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吊事。”
    馬寶國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你給你兒子賺學費關我什麽事，你和人打假拳又跟我有什麽關係？”霍雲亭吸溜了一口茶，“少來霍霍傳武。”
    撂下這麽一句，起身大步離去。
    馬大師找他來說這些廢話無非是想再中和一下，他這家新開的尚武堂有多搶手是肉眼可見的，吉尼斯世界紀錄保持者親自教學，哪個不感興趣？
    等尚武堂真做起來了，他這混元形意太極拳別說是關門，在整個英國都沒有立足之地了。
    按照他的想法，要是能讓自己這混元形意太極拳協會繼續開下去，哪怕是他掏點錢也行呢，隻可惜人家態度擺的很明確，不鳥你。
    除了幹瞪眼瞧著尚武堂一點點蠶食他的學員和等著關門大吉，別無他法啊。
    回到尚武堂之後，霍雲亭就找諾蘭幫忙注冊他這尚武堂相關的許可證和執照。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這個傳武堂搞下去。
    諾蘭則是滿臉無奈。自從霍雲亭來到英國之後，他的劇組籌備就停工了，到現在也沒完工。
    而且現在他又要自己去幫忙搞這些許可證一類的東西，自己隻是個拍片子的，上哪兒去幫他搞這些？
    不過我心中一想到霍雲亭大方放棄了他自己籌備多年的劇本，最終還是長歎一聲，算了，事兒給他辦了吧。
    托關係找人，很快，辦理尚武堂的許可證就提上了日程。
    霍雲亭也沒閑著，在推特，臉書，等等軟件上都出現了一個名為尚武堂的公眾賬號。
    這武館看似聲勢宏大，實際上隻有一家。
    因為霍雲亭也抽不出多餘的人來做教練，他的霍家班是簡而精，人數不多。目前為止，能夠拿得出手獨當一麵的也隻有那三根頂梁柱。
    但他還指著那三根頂梁柱去接活呢，哪能派來做武館教練幹這種養老活計？
    就衝這群英國人對功夫的熱愛程度，要是手下有合適的人，怎麽著他也要一個城市開上一家。
    看著還在大廳裏對著木樁子練習的學員，霍雲亭不由得咂咂嘴，這幫老外是真稀罕功夫啊。
    正在感慨之際，一通電話打到了霍雲亭的手機上，是張德邦。
    “霍哥——”
    “老張，我的錯，這事兒忘了跟你說了，我向你道歉，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張德邦後麵的話還沒說，就被霍雲亭這一串連珠炮全給懟回了嗓子眼兒去，弄的他也是啞口無言。
    態度都這麽好了，他再說些別的是不是不合適啊？
    “霍哥，你在國外開武館我沒意見，但你你上哪兒找師傅去？”
    “李才不是閑著呢嗎？讓他過來先當一陣子門麵吧，這小子來教我放心。”
    “人家現在是閑著，但你總不能讓人家幹一輩子武館教練吧？等以後這教練換誰來？”
    霍雲亭沉吟片刻，“要不回來我問問我爹有沒有興趣……”
    這話聽的張德邦眼皮子直抽搐，要不人家能成事兒呢，真夠狠的，連自己老爹都不放過。
    “我就猜到你要這麽說，德哥那邊我也問過，他對來這兒教老外沒啥興趣，而且嫂子也怕生，他就更不願意來了。”
    霍雲亭點點頭，“那就算——哎，你他娘的先等會兒，你管我爹也叫哥？”
    “那我倆也差不了多少歲，我叫叔人家也不樂意啊。”張德邦安慰般的說著，“霍哥，沒事兒，咱們各論各的。我管你倆都叫哥，你倆都在場的時候我肯定不出現，這不就完了。”
    霍雲亭強忍著現在奔赴回北平給他兩腳的衝動，罵了一句，“讓李才趕緊過來。”隨後掛斷電話。
    這尚武堂火得很快，短短一天功夫，報名資料就已經堆了厚厚一遝。
    可以說是對隔壁的混元形意太極拳協會形成了碾壓式的勝利。
    之所以火得如此出圈，原因無他，英國最大的兩份報刊，每日郵報和泰晤士報刊登了那日他們對霍雲亭的采訪。
