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營劇烈的爆炸升騰起黑色的濃煙直衝天際，驚動了前營和中營的兩個後金漢軍牛
    兩個後金牛錄章京急忙率領著本部人馬返回後營，在半路又遇上了後營中四散奔逃的潰兵，兩相衝擊之下竟發生了短暫的火
    在一旁埋伏許久的陳楚等剩餘教導營士兵換成了後金的衣甲，趁亂混了進
    等到平息了騷亂，兩個漢軍牛錄好不容易衝到後營時，隻看到了被整段爆破後漆黑的官
    到處都是燒焦的屍體，幾乎看不到任何能夠站立的活物，四處彌漫著刺鼻的火藥煙塵以及惡臭的血腥
    現場一片死寂，連日常盤旋的烏鴉等食腐動物都失去了蹤跡，漆黑的現場，唯一能夠分辨的隻有從屍體中流出的黃色膽汁以及內髒混合
    兩個後軍漢軍牛錄章京心有餘悸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從他們被爆炸聲吸引開始不過一刻鍾的時
    後營的精銳重甲以及百餘人的親衛連同先鋒官劉順本人都悲慘地死在了這片煉獄之中，雖然沒有找到劉順，但他們不約而同地認為他不可能活下
    “我們怎麽辦？”
    “這，我不知道……”
    兩個漢軍牛錄沒有了主見，全軍都知道他們的將令隻是圍住羊官堡，而劉順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打堡壘，以至於落到這個悲慘地下
    “我們隻是聽令行事，應該不會受罰吧？”
    “”
    前營的牛錄章京慘笑一聲，回頭看著身後陷入驚愕之中的手下軍
    “要是先鋒官不死，臨陣抗命的罪責還落不到我們頭上，現在他死了，我們恐怕免不了當整個正紅旗漢軍的替死”
    “我們隻是奉令行事！”
    “奉誰的令？劉順？還是劉愛塔？”
    兩人的談話在寂靜的空氣中傳播，顯得格外清
    “現在哪裏都容不下我們了，大明早就回不去了，大金回去也是死，要是直接落草，憑著我們這些人也凶多吉少，為今之計，隻有去投東江鎮！”
    “東江鎮？老劉，你認真的麽！”中營的牛錄章京驚異地說
    “東江鎮現在刀比人多，毛帥和鍾鎮撫使一直在聯係我們這些漢軍老人，我們帶著手下去投他，起碼能混個千總，就算是死，也還能再享受享”
    老劉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原本還覺得他們遲早都是個下海喂魚的下場，現在反而成了唯一的救命稻”
    “不行，我要回去！”
    中營的牛錄章京突然想到了什麽，朝著前營的牛錄大聲說道：“我娘子還在撫順，我要是走了，她裏一定跟著受牽連，老劉，你不能丟下我，當初可是你帶著我投金的，我……”
    “李彌，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世道！”
    老劉大聲打斷了李
    “你那老婆整日去給那小韃子暖床，也不知道她肚子裏的仔到底是不是你”
    李彌渾身如遭雷擊，麵色煞白，顫抖著看著眼前之
    “劉峙！你這個崽種不要血口噴人，汙我娘子清白！”
    “我去你媽的清白！”劉峙聽了火起，大聲罵
    “全軍上下都知道你小子在當綠毛龜，你那小娘子夜夜笙歌，怕早就和嶽托那廝深淺一樣了，先前隻是怕你衝動害我們跟著受罰才一直瞞著你，現在我好心告訴你，你怎麽還倒打一耙！”
    劉峙被說的啞口無言，竟然在原地呆愣住
    “是啊，劉把總，咱其實……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的，唉……”
    “把總……咱每次給你呈軍需單的時候，都會撒一把綠豆粉在裏麵，我還以為你能知道……”
    劉峙看著周圍的軍士都用一種安慰的眼神看著自己，瞬間鼻子一酸，眼眶裏不爭氣地流下了兩行熱
    “你……你當真不知道？”
    李彌看到眼前之人的模樣，不由得心生惻隱，心中不禁後悔起
    “她……她一直說那些錢是自己織布換來的，讓我在外好好打仗，不用操心家”
    劉峙輕聲說著，話語中逐漸帶著哭
    “出征之前，她還說要為我去廟裏徹夜祈福，讓我不要去打擾，免得散了靈”
    “兄弟啊，咱可是親眼看著嶽托那個小韃子進了廟門，那日就是咱牛錄給他臨時當的護衛，封了整個撫順清涼”
    李彌輕歎了一聲，拍了拍劉峙因抽泣而上下抖動的肩
    “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辦法了，誰讓你小子平日裏那個……那個……”一時間李彌也找不出什麽安慰的
    思考了許久，再一次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跟哥走，咱去投東江，找機會咱去朝鮮再去尋一個，這回咱不會被韃子欺負“
    “東江軍，會收我們麽？”劉峙心中惴惴不
    “咱現在也沒有別的出路”
    兩人在簡單商議之後，又和自己手下的軍士作了說
    “大體情況就是這樣，我們不能無緣無故成了先鋒官的替死鬼，去投東江鎮毛大帥麾下，同樣有一個富貴前程，聽說那鍾鎮撫使待人和善，從不克扣軍”
    大部分的前營和中營的軍士都願意跟隨兩人前往東江鎮，少部分後金軍士因為家人在撫順等地，並沒有同
    李彌和劉峙並沒有強留，答應到了東江鎮後就放他們回
    趁亂穿著後金的服飾混在隊伍中的教導營眾人始終沒有等到陳楚的信號，在李彌和劉峙重整隊伍之時，卻等到了解散撤退的命
    分散在各處的教導營眾人各自趁著重整隊伍的間隙隱入了林間，而後又重新集
    齊大貴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問陳楚為什麽不動手，每個聽到官道上李彌和劉峙兩人對話的教導營軍官都神情微
    陳楚清了清嗓
    “這個事啊，那個誰，回去之後你們要統一口”
    “是，保證不會泄露出”齊大貴立正說道，樓廣田同樣點頭立
    “為何保證不泄露？”
    陳楚眉頭微皺，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們統一一下他們的談話內容，然後讓荀懷民做一個合訂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