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下，麵對後金軍連日叫陣，孫應卻不為所
    “這些該死的南蠻！”
    劉順在營帳中喝著悶酒，時不時對著遠方的城堡大聲叫罵
    後金軍每天除了例行派一隊人馬出門叫陣外，剩下的人都縮在營寨裏無事可
    “張倉怎麽回事，逾期了整整兩天！”劉順暴躁地朝一個小旗官大
    “將軍，我們已經派出了五批傳令兵了……”
    “我看他們就是賴在複州城的溫柔鄉裏不想走”
    在營帳裏罵聲愈發激烈的時候，帳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
    一個傳令小旗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劉順的中軍營
    渾身大汗，麵色慘白，進到帳中就跪倒在地喘著粗
    “將……將軍！”
    “慌什麽，天塌了不成！”
    “派……派去複州的隊伍回來”
    劉順雙眼一亮，立時從桌子上起
    “好啊，好，總算回來了！”
    劉順大喜，指著遠處的羊官堡神情輕鬆地大聲叫罵道：
    “你們這幫蠻子，給我老實龜縮著，看我用大炮，把你們一個一個全部轟上天！張倉在哪，快讓他來見”
    “將軍……”
    跪在地上的傳令小旗欲言又止，雙眼時不時地往兩邊瞟著什
    見狀，劉順懷疑地沉吟片刻，沉吟道：“怎麽吞吞吐吐像個小娘們一樣，還有什麽事？”
    “將軍，他們人是回來了，但……”
    劉順抱著胳膊又沉吟了一會兒，開始不耐煩起來，朝著傳令小旗瞪了一
    “將軍恕罪，小人從未見過那種景象，實在……實在太怪異了，不知如何描”
    說著傳令小旗喉嚨咕噥著吞咽了一口口
    “廢物，要你何用！”
    劉順一腳踢開地上的傳令兵，直接走出了大
    後金軍陣外，一排渾身赤裸的漢子正哆哆嗦嗦地列成一隊艱難地行進著，每人背後倒綁著一杆後金的旗幟，腦門上貼著一張黃
    一根粗麻繩從頭到尾將所有人串聯在一起，領頭的正是被戳瞎了一隻眼睛的泥猴子與麵門受重創的張
    整列隊伍加起來就還剩一隻完好的眼
    泥猴子左眼睛因充血而變得發紫，右腳不自然地往後彎
    張倉麵目被劃了一道猙獰地十字，甚至眼珠還掛在外麵迎風飄蕩，已經風幹了，左腳同樣不自然地往後彎
    他們兩個相互扶，手裏綁著粗繩端頭，艱難地向前摸索，引導著隊列後一群如行屍一般沒有眼珠的士
    看到後金的營帳後，領頭兩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不少看到這副景象的後金漢軍每個人都忍不住幹嘔了起來，劉順從圍觀的軍士裏大步衝出，也不由得感到一陣惡
    “大金……大金完了……”
    張倉在地上含糊地說著什
    “是誰幹的！毛文龍麽？他不是在東江嗎！”
    “是……是鬼，到處都是吃眼珠子的鬼！”
    一旁泥猴子在地上大聲嚎叫了起來，連帶著身後的一排同行之人一起發出含糊地嗓
    劉順雙手抓著張倉，大吼道：“你們遇到什麽東西了？我炮呢！怎麽就剩你們了？”
    被切掉一半舌頭的張倉聽聞，原地痛苦地慘叫了起來，如同被打了馬賽克的頭部流出各種顏色的奇怪液
    “完了都完了，都得死都得死，我們完”
    說著喉嚨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咕嚕聲，突然間好似噎到了什麽東西，整個人身體突然挺直，直挺挺地往後倒了下去，當場沒了氣
    被麵門上的紙條隨著身體的倒下被風帶
    紙條上寫道：“卿本漢人，奈何為”
    劉順看了不禁眼眶漲紅，而後又看到隊伍的每個人頭上都貼了紙條，於是差人將所有紙條收集了起
    “某在官道，靜候諸位大駕光”
    “你們這些給韃子當狗的，怎麽和被閹了的豬一樣，那麽不經打？”
    “叛國投敵，棄國棄”
    每一張紙條上都寫滿了不同語氣的嘲諷，劉順看的腦門青筋直
    “擂鼓，聚兵！”
    聲音由於怒極而微微顫抖，劉順咬牙低吼
    “將軍，那眼前的羊官堡……”身旁的旗官抱拳問
    劉順閉眼思考了片刻，而後說道：“挑選一千精銳甲士，隨我出營去把炮搶回來，我倒要去會會這幫山”
    而後又指向地上已經發瘋了的泥猴子等
    “把他們全部收攏到我的帳子裏，好生照”
    說罷劉順對著周圍軍士大聲喊道：“此番出師不利，罪責在我，今日隨我去替張倉報仇，奪回火炮，遼南之戰我不要一分戰利品，全部分給眾位！”
    話音剛落，周圍軍士們大聲鼓噪了起
    幾通擂鼓後，一支精銳的重甲兵從後金營寨中列隊走出，朝著張倉遇襲的方向而
    “我們還有多少斥候？”劉順在馬上問
    “回將軍，九成的馬匹都被征去當了炮車，連帶著斥候一”
    “真是活見了鬼了，這幾年征戰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令全軍放慢腳步，緩緩前行，派出步行斥候往前打”
    ……
    陳楚在處理完了炮隊之後，帶領著教導營遠遠跟在了俘虜們的後方，在確認後金軍再一次分兵後，又連夜率領教導營折了回
    在官道上的教導營按照陳楚的安排，把所有火器全部做了手腳，而後全體再一次隱入了林中，靜待劉順前
    “消息已經送達民團，隻……隻要我們動手，他們就會跟”風塵仆仆地丁萬來到陳楚麵前，氣喘籲籲地說
    “炮藥安置妥當後，一定要再三檢”
    陳楚不經又囑咐了幾句，這個時代的引火裝置原始而簡陋，他始終感到惴惴不
    “營官，那麽多火器，難道我們就這樣全部扔給二韃子了嗎?”趙福惋惜地說
    “你拿的動多少？咱就百十號人，扛著這些就是累”
    “某隻是覺得可惜了，那麽好的火”
    “你咋說也是從軍幾十年的老兵了，怎麽還摳摳搜搜”陳楚複雜地看向趙
    “咱不是窮怕了麽，以前在孫員外家做長工的時候，連手裏的箭頭都舍不得”
    陳楚與在場一眾教導營軍官紛紛扶額汗
    “行了，行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你會覺因為火器太多而發”
    陳楚神情一凝，嚴肅地說道：“之前不過遇上了二韃子犯蠢才有那種機會，接下來的可是一場硬仗，所有人一個時辰內寫好遺書家信，趙福，你去挑一個年紀最輕，家中有父母的收集所有人的信”
    趙福點頭抱拳行禮，轉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