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態男人名叫傅商，是炎城災管署的高級安全主管。
    說話時喜歡捧著大肚腩，翹著一根戴有玉扳指的大拇指，正兒八經的西裝沒有為他的氣質帶去增益，反而像個暴發戶。
    內裏的土黃色襯衫跟醃菜一樣皺巴巴，繃緊的紐扣讓人擔心下一刻會不會崩到自己臉上。
    他的嗓門很大，脾氣也特別暴躁，在得知陳川和私人企業簽約後，氣得將雄霸天下公司的掌門人張大山罵成狗。
    “賊老狗！一大把年紀了不早點選塊地入土，天天蹲牆角裏偷偷舔勞資不小心漏出來的一點屎，撐不死你個老烏龜！”
    傅商梗著脖子狂噴，手舞足蹈的樣子仿佛隨時會抽出兩把西瓜刀砍人。
    “……”
    陳川此時身心俱疲，懶得計較他罵自己的事，開口問道：“傅老哥，九幽提督是誰？”
    布蘭德剛才脫口而出的名字讓陳川稍稍有些在意。
    能這麽問，至少說明對方認為九幽提督有殺死羅伯特的嫌疑。
    “幽鹿，太陰，牧蜀，敖下，琅琊，鬼門，岐山，烏嵐，螢蟄，九城扛把子，號九幽提督。”
    傅商笑眯眯的道：“老弟，你剛才直接承認是九幽提督的人不就好了，保管布蘭德屁都不敢放一個，乖乖滾蛋。”
    “九幽提督姓什麽？是男是女？”
    陳川低頭上網搜了一下九幽提督，結果是查無此人。
    “不知道，那種級別的大佬很少會在公共場合露麵。”
    傅商隨口應了一聲，舉目看向不遠處布蘭德所在的深坑，表情凝重的說：“你把他打成那幅鳥樣，有沒有考慮過後果？炎城雖然不是瓦格納家族的地盤，但副市長卻是羅伯特的外公，他要想弄死你，你活不過第二天。”
    “兄弟，聽哥一句勸，加入災管署，我請署長親自出麵幫你背書。”
    傅商偷偷摸摸看了眼左右，低壓聲音說道：“你呢，一口咬死什麽都不記得就行，其它交給我處理！”
    “老哥，麻煩你尊重一下周圍的監控好不好？碰瓷不是你這麽碰的，另外，我鄭重聲明，我失憶了！”
    陳川沒好氣的丟下一句話，扭頭就走。
    副市長級別的大人物要找麻煩，第一個找的肯定不會是自己，而是嫌疑更大的傅商。
    找自己的最多就是布蘭德這種馬前卒。
    羅伯特之所以會死，其根本原因是孤身進入拘魂空間，而導致這件事發生的罪魁禍首便是他的直屬領導，傅商。
    這家夥安排羅伯特執行任務的時機非常巧妙，死死卡在糜香進入拘魂空間的日子，別說瓦格納家族懷疑他，就連陳川都懷疑他是不是大小姐安排的內奸。
    大小姐是誰，至今是個謎，腕表通訊錄裏有關糜香和糜鬆柏的聯係方式神秘消失了，包括之前的轉賬記錄也全部被抹除。
    九幽提督會不會跟糜家有關？
    陳川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傅商則留在原地配合官方掃地。
    “搞不懂…搞不懂…”他盯著陳川的背影，喃喃自語。
    半個小時後。
    陳川在楊書涵的陪同下走進了一家男士服裝店。
    “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吧？”他表情不自然的道。
    “沒有，倒是給你惹麻煩了。”楊書涵低頭忙碌。
    “與你無關，早晚的問題而已，不過以後重要的事情最好當麵說，腕表這東西不安全。”
    陳川揚了揚脖子，目光不敢往下方的深邃看。
    一天沒見，楊書涵又恢複原來那幅德行，死皮賴臉的掛在身上不說，還硬要給他喂軟飯。
    “竟然連內褲都燒破了，小東西應該沒壞掉吧？”楊書涵小聲嘀咕了一句，擰好襯衫紐扣後上下打量了一番陳川，滿意點頭：“灰霧色的休閑西裝果然最適合你，略帶一點點格紋，不會顯得太嚴肅，又能充分體現年輕人的隨性，很帥哦。”
    “咳，你覺得好看那肯定錯不了。”
    陳川扯了扯有些緊繃的袖口，他不太習慣穿西裝，哪怕是休閑款，穿在身上會有種受束縛的不適感。
    但沒辦法，吃軟飯的沒資格挑三揀四。
    “對了，有件事忘記說了，我記起來跟在你身邊的紅頭發女孩了。”楊書涵忽然一拍腦門，小聲說道。
    陳川整理西裝的手一頓，嚴肅的問：“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上午，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股想畫畫的衝動，畫完以後我就記起來了。”楊書涵蹙眉道：“畫像是我見過的場景，一個女孩和一個老人，背景是一團火。”
    陳川心跳不由加速：“記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麽？”
    “記得，不過當時的距離有點遠，而且他們的速度特別快，我沒看清。”楊書涵想了一好會才遲疑道：“不過中途停頓了一下，那個老人拿了個鐵盆出來，之後團火裏走出來一個女…嗯，好像是女人。”
    “感覺像有胸，但不太明顯，腿挺長，不過男人也有很多大長腿……”
    楊書涵說完後仍在糾結到底是不是女人，陳川無奈追問：“書涵，說正事。”
    “沒了。”
    楊書涵搖了搖頭：“兩邊突然一起消失不見了，後來粉頭發的女孩帶你來找我，沒過多久我們就出來了。”
    鐵盆……
    陳川不禁陷入沉思。
    疑似糜鬆柏的老鬼，其目的恐怕不僅是想帶走糜香，他應該還想從大小姐的身上得到些什麽。
    如果隻是帶走糜香，那根本不必等大小姐出現，以麻美和尤娜的實力不可能攔住他。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至少說明老鬼行動前有過周詳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紅發女孩跟你是什麽關係？”楊書涵見陳川出神，忍不住問道。
    陳川目光閃爍了一下。
    直到楊書涵買完單，離開銷售小姐姐古怪的注視後，他才恍惚回神：“哦，你說她呀，以前的雇主，跟你一樣被幽冥彼岸纏上了。”
    “你負責保護她？”楊書涵神色一動，語氣微妙：“花錢的那種？”
    “對。”
    陳川側目看了她一眼，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既期待又抗拒的糾結情緒。
    如果不出所料，眼前這個不差錢的大美妞極有可能是想包……
    “多少錢一天？”果然，楊書涵表情淡淡的拋出來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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