    之所以能上這兩份報紙，是因為在采訪完霍雲亭之後這群記者還發現了諾蘭·克裏斯托夫的身影。
    那日采訪完霍雲亭的視頻拿回去一剪，意外發現了諾蘭的身影。雖然模糊，可還是能依稀辨認出那是諾蘭的臉。
    是以他們在采訪完霍雲亭之後，又一通電話撥到了諾蘭手中，問一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霍雲亭的尚武堂裏。
    這一問可不得了，霍雲亭居然是他新片子的編輯之一，他之所以會出現在英國，就是諾蘭把他邀請來的。
    在采訪中諾蘭也把關於《盜夢空間》的消息透出去了一些新消息，可謂是把關注度拉滿。
    尚武堂的熱度忽然起火，自然也就少不了蹭熱度的人。
    就在霍雲亭這個新武館開了沒兩天的時間，已經斷斷續續來了五六位各種拳王，格鬥冠軍。
    一說起名號來，五花八門，都響當當的嚇人。
    強打型，防守反擊技術型，爆炸型，幾大類拳擊手基本上都集齊了。
    甭管是多高多重，拿過什麽榮譽成就，無一不在霍雲亭手下吃了敗仗，大部分人都沒撐過三十秒。
    不過就一兩天的功夫，哪兒就來這麽多拳王冠軍找他事兒，霍雲亭猜也能猜出來，十之是隔壁那位門可羅雀的馬大師找來的人。
    不過該說不說，這群人確實是有實力的。
    輸了也就心服口服，回去在社交軟件上對霍雲亭這位功夫大師大誇一通，再加上他們這些對打都有助理拍視頻發到網上，很快，霍雲亭這尚武堂就變成了英國的博主打卡地。
    什麽色兒的人都有，工作職業也是五花八門，從水管工到動物學家應有盡有，可是讓霍雲亭大開眼界。
    如果再過一兩年，或許霍雲亭就能明白，最適合形容這幫人的詞，叫網紅。
    最讓霍雲亭印象深刻的是一個來英國旅遊的毛子，聽說有不少人都在挑戰一位功夫大師，也來湊了個熱鬧。
    身形壯碩，目光凜厲，不是散打搏擊的路數，因為這招招都是奔著殺人去的。
    他這身手很明顯是有規律的，不是瞎練，硬要說的話，霍雲亭覺得這他娘有點像是個變種太極拳。
    打擊時善用借力打力，防守時多為卸力，講究以最小的能量消耗來產生最大的攻擊效果，這不就是太極拳的路數？
    然而他用出來的這套招數卻又和太極拳完全不著邊際，隻有內核較為相似。
    兩人纏了將近一分半，最終這毛子被霍雲亭一掌戳在咽喉處，倒在地上喪失了作戰能力。
    周圍的圍觀群眾大呼過癮，拍手鼓掌，霍雲亭則是把那毛子請到裏屋。
    雖說他不懂俄語，但那毛子懂英文，兩人溝通起來倒也沒什麽太大障礙。
    從他那兒霍雲亭得知這毛子是退伍軍人出身，他剛剛用的那套招數是軍隊武術，西斯特瑪。
    霍雲亭心中凜然。
    這西斯特瑪是一門有龐大完整體係的格鬥拳數，包括徒手格鬥和器械格鬥兩大部分。
    還沒解體那會兒，這西斯特瑪被特種部隊所吸收，並在原先的基礎上發展出了暗殺和反暗殺技術。
    霍雲亭咂咂嘴，自己的想法果然不錯，真家夥的最終歸宿都是軍隊。
    “彼得格列夫斯基先生，你和我說的這些東西是可以公開的嗎？”
    “當然，和幾十年前不同，現在西斯特瑪是可以對外流傳的。”
    “您能否教教我呢？”
    麵對一個打贏了自己還能夠虛心求教的人，熱情的彼得格列夫斯基欣然同意。
    不過在他教的過程中，霍雲亭也敏銳發現他教的不全，留了一手。
    他也沒太意外，彼得格列夫斯基熱情歸熱情，但不代表他是傻子，一些真正能殺人的絕活兒肯定是不會教的。
    但霍雲亭也不太在意，缺的部分他再從夢中去一次次試就好了。
    本來彼得格列夫斯基已經做好了在英國常駐十天半個月的準備，可沒想到霍雲亭隻是讓他將所有招式都演示一遍。
    三四個小時的功夫，霍雲亭一流感慨的朝他抱拳道謝，“難怪能被你們稱為國術之一，確實是另有精通啊。”
    不說徒手，就說器械格鬥這一塊，講究物盡其用這一點，可以說是和陳鶴高的無限製格鬥術相得映彰。
