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了一句，霍雲亭若有所思。
    劇組另請動指的事情霍雲亭知道，加文·胡德也和他說過。
    他們邀請霍家班是衝著霍雲亭來的，可霍雲亭來不了那他們就隻好打個保險，另請動指。
    不過那會兒可沒說過在片尾動作指導這一欄上，要把他霍雲亭的名字給抹去。
    張德邦嘖嘖兩聲，“店大欺客啊。”
    “這種事兒為什麽不早跟我說？”
    “霍哥，人家最初也沒把這話說明白了。”張德邦苦笑著說道，“剛來的時候我們還跟人家處的挺好的，前段時間說到關於片尾的問題，聽到有個男的說動作指導署名沒有你。”
    “他媽的，一幫王八犢子。”霍雲亭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要早知道是這麽個情況，他當初絕對不會帶著班子來。憑他的名聲，在國內混絕不比從好萊塢差。
    這就是好萊塢的行事標準？這他媽的是人幹出來的事兒？
    “我說你老小子這段時間怎麽報喜不報憂，我他娘的就說感覺不對勁。”
    “這不是剛發現問題沒幾天嘛，霍哥你放心，這小事兒，肯定能解決。”
    看著張德邦拍著胸脯子跟他保證，霍雲亭從兜裏摸出根煙點上，“你怎麽解決？”
    “罷工唄。他們美國人不就愛搞罷工這一套嗎？咱也入鄉隨俗學學。”
    “你罷工了，人家正好換動指呢？”
    張德邦愣了一下，撓撓頭，這底氣就明顯不足了，“應該不至於吧。”
    “行了，過去看看情況再說吧。”
    說到底這終究隻是老張單方麵的說辭，具體是個什麽情況，還是得等他進了劇組看看再說。
    跟著張德邦到了劇組，一個頭發兩頭尖尖的男人正站在大草原上狂奔，身旁有攝影師架著機子在軌道上跟著。
    釋行羽等人正在調教演員，抽不開身，隻是和他點頭致意。
    霍雲亭草草掃了幾眼，感覺和國內的劇組沒什麽太大差別。
    “你好，霍先生，總算是見到你了。”
    一個方下巴的長臉男人微笑著朝他走來，霍雲亭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你好，加文先生。”
    “霍先生的片子已經拍完了嗎？那接下來您應當就能長駐在劇組了吧？”
    麵對加文·胡德的熱情，霍雲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是先讓我認識一下劇組的人吧。”
    加文·胡德不可置否。
    帶著霍雲亭在劇組內逛遊，和他簡單介紹著劇組各個職務的重要人員。
    男女主，服化道，導演編輯製片人全都在場，加文·胡德依次介紹給霍雲亭。
    最讓霍雲亭印象深刻的就是這群製片人。沒錯，是這群。人數加起來快要比重要演員還多了。
    男主演休·傑克曼有投資，還有漫威的創始人斯坦·李，剩下的一連串各種人接連不斷，看得霍雲亭眼花繚亂。
    對於這位湯姆·克魯斯的功夫師傅眾人也很感興趣。而且前段時間他出演的《功夫之王》在北美各大院線紛紛上映，反響也很不錯。
    程龍和李蓮傑聯手合拍，全世界功夫迷都為此期待。最終看了片子發現還有意外之喜，大反派玉疆戰神。
    他的扮演者霍雲亭討論熱度已經超過了本片的男主角邁克爾。
    片子眾星雲集，演技放眼全世界都是一流水準，一個個在片場裏瘋狂飆演技，邁克爾沒演過什麽片子，這麽多大腕兒跟他飆，他接不住啊。
    最終就導致他這個男主像是配角一樣。
    把劇組人員都介紹完，加文·胡德笑著看向霍雲亭“霍先生，這就是咱們《金剛狼》劇組的大部分主要人員了。”
    霍雲亭微微搖頭，手指向不遠處一個拿著紙張正在和人談話的大胡子，“加文先生，這位是誰？你還沒跟我介紹呢。”
    看著加文·胡德的麵色有些尷尬，霍雲亭便知道他猜的沒錯，這位應該就是劇組的另一位動指了。
    霍雲亭幹脆開門見山，“加文先生，我聽說劇組這個動指要把我霍某人除名啊。”
    一聽他說這個，加文·胡德就頭大了，連忙把霍雲亭拽到一邊去。
