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立點頭，沒有再問。
    在鎮妖塔一層他見識過妖，論修為，大約也就練氣三層四層，比不上他此時境界，隻是其血脈種族手段奇異，讓人難以應對。
    這些妖族強盛時候，確實需要大宗師聯手才能者那樣。
    不過若是自己遇到，手中符籙，腰間寶劍，降妖伏魔正當時。
    但凡俗世界的妖，可不隻是鎮妖塔地下一層的那些。
    二層那滿眼的紅光，才是妖的可怕之處。
    “對了，那鎮妖塔二層鎮壓的是什麽妖？”
    “後麵幾層，有記載嗎？”
    章立將書卷遞還，看向元和道人。
    “有。”元和道人點點頭，然後有些尷尬的撓頭“被師祖帶走了。”
    “當年雨輯師祖不但是觀主，還是鎮妖塔的值守長老。”
    被雨輯道人帶走了？
    雨輯道人十有隕落在外麵。
    可惜了。
    按照元和道人說的，因為後麵幾層鎮妖塔中所涉及的幾乎都是鎮壓數千年，乃至數萬年的妖，還是不是活著也不可知。
    章立也不知道，能活萬年的大妖，會是有多強橫。
    凡俗世界，何來這等強大的妖？
    搖搖頭，章立抬步下樓，元和道人感覺跟上。
    離開鎮妖塔時候，元和道人緊走幾步，低聲道“師叔，修行界當真，那般——”
    章立回過頭看他一眼，笑道“想聽？”
    元和忙點頭。
    “下次吧，我修行有暇閑逛時候可以來說給你聽。”章立擺擺手，緩步往前走。
    “在修行界時候，有一位姓林的老友也曾與我講凡俗故事。”
    “江湖泛舟，紅塵不渡。”
    “恩，他當年在雲台種的那幾株茶樹，已經有一千五百年了吧……”
    元和麵色呆滯，他身前的值守弟子神色茫然。
    “一千五百年，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
    “這樣的人，是不是就是修成長生了？”
    元和輕聲低語，抬頭，章立已經走遠。
    “師伯，這位師叔祖，是什麽人啊？”名叫青木的值守弟子看向元和。
    就是先天強者都難以活到兩百歲，世上怎麽可能有那等活到一千多歲的人？
    元和瞪他一眼，伸手指指自己的腦袋。
    青木將頭一縮，忙道“明白，明白，鎮妖塔前，不聽不問。”
    ……
    章立回到小院前時候，祝雲山已經回來，失魂落魄的坐在石階上。
    看到章立，他抬頭，麵上露出迷茫之色“章兄弟，你說，凡人區區百年壽命，為何不怕死？”
    不怕死？
    章立坐到祝雲山身邊，抬手拿出一個酒壺。
    祝雲山伸手接過，揭開封口，灌一口，長舒一口氣。
    “說吧，又碰上了什麽事。”章立輕笑開口。
    “柳月，她要去洛水，重回雲彩舫。”祝雲山提著酒壺，低聲說道。
    重回雲彩舫？
    雲彩舫那是青樓畫舫，其上都是賣藝賣笑的女子。
    一位玄月衛的女將軍，長公主麾下心腹，去那地方還上癮了？
    章立看著祝雲山。
    “洛水中有妖。”
    “她要自己做餌，將那妖引出來。”
    狠狠灌一口酒，祝雲山看向章立“你說，她是不是傻，是不是在尋死？”
    做餌，引妖？
    在鎮妖塔中見過妖，雖然相比章立自己，這些妖好似比較弱，可也是練氣三四層，宗師，大宗師境存在。
    還有那卷宗之中記載，妖，殘忍，暴虐。
    “她，應該有什麽布置，有所依仗吧？”章立沉吟一下，低聲說道。
    柳月怎麽說也是玄月衛中女將軍，獨領一軍，自身已經是感氣境。
    以她長公主心腹身份，皇城中應該會有強者幫忙。
    聽到他的話，祝雲山一拍大腿，恨恨道“帶一群不怕死的軍卒，還有個什麽都不懂的丫頭，也敢說捉妖？”
    “妖，血脈之力強大，心性狡詐，行事不擇手段——”
    “你不是說那妖挺標致嗎？”章立出聲，讓祝雲山的話頭微微頓住。
    “咳咳，你繼續說。”章立擺擺手。
    祝雲山罵罵咧咧，大概將皇都洛京中這幾日事情講述出來。
    章立的眉頭皺起。
    又有一位鎮守修仙者被殺，而且是在城中。
    沒有如上一次那般經脈寸斷，丹田破損，可也是將一身所有物品都搜淨。
    不止這一出，這七八日來，城中失蹤的，遇害的，至少有六人。
    京兆尹那邊的鳴冤鼓不斷，城中百姓人人自危。
    負責偵辦此案的三皇子裕王趙崇焦頭爛額，毫無頭緒。
    皇帝給他的期限從一個月變成半個月，昨日又變成了十天。
    沒辦法，洛京乃是皇都，天子腳下，這般動亂實在不像話。
    “長公主也被那個皇帝安排了，幫著查案。”
    “玄月衛都調動了。”
    柳月是自己請命去洛水之上誘妖的。
    跟裕王府玉顏郡主一起。
    就是上次一起來此地拜訪，被攔在小院外的那個小丫頭。
    沒看出來，身在皇族，還有這等膽識。
    不過在章立看來，如果洛水之上真的有妖，不管是那柳月還是趙玉顏，都擋不住。
    “看看，這就是紅塵煩惱。”章立擺擺手，站起身來。
    便是有妖又如何，就算是那妖強大，也來不了他的小院。
    至於祝雲山的煩惱，也是無事找事。
    連人家手都沒摸到過，就開始操什麽心了。
    祝雲山撓撓頭，又灌幾口酒，癱坐在石階上搖頭“你啊，不懂風情，不懂風月。”
    看一眼章立，他嘀咕一聲“伱這樣的人，不都是該在修行世界埋頭苦修的嗎？”
    “你到凡塵世界來幹什麽？”
    章立愣一下，沒有開口。
    要不是修行世界待不住，他何必來靈氣斷絕的凡俗世界？
    要是還留在雲嵐山，如今修為踏入練氣五層，就要準備入內門了吧？
    他不敢。
    現在在凡俗世界，倒是心中自在了。
    “咦，這酒，可以啊。”祝雲山晃晃手中的酒壺。
    剛才沒在意，現在細品，這酒分明是帶著一絲靈氣，明顯不是凡俗世界能有。
    章立轉身就走。
    這酒雖然不怎麽樣，可也是從修行界帶來的。
    “小氣……”祝雲山嘀咕一聲，握著酒壺，眼中透出一絲的晶亮。
    “別說，這家夥還真懂享受。”輕輕低語，他將剩下大半小心封起來。
    回到靜室之中的章立將防護陣法布置好，然後伸手拿出幾塊玉簡，還有一本書冊。
    書冊是他抄錄的《神象凝體勁》，是煉體功法。
    在那鎮妖塔中，他就有心修這煉體功法了。
    鎮妖塔的氣血壓製之力，可是修神象凝體勁的絕佳場所。
    至於另外幾塊玉簡，則是一些修行道術。
    “找到了！”
    驚喜低語，章立將心神落在手中玉簡上。
    玉簡之中，有一道道術。
    《清微元氣雷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