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五位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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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友彪趕緊好聲安慰這個親爹:“爹,不至於……這不是牽連不到咱們嗎?這種事,哪個地方發生不都得大地震?何況也不是沒路,實在不行,咱們跑遠遠的躲著不就行”
    錢得虎一聽不哭了,怒瞪著兒子:“你個背棄祖訓的兔崽子,怎麽說話呢?這裏大把田,大把地,大把的商鋪不要了?”
    錢友彪無奈了,你既要守財,又想避禍,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不過再無奈也得好生哄
    而像錢家這樣應激的大戶不在少數,甚至已經有不少大戶真變賣了財產跑了,甚至引發了一波跌價
    但是跌價潮過後,又很快恢複了平
    唯一還不平靜的,就隻有彈劾錢謙益的奏
    隻是這些奏疏,也都一律被朱由檢壓
    把人家派過去背了口大黑鍋,朱由檢可拉不下臉反手就把人給治罪,甚至在錢謙益辭呈遞上來時,朱由檢還特地遣他入宮親自安
    錢謙益進宮路上,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皇上說什麽,他都要走
    結果一進殿,皇上便親自來迎
    “錢卿,此趟辛苦你”
    錢謙益有些苦澀,道:“為皇上辦事,奉旨鎮壓謀逆,乃分內之”
    說著,錢謙益又掏出準備好的辭呈:“皇上,臣近來覺身體不適,願將禮部尚書位讓賢,請皇上恩”
    結果遞上去時,被朱由檢伸手一擋,朱由檢殷切道:“錢卿正當年壯,豈能輕言辭官?你此趟辦事極好,應當記功,蔭一子,錢卿如此穩重顧大局,正當重用,許錢卿領禮部尚書,封文華殿,參與機務入閣”
    錢謙益腦子裏還想著和皇上來回拉鋸的辭官腹詞,結果一聽蔭子入閣了,當時整個人就恍惚
    就跟做夢一樣,竟也不謝絕,也不再提辭官,恍恍惚惚就謝了恩回了
    回家之後,也不管兒子問話,也不處理堆積如山的信件,直接就把自己關進了房
    自己不是要辭官嗎?
    怎麽……怎麽就稀裏糊塗成了第五位閣臣了呢?
    錢謙益呆愣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目光也逐漸堅定,讀書一生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位極人臣,當大學士入閣施展一身抱負嗎?
    “就當一段時間吧,不是老夫不想辭官,是陛下實在是……實在是太輕佻,當以老夫持”喟歎一聲,錢謙益重新煥發了精
    他也算多少明白了皇上用意,他與南直隸的東林清流分隙,怕這才是皇上對他補償的主要原
    所以日後怕也不能再修複關係
    想通之後,錢謙益這才出門,將消息告知家人,家人自是喜慶,唯有兒子還是一臉憂愁的問如何處理新到信
    這些信函大多都是來質問錢謙益
    錢謙益想到剛剛在書房中想的,也是手一擺:“都不用回了,為父日後亦是閣臣,不好更多來往,應效仿不二公範景文),在大門上貼上‘不受囑,不受饋’,此事你督辦,日後親朋上門,問清緣由再思慮接”
    錢孫愛覺得自己這親爹是不是轉性了,怎麽變化如此之大?但也不敢說什麽,便應
    翌日,錢謙益便正式去文淵閣辦公,隻是一進來,範景文便目光複雜,過來低聲道:“錢公糊塗,鬆江府怎可如此行事?”
    錢謙益幹笑一聲,他能作何解釋?告訴他自己是騎虎難下,被逼著幹的?