    隻不過這西斯特瑪要比陳鶴高更狠一些，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陳鶴高還要考慮刑法，但是大兵們不需要。
    雖然彼得格列夫斯基對於霍雲亭隻看了一遍自己的演示就說學會了感覺有些詭異，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人家說會了，那就是會了，他爭執這個幹嘛。
    就在送走彼得格列夫斯基沒多久，風塵仆仆的李才終於來到了武館的大門口。
    見到霍雲亭，二話不說，便豎起大拇指來，“老板你是真牛逼啊，在英國開了家這麽火的武館。”
    霍雲亭樂嗬嗬的拍了拍他肩膀，“你來當總教頭，除了工資，每個月再給你多加兩成收入做提成。”
    這下李才醞釀了許久的話全咽到肚子裏。
    他來之前可是問過的，一節課收五十英鎊，那他娘的血賺啊。
    不過想了又想，還是從肚子裏反芻出來幾句，“老大，我這個人你是了解的，還是誌在娛樂圈。”
    “我懂，找到合適的人就把你替下來。”
    這下李才放心的點點頭，不過很快又提出疑問來，“老板，那咱們武館教什麽？”
    每家武館都得有些自己的招牌功夫和獨特路數，要不然怎麽和別家的區分出來呢。
    像是趙誌淩趙師傅的洪拳協會，人家就隻教洪拳，那他們這尚武堂要教些什麽？
    總不能各路功夫全都教吧，就算他真會這麽多門功夫，那也太雜了些，這幫老外也學不會啊。
    霍雲亭仔細一想，這話確實是有些道理。
    他在尚武堂的這段日子裏，也就是交些基礎功夫，摻和著較為速成的傳統功夫，見效很快。
    可是這尚武堂的招牌打出去了，要教些什麽確實是個問題。
    他懂的雖然多，但是不能在這兒待一輩子，手下那三個頂梁柱也都是各有各的專項訓練，想了許久，最終開口說道，“你擅長什麽就教什麽吧。”
    李才撓撓頭，我擅長什麽？
    “那我得先翻一翻英國的刑法大全了。”
    “李才啊，甭管你怎麽幹，我就倆要求。”
    “老大你說。”
    “一是別違法。”隨後霍雲庭指了指隔壁門可羅雀的混元形意太極拳協會，“二是把隔壁這家假店給我打下台去。”
    李才重重點頭，“老大你放心，這事兒妥妥交給我。”
    打點好尚武堂這邊的問題，霍雲亭就準備動身回廣州繼續拍《一代宗師》了。
    在英國的這些日子裏，王嘉衛時不時就給他來個電話噓寒問暖一下。
    根據釋行羽和陳偉濤的小道消息透露，這幾天老王可謂是深夜點燈趕劇本，熬了好幾天的夜。
    發際線可以說是肉眼可見的往後靠。
    霍雲亭重重點頭，這才對嘛，你當導演的就得這麽幹，劇本都寫不出來你還拍啥片兒。
    演員那不是幹瞪眼嗎。
    諾蘭給他定了回國的飛機，隨後又把這些日子經過霍雲亭意見修改後的劇本打印好遞給他。
    兩人這段日子基於科學幻想的基礎上，對於夢進行了深入解析，兩人越是交流，諾蘭越是發自內心的敬霍雲亭。
    像是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馬修·沃克的《夢的科學》等等關於夢的著作，他說起來是頭頭是道，有時候諾蘭都懷疑霍雲亭是不是將全書都背了下來。
    “霍，這是最終版的劇本了。”
    霍雲亭接過劇本，剛翻開第一頁就愣住了。
    “諾蘭先生，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開頭這裏不是日式風格嗎？怎麽現在變成中式風格了？”
    諾蘭笑了笑，“這算是我個人的一些小想法，唔……我覺得你似乎對他們感官不是太好……”
    諾蘭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隨後重重拍向霍雲亭的肩膀，“霍，這個反派的角色，你來演，怎麽樣？”
    本章完