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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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明朝萬曆四十年秋,京師郊外,一駕馬車從京城開出,奔往燕山方車上坐著兩個穿著錦衣華服之人,其中一個是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麵如冠玉,三柳黑須,另一個是穿著淡黃色衣服的五六歲小童,麵黃骨瘦,神情帶有病意,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甚是惹人喜
    “梁總管,我們現在要到什麽地方去?”小童問“小主人,叫我梁軒可以”中年男子回“梁軒……叔叔,我們要到那裏?”顯然,小童覺德直呼這位器宇軒昂的中年人名字,甚是不自然,於是在後麵硬生生地加多“叔叔”二“回小主人,小人就帶小主人去治病拜”梁軒回答“好好的有皇……”小童問,但被梁軒一下子捂住嘴
    “雖然黃老爺的家住得舒服,但他家也沒有大夫能治好您的”梁軒接下去道:“所以我現在帶小主人到一個叫燕山的地方,找一位叫燕山仙翁燕仙山的老爺爺,請他用氣療術來給您治病,順道拜師學武,強身健”原來這二人來曆非同尋常,中年人梁軒乃禦前帶刀侍衛總管,武功高強,人稱“玉麵無敵手“那小童更是萬曆皇帝的最小的兒子,叫朱常鴻,因為萬曆是老來得子,所以這皇子一出生便體弱多病,所有禦醫也治不
    梁軒還在行走江湖時聽得有這麽一句傳言:“少林雙龍,關外鶴爪;北有神仙,南有尼”說的是當世武林中武功最高的八位高少林雙龍”是指兩師兄弟,師兄是河南北少林方丈烏龍禪師,師弟是福建南少林方丈白龍禪“關外鶴爪”也是師兄弟倆,是指關外的魔鶴寧金風和鬼爪曹“南有尼道”是指原本是兩夫妻的一道一尼,現在已經分別是武當派掌門溪泉道長和峨眉派掌門慧眉師“北有神仙”是指兩夫妻燕山仙翁燕仙山,白河神女白荷這二老一練純陽內力,二老一練純陰內力功,是以二老雖年事已高但仍然武功卓絕,身手不凡,而且這二老雖然年長,但燕仙山鶴發童顏,紅光滿麵,白荷茹的容貌更是年輕,若不看她那一頭白發,還以為她是二十三四歲年紀,所以武林中傳聞他們的武功能延年益壽,能醫百
    梁軒便因此稟告萬曆皇帝,說要帶小皇子到燕山治病拜萬曆晚年所生的八子朱常溥、八女朱軒姬、九女朱軒嬁都每滿周歲便夭折這朱常鴻便是在朱軒嬁夭折的次月出生萬曆見所有禦醫也治不好,什麽辦法也沒用,又心痛自己的幺兒子,便準奏一試中秋過後讓梁軒帶走小皇梁軒又稟不能帶兵馬護送,以免泄漏行蹤,危及小皇子安危,就自己一人相送夠萬曆皇帝想到當今世道不太平,鋪張聲勢反為不妙,而且深知梁軒武功了得,也就準奏
    梁軒與朱常鴻換上便服,一路上以主仆相稱,很快就來到燕山山梁軒抱朱常鴻下車,一望燕仙山脈,隻見燕山巍峨高聳,東西走向,延綿不見盡頭,加之時值深秋,滿山草枯木黃,更添雄渾悲壯之一陣秋風吹過,卷起了幾片落葉,梁軒現時感到了辛稼軒破陣子一詞中“沙場秋點兵”的豪燕山,自古以來就是漢胡交戰之戰場,“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鳴啾”時下胡騎仍不時侵犯,但木蘭安在呢?梁軒百感交集,看了看才六歲的小皇子朱常鴻,這麽小的年紀,別的孩子仍在父母的懷內撒嬌,而他就要離開父母治病拜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與親人團梁軒對小皇子愛惜憐憫之心油然而
    但朱常鴻見了燕山秋景卻特別興奮,又跳又梁軒上前抱住他道:“小主人,待會我們上了山,見了燕老爺爺和白老婆婆,記著要禮貌一點,要有稱如果是收了你為弟子,你就要行下跪叩頭的拜師之禮,叫‘師父,師娘’,記得嗎?”“記得了!”朱常鴻一邊玩從地上拾起的石頭,一邊回其實這些話萬曆皇帝以驚對小皇子說了一皇室之人對臣民本用不著這麽好禮,更何況是晚明皇但這次萬曆皇帝為了求燕仙山救自己愛子,也就破例一萬曆原本還想落一道聖旨,但梁軒極力勸諫說武林高人心高氣傲,而且對朝廷不屑,落聖旨用皇帝的下命令口吻反而誤事,所以最後萬曆沒寫聖旨,要梁軒用武林同道的身分出麵相
    梁軒帶著朱常鴻上山,小皇子本來活蹦亂跳的,但一來年紀小,二來帶病在身,三來在平時在皇宮養尊處憂,還沒到半山腰就累得蹲在地梁軒沒法,見山路邊有座涼亭,便帶小皇子過去休進了涼亭,梁軒解開包伏,拿出食物和水袋,讓朱常鴻充饑解小皇子正吃喝,突然,涼亭邊的草叢中沙沙作響,梁軒大吃一驚,連忙緊握手中配刀,心想:“小皇子出京治病拜師的消息和行程都是保密的,難道皇宮出了內奸,還是隻是野貓野狗在草叢中打架,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小皇子出事!”於是梁軒朗聲道:“哪位朋友藏身草叢,能否現身相”草叢中還是沒動梁軒再道:“若不再現身,休怪在下出手相請!”
