼家
    當年在胡堡城被哲塔午台咄咄逼到牆角的場景仿佛就在昨日,到了今日能逼冒頓打了勝仗,還能再簽下停戰書的人可不
    雖然老人年日無多,但不可否認哲塔午台能力還是有的,冒頓一方麵想借著哲塔午台的影響穩定東胡舊部人心,另一方麵也起了愛才之心,最起碼也要給這位享譽草原的賢者以體
    令侍衛將老人的雙手解開,冒頓說道:“哲塔午台老人,近日扶餘人進貢給本單於一隻鷹,其頭羽呈白,綴褐斑,上體暗灰,喙爪似鐵鉤,我匈奴所見者,皆覺其為神鳥海東
    東胡人王旗所繡便為海東青,不知,老人可願為本單於解惑?”
    哲塔午台笑道:“單於所言非鷹也,乃寵心善時扔些肉條,它發幾句雞叫,食多又難飛,搖搖晃晃,醜態百
    心亂時宰了吃肉,肉酸又難咽,耗時費力得枯木廢
    單於覺得這種東西能稱得上是神鳥海東青嗎?”
    “哦?是這那老人覺得海東青又應該是什麽樣呢?”
    哲塔午台頭轉向東,歌曰:“五部之東接大海,出鷹名曰海東青,大沼澤地衝入雲,鐵爪硬啄食天鵠,人羨其俊欲得之,入籠神鳥變家”
    自己以鷹為引,哲塔午台卻現編短句回懟,看來其意已
    冒頓遂明言說道:“哲塔午台老人,你與冒頓打了多年的交道,如今草原一統近在眼前,老人能否拋開心結,輔佐本單於完成每個草原人的夢想,將諸引弓之民匯成一家,統禦草原,稱雄天”
    哲塔午台平靜的搖了搖頭,歎道:“老夫為東胡一統草原奔波半生,如此偉業卻不能在我東胡人的手裏完成,又有何意義呢?
    隻恨當初大王不聽我言,否則東胡與匈奴勝負尚未可
    說不定單於還會在我東胡王庭裸足跳舞,以助我等酒興”
    阿古達木見哲塔午台出言有辱,嗬斥道:“大膽!”
    哲塔午台不屑的罵道,“哼,一幫鼠輩爾!若不是你等得遇明主,不過是馬奴、牧童爾,安敢與主人叫”
    阿古達木、賽罕等人麵露怒色,若不是冒頓不置一詞,他們早就衝上去將這昔日的仇敵撕
    而座上的冒頓知道,哲塔午台有此一言便是誠心求
    哲塔午台望著冒頓嘲諷道:“單於雄才,群臣目光為何如此短淺,我猜匈奴南收河套後便要轉頭攻滅月氏,一統草
    但這遠遠不夠,單於天縱之才,不該被當年的仇恨所支配,當如大秦皇帝般統禦天下,當趁著中原淩亂,由河套發兵南下,取關中,後東出而掃滅山東,再南吞吳楚之地,飲馬大江,如此才不負鴻鵠之”
    望著麵前侃侃而談,為自己可勁畫著大餅的哲塔午台,這是拿蒙古帝國的劇本甩他,冒頓隻想說這個糟老頭子壞滴很,臨死也不忘挖
    鼓動自己更改國策南下中原,這是想借刀殺人?去硬磕秦末漢初的狠人們,真當自己九年義務教育白上的,如今的匈奴才吃了幾口飽飯,打月氏沒別的,突出的就是穩
    冒頓佩服忠臣,決定送他一程,吩咐道:“哲塔午台老人為賢,響譽草原,今日蒙塵,當比王族,本單於賜其不流血而”
    聞言哲塔午台深望了冒頓一眼,這位看穿了自己用心的王者,卻留給了自己最後的體
    心中哀歎一聲,最終懂自己的卻是敵人,哲塔午台喪子失國,已無生念,戰敗都未曾跪過的他,單膝跪地道:“單於恩情哲塔午台無以為報,故國在東,外臣請單於準我麵東而死,魂歸故”
    聞言帳中諸人都暗生敬佩,哲塔午台得到了匈奴貴族們的尊
    來自敵人的尊敬,成為了這位老人生命終途中最後的慰
    冒頓點了點頭,親衛們便將哲塔午台帶了出去,不久親衛稟報,哲塔午台已被氈毯悶死,詢問屍體該如何處
    冒頓端起一杯酒撒在地上,祭奠這位東胡最後的忠臣,歎道:“不忘故主,一生付國,世間難覓的忠臣
    本單於終未得神鳥之
    按草原上的規矩,天葬狼口”
    “”
    隨著趕車的匈奴人顛簸一路,哲塔午台的屍首終歸跌落草地,隨著野狼的撕咬,東胡聯盟終成過
    待處理完哲塔午台的事情,冒頓見眾人興趣缺缺,便下令散會,他將阿矢斯力留了下
    如今的阿矢斯力除了頭發花白外簡直滿麵紅光,聽說去年還娶了一位東胡部族的新
    冒頓笑著打趣道:“王叔,幾年未見,卻是不顯”
    阿矢斯力什麽年紀了,早就不在乎這些調侃了,自從將部族事務托付給了兒子,一天老瀟灑
    阿矢斯力笑著說道:“單於費心了,老臣在東胡王庭舊地養老,如今東胡亡國,左部諸事都交給阿爾斯楞打
    征戰半生,老了,眼見我大匈奴愈發強盛,也該是歇歇的時候”
    冒頓笑著搖了搖頭,老狐狸不聞事就想跑,說道:“王叔年未六十,大丈夫當學廉頗老驥伏櫪,豈能鬱鬱而
    如今我大軍西調,東胡故地兵少將寡,本單於擔心月氏學我,派人擾亂東胡,以分我南征之心,東胡舊地當需王叔坐鎮,以震群”
    阿矢斯力見冒頓是真心而言,絕非詐他,才張嘴說道:“臣當遵單於之命,為匈奴再添新
    按老臣看,東胡餘部當不得群狼,剿滅東胡殘部時,鮮卑、烏桓進皆奮力,已自決與東
    單於再分封兩部諸姓,其心不
    如今哲哲、阿歹隻能為忠犬
    若王庭西征月氏,可再抽其力,以壯王師,則兩部無”
    阿矢斯力是第一線的軍政長官,他的話自然是最有分量,冒頓信服的點了點
    冒頓起身為阿矢斯力斟滿酒杯,繼續說道:“西征月氏當以右部為先,左部領地新占,當以穩妥為
    王叔可助我調鮮卑、烏桓各部之兵,以剪其羽翼,左部當安穩發展,以待後”
    阿矢斯力眼神一跳,自家侄子的胃口不小,現在居然已經準備為南下布局了,但心中更多的是擔憂,大秦給了他們這一輩人太多的恐
    冒頓繼續問道:“扶餘、高句麗等東北部族,可抽調多少人馬?
