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爺，您原來還做這種生意，怪不得出手如此闊綽，一個地窖的金銀說給就”
    陳楚似笑非笑，走上前將匕首從黃百福的喉嚨裏拔了出來，又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血
    隨後起身目光看向黃樹的另外幾個兒子，目光所及之處，一片屎尿齊流，宛如被施了魔
    黃樹的二兒子被徹底嚇破了膽，不停地在地上磕頭，還用腦袋蹭著陳楚的小腿，做出一副要討好的樣
    陳楚點了點頭，一名獬豸上前將他嘴裏的鐵球取了出
    “百壽！你怎麽樣！”黃樹嚎叫著，淚眼婆
    黃百壽原地幹嘔了一陣，踉蹌地跪在地上，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渾身發
    “你可是知道有什麽方法能抵上剩下的四百萬兩？”
    “有……有……”
    黃百壽支支吾吾地說道，手指向地上被紮穿了脖子的黃百
    “都是他幹的，和我沒關係，整個遼南的生意都是大哥和父親在操辦，錢和人都在港口庫裏安置”
    話音剛落，黃百壽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正廳裏的黃樹，和他已經扭曲的眼神四目相
    黃百壽被嚇得一哆嗦，低下了
    “逆子，逆子啊！“黃樹大聲叫
    “你不錯，很有腦”
    陳楚拍了拍黃百壽的腦袋以示鼓
    “我聽聞黃老爺近幾年獨創的‘露水觀音’在遼南聲名鵲起，引得不少關內的官紳老爺爭相預購，不知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跪在地上的黃白壽附和著點了點頭，大聲說道：“就是把女子從小裝進鳥籠裏養育，不食五穀，不染煙火，最後身如仙女，心同雛鳥，對所見的第一個人死心塌地，江南的客人們已經把單價炒到了五十萬”
    “那……到底有什麽用？”
    “若是把這些女子送進宮或者獻給大官，那就是幾輩子的富”
    黃百壽滔滔不絕得介紹著，正廳裏的黃樹則狀若癲狂，張著大嘴不停喘著粗
    陳楚不經也倒吸了一口涼
    “我原以為人口買賣最狠的不過是折割，沒想到還有這種招數，黃樹，你若上史書，那趙高秦儈之流恐怕也隻能給你提鞋”
    黃樹已經徹底力竭，他緩緩抬起頭，慘笑著說道：“你這個毛匪懂什麽，這是全天下一等一風雅之”
    “風雅？指把女子從小當雀來養？”陳楚反問
    黃百壽拉了拉陳楚的褲腿，弱弱地補充道：“男孩也有，現在市場上男童價格還高一”
    臥槽！
    陳楚不經感到一陣惡寒，他隱約記得明末流行龍陽之好，沒想到能誇張到這個程
    “這是風雅！風雅！風雅！風雅！”黃樹鼓起了最後一絲力氣，大聲說
    “孔夫子講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現在天下哪個女子能做到，那些秦淮的名豔，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群野雞罷了！而我這露水觀音，乃是數千年難有的純質女子，足以顛覆當今世俗！”
    說著黃樹笑了起來，麵露得意之
    “老夫終其一生才參悟出這露水觀音之法，早已經超過了江南的美女園林，乃是大明第一雅士！你們這些土狗，肉眼見不到真佛！”
    黃樹言語愈發激昂，大聲說道：“隻要把他們送到高位上的人枕邊，那便隻要不停地灌輸理念，夫子所追求的天下大同那便就能實現了！”
    “數千年難有的純質女子？天下大同？”陳楚麵露譏
    黃樹冷哼一聲，不滿地說道：“難道你還眼見過比這更好的女子？老夫可是查閱了無數典籍才有所”
    陳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繼而伸了伸懶
    “把他們押回礦上去，港口的倉庫去查一下，把人都接回去安置，長生島的社學和醫社接下來有的忙”
    黃樹雙目圓睜，猛地不顧反綁的雙手站起了
    “那些是快要煉成的露水觀音，正在接收天地精華，你不能就這樣啟封，會前功盡棄的！”
    “省省吧，老東”
    陳楚一拳揍在黃樹的肚子上，竟讓他當場大小便失
    “要不是為了短時間查出那些女子被關在哪裏，老子怎麽可能忍著惡心和你廢”
    “你……你不是範思金的同謀嗎，你到底是誰，你不能去港口，那些是我一生的追求！”
    黃樹在地上不停哭喊，早已經沒有了最後一絲克
    陳楚搖了搖頭，無奈地攤了攤
    “我原以為遼南士紳的頭領會有些頭腦，沒想到卻是一個十足的蠢”
    獬豸們一擁而上，將黃樹綁成了粽
    陳楚拿出毛巾擦了擦手，迎著清早的晨光，淡淡地和黃樹說道：“你的夢該結束了，是時候還債”
    黃樹嘴裏被塞進了鐵球，在地上無助地哭
    “那這裏怎麽辦？”佟娜問
    陳楚擺了擺手，長籲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帶來的火藥都用出去，把這地方徹底夷”
    “是！”
    黃百壽大驚失色，他原以為父親和大哥必死，自己巴結上了陳楚，是能夠成為家主的好機會，卻聽到了陳楚話語中的意思，然而還沒有等他說點什麽，幾名獬豸就將口球再一次塞進了嘴
    李平將長刀從範思金脖頸上收起，抬頭看著東方升起的嫋嫋煙塵，不經向陳楚問道：“要不要，我們去支援他們一下？”
    陳楚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
    “防止旅順口倒戈，這便是我們能做的極限了，幾十人無法改變這裏的戰局，派人通知毛文龍，讓他進城固守”
    眾人一陣沉默，開始分頭安排黃家府
    旅順口敲響了巳時梆子，黃家宅邸升起了滾滾黑煙，伴隨著一聲巨響，變成了一片廢
    碼頭上，一艘沙船靜靜地停泊在最外側的泊位上，陳楚站在駁岸上，麵無表情地望著天邊升起的硝煙，手裏拿著鍾林的那柄帶血的馬刀，久久不
    孫理在甲板上招呼著，一旁水手喊著號子將鐵錨拉了起
    “大人，是時候了！”催促的聲音傳來，陳楚握緊著馬刀，轉身上了甲
    沙船緩緩起航，朝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