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回來”
    滄州，任丘，霍家
    夜晚時分，一間不起眼的平房門前，大門被敲
    很快屋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門被打開，一個滿臉急迫的中年婦女出現在霍雲亭麵
    “媽，我回來”
    “雲亭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中德！中德！兒子回來啦！”
    不多時，一個披著長衫的中年男人從裏屋走
    “”
    霍中德麵色如常，隻是嘴唇上方微微顫動的胡髭表明了他的內心並不怎麽平
    “嗯，回來就”
    嚴父，慈母，平
    霍雲亭一咧嘴，笑了出
    回家
    “餓不餓？我給你弄點吃”
    陳彩萍熱切說著，便要打算去廚灶台上還熱著半份碗兒
    “媽，我吃過對了，給你們帶了點東”
    帶了點東西？
    陳彩萍和霍中德一愣，目光便向他手上望
    好家夥！
    茅台，阿膠，扒雞……還有兩條中華！一個個全是高檔禮品
    看的陳彩萍是心驚肉
    兩隻手拎著十幾個盒子，這點東西少說也得有一千塊錢左
    “雲亭，你不會是幹什麽違法生意了吧？”
    平日鄰裏鄉親送禮，都是報紙裹著米麵，一捆掛麵，一籃雞蛋，就已經算是不錯的禮物
    像是這種什麽茅台，阿膠一類的東西，也僅僅是聽人說
    “媽，想什麽呢？我不是跟你說我在北平當演員？”
    “進屋聊，進屋聊，別在門口呆”
    上了炕，拆開一瓶茅台，倒入三隻小霍雲亭敬了爹媽一
    陳彩萍和霍中德小口酌著，細細品味，生怕浪費
    酒過三巡，霍雲亭說著自己這些年在北平的經
    說自己收了個小弟，說自己認識一群說相聲的朋友，說自己結識了明星，說自己拿了上萬塊的片
    還說到了自己的病，已經有法子醫治
    “那……等你的病好了，要不要考慮從高中再重來一遍？”
    霍中德的想法很簡樸，讀書才是出
    沉默了些許，霍雲亭搖搖頭，“等我的病徹底好了再說”
    霍中德沒有說
    他已經步入了社會，那就不再是個孩有些事他自己懂
    “對了，爸，媽，這五千塊錢你們拿”
    從包裹裏掏出一個信封，看著有些薄，陳彩萍打開一瞧，全是紅
    霍中德皺皺眉，把這錢推回去，“你自己一個人在北平，那地方物價高，正是用錢的時我們倆有房子有工作，餓不”
    “對，這錢你收”陳彩萍也跟著點頭，“把一半兒的錢都給了我們，就五千塊錢哪夠你在北平的開銷？萬一哪天接不著活了——你這工作又不固”
    霍雲亭謙遜一笑，敞開衣服，內側的兜裏厚厚一摞紅色的票
    “爸，媽，我剛剛沒說清我確實拿了上萬塊片酬，不過不是一萬，是小四”
    這一夜，霍中德夫妻二人失眠許
    回了家，先前在北平的煩心事兒全部拋之腦
    從莊子裏拜訪了一些鄰裏，又象征性的露了一點小
    陳彩萍雖然沒上過學，讀過書，但是她不
    莊子裏雖然多為練武之人，但是村口村尾嚼耳根子的老頭老太太依舊不
    賺點小錢就能給吹成身價過億的老板，穿的落魄點可能明天就成了震驚全國的連環殺人
    適當性的露一些就足
    到了22號，一家三口提著兩瓶茅台去給老爺子過
    老爺子也住莊裏兒，離的不遠，走幾分鍾就
    “哎呦，雲亭來了，讓爺爺瞅”
    “爺，”
    進了屋，一家五口圍坐在一
    他們老霍家人少，三代人加一塊兒才五
    主要是因為霍老爺子這人看得開，思路活
    別人家生孩子跟下崽似的，玩命他可不，生一個就
    那些年餓得啃樹皮，吃觀音土，自個兒都養不活，還養活一堆孩子？
    所以膝下就霍中德這一個兒
    至於陳彩萍，她是孤
    “爺，奶，我敬您二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老兩口嘛，一個人過壽日，另一個人就也跟著過
    這一頓飯吃的也是其樂融
    給老爺子過完壽日霍雲亭沒有立馬回北
    好幾年沒回家了，怎麽也得多待一段時
    而且他問過老何《萍蹤俠影》大概得什麽時候上映，老何說預計得等到04
    《萍蹤俠影》沒上映，自己就沒曝回了北平搞不好得繼續當群
    反正回去也是接活，倒不如先從這兒陪爸媽歇息一段時
    不過歇息歸歇息，可是這每天的基本功不能落
    這不，莊子裏的雞剛一打鳴兒霍雲亭就起來
    有個成語不是這麽說？聞雞起
    打的依舊是霍氏練手拳，隻不過每出幾拳就要停頓一下，仿佛是在思索，又像是找感
    梵冰冰說的那個銜尾蛇的故事給了他不小的啟
    人的潛意識可以在夢中摒棄那些對主體無用的雜念，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把拳法裏那些對自己而言無意義的表演成分摒棄掉？
    這些天晚上，他常在夢裏演練自己這套練手
    不對，這個翻身蹬腿完全沒有必要存
    跨耳上步……這感覺還是不
    貫耳，提鈴……
    等到太陽高懸，這一上午的晨練也算是就此打
    “呼，收”
    披上外套，扭頭一瞧，卻看見霍中德正盯著自
    “爹，你也練拳啊？”
    霍雲亭口幹舌燥，拿起石桌上的搪瓷杯就咕咚咕咚往嘴裏
    本以為爹現在從廠子裏上班，早就不練拳了，沒想到還是放不下
    “這不是我教你的練手”
    聽到這話，翻滾湧動的喉結停霍雲亭放下杯子
    “爹？”
    “這不是我教你的練手你練的那一套，是奔著殺人去”
    霍中德依舊死死的盯著自己兒子，“這拳是誰教你的？你又想要殺了誰而練這拳？”
    一時間，小小的院子裏寂靜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