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大明該亡
字數:4100 加入書籤
陳楚走出工棚之時,正是天光大亮,朔風撲麵而來,卷起一片灰
爆炸所引發的工棚大量倒塌揚起了漫天的霧
整個羊官堡頃刻間硝煙彌
一直到爆炸聲響起之前,陳楚都不願意相信羅有財就是他們一直追查的內鬼,但是現在,他有了一個新的代號——海東
陳楚拿出隨身的骨笛,短促地吹了一
不多時,從倒塌的工棚廢墟裏傳來了相同的回
廢墟裏一處木材廢料突然鬆動了一下,從裏麵伸出一隻手,而後又是一陣掙紮,原先在高台上望風的那名獬豸從廢墟裏爬了出來,踉蹌地走到陳楚麵前立正,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個軍
“報告營官,魚已經浮出水麵,正按計劃進行偵”
“嗯,”
陳楚打量了眼前之人,見他渾身衣衫皆滿目瘡痍,左腿褲腳被扯了一塊下來綁在腰間,當做傷口的簡易繃
“你怎麽樣?”
“工棚塌了,我摔了下來,所幸有幾層木板,沒有大”
陳楚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剛才爆炸,傷亡情況如何?”
“獬豸小隊受傷一人,尚能堅持,其餘無”
陳楚思索了一陣,而眼前受傷的隊員麵色煞白,額頭上隱隱滲出了細
於是直接伸手抓住了他腰間綁縛著的繃帶,陣陣的膿血從繃帶下的傷口滲
原本深黑色的布料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紫黑
那名受傷的獬豸依舊站得筆挺,身軀雖有輕微搖晃卻一言不
陳楚嚴肅地說道:“李平,你在這一階段任務已經完成,先回安全屋,那裏有人幫你治”
似乎是察覺到了陳楚話語中的堅定,李平沒有繼續堅持,而是再次行了一禮,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密
羊官堡的要塞化工程在計劃之初就已經預設了完備的地道係統,這些地道有明有暗,分別通往外界不同的出口,進行人員,物資的流
羅有財方才的爆炸僅僅隻是將地道的入口炸塌,徹底隔絕了除大門以外的內外聯
如果不是趙長工在暗中興建了一條專供教導營的密道,恐怕整個長生島的指揮中樞就已經癱瘓
一想到這裏,陳楚不經流下了冷汗,轉頭眯眼看向遠處城樓方
“老羅叔,若高恩厚所說有一成為真,你都堅持了這麽多年了,現在卻要親手毀了這一切嗎?”
陳楚喃喃細語,隨後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硝煙之
……
內城的街道上,一騎飛馳而過,上麵傳令兵大聲疾呼:“各哨人馬守好本位,不得擅動,違令者斬!”
自從接到了命令,這名傳令兵已經騎馬繞著內城飛馳了兩圈,然而他收到的命令則是不斷地在城內傳達命令,此時他的嗓音已經略顯沙
兩名獬豸摸清了他的行動軌跡,在路上設置了一道絆馬
硝煙彌漫之中,馬匹被繩索絆倒,傳令兵反應迅速,直接朝前躍身而起,落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卻直接被兩名獬豸按倒在地,快速地拖行到了一旁小巷之
“說,誰派你來的!”
傳令兵被按著腦袋,直接砸在了牆壁上,頓時鮮血直
腦海中似乎剛反應過來,又被重重一擊,嘴裏喃喃說道:“你們是誰?”
陳楚從巷子拐角緩步走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個傳令兵,徐徐開口說道:“你是誰的”
話音剛落,一名獬豸又一拳砸在他臉上,立時崩掉了他一顆牙
“我是孫守備的家丁,你們這些……韃子……不得好”
陳楚慢慢蹲在他麵前,單手托住傳令兵的下
“孫應的家丁?”
“”
陳楚低頭,歎了一
“長生島施工隊製式布”
陳楚從腰間拔出匕首,直接當著傳令兵的麵紮向他的大腿,嚇得他一陣緊縮,卻隻是割開了外
“長生島製式四角”
陳楚平靜地說道,隨後將匕首緩緩收入腰間,抬頭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傳令兵,從腳邊撿起半塊碎磚,突然爆起砸在了他另一邊臉上,爆喝道:
“你他媽的穿著一身的新衣裳,還想著給人當狗!”
傳令兵被直接砸在了地上,嘴裏發出一陣嗚咽
身旁的兩名獬豸接手了剩下的工作,開始拳打腳
“說!剩餘的火藥在哪!”
“我……我不知道,我隻是個報信”
陳楚擦了擦手,從懷裏掏出一張宣紙撣了撣灰塵,拿出水壺將宣紙浸
聽著地上的人不斷痛苦哀嚎,陳楚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再給你十息時”
隨後將濕透的宣紙扔給了一名獬
“十息後用水”
“明白!”
“水刑……哪裏有水?”
“你很快就知道”
……
羊官堡城樓上,對峙還在繼續,然而孫應握刀的手雖然始終沒有放下,但卻愈發顫
一旁趕來的護衛家丁和軍士見狀不敢近
羅有財隨行的工匠們脫去身上外罩,露出了渾身綁滿了手雷的上身,手裏拿著已經點燃的火棉時刻瞄準著引
其中一名身材壯碩,剃著光頭的匠人更是在腿上都綁滿了火藥
“老夫說了,這不是你應該參與的戰爭,這是天道循環,大明該亡,連老夫都不再堅持了,你這娃娃又何必呢?”
“我等世代鎮守遼東,難道就因為韃子一時得勢就要叛國投敵嗎!羅有財,你這逆賊!”
那名身材壯碩的匠人頭上虛汗直冒,不耐煩地大聲吼道:“海東青,你怎地如此多話!直接殺了就是,我們憋了幾十年了!”
“住嘴!還輪不到你說話!”
羅有財怒斥道,同時看向孫應,繼續說道:“你現在馬上下令開城門,其餘的事情我來安排,如此也不算是你投敵,等到時候算你為明朝戰死,在金國換一個身份重新做人!”
孫應怒目圓睜,看著對方,咬牙切齒地緩緩說道:“當真?”
羅有財似乎看到了轉機,不住地點頭,笑著說道:“老夫縱橫遼東四十餘年,不會騙你!”
孫應聽罷,渾身似乎鬆了一口氣,把頭緩緩低了下去,嘴裏譏諷的笑道:“縱橫遼東四十餘年,這是什麽屁話,整二十年你都在長生島的石灰礦裏打鐵,又談什麽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