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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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要什麽價錢?”
高恩厚問
駱希德眼光一閃,心知重頭戲來了,下意識地轉身思索,眼角餘光卻看到了帳篷入口帷幕下伸出來一截薰衣
看來獬豸比自己想的更加複雜,駱希德暗自歎息了一聲,轉頭看向高恩厚,臉上嬉笑如常:“真金白銀這種東西,小爺暫且不缺,不過我們可以做一個交”
說罷駱希德手指按在桌上的城防地圖
“哪來的?”
高恩厚雙眼死死盯著駱希德,開口說道:“你想知道?”
“長生島是小爺賴以生存的地方,我不想這裏有什麽風”
“五千兩,用五千兩換你這個問題,不要深究這張”
高恩厚說著,聲音似乎有些顫
“咱家奉勸你一句,你想知道的東西水很深,告訴了你,你把握不住,好生拿了五千兩銀子,等這裏的事情結束了,咱家托人在南直隸給你尋一處山水園林,過一生快活日子,豈不美”
“山水園林?小爺不喜歡那些窮酸文人們玩的花活,你當真不願說?”
“你別得寸進尺,哪怕沒有這個事情,你也是咱家的指定親衛,咱家有一萬種方法整你壯烈殉”
駱希德雙眼眯起,斜睨著高恩厚:“壯烈殉國,朝廷可有撫恤?”
被如此輕視,徹底激怒了高恩
“你這個賤民匠戶,換了層兵皮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咱家念你出身不易,殺敵英勇,想要給你指條明路,誰知道你和那些遼東的丘八們是一個德性!”
被問到了自己的出身,駱希德雖然在長生島已經過了段好日子,但還是心中不免下意識起了屈辱
從小作為匠戶,受盡周邊白眼,自己的青梅竹馬也被那些落地的窮秀才糟蹋了,告到官府也石沉大
駱希德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嘴唇緊閉,腦袋想起以前的經曆不由得有點昏昏沉
高恩厚察覺到了眼前之人的混亂,不禁得意了起來,想要乘勝追擊寬慰幾句,然後順勢拿
可正要付諸行動之時,帳篷外起了動
陳楚有力的掌聲一遍遍拍響,簾幕拉開,在高恩厚睜大了的雙眼的注視下,緩緩走進了帳篷之
陳楚平靜地聲音傳來:“小駱,愣著幹嘛,去給他兩耳光!”
駱希德大腦瞬間清明,轉身看到了陳楚臉上冷峻地神情,他身後兩側陰影裏站著四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麵
“獬……”
駱希德下意識要說話,陳楚卻提高了音量:“怎麽,連我陳三戶的話都不管用了?去,給他兩耳光,這是命令!”
“是!”
駱希德下意識立正,而後抱拳行了一禮,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快步走到高恩厚身前,直接揪住了他的衣
“你幹什麽!襲擊上官,是要斬頭的!”高恩厚大聲喊
駱希德不為所動,舉起右手直接在高恩厚臉上用力扇了過
由於被揪住了衣領,整個身體被束縛在了原地,右手與其說扇在臉上,不如說是直接捶在了臉
駱希德從小就是木匠,雙手的力道都是砍樹鋸木頭練就的,這更加讓力道上了一個台
兩聲沉悶的響聲,高恩厚嘴裏直接碎了一排牙齒,半邊臉直接青紫了起
陳楚慢慢走到半跪在地上的高恩厚麵前,語氣平靜地詢問道:“誰給你的圖?”
緩過神來的高恩厚捂著半邊臉,卻意外地沒有哀嚎出
而是抬頭看向陳楚,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臉:“你就是陳楚?”
“如假包”
高恩厚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四周,落在陳楚身後的四名獬豸身
“別考驗我的耐”陳楚說
“你不應該隻看到眼前的事情,陳楚,咱家可以向天子舉薦”
“那還要看我眼前的事情礙不礙我的眼睛,至於朱由校,我討厭和廢物共”
說罷陳楚將手上的機械表摘了下來,放到高恩厚的麵前,開口問道:“看得懂麽?”
高恩厚看了一眼表盤,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
“紅夷的日晷罷了,有什麽稀奇”
“給你一圈時間,不說出城防圖的來源,你和你的狗腿子們腦袋通通搬”
說罷陳楚將手表上秒針歸到零點,開始計
“你根本不知道你麵對的是什麽!”
“五”
“此事幹係重大,你知道了會引火燒身的!”
“四”
“你們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
“三”
陳楚靜靜地數著倒計時,看著秒針過半,直接抽出腰間長刀,在高恩厚的脖子上比劃了一
冰冷的觸感刺激著高恩厚的脖頸,他如遭電擊,身體開始不住顫抖起
“複州有兩個監軍,監軍正使,監軍副使,但還是遭不住建奴的滲透,不戰而降,你們這些人無論有什麽隱秘的任務,於我而言,皆是罪”
最後十秒,開始倒計
陳楚將長刀舉起,刀影一閃,直接揮
在刀鋒接觸到高恩厚脖子的一瞬間,他終於抵擋不住恐懼,尖聲驚叫起來:“我說我說我說!”
“講!”
陳楚低吼了一聲,刀刃正好貼在高恩厚脖子上,些許鮮血已經滲了出
回過神來的高恩厚冷汗直流,大口喘著粗
“我們隻知道他叫海東”
陳楚滿意地看了看手中的長刀,在空中甩了一個刀花後揮刀入
“繼續,再給你走一圈,下次刀出鞘,必見”
“他曾是大明最厲害的間諜,在不同的時間,根據不同的任務,他有許多代號,最近的一個叫海東青……”
“果然不一”
陳楚饒有興趣地盤腿坐在高恩厚麵前,開口問道:“你說他曾是……那麽現在呢?”
高恩厚喉嚨間用力吞咽了口水,深吸了幾口
“你們年輕一輩人不明白,當年老奴也是我大明的建州左衛都指揮使,海東青那時候的代號,還叫‘長白山”
“有意思,他也順勢投賊了?”
“投賊?”
高恩厚輕笑了一
“任何人都可能投賊,哪怕我朝天子也曾經被瓦剌人擄去,當了叫門天子,但就他而言,是絕對不會投賊的,或者說他不會投任何一
因為自從建奴反叛後他就消失了,我們作為他的聯係人,上級也出了變故,隻得暗中隱匿了下來,一直到前幾天,他以海東青的名義再一次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