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帥雙眼死死地盯著霍雲亭，目光從他胸肌劃過小腹，又落到下方去，瞳孔猛然一縮。隨後又繞到大腿上繼續往下滑。
    霍雲亭不樂意了，“我說王導，你這什麽眼神兒啊，多少有點變態了吧？”
    “什麽變態，我是那種人嗎？我在考慮很重要的問題……”
    霍雲亭不聽他那屁話，“不行！這大夥兒都脫了，就你穿的嚴嚴實實，這也忒不給麵子啊。”
    不遠處淋浴頭下的秦浩倒吸一口涼氣，這種話整個劇組估計也就隻有他敢和王導說了。
    “我是導演好不好？我拍完了還有事要幹呢。”
    “多緊要的事兒洗個澡的時間都沒有啊。”霍雲亭嘿嘿一笑，“我說王導，你這不會是羞於見人吧？”
    王曉帥一聽，喲嗬，這小子擱這玩兒激將法呢。
    不好意思，他還真就吃這一套。
    這樣兒侮辱一個男人的尊嚴，換成誰能忍？
    王曉帥也不墨跡，直接脫衣服解褲腰帶。
    霍雲亭見狀，趕忙招呼把攝像機對準王曉帥。
    正準備脫褲衩的王曉帥臉一黑，手也停住，“幹嘛呢？”
    “我人生頭一遭裸演就給你了，拍你兩下不行啊？”
    最終王曉帥還是沒拗過他，被強行拍了個小短片。
    老話講，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為什麽？關係更親近了啊。
    都負距離接觸了，再大的脾氣不怨也都飄飄然的飛到九霄雲外。
    像是今天一起泡澡堂子之前，大夥兒對王導還是很尊重的。但是王導當著兩台機子之下拍了全裸小短片，那大夥兒瞬間就覺得距離被拉近了許多。
    “好家夥，真夠黑的啊。”
    “你別說，有一股野性的美……”
    王曉帥臉一黑，“都吵吵什麽！洗你們澡去！”
    讓他這樣一吼，這幫人趕忙甩著回去衝澡。
    打發走這幫人，就要拍霍雲亭和老姚的戲份。拍了王導的小視頻，霍雲亭也心滿意足。
    按照王曉帥的預期，小根身材應該是比老吳更瘦弱，以此襯托出對比感。
    但他沒想到的是霍雲亭居然這麽他媽的壯。這尼瑪和姚安廉站一塊兒，顯的老姚跟個小雞子似的。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王曉帥頭一回見著這種人。
    他設想的是兩人露出上半個身子，以此做對比。現在隻好讓霍雲亭整個身子縮在池子裏，隻露出個腦袋來。
    澡堂這一場戲拍完，霍雲亭大部分的戲幾乎都結束了。
    他的戲份本來就不多，畢竟這片名叫《青紅》，大多數鏡頭都要對準高媛媛。
    接下來的日子裏霍雲亭閑下來，隻琢磨著自己糟蹋人家姑娘被抓是什麽感覺。
    隻是一直不得要領。
    當然，也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廠子。
    這戲拍了幾個月，現在是十一月中下旬，再過些日子都快入冬了。
    照理說他的戲份早就該結束，就是因為工廠那段兒戲沒弄完，就隻能一直在劇組等著。
    這期間又找過兩個別的廠子，可都不太適配，最後還是找到了小河區那個機械廠。
    那廠子的負責人也是尿性玩意兒，答應又反悔，反悔又答應，反複了兩次。搞得霍雲亭想給那地中海兩拳。
    用秦浩的話來講，就是我褲子都脫了，結果對方說自己來例假。
    霍雲亭深以為然。
    “耗子，你這話可真精辟。”
    這片子拍的確實是多災多難，除了租不到場地以外，就連資金鏈都斷過兩次。
    好幾回正拍到緊要關頭，王曉帥突然就火急火燎的去打電話，一打就是幾個小時。
    除此他們運氣也不太好。
    有次就為了一個陰雨天的鏡頭，硬生生等了小半個月，愣是他媽的一滴雨沒下。
    不過還好，最終還是堅持下來了。
    那場雨終究是等到了，稀稀拉拉下了一個白天，可是讓王曉帥拍了個夠。
    下完雨天就晴朗了不少，到了晚上那天空墨一般黑，不再摻雜著迷霧的朦朧。
    “小霍，今兒晚上把那場戲拍了吧。”
    王曉帥沒特指，但霍雲亭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就是鑽小樹林兒那場戲。
    說是鑽小樹林兒，其實拍的也很隱晦。
    隻要抱住高媛媛，然後把她撲倒在草地上，這場戲就算完。
    “三，二，一，cton。”
    “……我是覺得我們都還小，很多事都還不懂。”
    “你怎麽跟你爸口氣一樣啊！”
    天氣好歸好，但光靠月光肯定是不夠的。頭頂還有兩個工作人員打著的燈。
    高媛媛那頭披肩的長發已經被剪短了，齊耳短發。
    外麵套的是一件棗紅色的v領外套，裏麵穿著奶白色的高領毛衣。
    “你，你說，你要是走了，我怎麽辦？”
    “……你會好的。”
    兩人對台詞之間，王曉帥手握對講機，小聲指揮著。
    “燈太亮了，再調暗點兒。遮光板兒呢？遮光板跟上。”
    小根拿出他之前送給青紅，但是被青紅父親扔掉了那雙豔紅高跟鞋。
    “給你，我撿回來了。”
    “小根，我不能因為……”
    話沒說完，小根就直接撲上去把她抱住。
    抱了一會兒又鬆開，小根瞧著青紅的臉，突然猛地湊頭親上去。
    “小根，別這樣！”
    “小根，我求你了，你別這樣！”
    青紅無力躲著小根的吻，但是最終被他撲倒在草地上。
    “小根，小根我求求你了……”
    鏡頭下移，對著月光下，草地上那雙東倒西歪的高跟鞋。
    “哢！”
    王曉帥一聲喊，那股嗚咽的哭泣聲瞬間停止。
    霍雲亭長籲一口氣，從高媛媛身上下來，盤腿坐在一邊，看著趟在草地上大口喘息的高媛媛。
    “哈，哈~你怎麽，怎麽用這麽大勁兒。”
    那一抱真的是又死有緊，兩人胸膛死死貼在一起。
    後麵強吻那一段，高媛媛覺得自己手腳都發軟。她真覺得自己要被——但，好像也不是不太行……
    “你，你幹嘛那麽大勁兒，你想幹嘛呀你？”
    側過身子，看著眉頭緊鎖的霍雲亭，又小聲嘟囔著，“怎麽？還害羞了？”
    “不是。”
    霍雲亭伸進褲腿的手掏出來一隻螞蚱，“大爺的，被咬了，真特麽疼。”
    “剛開拍就被咬了，要不是怕耽誤拍戲我早就恁死它了。”
    “媛媛姐，下手重了點，不好意思啊。”
    “噢，沒事。”高媛媛臉色平靜下來，又正過頭盯著天空。
    月亮好大好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