    “霍先生，關於這個問題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們提前做兩手準備是提前說好的——”
    “但咱們當初說好的可不包括直接把我從動指裏挪出去。”
    霍雲亭是真覺得離譜，哪怕是動指冠上兩個人的名字他也不會去計較，結果劇組居然想他娘的直接把自己除名。
    這換誰誰能忍？
    “霍先生，這種事情我沒有辦法做主啊。”
    霍雲亭冷笑兩聲，“你一個導演跟我說這種事情你做不了主？”
    加文·胡德一臉的難以置信，“我隻是個導演，我在劇組能有什麽權利？”
    霍雲亭也難以置信，“你一個導演你跟我說你在劇組沒有權利？”
    一個是麵色誠懇的說自己真沒權利，一個是滿臉質疑說打死不信。
    兩人最終合計了一下才搞明白事情原因，霍雲亭也算是明白這好萊塢的劇組跟國內的劇組區別在哪兒了，還真不小。
    國內的劇組都是導演中心製，整個劇組導演是老大，他的話語權最重；可好萊塢這邊是製片人中心製，誰出的錢誰有話語權，導演的權力相對而言要小上許多。
    霍雲晴納悶的很，“製片人中心製？製片人他懂個雞毛的電影，你讓他來管著電影，片子拍出來能看嗎？”
    聽霍雲亭這樣一說，加文·胡德也納悶起來，“製片人怎麽會不懂拍電影？電影公司要是連拍電影都不懂幹嘛要投資？”
    霍雲亭無言以對。
    放眼國內，找礦老板，房老板忽悠他們拉投資的情況比比皆是，但是放在美國可能真的不多見。
    見霍雲亭不說話，加文·胡德慢慢給他解釋起來這萊塢這製片人中心製是個什麽意思。
    聽他講完，霍雲亭發現在好萊塢的導演還真是沒什麽太大權力，出品公司甚至有權把導演踢出局。
    就拿著剪片子這一點來舉例，導演雖然有資格進剪輯室，但是沒有最終剪輯權，最終拍板做決定的人還是製片。製片人親自動手去剪輯的情況也有存在。
    例如《銀翼殺手1982》，上映的版本是製片人剪輯版，但是導演和主演對這一版不滿意，於是就和公司對著幹，出了許多導剪版。
    不過也不一定都是這樣，畢竟凡事總有個例外，如果是那種超級大牌的導演倒也會給你開個特權，給你掛個製片人的名字，讓你拿到最終剪輯權。
    可這個最終剪輯權也頗為燙手，如果票房達不到預期，那可能就沒有以後了。
    最經典的例子就是《碟中諜2》，湯姆·克魯斯對吳雨森的導剪版不滿意，最終他把暴力美學教父給架空了。
    你要放在國內就不可能有這種情況出現，因為製片人壓根就不會剪片子。
    霍雲亭琢磨許久，最終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文先生，你這是被垂簾聽政了呀。”
    垂簾聽政這四個字是用中文說的，加文·胡德聽不明白，“什麽是垂簾聽政？”
    “傀儡。”
    加文·胡德歎了口氣，“差不多吧，尤其是超級英雄這種商業電影，製片人對話語權抓的很嚴，給我的發揮空間很有限，給我一個框架，我隻能在這個框架裏去拍。”
    “如果不是我女兒要上學了，家裏也好缺錢，我才不會接這部片子。”
    又安慰著他幾秒鍾，霍雲亭開口，“那我這個冠名權的問題呢？總不能你賣一頓慘這個事兒從我這就翻篇了吧？”
    四處眺望一下，加文·胡德把他拽得更遠，“製片人裏有一位懷特先生，他對你很有意見。其實這種署名的問題是在我權限範圍內的，但是製片人要求把你去掉，我也沒有辦法。”
    霍雲亭微微眯眼，“因為我一直不在劇組？”
    “沒錯。”
    不等霍雲亭開口，加文·胡德就搶先一步，“實際上這是很不合理的，因為霍先生你不在劇組是在我們簽合同之前就已經商議好的。無論如何他也不應當在幾個月之後忽然這樣做。”
    霍雲亭思索一會兒，“所以說這位懷特先生是什麽都明白，但是依舊堅持要把我從動作指導上抹掉嗎？”
    “沒錯。”加文·胡德點點頭，隨後又小聲囑咐道，“霍先生，麻煩你不要說出去這些事情是我告訴你的。”
    霍雲亭是湯姆·克魯斯的師傅，懷特先生是製片人之一，哪個他都不想得罪，幹脆禍水東流讓他們自己去爭好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文先生，你說的這位懷特先生在哪兒？”