    怎麽可
    別說他是靠著給皇上背了這口黑鍋,才入了閣,就是沒有入閣,他也不會傻到這樣去解
    這種事情,就是根本無法解釋
    所以注定,他閉口不言,是得不到範景文的諒解,也注定他和範景文生
    但那又怎麽樣?昨日想了一日早已經想通,既然都已經是這種局麵了,那就隻能堅定的為皇上辦事,也好在閣中一展自己的抱負,至於其他,都是虛
    而在錢謙益入閣時,此事也已經明發公文,對於此事爭議倒是不大,畢竟錢謙益地位聲望在哪,又剛剛平複謀逆,成為第五位閣臣簡直順理成
    要詫異,也是詫異本以為已經呈四閣臣的格局時,皇上會開多一個閣臣之
    不過也還是有不少人驚
    其中最驚愕的顯然就是周延儒了,他甚至還在積極活動其他人時,就聽到了這個噩
    這他媽也能翻身?
    這是周延儒的第一反
    第二反應就是,自己錯了,錢謙益並非失了聖眷,相反,在這件事上,他應該是正得聖眷!
    “周侍郎!此事你怎麽看?”溫體仁也帶了一絲慌張的過來找周延
    周延儒大歎一聲:“時也,命”
    溫體仁皺眉:“什麽時也命也,誰算得到這種東西?你我先前如此往死裏開罪了錢
    謙益,現在好了,他成了閣臣!我們該如何是好?”
    周延儒道:“唉,是我等誤判了形勢,以為陛下既然明發了補缺,又故意調錢謙益去鬆江府處理謀逆一事,是錢謙益失了聖眷,沒想到他竟然否極泰”
    溫體仁道:“不怪周大人,實屬聖恩難”
    周延儒道:“既然錢部堂已經入閣,那日後,你我二人日子不會好過,且夾起尾巴做官,以待良”
    溫體仁看著周延儒道:“周大人不拚一把?錢謙益任浙江鄉試主考官時,考生錢千秋科考作弊,當時隻是罰俸,何不彈劾他受賄,逼他引咎撤職?”
    周延儒搖頭道:“怎麽可能彈劾的倒?他已任內閣,公文明發,我等此時彈劾他,便不是與他做對,而是與皇上做對,豈有朝夕令改之皇命?”
    溫體仁默
    周延儒道:“且看著吧,他如今已和東林生隙,決裂是鐵板釘釘之事,南京那邊看他得利,便會覺得是他故意將鬆江府一案這樣辦,那邊依托縉紳豪族為活,豈會幹休?免不了他難受的時”
    溫體仁隻能點點頭,眼神亦多了幾絲黯然,不管錢謙益日後如何被南京那幫清流難受,反正他現在是挺難受
    而與此同時,朱由檢帶著軍機處眾軍機大臣來到了工部的效驗
    “這就是買回來的弗朗機炮?”朱由檢對著場上立著的幾門火炮好奇問
    “啟稟聖上,這兩門是花費七十兩購買的弗朗機炮,這兩門是在弗朗機匠人以及工科匠人合力下仿”
    徐光啟低著頭奏道,先前被朱由檢一通恐嚇,回去之後他就便衝著得力幹將們大發雷霆,逼著去找弗朗機人砍價,但無論怎麽砍,也砍不到二十四兩白銀……
    二十四兩實屬太過荒謬,但總不可能去質疑皇上,最後衡量之後,徐光啟隻能認了個虧,以一百八十兩購置了兩門,卻膽戰心驚隻給皇上呈報七十
    差價隻能自己含淚補了,甚至請弗朗機匠人的工錢,他都已經不敢上呈,隻含糊算在總賬上,大頭自然也是由他這邊
    可就這,他都生怕皇上不滿
    不過好在,皇上批複“知道了”三個字,此事暫且過
    如今仿製炮出來,他給皇上報喜,自然得再次帶上價
    朱由檢並沒有對報價有任何反應,這多少讓徐光啟有些忐忑,天恩難測,別看皇上平靜,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滿不滿
    “威力如何?”朱由檢摸了摸仿製
    單就製作來說,仿製炮確實比進口弗朗機的粗糙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趕工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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