    這時,從草叢中站起一個人,二十八九歲左右年紀,身穿關外遼東服裝,皮膚黝黑,滿麵雀斑且不修邊幅,彎彎的下垂眼目光遊離,隱約透出一絲奸佞之色,似笑非笑的嘴角讓人覺得有種陰森森的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小皇子立刻躲到梁軒身梁軒溫言道:“小主人,不用怕,有我”
    安撫完小皇子後,梁軒轉身喝問那人:“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那人道:“仁兄莫胡猜,小弟乃此間獵戶,在這處打獵,不想卻打擾了仁兄遊山興”梁軒反問:“你既然是此間獵戶,為何又穿上關外遼東服裝?”那人一摸衣衫,低頭一看,吃了一驚心想:“糟了,忘了換服飾!”馬上辯解道:“小弟原本是遼東獵戶,但遼東戰亂,所以避到此間,還請仁兄見”梁軒見他那雙鼠目又眨又轉,知道他肯定是說慌,反駁道:“胡說,經過朝鮮一役後,又的當今皇上聖治,我未曾聽說過遼東有什麽戰”
    梁軒原本就是禦前帶刀侍衛總管,也曾審問犯人,故此現在也帶有審問語那人被嚇得口齒也不靈利,吞吞吐吐地道:“小……人姓李,名……開疆,確實為遼東獵……戶,關外女真各部又互…….相廝殺,李成梁大……人年老又無……法管束,仁兄不是遼東人……氏,當……然不知”梁軒一聽覺得有理,剛才這樣厲聲喝問又過意不去,但是為了小皇子安危又不得不這樣做,隻好道:“剛才一時魯莽,請你不要”李開疆笑著道:“怎麽會?怎麽會?閣下都是擔心這位小公子罷遇著我沒事,遇著壞人怎麽辦?”
    草叢又沙沙作梁軒急問:“什麽來著?”李開疆忙道:“是我剛才打到的兩隻野兔罷”梁軒道:“那很好,讓我們一隻好嗎?”李開疆連忙搖頭道:“對不起,讓給了你們,我老母親今天可得挨餓”梁軒走上前道:“我給你錢就是”說完一看,那哪裏是什麽野兔,分明是兩個五六歲被綁的的小姑娘!
    李開疆一看事情敗露,轉身就梁軒身為禦前帶刀侍衛總管,是拿皇糧的官家人物,此事豈能不理,於是縱身追幾個起落,梁軒就追上李開疆,一把抓住他的左李開疆見趕狗入窮巷,轉身就是一梁軒用擒拿手法抓住來拳,扭過背
    梁軒用力抓住李開疆的李開疆殺豬似的大叫道:“大俠,放過小人啦,下次不敢了!”梁軒問:“你是哪裏人,為什麽要抓這兩位小姑娘?快說!”李開疆老老實實道:“小人確實是遼東人氏,因為身無長技,又要糊口,不得已才拐帶販賣人口,請大俠恕小人一命!”梁軒本想把李開疆送往官府,但又怕耽誤了拜師一事,而且按《大明律》,拐帶販賣人口罪不至死,小皇子安全要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道:“我也不想這麽不近人情,這樣吧,你先發誓以後不再擄待會兒我帶你去見燕仙山主,聽候他的發然後你再把這兩位小姑娘帶回原籍,知道嗎?”說完鬆開了抓住李開疆的手
    李開疆一聽,馬上下跪道:“小人知道,多謝大俠饒恕之”梁軒道:“你先發個毒”李開疆右手食中無名三指指天,發誓道:“上天明鑒:小人李開疆現對天發誓,倘若以後再幹拐帶販賣人口這一勾當,定當天誅地”梁軒聽了李開疆誓言誠懇,十分滿意,道:“那你先起來”豈料李開疆一站起來,左手預先抓在手裏的沙土沒口沒麵地撒過梁軒剛才留心李開疆發誓,哪會留意他的小動作,一點防備都沒有,眼內入沙,用手搓眼,豈料越搓越李開疆見得手,馬上轉身跑回草叢,想帶回兩個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