    王叔可能告”
    阿矢斯力答道:“老臣將東胡舊地以及東北各部族詳情編寫成策,不日上交單於”
    冒頓點了點頭,說道:“左部主力久經戰事,如今東胡餘部剿滅殆盡,當多做休整,左部冒頓就拜托給王叔”
    阿矢斯力起身扶胸道:“老臣謹遵大單於”
    冒頓起身將阿矢斯力送出金帳,隨口說道:“東路為征月氏偏師,本單於準備抽調左部休屠部隨軍出征,休屠今後當不屬於左部管轄,入單於庭,王叔可願意割愛?”
    阿矢斯力知道海梨猛哥是阿琪格的兄長,西征月氏是他的複仇之戰,見冒頓親自開口討要,思來休屠部也不是大部,便隨了冒頓的意
    送走阿矢斯力,冒頓因為心裏知道關中最近要不太平,九原的軍工生產和糧食產出,對接下來的西征月氏至關重
    要是兵臨關中的漢王劉邦用函穀關鎖住山東,決定提前擠壓匈奴在河南地的領地,收複九原,從而徹底解除匈奴對鹹陽的威
    相對應的,冒頓省不得先得停止單於庭主力西調,反而要調主力狼騎南過陽山,護住九原和單於
    第二天,冒頓召見了布置在河套的三
    作為家將出生的朝魯、阿古達木、賽罕一進帳便恭敬的拜見冒
    冒頓指著河套的地圖,笑問道:“你們三個駐守河套,緊臨關中,三秦之地現在是什麽情況了?”
    朝魯恭敬的答道:“大單於,自從項王在關中分封了三個諸侯王,與我們地界相鄰的是雍王和翟
    雍王章邯實力最強,定都廢丘,他的北地郡連著河南地,其兵不出縣
    臣曾帶狼騎五千南下試探,雍兵依托縣城而守,以各縣城依托大河組成防線,大河水路相連,令我狼騎無從下嘴,章邯的兵本就是秦軍,其戰力還未下降多
    翟王董翳定都高奴,他的上郡連著河南地,其地多山,非步卒勁旅難
    塞王司馬欣定都櫟陽與我等無聯,尚不知其底
    臣觀三王其實都是在勉力維持,大河上的運糧百姓有故意散糧者,可見民心不
    秦人根本不認新王,或者說秦人仇恨他們投降賣國,導致關中淪陷,大秦崩
    倒是我們和兩王的互市與走私貿易不絕,尤其是戰馬貿易最盛,製作弓弩、甲胄的牛筋、牛皮次
    雍王章邯私下裏用商隊購進了不少戰馬,似乎是要有所動”
    阿古達木大嗓門的喊道:“大單於,那翟王乖著呢,北地、上郡都無戰事,各部都遵守單於禁止南下的諭令,牧馬放羊,安心休養”
    賽罕點了點頭,同意阿古達木之
    章邯買馬,看來此時他已經察覺到了危險,漢軍要北出
    霸王啊,霸王,你分封的十八位諸侯,皆能拒地自雄,跟十八路反賊差不多,誰又願意輕易吃虧,而不爭權天下呢?
    按冒頓本意散裝的關中才是最符合匈奴利益的選擇,拿到項王分封天下的消息時,冒頓曾召燕吾、趙炎、柯世列等謀臣商議南下,他們皆以為不妥,時機未
    匈奴的王公貴族們對月氏的興趣也遠遠大於中原,右部自不必說,定然支持攻打月氏,左部新地未附,就近能出兵的隻有單於庭,就算冒頓吃了九原的秦軍,也沒有猖狂到自己天下無敵的地
    如今自己距離上鞭長莫及,實力上又力有不逮,強行南下難敵天下諸
    再一想等朝魯他們回到河套,說不定三秦已經姓劉了,如此來看,強行南下還不如一緩,且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