    加文·胡德聳聳肩，“懷特先生今天沒有在劇組，實際上應該說他通常都不在劇組。”
    霍雲亭點點頭，隨後離開去找釋行羽等人。
    這會兒剛好趕上中午放飯，霍雲婷頂著周圍無數雙好奇的目光把釋行羽三人叫到自己麵前。
    眼睛在三人臉上依次的劃過，“這幾個月怎麽樣？有沒有出什麽亂子？”
    “還行，我主要是給和尚跟才哥打下手。”陳偉濤臉上樂嗬嗬的，看不出這個動指的冠名權對他有什麽影響。
    “這幫老外就喜歡直來直去打架的風格，還喜歡把這風格跟武打套路結合在一起，不是我擅長的。”
    聽陳偉濤這麽說，李才趕緊擺手，“老陳就是太謙虛了，這武打動作都是他設計出來的，他不給個框架，我跟和尚也弄不出來。”
    聽著幾人商業互吹，霍雲亭若有所思，“那我畫的那個小冊子你們合著這是一點兒沒看啊。”
    “霍哥瞧您這話說的，我們這不是商業互吹呢嘛？歸根結底還是看的你那冊子。”
    霍雲亭擺擺手，“行了，甭耍寶了，從今天開始，所有演員我親自調教，你們仨給我打下手。”
    三人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問道，“霍哥，張叔沒跟你說這個冠名權的問題？”
    “說了啊。”
    釋行羽問道，“那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麽沒有？我這不是要親自上手去調教演員嗎？”
    這下可把三人給弄得摸不到頭腦了，還是頭一回聽說受了委屈要上趕著出力的，求人原諒是怎麽著？霍哥不是這種人啊？
    實際上聽說霍雲亭要來的時候，哥仨就已經做好他突然暴起揍人的時候拉著勸架的準備了。
    預想過霍雲亭有無數的反應，但從來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行了，還愣著幹什麽，把演員名單給我，順便說說戲拍到哪兒了，演員都是什麽情況。”
    三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好按照他說的去辦。
    接下來的日子，《金剛狼》劇組又多了一個東方人的麵孔，據說是湯姆·克魯斯的功夫師傅。
    休·傑克曼對他很感興趣，每天纏著他問東問西，詢問他認不認識程龍，和程龍關係怎麽樣，他和程龍到底誰能打……
    後來霍雲亭才知道他是成龍的粉絲，也算是半個功夫迷。
    劇組的動作指導實際上還是霍家班出力占大頭，另一位動指布魯托隻是做些閑雜的活計。
    尤其是在霍雲亭接手劇組的動指之後，動作指導的問題基本上徹底被霍家班接手。
    不得不說，霍雲亭很敬業，每個演員都會按照其身體情況進行訓練。
    其中如金剛狼大戰死侍，金剛狼對陣劍齒虎等重頭戲，他也全部根據演員實際情況重新設計動作。
    釋行羽無意間還聽到霍雲亭給他們講什麽武術口訣，這群老外也聽不懂啊。
    概念聽著太模糊了，都是一些武行中人的專業術語，他們聽得迷迷糊糊，於是幹脆叫來釋行羽和他當場演示了一下。
    別說加文·胡德了，休·傑克曼都看傻了眼，這動作設計，簡直絕了，好萊塢的動指是設計不出來這種漂亮動作的。
    加文·胡德心中很是感慨，片尾不給冠名，相當於他們這幾個月的努力全給他人做了嫁衣，結果霍先生一絲怨言沒有，這是多麽寬廣偉大的胸襟。
    縱使是出於他個人角度的考慮，他覺得在片子殺青之後，也應當請霍雲亭喝一杯，和他做個朋友。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維持沒多久，幾天後的一個清晨，霍雲亭來找他，“加文先生，霍家班不幹了。”
    允兒：我說了，我養你啊。
    桃子：opp，你什麽時候去做壞事啊，帶上我唄。
    男主笑了笑，這軟飯自己都快吃撐了。
    一本男女主雙穿軟飯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